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色胚!”赛飞不满地骂着,方正君妄顾所闻仍旧不规矩着,不到一刻中车箱内传来一阵低喘声,久久地都不停歇……
“我们要去哪儿?”赛飞拢着零乱的头发,红着脸,低着头问。
“回京。”方正君枕在赛飞的腿上一脸餍足。
赛飞吃惊地掠开窗帘,外面已经黑洞洞的了,他们这会回哪门子的京啊。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在这里呢!”赛飞拨开方正君仍旧不规矩的爪子。
方正君将头埋在赛飞的腿上,闷闷地说:“仗打得差不多了,我就回朝喽!”
赛飞翻个白眼,这方正君当自己是傻子呢!就昨天她还看到从边关往内地避难的富户呢,这会儿仗就打得差不多了。
方正君擒住赛飞的腰,眯着眼儿看着赛飞的腹部。感觉赛飞的腰粗了不只一点,皱皱鼻子,拿脸在赛飞肚子上蹭了又蹭。闷闷地问她:“咱们儿子呢?”
“生出来了。”赛飞翻个白眼回答。
方正君将头埋在赛飞肚子上,双手箍住赛飞的腰,闷闷地笑着:“你男人没有坏了脑子。”
“那你还问?”赛飞觉得方正君真是瘦了,脸上的皮肤也没有以前好了,那个胡子茬长了好长了。真奇怪她以前怎么没有发觉方正君居然是络腮胡?感觉方正君有些疲惫,赛飞伸手在他的颈背处轻轻地捏着。
“有媳妇儿,真好啊!”方正君翻了个身,正儿八经地趴在车板上,舒服得尾巴都摇起来了。一边享受赛飞给他的特级服务,一边哼哼着。“真想咱们儿子。”
赛飞眯着眼儿一边捏着一边笑着对他说:“玮儿很乖,习武作文都很用功。宏儿上朝听政也有模有样的,处事也很稳重。本善整天就知道吃,吃饱了就睡!嗨,我给你说啊,大娇和小娇都能抱得起本善了呢!”
方正君抬起头笑着问:“她俩就没有把我儿子给摔喽?”
“哪能!那俩丫头被张凤仙管得死死得,到我那里也拘谨得很。我给张凤仙说了好多回,她总说管紧点好,免得像她随着性子闯祸。”赛飞想起张凤想神色不由得黯了下来,那个人曾经多么的风华色代,现如今干巴得就跟被太阳晒了一整日的凋花一样。
方正君握住赛飞的手转过来仰望着她,轻轻地问:“怎么突然之间就不高兴了?”
赛飞轻轻一笑回答:“没什么,只是出来的时候,张凤仙身体不大好。”
方正君显得很是无所谓,眨巴眨巴眼又将头埋进赛飞怀里,语气极为平淡地说:“她这也是咎由自取,大不了你以后对她俩孩子好些就是了。”
赛飞身子一慎,方正君怎么显得这么地淡?就算她已是凋零的花,那也是陪伴他三年啊,他就那么地无所谓吗?自己现在虽然盛极一时,可那句“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什么时候落在自己的身上呢?
“你不知道,要是赵武不来西平府,我可能就回不来了。”在赛飞以为方正君已经睡着了的时候,方正君幽幽地开口。
赛飞静静地听着他慢慢地述说:“都说兴庆府的叛军是蒙古骑兵,我也一直认为是。可就在我站上城楼观望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蒙古骑兵。”
“王福的人?”赛飞直觉告诉她那些人是王福的人。
方正君动了动头,继续说:“嗯。是王福的人,可拿钱给王福建骑兵的人却另有其人。”
“张家?”赛飞不明白了,张家为什么要这么做?
方正君冷笑一声,手头紧了紧,笑着问赛飞:“你一定很吃惊吧?哼!这就是人心不足!在瓜州与沙瓜刚起争端时,张家就隐讳地跟我提过,说是愿意倾其家财助我平息边患。”
这个消息实在有些让赛飞接受不了,不等方正君把话讲完赛飞忍不住地叫道:“张家人他们是不是疯了?不知道自己是你的子民?什么叫倾其家产助你?‘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这句话他们没听过?拿着你的钱跟你谈条件?”
见赛飞反应这般大,方正君反倒不气了,闷笑着说:“那是你的想法,别人不那样想啊。有人给他们更好的条件嘛!”
赛飞觉得气愤极了,心道难道他们就为张凤仙母子三人想想?“你这次回去,就是处理张家的人?”
“嗯,还有给太后办丧事。”
赛飞从方正君的语气中听出浓浓的困意,将旁边的棉被扯了一条给他盖上。“别想了,睡吧。”转身自己也躺下,嘴里咕噜着:“真不晓得干嘛非得晚上赶路。”
“我想我儿子了!”方正君冷不丁地出声,把赛飞吓了一跳,在黑暗中狠狠地盯了他一声,转过身背对着他躺下。赛飞躺在车板上,一边数羊,一边感慨,这个车把式怎么跟子由一样?太不熟练了。
第 37 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赛飞迷迷糊糊地感觉外面的鸟叫声越来越密集了,车速也渐渐地放慢起来,不一会儿听见别的车轱辘的声音,以及低低的说话声,好像是在走街穿巷。
“爷,夫人,到了。”不一会儿车外男人的声音响起,赛飞一听,心头一惊,果然是钱海。
方正君好像还没有睡醒,犯起了赖床的毛病,揉着眼睁四处看看,非常不满地嘟啷着起身。赛飞看他要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起床,连忙一把将他拉住:“把头梳了再出去,不怕丢人哪!”
方正君嘿嘿一笑,伸手蒿着赛飞同样凌乱的头发,一边抿着嘴幸福地看着赛飞说:“有媳妇真好,这大半年他们都不管我!”
赛飞发觉这次方正君特别爱叫自己“媳妇儿”,以前也有这样叫过,可并不像这次这般开口闭口的没完。大大地翻了个白眼,拿着梳子边梳边问他:“说,受了什么刺激了?从昨天到现在开口闭口都叫我‘媳妇’?”
方正君嘿嘿一笑,满不好意思地说:“他们河间人都是那样叫!”
赛飞无语,麻利地给他梳好头,方正君从车箱的柜子里拿出不知道是谁准备好的衣服换上,又为赛飞挑了一套放好。赛飞自己简单地将头发梳光绾在后面,用两根银钗左右固定好。方正君看她也收拾妥当了,自己先下车,伸手将赛飞扶了下来。下了车赛飞傻眼儿了,暗道自己遇着方正君脑子就不大好使,好家伙这车的前后跟了两大队骑兵,赛飞略略估计了一下大概有两百来十人!很奇怪自己昨晚怎么没有发现?
“他们一直都跟着咱们的?”赛飞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此问题关于她是否有继续站在这里的勇气。
方正君扫了一眼赛飞指的方向,很得意地挑挑眉:“怎么样?不错吧?两百五十人,连夜行骑悄无声息。”说完还献宝似地对赛飞说:“我训练出来的!”
赛飞现在真的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装着虚弱地靠在方正君身上,咬着牙对他低吼:“方正君,我怎么就跟了你!你让我死吧!”完了还痛苦地叫了一声“没脸活了!”
方正君被她这样一闹,闹得莫明其妙,挑挑眉问:“这又是怎么了?谁让你没脸了?”
“色胚,除了你还会有谁?谁还敢?”赛飞气得吐血,使劲地在他腰间卖力地拧了一把。
方正君这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一点也不臊地扬声回答:“我就要让他们看看,咱们一帝一后有多么的和谐!”
“求你了,别这样!”赛飞的脸现在都可以烤鸭子了,扫了一眼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众人,赛飞扯着方正君急急地往前走,也不管自己走得对与不对。
“夫人,这边!”钱海眯缝着眼站在赛飞他们身后,伸着手指着另一旁的路口说着。
“这是哪儿?”赛飞这才发觉他们好像走进了一个庄子,钱海指的那个路口不远处正好有一座大门,而自己走的那个方向是一堵围墙。
“这是我在做幽王时的一座行在。”方正君好似回到过去,听他的话音赛飞觉得那段过去似乎并不令方正君愉快。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赛飞知道方正君曾做过什么悠王,但是并不了解他的过去。今天他说起本来她还想好好挖挖八封,看方正君语气中透着些许沉闷,也就不在好事。
方正君真的觉得赛飞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你说她笨吧,知道的那些千奇百怪的东西自己听都未听说过,就拿这次的轰天雷来说吧,一颗投下去那些蒙古兵十之三四都上了西天,还有十之三四都卸胳膊断腿。你说她聪明吧,有些时候又迷糊得很,就拿现在来说,这连忙着一夜的路,她就不累、不饿么?
赛飞见方正君净一个劲地摇头叹息,赛飞知道他好像又在笑话自己了,嘟着嘴扯着他的袖子不满意地问:“有什么好笑的?说嘛?来这里干什么?”
“你就不饿?你就不累?”方正君一手扶着赛飞,一手提了下赛飞的裙摆,等赛飞完全地跨过门后,才笑着问。
“呃?……就这事?”赛飞措颌,“你不是急着要回京吗?咱们连夜赶路不是很正常吗?”
方正君讪讪地笑笑,看来这人还不是很迷糊嘛!只是当她的男人是铁打的呢!连赶了十多天的路,若现在回开封怎么着也得再赶六七天,他受得了她能受得了?
“在这里还要处理一些事,顺便也可以休息休息。”方正君握着赛飞的手,跟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李德海的后面,慢慢地往里走着。
“哦。”方正君一般小事向来是不来麻烦赛飞的,赛飞已经很习惯了,听他说有事也习惯性地闭口不问。
“你不好奇?”方正君挑着眉问她。
“那些小事我就不要管了,大事你会跟我商量的。”赛飞很自信、很自满、很自得地瘪瘪嘴,满不在乎地说着。
方正君呵呵一笑,他就是喜欢赛飞这个样子,既自信又聪明,有时候还有点小迷糊。嗯,还有些调皮,似乎还挺爱吃点小醋,哎呀,方正君越想越觉得赛飞完美之极。
“先去洗个脸,我在饭厅里等你。”方正君将赛飞朝屋里一推,转身就往外走。
赛飞知道他又要去办事了,很乖地点点头,朝立面屋里的钱海嘿嘿地冷笑着。
第 38 章
“主子,瑞王爷说,路上没有人伺候您,您会不方便的。”钱海往后退退,从脸盆架上扯下毛巾在水里透透,拧干后递给赛飞,讨好地笑着。
“说,是谁出卖了我?”赛飞噌地一把将毛巾拽过来,擦了两把往盆里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