“人生且长,怎么会没有相见的机会?”苏紫月故作轻松的笑道,也像在自我安慰一样掩下愁颦。在她的心里也不知道以后还能否有机会再相见,丹臣的性格与慕容枫有几分相似,与他在一起总是会不经意的想起他来,与丹臣的离别不由的让她想到了曾经的往事,更加加重了此时心里的失落。
“你是丞相,我是国公。你官居盛世繁昌的都城,而我驻守凄凉荒苦的边塞,此距相隔千万里,这一别如何还有相见的机会?好可惜…可惜你是男儿身。”丹臣说罢郁闷的又喝下一杯酒,信手拂去流出唇角的几滴酒液,又兀自斟满落下案桌的空杯。
望着案桌上一点未动的菜肴与几个早已空了的酒壶苏紫月不由的的在心里轻叹了一声。
“丹臣,不如你下辈子投胎做个女儿身吧,这样就没有现在的烦恼了。”
闻言,丹臣猛的抬头望着苏紫月,诧异与惊色写满了脸颊。因为他不知苏紫月的身份,自然也不会明白她此番话中真正的寓意。
“好,下辈子我做女儿身。”像是在许诺一般,丹臣嘴角勾起了一抹明媚的笑意。“不过,若是你我相遇,你可不能欺负我。”
“说不准到时候被欺负的人会是我呢?”
“呵呵呵呵……”
两人的调侃打趣立刻缓和了别离的哀伤,趁着酒兴丹臣举杯坐到苏紫月身旁,一手搭在她的肩上,突露本性似的戏谑道:“你既是先王王后的胞弟,以你俊逸仙人之貌真的很难想象苏王后会是怎样的绝美无双,倾国倾城呐。”
嗯?——苏紫月闻言便皱起眉不悦的瞥着紧挨着自己的那张嘴脸,幽幽的吐出一口气道,“绝美无双,倾国倾城又如何?还不是香消玉殒尘归尘土归土了。”
“听你这话,你好像对你的这位王后姐姐有什么看法啊。”
苏紫月不置可否,将丹臣推到了一边,“国公大人快吃饭吧,都已经凉了。”
———
翌日,城外送别丹臣归去,看着浩浩荡荡的大军由他带领着向边塞行去,带着明王的圣旨,带着宗族的荣誉,揭下了刺史的假面,堂堂正正的笑对天下。
临行前没有太多的离别话语,只是心里都有淡淡的失落感。不过,再长久的宴席终有散去的一天,两人各有所命,互欠情义只能多年之后化作追忆了。
送别了丹臣苏紫月刚回到自己的别院便有覃涯的信奴前来禀报,殷流年在东城践别。相距总是很短暂,而别离总是来的那样快。匆匆的赶到东城门,苏紫月却只见到覃涯一个人站在那里远远的望着前方。
殷流年已经走了?——苏紫月快步走到覃涯的身边与他并立,“殷公子他已经走了?”
“嗯!”覃涯轻轻点头,轻哼之中也有淡淡的失落。
“走的如此匆忙,怎么不等我与他话别几句再走?”苏紫月随着覃涯的眼神同样的望向殷流年离去的方向。“回琨州之路如何行于东?应该让他与丹臣一道走的。”
“流年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且他性格就是这样,独来独往惯了。”覃涯辩说道。
苏紫月顿了顿,“难怪我在大殿上为他请官,你要出言阻止。像他那样生活的自由自在的人恐怕受不得束缚,如此也好,不会打破他宁静的生活。”
“对了,流年临走托我转交一样东西给你。”覃涯转身从马车里拿出一卷绸布递到了苏紫月面前。
“何物?” 苏紫月疑惑的将卷轴接到手里,沉甸甸的,看了覃涯一眼便慢慢的展开,“啊……”卷轴打开一半,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古文与卦图,苏紫月看到这里已经忍不住失声惊呼起来,“是奇门遁甲之术!”
“呵呵…流年说你很想学奇门遁甲之术,所以才将它赠于你。此中术法十分奇妙,墨城之这次可是吃尽了它的苦头。”
苏紫月收起流连在绸卷上的眼神,诧异的看向覃涯,“我也正想询问殷公子究竟是如何控制住墨城之,使其不敢造次的。”
覃涯愣了愣,笑道:“此事说来也不光彩。流年盗了墨城之的军印,还在将军府内院布下了几个小机关,墨城之的夫人与儿子现在应该还在机关之内没出来,想必他也快要来求我了,我们回去吧!”
“这…”苏紫月听完顿了顿,下一瞬便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必要之时用些手段也不失为良策。”
“听说明王已经吩咐下人将相府重新布置过了,你回去收拾一番即日入主相府吧。明王已经示下三日后要在相府举行庆功晚宴。”覃涯边说边向马车走去,苏紫月闻言一惊,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覃涯回头看了她一眼,作出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笑着坐上了马车。“丞相大人保重!”
帘内传出覃涯调侃的声音,马车缓缓驶动起来,苏紫月从惊色之中回过神来,略显错愕。覃涯一向是个说话呆板的人,如今是受了幽儿的影响么?竟也学会打趣调侃了。
第二日
“吁……公子,相府到了!”
一身粗布衣相貌朴实的车夫将马勒住,转头朝车帘内的人说道,又忙不迭的撩开帘子笑着恭请车内的人出来。
应声走下马车的白衣公子抬头望了望面前气派耀眼的相府府门,忽的轻笑出声,带着几分嗤笑,几分无奈。
拿出碎银子递给车夫之后,提上自己的包袱,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了那扇朱红大门。
“咚咚…”轻轻叩响了金镶的门环,片刻之后,有一人好似是家奴从门内探出头来望了一眼,立即又缩回了头去。
两扇朱红大门突然缓缓开启,随即映入眼帘的是分庭两道的家奴和女婢,恭恭敬敬的站立着恭候新主的到来。
“恭迎老爷!”众奴齐声,屈膝下跪。
这突如其来的场面震的苏紫月愣在了门口,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那一声‘老爷‘,叫得她心惊。在古代,地位称谓与年龄并非要对应成正比,有时也无多大关系,只是她一时还不能接受罢了。
怔了半响她才举步走进府门,冲面前下跪的奴才道:“你们都起来吧。”
领首的管家应声最先起身,立马上前接过苏紫月手中的包袱交给了下人,随即跟在苏紫月身边一并往里走去。
“老爷,老奴姓舒,是相府的新任管家,相府的所有琐事以后都由老奴打理。”
“舒管家言重了,劳烦舒管家吩咐下去日后府里上下都叫我公子吧,叫老爷听着实在是别扭。”
“是,公子!来人——”管家转身便朝身后唤道,一家奴闻声上前,管家冲他耳语几句他便会意的退了下去。“公子,老奴先带您在相府四处走走吧!”
“好!”
穿过门庭,绕过精美的影壁进到了前院,在院里驻足了片刻,环顾着轩然气派的前厅楼阁,听着管家断断续续的描说,这就将是她以后的府院了。
前院阁楼林立错落有致,后院则雅园环聚精美幽然。从前院步入后院要经过长长的廊道,廊道通向各个厢房,厢房之侧的青石路径通往内院的花园林苑。园中湖池环绕垂柳亭立,湖中芙蕖含香,水仙荡漾。林苑西面是很大一片枫林,这个季节正是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行于其中,幽静雅致,别有一番意味。
“公子,公子……”管家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苏紫月这才猛然回过了神来,不知不觉对着这片枫林竟然入了神。
“公子对这里的布置不满意么?”
“没有,很好。”苏紫月澄清一句,转过了身,“舒管家,过两日相府将举办隆重的庆功晚宴,文武百官都会前来参宴,到时明王也会驾临,劳烦你下去好好准备一番。”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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