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夫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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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夫计-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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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水清扬开口,我一把甩开灵素拉着我的手,就势猛地一把推开她,冷冷道:“滚!”
我听到“扑通”一声,估计这下灵素摔得挺狠,我却只是冷笑道:“白家老爷还了你契书,你不再是我白府家奴,我一个罪妇哪敢劳驾何姑娘伺候?”
“秀锦姑娘!”我听水清扬在一旁冷喝,他是碍于灵素在场,又何尝不是在提醒我的身份?!
我此时却只觉得心一阵阵揪痛,哪理会那许多,既然话已说到这份儿上,我便索性继续又道:“水院判何必如此,这屋里屋外上上下下的谁不知道我是谁,您这是还想瞒谁?何灵素,我也不怕你到姬暗河那里去告诉他我什么都记起来了,若真是被皇上太后发现了我这欺君之罪,反正我也死过一回的人了,又中了天下奇毒注定要死……你们一个个谁也别想逃,我少不得拉了你们一起下水……”
“小姐……”我听得灵素在一旁由泣,然后听得水清扬无奈的弯腰相扶,温言道:“灵素姑娘先回避一下吧,你家小姐的病情一向不太稳定,估计刚刚又被张义的闯入惊吓到了,神智有点不清,你休要跟一个病人一般见识,我先替她施上几针,待她平静下来,你再过来……”
我故意冷笑:“水院判何曾对一个下人如此体贴,真让白晴刮目相看了。”
听得水清扬亲自将灵素送出帐子,折返回来,我不理他,只是摸索着颈后的银针,想把它拔了,却猛地被水清扬按住了手,耳畔是他无奈地低叹:“你真是疯了!”
说着,我觉得颈间一麻,眼前恢复清明。
猛的眼前一亮,竟让我如此的不适应,我怔怔半晌,方将水清扬一张俊脸对上焦——此时无人,细细看来,他的脸色不但比原来憔悴,更仿佛凭添了几分沧桑的痕迹,我忽然再也抑制不住的哭了,我们都再回不到过去!
“你都在想什么!难道张义死了,你也跟着不活了?”估计水清扬误会了我的意思,一直臭臭的面色更是冷了几分,“我们倾尽所有为了你,你这样太让我们失望了!”
我猛地坐起,双手紧紧攀住水清扬的臂:“张义……死了?”
水清扬双臂一沉甩开我的手,冷冷道:“还没有。”
我怔怔地低头看着双手,这是他……第一次毫不留情地甩开我的手——当真是我刚才做得太过分了么?我深吸了口气,缓缓开口:“灵素曾是白晴的贴身丫环,白晴所有的事她比我还清楚,我不敢留她在身边。”
水清扬目光微闪:“可你跟姬暗河讲的失忆之事……”
我盯着他苦笑:“你是聪明人,必然想得到,姬暗河肯让灵素来,你以为他对我没有怀疑?再装下去,连你也会被拖累的。”
可能是因为我的解释水清扬面色稍霁,但他终是摇头叹息:“只怕还有一事,你是不知……”我怔了下,他又道,“灵素早就是姬暗河的人了。”
我再怔。姬暗河的人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当初世子府的一切都白晴与灵素一同参与的?还是说……我恍然明白,不由面色一红。难怪刚才水清扬对灵素如此客气,原来……倒也不难想像,古代几女共侍一夫只怕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若之前的白晴跟姬暗河有一腿了的话,灵素陪嫁过去做妾做退房丫头也是正常的,也许他们以为木已成舟,却不料最后白晴竟给了朱离。
也难怪白家老爷会给灵素脱了奴籍,除却在天牢里让灵素的证词更为有力一些之外,只怕也跟姬暗河与灵素的暗渡陈仓不无关系。
那么,当初在世子府里白晴所做的一切灵素知道多少?而在天牢里她的出面作证真正又是被谁指使?她扑到我面前说一切不得已的样子不像假作,她的心……又究竟是向着谁?
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她不管向着谁,也一定不是向着如今的白未浠。一切似乎更混乱了,我这点智商还真是不够使。
我咬了咬唇,不知道从何开口。水清扬终是坐在我旁边,轻声道:“其实姬暗河倒也对你……对白晴颇有些情意,这回将灵素接来,除了因为边关实在寂寞难奈,也是想让你解开这个心结,又或者,只有经过你的同意,他也才肯正式收了灵素,不管白家怎么做,你依然是白府大小姐。”
后面的话我还没空深究,他一句“寂寞难奈”却让我忍不住瞪他,这话说得也太露骨了吧。谁知水清扬一本正经的道,“想他是大奕朝三品护边将军,国舅姬家的长子,岂肯公然召妓在军中失了威信?何况营中的军妓大都是附近混不下去生计的青楼女子或粗俗民妇,他又瞧不上眼,想他上回寻给我的那个女子的姿色就知道实在是……”
他竟然在我面前大谈男人的生理需要?这水清扬也太……明知道他是在故意逗我开心,想到上回那个爬上他床的青楼女子是张义找来的,估计是也不会是什么好姿色,我也不由笑了下,但一想到张义,我心中还是难免一疼。刚要开口,水清扬又道:“不过你既然已经恢复了视力,那么恢复记忆也不足为怪了。”
这话说得我有点心虚,刚刚自己跟灵素发飙的确是考虑得欠周到。静了片刻我才道:“你是准备跟姬暗河提起我眼睛复明一事?”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伤害到你。”说完这话,他忽然沉默了一下,忽而十分认真的看着我,一字字地道,“张义拼着最后一分内力,将你的毒性自四肢引向丹田,压制了下来,所以眼睛会暂时复明,但我不知道这回能坚持多久……所以必须及时去找解药,若时间拖得过久,我怕再次失明就永远也不能复明了……”
不待他再开口,我想也不想,翻身而起,跪坐在榻间,猛然的起身让我一阵晕眩,但我避开水清扬企图相扶的手,一瞬不眨地盯着他:“大哥,我求你,不管用什么办法,我要见张义。”
水清扬面色也在瞬间一变。
见他看着我,却不回答,目光只是沉沉如水,一向清亮分明的眼中透着我看不透的沉静悲哀,我双手死死攀住他的手臂:“清扬,求你。”
“说了半天,你想的居然还是这件事。”水清扬缓缓开口。
“我不想欠他那么大的情,这份情我穷我一生也还不起。何况,有些事,我若不问清楚,死不瞑目。”不知不觉间,眼泪已自脸颊滑落。我不想利用水清扬,我明知道他对我的情意,我也知道自己的要求不止是过份了,可是我不知道我除了求他,还能求谁。
我……果然还是自私的啊!为了满足自己的利益,却要水清扬为我承担那许多。
“若……我说不呢?”水清扬忽然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我怔了一下,良久之后缓缓松开他的手苦笑:“我不怪你,但我会自己想办法。”
水清扬忽然笑了一下,一个曝栗敲在我脑袋上:“你笨成这样,能想什么办法?不过是去送死,估计还得拉着我也下水……”我怔了怔,捂着脑袋莫名其妙地瞧着他,他忽然不笑了,很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说过,有我在,你不会再死第三次的。”


问真心

然而还未等水清扬和姬暗河去解释一切,边关已经开战。
这场战争打得始料未及,我也从未想过古代的战争竟也会如此惨烈。虽然火枪火炮在这个时代还并未广泛应用,但强弓劲弩和一片嘶喊冲杀之声却透着城际远远的传来。
只第一天的第一场仗,便让空气中飘浮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的味道。
我和灵素都不曾见过这种阵仗,但毕竟我学医出身,见过死人,也解剖过尸体,对血腥的感觉不能说是麻木,却总不至于像灵素这般面色惨白的掩了口鼻躲在一旁瑟瑟发抖。她就算是个奴婢,也毕竟是京城大户人家的丫头,没晕倒已算不错了。
我立于帐口,远远见天边的晚霞极是艳丽,竟像被鲜血洗过一般红得惊人——大漠边关,曾经是我向往的,可想不到恢复视力,第一次见到的景象,便是这般凄艳与残酷。
我瞥了一眼勉强跟在身后的灵素,便转身向兵营方向走去。我与灵素甚至水清扬都被姬暗河安顿在兵营南面一处地势较高却隐蔽性颇好的地方,这点我倒不得不佩服姬暗河,他想的的确周到,就连那营中军妓,他也安顿在了与前线兵营相隔较远的后方。
“小……小姐,您这是去哪儿?”
“我去看看‘表哥’……”反正一日不说破,我便唤姬暗河“表哥”(主要也是因为我不知道以前的白晴都叫他什么),表哥二字我咬得极重,便是说与灵素听——不知道她是怎么跟姬暗河说的,反正姬暗河没来得及追究,我也不会亲自去解释,估计我“失忆”对他而言也是件好事,我恢复记忆,从前那些尴尬事,包括跟朱离的夫妻关系,跟张义的不清不楚,身陷囹圄的种种是非,大约也都不好面对。
但我目光对上他那一瞬间,他眼底的惊喜却让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他对白晴,只怕还是有过真心的,但这份真心是全心全意,还是三心二意,与权力相比孰轻孰重,究竟还剩下几分,我却不得而知。
灵素听了我的话,忍不住抖了一下。因为姬暗河目前身为守将,不在边关厮杀,就应该在营帐指挥。而无论的战场的血腥,还是营帐里众多缺胳膊断腿的伤员的残酷,都让她受不了。
“你留下吧,我眼睛看得见,不用你跟着。” 我冷冷道,沉吟了一下又道,“当然,你要是想监视我的话,那就跟着。”
灵素咬了咬唇,忽然重重跪在我面前:“当初在牢里的指证,灵素真的是身不由己……”
好个身不由己。我轻轻一叹,我不是白晴,若是白晴知道她如此贴心到连情人都能互用的使女出卖了自己,只怕她也会心不甘吧——当然,白晴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儿,我并不想替她出头,而我的冷言冷语一是为了不让她起疑心,二则是最好能让她因为愧疚而躲得我远远的。
“当初是太后亲自找的奴婢,奴婢若不肯,只怕不仅是奴婢的性命,而且白府上下都会……”
我悚然一惊。
这件事……竟惊动了太后?原来当初我随便猜度的便真是事实,不但找人指证,而且放火烧天牢的人,真的是太后?可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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