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层硬壳罢了。就像是强装坚强的扇贝,看似坚硬的堡垒却是脆弱的不堪一击。现在的邪情,如同失去唯一保护的贝壳,薄薄的壳已被愧疚击得粉碎,柔软的身体在痛苦的回忆中瑟瑟发抖,我又何必再在上面划上一刀呢?
“算了,不要再讨论这些没营养的话题了。”我挥挥手,不知是为了想挥走自己心里的郁闷,还是邪情眼底的落寞。“你不是到楚莲去了麽,怎麽这麽快就回来了?”
“楚莲?嗯,”邪情一怔,随即深吸了口气,随即挂上一抹笑容,“我从楚莲国御医那里找来了长相守的解法。你的身体不能再拖了,明天就给你解毒。”
“然後呢?”我玩著手指,一付事不关己的悠闲样子。“会有婚礼麽?”
“当然会有。我说过的。”邪情沈下眼,脸上又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凡事都有代价的不是麽?”
“我说你这个人啊,怎麽就这麽冥顽不灵!”我瞥过脸去,看都不看他一眼,“我也说过的。不解毒,所以,没有婚礼。啊~~~~~你……你……”我看著突然发飙,把我死死压在床铺上的邪情,眼神平静冷漠。这样的对话每天都要进行三四遍的,今天怎麽突然就火了阿?真是莫名其妙。
“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邪情慢慢的逼近,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波动。他低下头,附在我的耳边,一字一句:“那就是,我在乎。”
“但是────”
“没有但是,”再抬起头时,眼眸中早已是波澜不兴,“你是我的,只有我才能决定你的命运。无论你是谁,无论这十年里你经历过些什麽,无论你是否还爱我,我只知道,我要你。这,就够了。”
切,大男子主义!!!你以为你是谁啊!捧著水晶鞋来,我就一定要心甘情愿感激涕零的做灰姑娘麽?有些好笑的撇了撇嘴,连吵架的劲儿都没有了。“你要我?你凭什麽要我?”
“既然咨询过御医,你就应该知道,长相守之毒本来就霸道难解,何况还是纠缠了快十年的旧疾。那是推宫换血阿,又不是扎马步那麽简单的事情。就算是高手如你,也要付出大半生的武功修为作代价。”
“即使我们运气超好,顺利解毒。可是你怎麽办,涵碧宫怎麽办,没了武功的你又凭什麽统治这武林的半壁江山?”
“那不正好,我就干脆退隐赖给你养就好了阿。”邪情一愣,却很快的清醒过来,有些无赖的邪邪一笑,“反正成立涵碧宫,也只是为了完成师傅的遗愿,并非出於我本意,正好趁此机会卸下这个摊子。”
“哼,想的美。”算准了他会这样说,他以为自己是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温莎公爵阿!!在涵碧宫的几个月时间可不是白呆的,他有多大的势力我还不明白?别说是武林中的各门各派,就是南方五国的朝堂内也有他的势力触角。就连这次炎国吞并苏国,也是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邪情的默许。一旦涵碧宫倒了,引发的震撼与时局变革是可以想象得到的。他倒是潇洒的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那我算什麽?祸国殃民的妲己褒姒?我可没打算过要帮他承担这个骂名。
微抬起头,直直的看入他的眼底,让他明白我的坚定,“我不想再和你有血缘以外的纠葛,所以,不要欠你的情。”
看著邪情登时乌云密布的脸,敏锐地感到周围的大气压强又高了几千帕。表面上依然嚣张的回瞪著他,身体却情不自禁的小幅度抖动。咳,涵碧宫主毕竟还是一方霸主,自己怎麽就晕了头被他一时的温柔蒙蔽了双眼,违背自己一向推崇的贪生怕死见风使舵的生活准则,有事没事的老拔老虎胡子玩呢?失败!!!现在装晕倒可不可以? ′ ̄口 ̄′
看著夜魅小心翼翼一脸戒备的样子,像极了弓著脊背毛都竖起来的猫咪,虽然外表看来很有气势,但从它狡黠闪烁的眼中就能看出它随时准备逃跑的意图。邪情有些无奈的皱了皱眉头,有些好笑的看著夜魅又慢慢的朝门口移了几寸。是自己逼得太紧了麽?看来要让他完全放下芥蒂接受自己,还是需要一段时间。
“认识露国皇帝麽?”微微收敛外露的霸气,邪情试图找一个轻松的话题。
“啊?”一时之间还跟不上邪情的思维,我一愣,“认……认识。他是我以前的老板。”一向贪生怕死的第六感告诉我,还是老老实实坦白比较好。
“老板?只是老板麽?最近有一批人在打听你的下落,似乎是露国皇宫派来的。”邪情漫不经心的开口,却没有放过夜魅瞬间僵硬的小动作。
“是啊?当然只是老板和下属的关系。”心里暗自把大嘴巴的芸瑷骂了个狗血喷头,抬起右手摸了摸僵硬的嘴角,“我以前是露国的御用琴师。也许是我合约未满就擅自离职的行为惹恼了皇帝吧,所以派人来向我索要违约赔偿。呵呵~~~~”
“是吗?如果是这样就好办了,交给我吧。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邪情优雅的起身走出房门,留给我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没有吃醋,没有盘问,平静的吓人。不对,这个恋弟情节异常严重的家夥怎麽会放任这种暧昧,一定有问题。牙齿情不自禁的一阵轻颤,不管了 ,反正我明晚就要离开了。不怕不怕~~~~~~~~~~~~自我催眠中~~~~~~~~~~~= =|||
“一只烤鹅,两只烤鹅,三只烤鹅,四只……呜呜~~~~~~~~烦死了,睡不著啊!!!!!!!!”三更天的更鼓敲过,我瞪著亮晶晶的大眼,毫无睡意的躺在黑暗中。
看来自我催眠的还是不够彻底,邪情白天的诡异还是吓得我睡不著觉。无聊的把玩著手指,连打呵欠的欲望都没有,看来今晚真是要失眠个彻底了。
不知道曲芸柘现在在干什麽?该不会在策划强抢我出去吧?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自己都嘲笑自己的异想天开。恋爱中的人们,总是幻想著在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被勇敢的爱人英雄救美,或是化身为神勇超人救出被恶人围困的爱侣。幻想让人感到幸福,但毕竟只是幻想呵。
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让这种幻想变为现实的,尤其是你的爱人背负了太多的责任,身份显赫的时候。这样的人,根本没有权利随意处置自己的生命,所能做的,只是小心的保养它而已。
现实就是现实,即使残酷的令人落泪,却依然奈何它不得。且不说芸柘明白自己肩负重任不能有任何闪失,就算是他抛下明君的英明睿智,一时头脑发热跑来救我又如何?就凭他三角猫的功夫,冒冒失失的闯入高手如云的涵碧宫,估计连我房门都摸不到就被乱棍打死了。所以阿,有些事情幻想一下就好了,如果成为现实就不好玩了。
“吱~~~~”轻微的推门声打断了我的冥想,随即,一抹黑影快速地闪入房中。
不是邪情。一抹警觉闪过脑海,我略微调整了一下呼吸的频率,装出熟睡的样子。这个人的气息略微不稳,虽然武功修为远在邪情之下,但也算是中等偏上。要是以前的自己,对付他倒是不成问题。可照目前这种身体发软四肢无力的情况看,还……还是不要硬拼的好。
看著黑影小心翼翼的摸索著走过来,心中一凛,右手慢慢在被中摸索。手指一凉,月间石滑入掌中。有些泄气的瘪了瘪嘴,要不是晚上泡温泉的时候把身上七七八八的药瓶都放到柜子里去了,现在也不会落到毫无反抗能力的地步。
不管了,聊胜於无嘛!握紧了手中的玉石,灌入所剩无几的真气,趁著黑影摸到床边的一刹那间,甩手飞出,正中他的麻穴。
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飞快的扑向房门,却冷不防的被人扑倒在地。
“夜夜,别跑,是我啦。”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一怔,一个翻身将黑影压在身下,颤抖著双手,慢慢的揭开他的面纱。记忆中的英俊脸庞,月光下,晶亮的眼睛满是宠腻的温柔,嘴边一抹经典的狐狸式微笑;此时正因为麻穴未解而抽搐的有些变形。
我笑了,宛若云开。
“我要为刚才的想法道歉。你很幸运,成功的摸进了我的房间,了不起。” 轻柔的捧起他的脸,吻上眼睛下淡淡的黑眼圈,嘲弄的语气掩不住快要冲破心房的喜悦。毕竟还是个普通人,还是喜欢幻想得到幸福的过程。
“这就是你对我不顾个人安危以身犯险的回报?”曲芸柘坐起身,将夜魅搂在怀里,小心的汲取他久违的香味。
“你还知道是以身犯险啊!”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个爆栗,“你忘记了自己身份了麽?怎麽敢一个人闯进来?要是被人抓到怎麽办!!!”训斥的口气掩藏不住内心的感动,微微发颤的声音泄漏了我的担心与害怕。
“这种时候,一般人都会感动得痛哭流涕外加香吻大放送。”曲芸柘一脸的委屈,温柔的拍著夜魅後背让他安心,“我还没向你算账,你到恶人先告状起来了。”
“算账?算什麽啊?”我吸了吸鼻子,懒洋洋的依偎在他的怀里。暂时把一切顾虑危险都抛开,我只是个平凡人,只要一个久别重逢的温柔的拥抱。不管一会儿会山崩地裂,还是海啸泥石流,都不管了,就让我小小的任性一下吧。在多抱一下,一下下就好。
“你吃了就跑的帐阿!”芸柘恶狠狠的咬了我一口,一脸的你始乱终弃。“为什麽不告诉我中毒的事情?难道我如此不可信任,让你情愿一个人拖著病怏怏的身体东奔西跑,也不愿让我分担吗?”
“不是。我只是不想再增加你的烦恼罢了。我承认错了,自此诚恳的道歉,下次再也不乱跑了。”确实错了,还错的离谱。早知会惹来这麽多麻烦,我情愿赖在露国皇宫里吃喝等死。
“但是,你也不应该孤身一人闯入这里阿!!!你脑子进水了啊你!!”
“没办法啊,谁叫这涵碧宫是名副其实的龙潭虎穴,我派出的人均是有来无回,所以,只好我这个皇帝亲自出马喽。”
“哼!”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但心里还是有些恼他的胆大妄为,当下阴笑著露出森森白牙,毫不客气的朝他的脖子招呼过去。
“夜夜,”芸柘的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