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飞终于想起来了,难道在海市蜃楼见着他时觉得眼熟了,原来他就是自小在自己梦里喊自己的那个老和尚。
“说吧,为什么又要把我弄回来?我要回家知道吗?我不要呆在那个破皇宫!”想着他每月有1/3的时间都在折腾自己,赛飞不由得恨得牙痒痒。
“陛下对您一往情深,您又怎忍心再次离他而去?”玄悲略显不解地问道。
“一往情深?他的那种一往情深我受不起!”赛飞想着方正君的背叛心头火冒。
“可是您现在是回不去的!”空玄接着刚才的话茬继续说着,见赛飞又要发火,指着赛飞的身子对赛飞说:“您看一下你的身体!这个样子你又怎么能够回得去呢?”
赛飞莫明地低下头,发现自己身体就只水雾一样,视线穿透那薄薄的一层,可以清晰地看见脚下的枯草。赛飞抬起头茫然地问:“我死了?”
“若是您还想着回去的话……”玄悲点点头,轻声地答着。
“……”赛飞茫然了,按他们的说法自己若是还要坚持回去,自己就会死,若是自己不回去自己就会回到皇宫受那方正君精神上的虐待。
她正在左右为难,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谁抓住,那手手小小的,软软的,却很有力的,赛飞知道这是玮儿的手。这个孩子啊,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可毕竟跟了自己快四年了,从小把他带大再不亲也亲了。
过了一会儿赛飞感觉自己脸上有股温温的湿湿的感觉,赛飞知道这是她儿子在亲他。小东西调皮得很,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每次亲她总会用小舌头在自己脸上刮一下。
再一会赛飞又感觉到了新的感觉,感觉自己的脸好似被什么东西轻拍着,触感的面积很小,动作有些笨拙,不过不是很重,赛飞知道这是他儿子在拍自己的脸。
“本善!玮儿!”赛飞在自己身上上下摸着,想要抓住那一双小手,想要抚抚那嫩嫩滑滑的小脸蛋。赛飞想这是玮儿在握自己的手吗?这是自己儿子在亲自己,在拍自己吗?
“玮儿!本善!”赛飞舍不得玮儿,也舍不得本善,可是也不愿意再回到皇宫。她讨厌方正君一面说爱自己,一面还跟别的女人牵扯不轻!她讨厌那帮女人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她讨厌自己为了方正君的一夕温存就失去了仅存的善!她讨厌自己在梦里见着的那些亡魂!她讨厌那种害怕的感觉!
“您,既然舍不得他们,为什么不回去呢?”玄悲看透了赛飞心中的矛盾。
“您知道吗?如果你不回去,昭阳宫所有的人都会小命不保,估计那个陈香书以及她腹中的胎儿性命也会不保!还有,给你治病施药的卢太医、贾太医、秦太医也会受到牵连。”空玄见赛飞还在犹豫,而且时间也不多了,不由得有些着急。
“他们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已经杀了很多人了,你们不知道吗?”赛飞一听见空玄提起陈书香,那点动摇的思绪就跑得没影了。
“就算你不管他们死活,你也要想想你的两个儿子吧?十皇子就快满周岁了不是吗?还有八皇子,他的那股犟筋你难道不清楚?若是你一口气上不去,他非得跟皇上闹僵不可!到时候不是被皇上送走,就是丢到冷宫让他自生自灭,你带了四年的孩子,你能忍得了那个心?”玄悲看见自己手掌头的那一芯灯火,越来越弱不由得激起赛飞来。
“儿子?我的儿子?”赛飞现在难过极了,她很不想离开她的儿子,很不想。
“师兄,时间不多了!”空玄也注意到了那一芯灯火越来越弱。
“顾不得那么多了!”玄悲看看手中的那一芯灯火,与空玄对视一眼,将赛飞左右架起,还不等赛飞反应过来就朝空中一抛!
“啊!”赛飞很不喜欢那种失重的感觉,害怕得尖叫着。感觉自己着了地后怕怕地睁开眼——她的儿子正仰着头傻乎乎地看着自己,好像被自己给吓着了。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方正君见尖叫一声,从床上弹坐起来,抓住赛飞的手欣喜得说着。
赛飞稍稍有些反应不过来,感觉头昏昏的,脑袋胀胀的,眼前的人很不顺眼,可就是想不起来怎么不顺眼了。
“娘!”玮儿手脚并用地爬上床,搂着赛飞的脖子软软地叫了一起。
“娘!”本善从玮儿的身子上爬过,也搂着赛飞的脖子软软地叫着。
两个软嫩嫩的脸蛋巾上在赛飞两颊时,她才反应过了,自己刚才好像是离魂了。不仅离魂还回了一趟二十一世纪,看见了那久违的汽车,瞧见了既陌生又熟悉的高跟鞋。嗯,还有那露着肚脐眼穿着皮夹裙的辣妹!
“赛飞!”方正君不敢相信赛飞就这么醒了,而且醒来的赛飞好像傻傻的样子,他伸着手怕怕地赛飞眼前晃晃!
“宝贝!”赛飞觉得自己浑身无力,连躺下的力气也没有,所以也没有那个力气伸手搂着她的儿子们,只得用仅剩的力气,轻声地唤着他俩。
“娘!”两个小东西很有默契地在赛飞左右耳边同时开弓。
“娘娘,你哪里觉得不舒服?”卢太医见赛飞醒了他方见到了自己活着的希望。
“我哪儿都不舒服。”赛飞有气无力地回答。
方正君一听连忙将本善与玮儿从她的身上扒下来,轻声地说着:“你先躺会儿,让太医再瞧瞧。”
赛飞已经想起来自己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有些厌恶地想要躲开他的碰触,可惜身上一丝力气也没有,只得由着他把自己放倒,平躺在床上。
“你别哭,别哭了!”方正君见赛飞眼泪水就跟小溪流一样流过不停,方正君一手握着赛飞的手,一手给赛飞抹着泪,声音哽咽地劝道。若说是在劝,不如说在求,那泪水在他的眼里不是泪水,而是鲜血。
卢太医领着其他太医给赛飞诊了脉,完事后又齐聚首讨论半天,最后还是由卢太医领头对方正君说:“皇上,娘娘既然醒来说明生命就没有危险了。臣与同寮们商量了个方子,您请过目。”
方正君挥挥手道:“你们商量着来,皇后的身子有多重要你们最清楚!不想丢脑袋就好好办差!”
“如此,臣等去抓药了。”卢太医完全无视方正君的威胁,他现在只想让赛飞好起来,像以前那样把自己叫到跟前唠叨个没完,她死气沉沉的样子自己很不喜欢。
“娘!”玮儿见赛飞像玩偶一样被方正君放好,还是很担心地喊了声。蹲在床边轻声问赛飞:“娘,我就坐在这里成吗?”赛飞朝他虚弱地笑笑,他欢喜地爬上床,又将本善扯上床坐在赛飞的腿边盯眼眼地看着她。
“来,给朕!”方正君看着玉珠端着药盅进来,连忙将赛飞扶了起来靠在自己身上,伸手朝玉珠招手。等玉珠把毛贴在赛飞胸前贴好后,方正君拿起勺子就要给赛飞喂起来药来。
此时赛飞心头非常不是滋味,方正君每次都这样,无情地伤了她,回过头又细心备至地照顾自己,难道这就是那两个老和尚说的一往情深。
“很烫吗?”方正君见赛飞别开脸,以为是药烫着她了,将勺子缩了回来在嘴边试试,奇怪地嘀咕着:“不烫啊!”说着又将勺子递到赛飞嘴边,轻声地哄着:“来,张嘴。”
他越是这般赛飞心头越不是滋味,那早已收势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又一颗接着一颗地往下流起来。
“你别这样,喝点药吧。”方正君以为她是在心疼那个早逝的孩子,看着她流不尽的泪水方正君也难受起来。懊恼自己明明只是做做样子的,却把她伤成这伤模样。孩子没了,她心也伤了,自己到如今还说不清道不明来。将勺子放在药盅里,接过玉蕉递来的手绢,轻轻地给赛飞着,边擦边安慰着:“别难过了,孩子没了,以后还会有的。”
赛飞别过脸低咽起来,哭得太过伤心,气嗝一个接一个地打,最后还是支持不过去又晕了。
“娘!”玮儿见赛飞的头一别又不动了,吓得又哭嚎起来。
卢太医连忙过来把脉,放下赛飞的手腕,哄着玮儿:“殿下!殿下!别哭了!娘娘只是累了,睡着了,没事,没事呢!”
“……”玮儿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卢太医,好像在说是不是真的?要不是真的我就再哭给你看。
“殿下,娘娘真的是累了,睡过去了而已。您,别吵着她。”跟玮儿关系一直都比较好的金太医也好生劝着。
“现在怎么办?”方正君瞅着一只都没有动的药,无助地问众太医。
卢太医又在赛飞手腕上摸了会,站起身来对方正君说:“无妨,继续给娘娘喂药吧。她吃了药睡一觉精神就会好些。”
方正君点了点头,从药盅里舀了勺小心翼翼地递到赛飞嘴边,将药灌进嘴后,轻按一下赛飞的下颌。就这样在方正君小心倍至的服侍下,赛飞终于将药喝下了。
方正君给赛飞喂完药仍觉不放心,双手握住赛飞的手紧紧地盯着她的脸,仔细地观察着她每呼吸一下的变化。玮儿也紧张得很,一屁股坐在床的另一头任谁哄都不下来。本善也乖乖地坐在玮儿身边,紧紧地盯着赛飞,有些时候赛飞稍微一点动作他都惊喜得趴过去在赛飞的脸上、手上、脚上摸上摸下,但是每次他都失望得坐回来。
到底过了多久方正君不清楚,玮儿、本善也不清楚,因为那两小子已经倒在赛飞的脚边睡着了。直到方宏主楼请方正君上朝,方正君才知道自己就那样坐了一个晚上。
第 8 章
“朕去上朝,你们好生伺候着,有什么事立马来通知朕!”方正君就着玉珠端给赛飞擦手的水洗了两把脸,拿着帕子擦着脸对众人说。让玉珠给他拢了拢头发,换上李德海递过来的龙袍,方正君还是不放心,转头对方宏说:“你今天就不要上朝了,好好守着你母后。”
“是。”方宏略显疲惫地回答。
“要是她醒了,派个人支会朕一声。”方正君走到床边给赛飞塞塞被角,轻声地嘱咐着方宏。方宏轻声应下,他又转头嘱咐钱海等人:“吃的东西随时准备好,醒了就给端过来,不能太烫了,她最不经烫。冷着了也不好,知道不?”钱海等人一连声地应着,再看了看众人才不放心地下了楼。
赛飞这一觉一直睡到辰时二刻方醒,那个时候的方正君都快下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