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枫听呆了:“还有这样的话出来,果然是我疏忽了,以后有话只管告诉我,我给你绣个帕子。”
看着大车去远,小枫心中反复思量这些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姑娘再不进城去,真是人人等着笑话她。
转身来的小枫又想起来翠翠姑娘来说了这些时话,可以劝着她明天再来说。正要进屋里借故说一句:“姑娘坐的久,明儿再说也一样。”就看到翠翠姑娘走出来,小枫从厨房里拿出来给她包好的果子和点心,笑逐颜开:“翠翠姑娘慢走。”
翠翠一走,小枫最喜欢。送她走出院门,小枫回来告诉廊下的安五:“翠翠姑娘象有心事,周公子近日来的少,她心里一定不舒服。见天儿来和姑娘说话,姑娘不回城去。指不定是她带坏了。”
才听到的闲话,说姑娘图着这里住着自在无人管,小枫不乐意。就是姑娘有这心思,也一定是别人教的。
“你怎么知道周公子来的少?”安五反问一句,小枫撇撇嘴儿:“要是来的多。她还会这样的表情?”小枫转身往厨房里去,安五有些佩服她。消息不多,倒是眼睛尖。
屋里的莲菂重新睡下来,心中好似有一个烙铁,烫的她难过。是几时安公子对我动了心,我竟然不知道?
让这么一位姑娘来和我作伴,给我熏陶,这位公子不再是以前说好的。以后会悔婚的心思。他对我没有打好主意。
想想自己锦衣玉食,有人服侍,和翠翠是天上地下。安公子的意思不言而喻,把翠翠摆在自己身边,给自己作个榜样好好看看,不是不肯签婚书,让你好好看看被富家公子遗弃的人是什么样子?莲菂咬牙切齿地想着。
为自己治病,安公子不吝重金,花这么多的钱,也意味着他以后不会轻易放手。莲菂在炕上长吁短叹。是几时他变了心思,我和他比算计,没钱没人,不是他的对手。
这一夜。莲菂没有睡好。回头想一想这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在这里四处都是乡里粗鄙之人。遇到安公子这样温文尔雅的古人,莲菂一开始是没有想太多,也并不是故意接近。遇到以后只觉得同他说说话挺好。后来为订亲事,觉得不得不订,这就订下来。。。。。。现在回想,步步是错,有如一个失足少女,一步一步入迷潭。
睡在炕上的莲菂悔恨痛恨深恨,这个道儿着的深。安公子一没有打人,二没有骂人,更不需要用权势如何压人,把一个翠翠摆在莲菂身边,就让她压力重重。他可以说是连高声说话都不用。现在想想,那时候就是不订亲事,他也必有另外的高招。反正他是先不会打人骂人。没有话说气极才会骂人,道理说不清楚才会打人。这两者对于安佶公子来说,他都很少用。
窗外一轮明月,照着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莲菂姑娘,恨到恨极无处恨。莲菂姑娘最终还是睡着了。这就认输了吗?不!养精蓄锐,明天再来好好想想。
气的发晕的莲菂把翠翠盘问过,再没有应酬她的精力。把她约在明天再来,由已推人,对翠翠动了同情心。
女人要想有自主权,最好的办法是自立。莲菂对着这位在古人嫁汉嫁汉是为穿衣吃饭理论下长大的翠翠姑娘,第二天碰壁也是在所难免。
第二天苦笑的莲菂对着翠翠一门心思深信不疑自己要去周家当姨娘,她只有张口结舌,这才明白自己一会半会儿是劝不好她。
翠翠心中所想,就是周公子再出现在她面前,翠翠天真的以为,再看到周公子一面,一切都会好。
一会儿气的狠,一会儿要同情翠翠的莲菂又把以前被村人逼婚的事情忘掉脑袋后面去,一心里只恨安公子一个人。
过一天是端午节,一早起来,留弟是最欢蹦乱跳的一个人,手臂上系着五彩丝线,身上带着香囊在院子里看小枫她们收拾中午过节吃的东西。
“姐姐只是不好,龙舟也不能去看。”留弟这样对小枫道。小枫微笑:“小姑娘早说一时,可以坐着来接姑娘的马车去看一会儿。”
留弟认真的摇头:“姐姐不去,我也不去,虽然我想去,但是我只陪着姐姐去。”小枫笑眯眯,把一个果子给留弟:“小姑娘真懂事。”再告诉她:“院子里吃吧,别让姑娘看到要犯馋。”
院子里有留弟的一个皮球,留弟吃着果子拍着皮球,再就眼睛不时瞍着院子里的安五:“姐姐还没有好,姐姐几时才能好?”
安五装作听不到,这是内伤,当然是好的慢。安五对于莲菂姑娘迟迟不好,一个认为她在装病不想回城;一个就是内疚自己当时没有接她,任她摔在地上摔的很。哪里会知道莲菂姑娘天天劳神思,心里已经万般愤愤,又弄明白安公子变了心思,眼前来看,要拿自己当姨娘。莲菂的病当然是好的慢。
安公子虽然体贴,先让人来说一声。再派车来接莲菂,莲菂姑娘睡在炕上,心中却是熊熊烈火燃烧。什么也体会不到。再说她本来就没有成亲的心情,没有考虑过任何人。
接莲菂的马车径直来到河边,安公子一家都在岸上的彩棚里。等着看赛龙舟,这是当地端午节最热闹的事情。
安老夫人看到马车回来。她要先问一句:“怎么没有来?”赶车的人回话道:“说是还没有好。”安夫人接上一句对婆婆道:“这病来的怪,好的也慢。”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上年纪的安老夫人倒是有这体会,不过她有别的话说,问安公子道:“你说她身子强壮,以后生孩子也身子骨儿壮。以前看着挺好,这一病可别虚空身子,以后带累我孙子。”
安公子的确对祖母说过这种话,他心里也有这心思,安夫人身子少年虚弱,安公子也是自小儿就多病,安公子相中莲菂的其中一条,就是她身子骨儿好,生下孩子来会壮实的多。
“祖母放心,让她好好休养一时。应该能调养的好。”安公子心中有数,安五打出来的是内伤,这内伤不是一般的病。一条小命都不知道是如何捡回来的。以后也不指望她身子骨儿好,好好地保养她的身子就行了。
安老夫人只问过一句。眼睛又看着龙舟上面去了,安夫人是随着婆婆才问,她更是家里不操心的人。即嫁应该从夫,安老爷常年在外面,安公子年纪渐长,安夫人从来是听儿子的。
一直热闹到下午,安公子奉着祖父母和母亲回家去,这才喊过来接莲菂的人问他话。这就是家里下人们要非议莲菂的原因。安公子一天或是两天让人去看一回,回来必然让人进来自己问他们,好了没有几时进城里来。
去接的人是车夫,路上服侍可以有小枫,就没有派别的人。他回话道:“小枫说莲菂姑娘一早就没有起来,只用了半碗粥,比昨天用的还要少。”
安公子怅然,听着赶车的人又道:“小枫又说,姑娘是心里不喜欢的样子。”听过以后,安公子挥手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房中只余下安公子一个人时,安公子不无犹豫,去接还是不去接?逼着她写婚书,才使得菂姐儿要走,她为什么要走,安公子只能当她性子野惯了,心里不趁心就是扔崩一走的主意。
这几时倒不是事情多到不能去看她。安公子也是和安五想的一样,她病中心情一定烦躁,我要去了,没准儿给我几句听听,安公子不能责备她,总是在病中;由着这野性子姑娘再胡说什么,安公子也不想听。
小枫次次让人带话,姑娘心里不喜欢。安公子心知肚明,这是要我去一趟。说实话,心里还有些想她。
周甲最近又相中别处的一个小家碧玉,那位翠翠姑娘天天去看菂姐儿,应该对着她哭诉过。菂姐儿是伶俐的人,应该明白我对她有多好。安公子负手走到窗前,窗外树枝间一对鸟儿是成双。身边现有菂姐儿在,为什么公子我还要一个人孤孤单单。
自大的安公子打定主意,过几天去看看她。这主意打定,安公子走到书案前,打开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来一张有字迹的纸张,这是菂姐儿走的那一天留下来的。
上面写着,为盘缠计,不得已把银两首饰都带走充作路上用途,这院子先做抵消,如果还不足够,待他年再补齐。这是安五收起来送到安公子手中。
安公子微微一笑,觉得自己没有看错。菂姐儿不是一个贪财有心计的姑娘,她拿走首饰,也声明是不得已。
但这件事情让安公子也有戒备心。莲菂病下来人事不知以后,安公子就直接吩咐小枫:“以后月银你拿着,不用给姑娘,她要什么你就去办。”
后来病的重,安公子再变一变,对小枫道:“一个月不拘五两银子,要什么只管来要。”变相的把莲菂的月银从她手中拿下来。至于莲菂以前的钱,安公子是没有再动她。他为戒备,不是小气鬼。
“公子,”房中侍候的丫头良月来回话:“早上公子吩咐,说接宋姑娘去,我怕她们收拾的不好。自己又去看了一回。”良月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公子回来,宋姑娘却不在,难道不回家里住。又回城外去了。”
这位宋姑娘牵动安公子房中丫头们的心,不知道是个什么天仙玉美人儿,让公子时时探问她。安公子对于丫头们的心思了然于心。也乐于看到她们这样。想想菂姐儿傻乎乎,全无萌动的心思。等她到了家里。我时时和她在一起,再看到丫头们对公子我体贴,不知道菂姐儿会不会还是傻乎乎。
这样想着的安公子对良月微笑:“你无事去看着收拾也好,不过这几天就要来了。”安公子打定主意,我去看她,就便接她一起回来。良月难掩妒意地应一声:“是。”
端午节以后一连几天,安公子也没有来。让莲菂松了一口气。翠翠和以前一样天天都陪她,莲菂对翠翠说要自立,翠翠求莲菂帮个忙。
莲菂气色好上许多,甚至有心情对着翠翠眨眨眼睛:“公子也不往我这里来了,咱们一起自立吧。”翠翠看着将养得气色红润的莲菂,心中又羡慕起来,羡慕她心里底气足以后,再想想她有什么底气不足的,安家的家人不是在这里服侍她,就是要东西要钱也不是她去要。
“我们能怎么自立?翠翠虽然觉得莲菂说的象是不中使。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