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衣点头,那边唐三催促道:“娘子,咱们快些走吧,不要再耽搁了!”
蓝夜在唐三的搀扶下出了阁楼,云母为她夫妻二人置办了一辆马车,送她二人出府,蓝夜见左右无人低声说道:“剑红,衣衣就交给你了,她若再出什么事,蓝夜就得自刎谢罪于仙主棺前了。”
云母也就是朱剑红,眼圈登时红了,她紧握住蓝夜的手点头道:“都怪我……”话未说完,泪已经落了下来,正落在她与蓝夜交握的手上,蓝夜抬手拍了拍她的脸:“别这么说,我走了。”
唐三将她扶上马车,随即向朱剑红挥了挥手,飞身上车,狠力甩了一鞭子,那两匹马顿时撒欢跑了起来。
朱剑红拭去眼中泪水,转身回府,云府的大门缓缓的关上了,自转角处,闪出一人,他痴痴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仿佛不可置信般紧紧握着双拳,上面青筋皆露,此人脸上戴着半截面具,见云府的大门关上了,这才向马车的方向疾奔而去。
这人正是轩辕简,他与师傅白家树探病云府被拒之后,一直没有死心,奈何云府现在有如铜墙铁壁,云天都带了御林军得了圣令护住云府,将云府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只为妹妹养病,传闻云想衣中毒之后生死不明,白家树焦急万分,他坚信云想衣是那云若樱与自己所生的孩子,这么多年来他膝下无子,此时听闻她危在旦夕,又怎能不急?他师徒二人日夜轮守在云府对面的民宅之处。
轩辕简今日见云府门口停了一辆马车,他便留意多看了两眼,这一细看不打紧,他竟然看到了失踪多年的非白,她由一个长着络腮胡的高大男子扶着上了马车,绝尘而去!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即使她眼睛上面覆有白绫,他仍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找了她这么多年,找寻不到,谁曾想这一日到了,一眼看见了她,却又呆立在地,不敢置信,只这一眼,有如万年。
真的是她,轩辕简飞身追随而去,他一路施展轻功跟在马车后面,直到出了京城,在城外那片密林之中,这才终于赶上,只见他纵身一跃,脚尖在马车车顶轻轻一点,便跳到了马车前面,他欣喜万分,亦是激动得不能自以:“非白!非白!”
“吁!”马车登时在唐三的吆喝声中停住了,他自马车上一跃而下,见了是轩辕简登时皱着眉头大吼一声:“你干什么!”
轩辕简已是不管不顾冲到了马车之上:“非白!我总算找到了你!”蓝夜在车中听见他喊非白的时候便已愣住,待他冲上马车之时,她已经缓过神来,一手挑起了马车的车帘,两个人立时冷不防的打了个照面,轩辕简一把将她抱住:“非白!你叫我好找!”
唐三在后面大叫一声:“娘子!”说话间大拳已然抡到,蓝夜闻风登时一把推开了轩辕简,她目视前方皱眉道:“公子认错人了。“说着起身就要回到马车之中去,唐三冷哼一声,冲轩辕简挥了挥拳头恐吓道:“快走!不然唐爷的拳头不容你!”
“小白!”轩辕简也站立起身,他二人不过一步之远,怎地觉着仿若隔着千山万水,他一把扯下脸上那半截面具,露出了一张俊美的脸:“小白,你看看我,我是阿简啊!”
唐三闻言大急,他抡拳一下将轩辕简打翻在地,唐家祖传的八卦掌,岂是等闲之辈能招架的?轩辕简在地上就地一滚,起身出剑,他二人缠斗一处,那马车上背对着他们的蓝夜忽然转过身来,她缓缓坐在车辕边上,娇叫一声:“三郎住手!”
唐三正打在兴头上,哪肯罢休,轩辕简此人在他心中乃是一大忌讳,此时见了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恨不得一拳打死了他,打不死他也想将他打入地缝永世不现身那才好,蓝夜连喊三声三郎,见他不予理会,突然冲着他们的方向大叫一声:“相公!”
唐三顿时懵了,连忙答应一声,得意地瞥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某人,乐颠颠地跑到马车边上,一手揽过蓝夜昭示他的所有权:“轩辕!打了你一次还不够么?这次看在我娘子的份上就放你一马,快点闪开让路!不然唐三打得你满地找牙!我这么说行吧?娘子?”说着径自傻笑起来,蓝夜并未像往常那样挣脱,只用手肘偷偷的拐了他一下。
轩辕简一头长发随风飘扬,她叫他什么?她说什么?刚才他只顾打斗,竟似没有听清:“小白,你这是……我是阿简啊!”
蓝夜衣手扯下眼上白绫,冲着他的方向说道:“好吧,我知道你是阿简,我是小白,可是阿简你看,拜你所赐,小白如今眼不能视物,已不是当年的小白。”
轩辕简浑身一震:“你的眼睛怎么了?”
蓝夜叹气:“你非要知道我这就告诉你,当年我与仙主要离开碧水山庄之时,你与你那柔弱表妹联手将我打伤,你可记得?她下手狠毒,趁我不备竟然在我眼前撒下天残药盅,本来仙主带着我避了人世能及时解救,但是回了家里却听闻你二人即将成亲,我一怒之下,服下烈毒,将那盅母毒死,眼睛便不能再救,那时只想着,有眼无珠,要眼何用!”
唐三又搂紧了些,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现在握住,还不晚。
什么!轩辕简无力道:“那天我只想留住你!表妹竟然骗我……”
“哼,”蓝夜冷笑道:“你表妹打得好算盘,可现在看来她也未成正果,仙主说的对,自古以来,表哥表妹的,最爱有肮脏勾当!”
她闭上那双毫无焦距的美目,平息了下心中渐起的怒火,再睁开眼睛之时,已经平静:“好了,阿简,如今我现在有夫有女了,往事就叫它随风而散吧,你我二人,终成陌路,从此再不相见,相忘于江湖,好么?”
“不好!”轩辕简踉跄两步,大叫道:“不好不好不好!小白,你看不见,可以摸摸,我的脸还是当年的模样,阿简知道你总是喜欢美男子,我常常庆幸自己遇见你的时候有着绝代风华,这才入了你的眼,你走之后我迁怒表妹差点杀了她,这么多年来我戴着这半截面具,在各国寻你,总以为还能像初遇那般一个不经意就看见你,天不负我,我果真找到了你,你别说气话气我了好么?他这般男子,怎能是你的男人?”
唐三闻言大怒:“告诉你轩辕简!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唐门唐三手,还就是她的男人,是她的相公,你再在这胡搅蛮缠,休怪小爷手下无情!”
轩辕简上下仔细打量,恍然大悟,他拿剑指着唐三苦笑道:“我道是哪个唐三爷?这不是唐门七秀中的唐三么?想当年样貌堂堂,怎地变成了这般模样……”
话未说完,唐三双掌扑面而来:“少说废话!吃我一掌!”
唐门八卦掌在江湖赫赫有名,他哪敢硬接,前几日在云府已经冷不防吃了他的暗亏了,这次再不敢小瞧,他二人你来我往,不相上下。
蓝夜坐在车边,暗自着急,这个唐三,她都已经承认他了,他怎么还和他纠缠不休?脸喊几声三郎,他都不理,甚至她两个人还很有默契的远离了她,直至就连打斗的风声也听不见,这个蛮汉子!蓝夜恨恨地坐在车辕上,此时云想衣眼睛不能视物,寒毒还指不定何时爆发,他怎么把正事忘了呢!真是恼人,正暗自生气,灵敏的耳力让她心生警惕,前面有人!她双手拢于袖,大喝一声:“谁!”
太祖灵牌
云想衣毫无预警的打了两个喷嚏,心中顿时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此刻她正趴在床边以药熏眼,已经熏了好一会儿,她已经双眼红肿,也不知流了多少眼泪了,蓝夜和唐三走了有两个时辰了吧,暗自计算着,正要叫巧巧将热汤药端走,忽然听见唐三没等上楼就焦急的喊了声小姐,她心里咯噔一下,出事了!
原来唐三惦记着回天山的事,他并未离开太久,又怕轩辕简纠缠不休,这才狠命的缠斗,直至将他放倒,虽然他更愿意杀了他永除后患,但是怕蓝夜怪他,就点了穴道把他扔在了林中深处,可等他赶回马车那里,不由得恐慌起来,地面上明显有打斗的痕迹,蓝夜不知去向!
多少年他一直充当着她的眼睛,此时心慌无比,所幸总算没犯糊涂,他在马车四周仔细查找,在马车的车辕上发现了一个用金针刻下的五字!
听罢唐三的话,云想衣躺回床上,眼睛真是熏得太久了,竟有些疼,她冲唐三说道:“唐三哥将手巾递我一下,在桌子上。”
唐三连忙拿过来递到她手上,云想衣躺平身子,将手巾敷再眼上,这才好受了些。
“小姐!”唐三急道:“定是那五皇子抓走了蓝夜,咱们去他府上要人吧!”
云想衣摇头:“不去!”
“不去?”唐三更急:“小姐不去,唐三就自己去闯了他的皇子府!”
说着就往外走,云想衣大喝一声:“回来!”见他停下了脚步,这才叹气道:“唐三哥你先别急,坐下听我说。”
唐三耐着性子坐在了桌边,他心急如焚,生怕蓝夜有什么危险或者是受了什么委屈,这些年来他对她可算百依百顺,要说受委屈的永远是他,可若要叫蓝夜有点什么差错或者心里不痛快,那比杀了他还难过!
“咱们不必去他府上要人,你想想,蓝夜姐姐眼睛不便,她怎么能清楚的判断谁对她不利呢,要么就是对方故意渗透给她的,那么就是对方故意透露给我们的,如果你没有看见那个五字,他也定然有法子叫你知道,如果我猜得不错,当时那马车附近定是还有人监视着你,说不定也一直跟踪你到了云府附近,这才放心的回去报告去了……”
“啊?”唐三脑子一片混乱:“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云想衣暗自挑眉:“等!”
等?唐三坐立难安,他哪里等得住,正是踌躇之际又听她言道:“你放心,蓝夜姐姐再五皇子那里,安全得很!”
“可我还是不能安心……”
云想衣失笑:“唐三哥看重蓝夜姐姐这是好事,现在你只需去做一件事,我保证不出三天,他定然将蓝夜姐姐送回云府!”
……
……
颜去经过颜回身边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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