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胡说,你要好好养病,会好的。”赛飞伸手想要将她拉起,实在车驾太高够不着,无奈地望了一眼方正君。方正君叹了口气,弯腰伸手将张凤仙搂起来。
张凤仙推开方正君上前两步,重新扒着车辕乞求着望着赛飞泣哭着。赛飞叹了口气,转头对方正君说:“皇上,就让凤仙跟我一起去瑶华宫养病吧。她的身子也该静养。”
方正君叹了口气,无奈地点点头说道:“好吧。”然后转头对张凤仙说:“你坐后面的轿子,卢太医你换一顶轿子,赵武,你去准备一下,再加两辆马车。”
“是。”卢太医与赵武齐声应着。
方正君张了张嘴想要再对赛飞说两句,后又觉得自己实在太过罗嗦,无奈地挥挥手道:“起程吧。”
赛飞身份不比一般所以她用的銮驾可以直接套上马在宫里行走,其他人就必须在宫外换上马车。他们直接从从紫辰殿绕过来,从东华门出宫,在东华门外众人换上马车,从高头街、税务街到东十大街。在东十大街往西,到踊路街,再从踊路街往西过了高丽营,在高丽营的西边三百米的官道上往北拐朝瑶华宫驶去。
“母后,还是把帘子放下来吧,外面风大。”方宏骑着马跟在赛飞车后,见赛飞掀开车帘轻声提醒道。
“无妨,透透气也好。”赛飞朝他笑笑着回答。
“皇后娘娘!您得把身体养好啊!”路边不时有路人跪在地上朝赛飞的车驾高喊着。
哪个朝代的老百姓都是最可爱的,你只要给她一丁点的恩惠,她都会记得你一辈子,其实在赛飞的心头并不觉得自己为他们做了什么。“好!你们都回吧。”
“皇后娘娘,要保重啊!”一个老汉拽着自己的小孙子颤巍巍地跪下高喊着。
“大伙都回吧,你们这样皇后娘娘也不会忍心的。”方宏见赛飞面露不忍之色,将马勒到路边隔着侍卫朝路边的行人喊着。
“太子殿下,就让我们送送娘娘吧!”那个老汉作着揖朝方宏喊着。
“就是啊,我们在这里送娘娘去养病,也要在这里接娘娘回来。”旁边的一个较年轻的中年大叔哭嚎着声音附和道。
“本太子,在这里谢谢大伙的好意了!母后会好的!会很快回宫,也会很快回朝堂替我父皇协理朝政的。”老百姓面上露着的虔诚让方宏有动容,神色激动地向他们保证着。
车驾很艰难地朝前走着,不时地就会冒出一两个人跪在路边高喊着,要让赛飞早些养好了身体回来。直到车架过了白虎桥,路上的人才少了些,出了卫州门方才真正的清静下来。
“娘,我也想骑马。”玮儿抱着赛飞的胳膊羡慕地看着方宏,转过头来朝赛飞眨巴着眼乞求着。
“把这个穿上,让你大哥带着你骑。”赛飞没有阻止,将车内的厚披风扯出来给他系上。玮儿欢喜得抱了一下赛飞,自从两年前让他老子给收拾了两回,玮儿就再也不敢乱亲赛飞了。方宏在外车早就听见了两人的对话,早早地做好了迎接玮儿的准备,当玮儿从车里探出脑袋伸手一把就给捉了出去,惊得玮儿啊啊地直叫。
“别调皮,小心摔着。”赛飞难得一展笑颜地说着。
“放心吧母后!”方宏微笑着对赛飞保证着,将玮儿箍好一拍马屁股,马踏踏地跑了起来,连赛飞的车驾也带动着跑得快了些。
第 24 章
瑶华宫是建在其县云蒙山的一处别宫,依山傍水而建环境十分清幽,以往赛飞也跟方正君来过这里,都是在夏日来此避暑,冬天也来过一两次,像这个二三月的季节却一次也没有来过。好地方无论什么季节都美的,如今的瑶华宫依旧美丽,远远看去高翘陡立的屋角从黄绿相间的树枝中露出。山中雾气颇重按照二十一世纪的算时,现在应该快十一点了,山间森缝中依旧还有一层薄雾,那亭台楼阁时隐时现婉如仙境。
方宏轻轻地掠开车帘,请赛飞下车:“母后,瑶华宫到了。”
赛飞钻出车帘,发现自己居然是坐在车驾内进入了这个云雾飘渺的仙境,下了马车赛飞欣喜地与方宏说:“我以前怎么没有觉着这琼楼殿会如此漂亮!”
“姐姐!”赛飞话音刚落,车驾后面传来一声弱弱地声音,转眼一看原来是病秧秧地张凤仙。赛飞连走过去扶着她,笑着说:“美吧?以后咱们就在这里养病!”张凤仙弱弱地笑着点头,赛飞又转头对方宏说:“张婕妤身体不好,你送她回凌波阁。”然后又转头对张凤仙说:“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好了再过来陪我说话。”
“不用太子送我,还有那么多的下人呢!”张凤仙进了宫精神明显要比在宫里好上许多,人家说相由心生,张凤仙本就是一个美人,如今心境平淡了更透出一种宁和的美人来。
“也好,随便走走对身体有好处,只是不要着了风,太过累着了。”赛飞点了点头随她带着熟睡着的大小娇离开,方宏转身到车内将本善抱了出来,小东西睡得呼呼直响,跟一头小猪似的。
“娘,娘,我屁屁开花了!”玮儿拽着身子,一步一挪地朝赛飞跑来,边跑嘴里还嚷嚷。
方宏听了哈哈一笑,挪出一手刮着着方宏的鼻头笑着说:“谁叫你贪快,我都说慢点了,你还催我快些。”
玮儿瘪瘪嘴不理方宏,伸手拽着赛飞披风的下摆,兴奋地朝赛飞说:“娘,我坐在马背上感觉都跟飞起了似的。好好玩哦,什么时候我可以不让师傅与大哥带着骑?”
“你的性子太燥了,我怕你玩疯了不顾自己摔着,所以在十岁前你别想单独骑马!”赛飞刨了一下玮儿的头笑着说,惹得玮儿失落地低喊,赛飞噗滋一笑说:“你惹改了你这毛燥燥的性子,你想什么时候骑都可以。”
“娘,我只是比较活泼一些而已,哪有毛燥?难道真要像三哥,四哥那样?比大哥前几年还要呆,我才不要呢!”玮儿嘴一瘪很委屈地叫着。
“是吗?我可没有看出来?是谁提着你九妹爬树的?是谁抱着你十妹翻液池湖的栏杆的?”赛飞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着。
“呵呵,那都是闹着玩的!再说不是一次也没有伤着她们吗?”玮儿挠着头尴尬地朝赛飞与方宏傻笑着。
“儿子,等你不再爱闹着玩的时候再跟你娘我讨要求吧。现在,没门!”赛飞摸着玮儿的头语重心肠地说完,玮儿苦着一张脸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眼睛跟安了滑轮似地直冲方宏似眼色,方宏别开头装着没有瞧见,把他郁闷得不行。
昨夜方正君决定让赛飞来瑶华宫养后李德海就着人到瑶华宫来报信了,所以赛飞今天来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得很齐备,赛飞只管将自己用惯的东西摆上就可以了。进了琼楼殿里面鱼贯而出一群下人,赛飞哀一声这些人又是一笔资源的浪费。
“娘娘,午膳已经备好了,皇上今天早上一再交待不能让你误了饭点,这眼看着快午时了,奴才侍候你梳漱吧?”赛飞刚进了寝楼钱海连忙过来提醒着赛飞赶紧洗梳,完好了吃饭。
“知道了,我这就去洗梳,你让梅瑞把我换洗的衣服拿来,这衮服穿着可真不舒服!”赛飞扭扭脖子痛苦地说道,钱海点头退下,赛飞伸手拔掉头上碍事的金钗、珠簪,退下厚重繁复的衮服。“真像一个暴发户!”赛飞盯着从脖子下取下来的金圈宝链嘀咕着,这套衣服自己虽然穿过无数次了,但是怎么也习惯不了,尤其是这个象征帝后身份的金圈宝链,沉得要死。
不一会儿梅瑞进来,赛飞已经洗漱完毕,由着梅瑞给她梳好了头,换上梅雪挑出来的常服换上,感觉自己终于算是活过来了,再次感叹受不了衮服的严谨,太过板正让人透不过气来。赛飞身着淡蓝色沙质长裙,齐膝的长衫覆上,一开襟对打的翠蓝小衫套在最上面,腰间翠蓝腰带上系着翠蓝的流舒带的玉佩。长发随意地挽了一个妇人发髻,只戴了一根宝蓝色的珠钗,头发是同色的珠头卡子固定,耳上吊着一泪形的乳白珍珠耳坠,简约得让人觉得华贵。
出了寝楼赛飞直奔饭厅,若不然钱海又要在自己耳边叨叨了,这个人都说年纪大了话多,可真不是糊弄人的,钱海就是这样的例子。赛飞有时候被他烦得不行,算算他大概也快六十了,赛飞老想是不是让他退休回家?她隐讳地提了几次,钱海一听就寻死觅活的,闹得赛飞好像犯了多大的错似的。提了几次看不行,赛飞也得作罢,再说钱海就算唠叨点,对自己还是很上心的,有这么一个人真心地对自己好就像一个长辈疼爱晚辈一样,赛飞乐得享受,偶尔的不协调就装着没有发生吧。
方宏将赛飞送到瑶华宫自己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回了京城,临走时再三叮嘱了玮儿,让他好生照看弟弟、妹妹,让他好生侍俸母亲。玮儿很给面子地静静听完,时不时地拍着胸脯向方宏保证。方宏又交待了一圈下人方才放心地离去,看着方宏心细的一举一动,赛飞感叹自己这个后娘没有白当。
第 25 章
方宏走后赛飞就算彻底地自由了,整日里领着玮儿、本善、大娇、小娇满山遍野地乱蹿,时不时还带着玮儿与本善到山里设陷阱逮野兽。有一次竟然让她们捕到一头母狼,那母狼在陷阱里生了四五只小仔,后来后伤过重死了。赛飞有过养狼狗的经验,欢喜得将小狼仔给捡了回来,免不得受了钱海的一阵唠叨。自打小狼仔拾回来后几个孩子就有得玩了,一人一个都认了领,落下最小的那个快死的没有人要,赛飞只得自己收养。小狼仔没有妈妈,赛飞让钱海到村里找来一只温顺点的狗充当狼妈妈。只是好景不长,那几只狼仔没有过几天都陆续死了,独留赛飞收养的那只还活着,为此几个孩子很是伤心了一把。赛飞让钱海把人家的狗送回去,自己按照自己的方法喂着最后一只小狼仔,还特意征求了孩子们的意见给它取名叫‘狼仔’,算是让它不要忘本吧。
赛飞整天教教孩子逗逗狗,时不时地还上山打猎,日子过得非常舒坦,有一点不是很舒服的就是每天要喝至少三大碗的苦汤子,每次见着卢太医端着黑汤子朝自己笑时,赛飞就忍不住皱眉。不过她也清楚,自己这病不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