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这件事众说纷纭,有人猜测烟落公主其实是被黎莫与幽瑾公主所害,骆遥是为报仇才娶幽瑾公主,所以幽瑾公主与骆遥成婚六年仍无所出,我个人觉得这种可能性是微乎其微,还有一说我到觉得比较靠谱,他们说骆遥之所以娶烟落的牌位只是想挽回一些杀妻所导致的臭名声,以我对骆遥的了解,他并不是那种在乎旁人眼光的人,所以这种说法其实也是不靠谱的,只是相比于前一种说法,这种猜测比较合理。
我怎么也没想到,骆遥竟直接将我带到将军府中,刚踏进将军府,便见黎幽瑾匆匆赶来,几年未见,她一如当年明艳照人,一身鹅黄色的锦袍,头发利落的挽起,似没有看到我一般,进门就问:“遥哥,你怎么回事?他们说你带了个烟花女子回府。”
我不太清楚她是真没看到我呢,还是根本目中无人,想起当年她的咄咄逼人,我是怎么也不想让她痛快,特意扭动腰肢到骆遥面前,如八爪鱼般抱着骆遥的手臂,娇嗔道:“骆遥,她是谁?她口中的烟花女子是指我么?”
我发誓,我明显的感觉到骆遥抖了抖肩膀,可他面上却依旧是一派冷漠,唇边勾起一丝冷笑:“我倒是想知道谁在我背后说我未过门妻子的是非。”
我只是微微惊讶的张开嘴,黎幽瑾的嘴却张的可以吃下一整个鸡蛋,就在我寻思着要不要提醒她嘴张太大下巴会脱臼时,她已经风风火火飘到骆遥面前,颤抖的手指着我,眼却瞟都没瞟我一眼:“你要娶她?娶一个烟花女子?”
骆遥冷冷斜睨她一眼:“怎么?你有意见?”
幽瑾像不曾想过骆遥会这样似的愣在原地,骆遥已拉着我的手大步离开,数十步之后,才听得黎幽瑾的咆哮:“她一个烟花女子怎配入将军府?你若再乱来,我就将婆婆请回府中。”
骆遥略略顿了顿脚步,冷哼一声,又拉着我离开。我转头看了一眼她,一身鹅黄色锦袍,利落挽起的头发,精致的妆容,孤零零一人站在院中,虽不知骆遥为何当年可以因她而逼死我,如今却又对她如此,可这却是我乐于见到的,我不是圣母,没有多的同情心去可怜一个一心想置我于死地的人。
我嘴角微微一弯,算是示威,成功看到她铁青的脸,瞧不起烟花女子,任何良家妇女都可以,唯独她黎幽瑾不可以。
骆遥将我安置在当年曾住过的院落,这里格局一如当年没有丝毫变化,院中的桃花尽数绽放,朵朵妖艳。望着桃花微微有些出神,骆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还喜欢?”热气在耳边拂过,麻麻痒痒的,瞬间觉得耳朵似乎要烧了起来,我听到自己结结巴巴的声音:“其实…其实…我…我最喜欢的是…是莲花。”
“莲花?”他似乎有些意外。在我还是烟落时,我最喜欢桃花,只因他喜爱桃花,以前的我尽是因他而活,他最爱的,自然也就是我最爱的。而掉崖后,我便爱上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莲花,既然不再为他而活,我总该有只因自己喜欢而喜欢的东西。
骆遥遣了个名唤惜茗的丫头来照顾我,惜茗亦是专门负责打扫这间院子的丫头,做事干净利落,心直口快,总能让我想起在宫中时的伺候我的宫女铃铛,不由得对她多了份好感。同时也从她口中听到不少关于骆遥的事。
“这院子将军从不让人进来的,且还让我仔细打扫此处。”
“将军每到正月初一,就独自一人在这房中呆一整天,不吃不喝。”
“将军与幽瑾夫人成婚当晚,将军却丢下幽瑾夫人,抱着烟落公主的灵位来到这个小院子,幽瑾来劝说他,没有人知道他们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最后出去的时候胸口处被刺了一剑,血一路滴到幽瑾夫人的院子中。”
“要不是老将军与老夫人及时赶到,幽瑾夫人只怕是没命了。”
“成婚六年,将军从未在幽瑾夫人房中过过一晚上。”
不知为何,我竟觉得惜茗给我说这些并不只是在说着当年的八卦,而是在告诉我骆遥与黎幽瑾如今的关系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4 章
进府第二日,本想去找锦瑟,刚走到府门口,一早外出的骆遥便带着锦瑟回到府中。他说:“知你没有她在身边不习惯,出门肯定会带上她,昨日便派人在城中寻她,今日才将她接回府中,你身边也总该有个贴心的人照应着我才能放心。”
我不知道骆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体贴,但这份体贴却让我很是受用。朝他盈盈一拜,笑着道谢:“有劳将军费心了。”
他微微一怔,眼中有些失落,弯身将我扶起,低声叹道:“我们之间何必如此见外,你叫我骆遥即可,不用将军将军称呼的。”
他一身灰色衣袍,面容略显清瘦,冬日的朝阳照映在他脸上,说不出的柔和,心中的冷意被化解一些,我听见自己柔柔的声音:“那你也不要姑娘姑娘的叫我了,唤我烟儿吧。”
他愣了一愣,随即笑容在冷清的面容上绽放,英气的眉,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颊边若隐若现的酒窝,这么多年过去,经历这么多事,我还是没出息的一如初见时,被他的笑颜迷得晕头转向。
暗暗定下心神带着锦瑟回到小院落,锦瑟什么也没问,我便什么也没说,这么多年来我与锦瑟一向如此,不问不说不解释,却始终相信对方不会抛弃自己。
我一直在猜测,黎幽瑾什么时候会找上我来,果然,只第三日她便沉不住气了,届时,我刚洗漱完毕,正享受着骆遥离开前亲手下厨煮的红薯粥,她便风风火火过来,她倒也不是个废话很多的人,直接坐到我对面,开口便问:“说吧,你要多少银子才肯离开将军府。”
我有些纳闷了,她怎么就会想到用银子来打发我了?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轻蔑看她一眼:“银子?我要那东西有什么用,留在将军府,骆遥自然会让我衣食无忧,我又为什么要为了银子离开?”起身步到她身边,靠近她的脸,精致的妆容仍遮掩不住眼下的黑眼圈,想来这几日她也没有睡个安稳觉,看着她眼中极力隐藏的怒火,心中很是痛快,我一痛快,她自然就不痛快了,她不痛快,我肯定就更痛快,于是,我决定让自己更加痛快,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而且,我与骆遥两情相悦,不就更没了离开的理由不是?”
果然,她的脸马上就铁青了。
心满意足的回到坐位,拿起调羹,还未喝一口,桌子便啪的一下被掀翻了,盘子碎片与稀饭残渣洒一地,我着实被吓一跳,随即又冷静下来,冷眼瞧着黎幽瑾,果然还是这副性子。
她半眯着眼,揪住我的衣领,一字一句冷冷说到:“就算你能过门又怎样?遥哥最爱的女子只有秦烟落一个,你!一届烟花女子,也只是他一时的兴趣而已。”
用这事来刺激我?真是可笑的女人,她以为她在意的便是我在意的?即使在我深爱骆遥的时候也不曾在意他最爱的是不是我,只是希望能陪在他身边即可,现在的我,更是不会去跟曾经的自己争宠。
拨开她将我衣领揪得就快变型的手,淡笑到:“即使骆遥最爱的不是我又如何?我还不至于可怜到如你一般跟一个死人争宠,只要现下他对我好就已足够。”
府中人人都说骆遥最爱的人是烟落,可我却不敢去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如若他真的如他们所言那样爱我,那当初他怎么能下得了手?若说有苦衷,那又有谁能够威胁到他?
她突然开始大笑,笑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哈哈!跟死人争宠,若我说秦烟落没死呢?”
我心中一惊:“你说什么?”他知道我当年没死?难道骆遥认出我了?细想又觉得不大可能,我的容貌与以前没有半分相同,连个性也变了许多。
她止住笑,幽幽说到:“当年事发后,骆遥便命人下崖底去找秦烟落的尸体,可是找了三个月连一片衣角都没有找到,后来听崖底一农夫说,曾见一灰衣男子将她带走。这六年来遥哥没有一天停止找她。你说,如果她回来,你算什么?我怎么说也是这上陵国的公主,没有人能拿我怎样,即便是骆遥也不行,可你!你算什么?”
我起身走到茶几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凉凉的看着她:“我是不算什么,可夫人,我听说骆遥从不让你踏进这方院子,如今,你擅自进来,还危言耸听的说了这么多话,你说骆遥会拿你怎么办,依骆遥的性子,只怕你这个公主在她心中也没几两重吧?”
一只黑色白底的靴子踏到门口,此时的幽瑾,正背对着大门,而我却是面对着大门,骆遥此刻正站在大门口,清冷的眼中此刻没有半分表情,想起骆遥近日对我种种的好,我突然想赌一赌现在的我的骆遥心目中的分量,若是我赌赢了,便是顺便给黎幽瑾一个教训,若我赌输了,最多也只是心再冷几分罢了,无所谓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5 章
黎幽瑾成功的被我激怒,扬起手,就要向我打过来,我看着刚到门外的骆遥,扯出一丝笑容,在黎幽瑾的手刚碰到我挡住脸的手臂时,顺势倒在地上,瓷碗碎片扎得我的腿和手臂生疼生疼,鲜血瞬间染红我素白的衣服。
我没看清骆遥什么时候奔过来的,只一下,我便被骆遥抱在怀中,他冷冷的看着黎幽瑾:“谁准你来这儿的。”
黎幽瑾许是没想到我会这样做,也许更没想到骆遥会在这个时辰回来,惨白着脸,眼中溢满泪花,双手拼命摆着向骆遥解释:“我没有…我没有推倒她,遥哥,你相信我。”
伤口疼得我一阵抽痛,我也懒得忍耐,在骆遥怀中一阵抽泣,轻声说到:“骆遥,我疼!”骆遥看了我一眼,将我抱进内室,临进门前,我听到骆遥用冷得比冰还冷的声音说到:“你若没推她,她会傻到自己撞上陶瓷碎片么?以后别让我再在这院中看到你。”
我完全呆住了,没有想过骆遥会颠倒自己亲眼看到的事实。
此情此景,忽然想起在乾元京城时,那个冬日,萧如烟被我“推倒”后,骆遥的不信任以及冰冷的神情,如今,黎幽瑾的心中比我当日定还要难受,想着想着我便笑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