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一个男人在抚琴,然而我却一点也不觉得,他不适合琴,反而觉得,是琴更加适合于他。
他慢慢的弹着属于自己的琴,而我在那转换莫测,有时疏朗,有时空灵,有时安静的琴音中心情平静的看着我的古书。
在一旁的草地上双手抱膝而坐的幸子,闭着双眼,似在享受般,听着这她并不懂的音色。
也许,她是感觉到了这琴音中散发着的深深的和谐之美,嘴角幸福的扬着。
就这样,我的生活中又多了一样,古琴。
我跟予弦说我想学古琴,可以抚出飘逸的美感的这种乐器,我很喜欢。
他只是轻轻一笑,算是默许了吧。
吃完早饭,像往常一样,我来到自己喜欢的那颗大树面前。
幸子在有阴影的地方铺好一层布,将古琴放于上面。
见她着手完,我脱下鞋子,坐了上去。
倾了些身子,放松精神,我的手,慢慢的划过手中的古琴。
想着予弦教过我的“按欲入木,弹如断弦。”
我的知识是有限的,更何况就算生于现代我对琴还是一窍不通。
然而在予弦的细心教导下,我已知道‘按欲入木’是指弹琴者按弦的左手。‘弹如断弦’是指弹琴者按弦的右手。
左手需在乐曲的不同内容下,要做到自然、放松、敏捷、灵活。
右手取音要刚键有力,如斩钉截铁。
就这么慢慢的,我对古琴的了解也开始越来越多,最后,终于懂得了如何掌握。
刚开始,还有些噪音,慢慢的,琴音变的越来越清脆、明亮,渐渐地清晰开来。
我也由刚开始的不是调的调慢慢的随着自己的心情随意的摆弄着古琴。
它却也能随着我的心意,弹出和谐的音律。
“毁了人家幸福的人,既然还可以这么悠闲的在这里弹着琴。”
自从结婚过后,我就让予弦改掉禁止的口令,最起码,要让家人可进出于《弦一阁》。
予弦在稍犹豫过后,还是同意了我的提议。
我轻轻抬头看了眼来人。
看来就算不是太子来惹,还是会有不识趣的人会来扰乱我平静的生活。
无意在继续弹下去,只会越弹越雜,我抽出停摆在古琴上的双手。
“二夫人来此何意?”
“我到想问你,你到底要把我女儿弄到什么地步才满意?”
我不解的看着她那一脸怨恨的表情。
“要不是你,清儿会被太子遗弃?会变成现在这样?”
看来是来跟我理论来了?你也不像是这种会讲理的人,会对我这样,到底在顾及着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清儿到底变成怎样,无非就是受伤过深,无法忍受。
“清儿自小没受到过什么大的打击,这次她会受不了,也是你们对她那宽松的态度造成的。”
“你这没感情对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懂得什么。”
“清儿过于恃宠而骄,就当是教训吧。”
她会站起来的,只是不知是会因恨还是因觉悟。
二夫人甩甩她那长长而华丽的袖子愤恨离去。
真不知我的存在对予清儿而言是幸还是不幸。
这个二夫人,也是个麻烦,现在的她虽还有着些许顾及,但当她承受极限,到那时,恐怕就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事了。
本不该惹这种人,我却会接二连三的惹上麻烦,或者是麻烦惹上我。
瞄眼四周,没有发现那时常出现在视线内的那人飘逸的身影。
可能是看出我的想法。
“小姐,少爷说,水家布庄里来了一批新布料,少爷估计是去了哪里。”
这幸子,我淡淡一笑。
正好,来到这里,我还没正经出过门,不如今天……
“幸子,准备一下,我们也出门。”
“小姐要出门?可是少爷有说,市集有些乱,小姐要去不如等少爷回来,让他带您到处走走、逛逛,比较安全。”
安全?我这么个已经结婚的人还需要照顾自己的安全么?
“那咱们为了安全,先坐坐准备吧。”
回到房间,命幸子拿出一套予弦的衣服,因为太长,我将其袖口与裤角都剪了开来。
在幸子那小巧的双手下,适合我的衣服就这么公诸于世。
幸子又将我的头发束了起来,本就未施水粉的脸也就用不着在被鼓弄了。
“这样总可以了吧?”
看着镜前的自己,我满意的轻轻一转圈。
“小姐看起来太过秀气,只怕……万一有人故意招惹……”
幸子一脸都在诉说着,我一定会成为别人手中待宰山羊,不安的表情。
“不必担心,不会这么巧就被我们碰上的。”我安慰的轻拍她的头。
如果真碰上了,到时候瞬息应变就是。
看看梳妆台上,摆放着幸子跟总管要来的一件侍童装。
本来我也是要穿上侍童装的,只奈何总管说府内已经没有侍童,以前留着的也只剩那一套。
“幸子也换上。”
“是”
“还有银子。”没了那东西就没有逛街的乐趣了。
“是”
就这样,我们浩浩荡荡的,嗯嗯,应该是偷偷摸摸的走出《天水庄》。
觊觎
走出庄外,没走多久,我们就走在了此城最繁华的街道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真是好不热闹。
我俩只眼睛平淡的左瞧瞧右看看。
看看头花,没有予弦给我的好,看看布料,也没有予弦给我定制的好,看看书画,也没有家里予弦摆设上去的好看。
由此可见,看来我哪里的每样东西,都应是些个值得珍藏的宝了。
悻悻然的走于街道上,看着这些个古里古气的东西。
“桂花糕、桂花糕了。”
在很多的叫喊声中,偏偏只有某小贩贩的叫喊声被我清楚的听进耳里,我的焦距也停止在摆在那小贩贩喊的东西上。
“幸子,给我拿点这个。”
古代的点心,我不是没在水家吃过,只是想尝尝在外边走边吃的感觉。
“是”
幸子掏出银子给了那个小贩,在收到余下的铜钱后,我继续向前走着,一边拿着幸子递给我的桂花糕优雅的塞进嘴里慢慢咀嚼,一边
用一双眼没有焦距的继续左瞧右看。
还不错,满好吃的,跟水家特定厨师做的差不到哪里去,毕竟这些人只靠这一个东西混饭吃,应该的吧。
来往的人群,穿着跟我一样衣服的人一个也没有,而且就算是使用同样料子的人也很稀少。
看来这还不是普通的布料,而且,这衣服估计也是予弦为自己设计出来的,虽然和大家的衣裳大致上感觉是差不多,但气质上、感官上、修剪上,在在的显示着与众不同。
真是不想承认也要承认,予弦是个人才,搁在现代,肯定会成为有名的设计师。
人群中不时会有些人定定的看着我,一脸的羡慕与嫉妒,有的姑娘家也会偷偷的多瞄我俩眼,看起来我这祸害还危害不清的祸到女人身上了。
罢了,给她们养养眼我也不会少点东西。
“公子公子,看您这么清秀、俊美,肯定少不了有意中人,我这里有上好的刚上的水粉,您要不要当作礼物送给您喜欢的姑娘家?”
一个四十来岁的老女人,一把抓住我,开始喋喋不休的推荐着自己的商品。
“我们家公子不需要。”
幸子把我抽出她的魔抓,横档在我前面。
“哎呀,你这书童有眼不识泰山了,公子,我这里的货可是这全城内最好的。”那女人挤眉弄眼的隔着幸子看着我,一脸献着殷情。
“我说了……”
见那人不肯罢休,幸子又有些难为,估计也呦不过人家,我淡漠的开口。
“那就给我看看吧。”
“公子。”幸子有些不依了。
我也知道家里有很多,可是不惹事也是我们今天必做的事。
不想招惹麻烦,或者被更多的人注视,那就只有速速解决、快快离开。
“公子你看,这红、粉、紫,什么颜色都有,您慢慢挑选。”那老女人乐呵呵的给我介绍着。
我随便看了一眼,手指随便指了个紫色的水粉。
“小幸,就要这吧。”
嗯,小幸,人家听着会自动认为是小兴,标准的不会扭捏露馅的书童名。
“是”幸子欲掏出钱袋,却焦急的出了一身冷汗。
“不见了?”我指的当然是银子了,看她那一脸焦急不安的神色,挨。
“公子……”
“看来,我们有心买,却不料银两被偷,真是不好意思让您这么费心的介绍于我。”我淡漠有礼的看着那老女。
处世之道,不过如此。
谁知那老女脸上一闪而逝过阴险得意的表情,我知道,我可能是被这老女人摆了一道了。
“这可不行,您想买也要买,不想买也要买。”那老女瞄了眼在躲在一角几个人。
这就叫做威胁吧,早就预谋好的。
“我们丢银子已经有够心烦了,你这人怎么还可以这么不通情理。”幸子气氛的开口,显然这丫头没看见那几个躲在一角的又膀又壮的男子。
“这又不是我要你们非买下不可,是公子您说要买的,您说是吗?”
“你想我们怎么办?”本想好好说话你会让我们走,毕竟做生意这样根本就称不上是生意,而是现场抢劫、犯罪。
我好整以暇的看着那老女,这人到底是看上了我那点?我倒是挺好奇。
我这么小心也能惹上祸,既然如此,我就陪陪你这老女人玩玩。
正好给我锻炼锻炼,以后也好对付比起你难对付百倍、千倍的人。
“我看公子身上这件衣裳不错,不如就用这抵了吧。”
“你知道你现在这是在狮子大开口吗?这可是最上等的布料,就这一件,足够把你这小摊上的所有东西都买下还不止。”
幸子啊,不要激动,咱们不给就是。
我微微皱眉,看这那老女人。
我虽无意与你争斗,你却一再不晓得退,那就不要怪我无情于你。
“这可难办了,只有这个不行呢。”
“那就没有办法了。”她手一抬,就见那几个壮汉要走出那角落的样子。
在她抬手没注意我们的时候,我一把拉住幸子,将她拉倒,我坐在她的边上,把她的头枕向我的腿。
我以蚊呐的声音轻轻对着因我的动作而一愣的幸子淡淡的笑开。
“相信我,装睡到我安全带你离开的那一刻。”
幸子藏着疑惑却相信着我,闭上了双眼。
就这样,一气呵成,这短短的瞬间,也没被人注意到。
然而,试问,大街上突然有人倒地,另一人扶着那倒地的人,另另一人高举双手有些呆带的样子。
这种情况,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