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她站直身子,无声无息的向门口走去。
“这就走了?不看看幽儿是怎么摔碎玉盆的么?”
轻纱拂动,隐藏在屏风后的内阁中传出了缓慢的步履声,那如黯夜鬼魅般的声响顿时惊的伊儿不知所措。当她回首,猛然一声惊叫,“啊——”
桌旁刚才还瘫软的人儿,突然就站了起来,目光凶狠的瞪着她。
这,这怎么回事?明明放了迷烟的,也见她倒下了。
苏紫月走出屏风衣衫整齐,还和入睡时一模一样。伊儿一见她这般模样顿时失了魂,吓的跪在了地上。
“姐姐……”
“你这女人还有脸叫姐姐么?”幽儿愤恨的伴着苏紫月走到她面前,“小姐,你看这就是她干的!”幽儿拿起玉盆,指着被折断的根茎。
苏紫月愣愣的望着折断的花茎,沉吟一瞬,遏制着内心的愤怒看着地上颤栗的伊儿。“我视你为好姐妹,你为何处处都想置我于死地?”
“姐姐,我错了!姐姐,姐姐……我真的错了!你饶过我吧!”伊儿哀怜的乞求着,伸手拽着苏紫月的裙摆。
“你这样陷害我家小姐,还想求得原谅么?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幽儿谩骂着将伊儿从苏紫月的脚边推开了。
她踉跄的趴倒在地,平静一瞬当她再次抬起头来之时,却突然大笑了起来。“现在圣花被毁,你交不了差一样会受牵连!大不了你我同归于尽!”
“你——”幽儿欲上前去施以厉害,却被苏紫月拦了下来。
“你就那么恨我?”她淡淡的问。
“恨!如何能不恨?太子殿下每次去寂天阁独自饮酒时,都会喝的伶仃大醉,醉后嘴里总是呢喃着你的名字!承芳宫中又有谁不恨你?别看太子殿下宠爱那个璐玉,恐怕她在夜里听到太子殿下的梦呓念的也是你的名字!太子殿下曾经也爱过我……可,现在没有人能比的了你在太子殿下心里的重要位置!所以,我恨你,我恨你…恨你对太子殿下薄情寡义,恨你处处让太子殿下伤心,我真的恨死你了!苏紫月 …”
听着伊儿的怒斥怨言,看着她咬牙切齿的逼出最后几个字,苏紫月被触动了,脑中顿时只剩一片空白。
“小姐——”幽儿在她身旁轻声喃喃,她回了神,看着地上颓然的伊儿流着不知是何滋味的泪水。却是灼热的,在无形之下也灼伤了她的心。
“在祭祀大典上,是你对圣花动了手脚才害的我打碎了玉盆吧?”
“是我又怎么样?可你没有证据,你这次必死无疑了!”肆意的狂笑充斥在殿阁内,而她内心的邪恶扭曲了原本娇美的容颜,愤恨的样子甚至比鬼魅还要狰狞几分。
“好可惜!”苏紫月望着伊儿,眼神中的凌厉已经化为了怜惜,“原本我已经给了你一次活命的机会,可是你却亲手毁了自己的生路!”
伊儿一听,顿时狂笑起来。——好可悲的女人,死到临头还在假惺惺的广发慈悲之心!
“好好看看吧!”苏紫月挥手示意,幽儿即刻将玉盆拿到伊儿的面前。“被你折断的只不过是一颗红豆芽而已,真正的圣花安然无恙的在我的内阁中。”
“什么?”伊儿瞪大了眼,顿时震惊的呆滞了。
“养了两年的花,难道你连红豆也辨认不出来么?我这么做只不过是未雨绸缪、防患未然而已,谁知你真的会再次心生邪念!”
“小姐,何必对这种人仁慈呢?那是她咎由自取——我去叫人来!”幽儿瞪了伊儿一眼向门口跑去。
“我不甘心!”伊儿疯了一般的摇头,突然爬地而起,向苏紫月扑了过去。“我要杀了你——”
“啊!小姐小心!”听到声响,幽儿猛然回头已经见伊儿向苏紫月冲了过去。在她脱口的同时,房门突然‘嘭’的一声巨响,只见眼前一黑,一个身影便从她的眼前掠了过去。接着又是一阵风,她看到了门前的一群人——
阴阳夜残抢身上前将苏紫月拦在了自己怀中,一掌狠狠的甩在了扑上前来的伊儿脸上。“贱人!”大力的一掴打的伊儿踉跄着摔倒在地上,顿时脸上便升起一阵火辣辣的疼。还未有所反应,她便被身后的侍卫总管箬见抓了起来。
“将这个贱人关入地牢,此事交由刑部按律严惩!”在阴阳夜残的怒斥声下,伊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吓的已经心胆俱裂。直到箬见与侍卫将她押走时,才听到她的求饶之声从廊道上凄厉的传来。
门前幽儿刚想奔进来,却被一旁的覃涯强行拽着离开了。连不凡也冲苏紫月做了个鬼脸就笑着离开了!
一群人突然散去,只留下了阴阳夜残与被他紧紧拥在怀中的苏紫月。用尽气力才从阴阳夜残的怀里挣脱开,苏紫月眼里依旧掩盖不了疑惑和诧异。“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来这里又怎么会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出戏?我不来这里又怎么会知道原来我的太子妃是这么聪颖的一个女子?我不来这里……那你岂不是就会受到伤害?”越来越轻的语气,越来越温柔的眼神,当那修长的手指抚上苏紫月的脸颊时,她才从恍惚中清醒,顿时便如触电般的避开了他那冰凉的手。一定是覃涯与不凡的杰作,此事也只有他们了解的最为清楚了。——她请君入瓮,而他们将计就计等待着瓮中捉鳖!
阴阳夜残怔了怔,将手向下顺势擒住了苏紫月的手腕,用力一拉她便跌入了他的怀中。
“啊——”她惊呼一声,阴阳夜残已经拦腰将她抱了起来,径直往内阁而去。
看着她在他的怀里惊慌失措,他的嘴角不禁挂上了邪佞的笑意!轻轻的将她放上榻,他敏捷的速度丝毫不容她作何挣扎就已经将她禁锢在了自己身下。
看着她瞪着柔若秋水般楚楚动人的双眸,他顿时被那一汪清泉迷住了,伸出手指他抚摸着她瘦削的脸,缓缓的滑过她的眉眼,俏鼻,停滞在她温润的红唇上。
“我——”当他将手指拿开,她刚要开口时阴阳夜残的薄唇已经附了上来,将她想说的话禁在了喉间。
她的手在他的身下挣扎,欲将他推开。他的吻轻而柔,久久缠绵在她的唇间。她有意的抗拒却让他的吻越发的深,呼吸也越发的急促。直到他吻到了她脸颊处了一点冰凉,他愕然了。
“做我的女人就让你那么痛苦么?”看着她脸上的泪痕,他的眼神中掠过一丝黯然。
她紧闭着双眼,颤动的睫羽上依旧残留着泪水,僵直的身子也不可遏止的颤栗着。他伸着依旧冰凉的手,轻轻的为她拭去了脸颊上的泪痕,一侧身睡在了一旁的榻上,手顺势将她纳入了他不失暖意的怀里。
“唯一的要求,别再拒绝了!”忽听他在她的耳旁喃喃,她停止了在他怀中的挣扎,他紧紧的抱着,用他身体的温热去融化她心里的冰凉。
第三卷 此情可待成追忆 第116章 大漠女将军
2012…2…11 10:27:29 本章字数:3024
太琅之战,难休难止,无胜亦无利。萱璃带兵缕缕破坏敌军后营,惹敌军终日人心惶惶,然,经过湘葉的前车之鉴幽蓝军据守有利地势始终不敢出城应战。时至月半战未果,靖军后备出现虚患,慕容枫集中调度大军压境,又召集属下急议进攻策略,后决策采用夜袭火攻围城之术。太琅环山,以火攻对敌,在严密的防患与精妙的战术之下,此战的成败胜算于靖军独占优势。靖军突然夜袭幽蓝军,幽蓝军却似早已算知了靖军的战术策略已做足了战略防备。靖军最终战败而退,整顿数日再次举兵攻城,强攻数次却无果,靖军因此也元气大伤,幽蓝蛮夷难缠难打且难胜,慕容枫郁悒奈何?
孙子曰:兵贵胜,不贵久!兵闻拙速,未赌巧之久也!现边境久战三月有时,以至焦灼之状。
‘咚咚咚……’漫天烽火,厮杀震天,靖王墨甲军正是驰骋逐鹿激昂奋战之时,战车上突然响起了撤军的鼓鸣声。两军实力相当,死伤相对,亦难分割胜负。拼力搏杀的将领忽听撤军的信号,不敢恋战,如气势汹涌的潮水,急进又急退。
“萱璃……萱璃……”身穿银甲的萱璃公主此时已经瘫软在靖王的臂怀间,双目紧阖,冷汗涔涔,一脸痛苦。左肩上插着长长的箭杆,慕容枫用力一拧将多余的箭杆折断,箭矢部分却深深的插入了左肩之中。几经摇晃,她始终是不能真睁开眼来,而他的脑中闪现的依旧是刚才那危急的一幕。混战之中,不知方向的三支箭冷同时而发,凌厉呼啸着朝着奋起杀敌的慕容枫而来。在千钧一发之际,萱璃突然冲了过来,徒手接住了两支箭矢,而,第三支却遽然刺入了她的手臂之中。看着那殷红带着墨色的血迹,慕容枫深深蹙眉,抱着昏迷中的萱璃跃上马背急驰而去。
军帐内气息沉闷至极,老军医以其精湛的医术把萱璃肩上的残余箭矢取了出来,祛瘀止血后紧锁的花眉却依旧不敢松懈。箭矢入肤三分,凝滞的血呈墨黑色很显然箭矢部分早被涂抹上了毒物。在这边境军中药物本就不齐全,加之他虽为老军医行医无数,但这公主中的是何毒他却无从所知,故而,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医治。
老军医只好如实向靖王禀报,“王爷,老朽无能,公主身中奇毒不知从何而解!”
慕容枫剑眉颦蹙,撩开里帐帷帘踱步到榻前,一脸的复杂神色使得愁挫之心更加的凝重。榻上萱璃面色青紫体内的毒蔓延的很快,浑浑噩噩痛苦不堪。似乎是感知了身旁有人的存在,她颤巍巍的睁开了紧阖的眼眸,勉强对面前人扯出一丝笑容来。
“我没救了么?”忽听萱璃淡定的问道。
“不……”
听他决绝的落音像是承诺,萱璃扬唇一笑,道:“反正我也骗过你那么多次,能被你骗一次也是值得!”
“你,什么意思?”慕容枫疑惑的蹙眉。
萱璃突然心口刺痛,紧紧的用手捂住胸前的被褥,慕容枫见状急忙探身上前,手刚伸到一半她便俯身吐出一口墨色的血来。
“萱璃……”他脱口一声低呼,急忙扶住萱璃孱弱的身子。怀间她急促的呼吸着,几近衰竭的身体遏制不住的颤抖。慕容紧紧的抱着她大呼军医,却被萱璃制止。此时她只想在他的怀里静静靠着,享受着痛苦与快乐的并存。
她努力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