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句,
“尊敬的高高先生,奥斯特络夫斯基曾说过,‘理想对于我来说,具有一种非凡的魅力,我的理想……总是充满着生活和泥土的气息。我从来不去空想那些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说完老大和高高皆笑。
话虽那么说,可老大还是确信高高的话,一千个正确!所以在后来的日子,老大始终未放弃学习。
说话间,老大和高高已来到田间。他挨着高高每人拿六垄水稻,向前割去。社员们似乎尚未从昨晚的睡意中挣脱出来,均慵懒着闷头不言语。田野里,除了镰刀割水稻所发出轻微的声音外,没有任何声响,因此显得格外安静。
秋日里,昆虫迎来自己一生中最灿烂的时光。躲藏在草丛中的蝈蝈,在静静的田野里抖动着翅膀快活鸣唱,寻找情侣。如遮如盖的蜻蜓,在空中盘旋后,落到草叶上,在勾腰产卵。一只绿鼓鼓的螳螂,从稻穗上跳下来,落到他的脚面上,武士一般冲他挥舞锯形前爪。当他停下手中的镰刀,捉住那只张牙舞爪螳螂,直起腰的时候,太阳已升起老高一节……
暖暖的阳光烘烤着人们的脊背,愈发使人提不起精神,时时都有恹恹思睡的感觉。如此一来,老大和高高,渐渐就落到社员们的后面。正当老大提起精神,准备追上去时,一个尖厉的女人叫声,顿时打破这里的宁静。
“呦——你个臊X老爷们,往哪捅!”
一听那发嗲的骚贱声,不用看老大就知道是富二嫂在叫。自打老大和富二嫂翻了脸,这个女人背人前后没少骂三七疙瘩话,甚至话里话外把娃噜嫂也捎带出来。对此,老大都赖着老实巴交富二哥面子,不去理会她。
上次贾老二扒娃噜嫂家房子,逼死娃噜嫂的母亲,是富二嫂使的坏,这个信息是关爷最近无意中透漏给老大的。因此,老大恨透了这个女人,恨不得抄刀子捅了她,然后把她的下身旋下来,悬挂在永陵镇大桥上晒干!在心里老大早已暗下决心,伺机定要为娃噜嫂出这口恶气,可对于一个女人,他实在不知从哪下手……
接着一个叫刘四的男人故意大声说道,
“捅捅你那‘丸口’在前面碍事!”
原来,富二嫂在刘四前面割水稻,她那撅起的硕大屁股,在刘四眼前不住晃动,弄得刘四心旌荡漾,最后用镰刀把在富二嫂屁股中间捅了一下。听罢富二嫂那急赤白脸地叫唤,估计刘四真的把她给弄疼了。
说话间,富二嫂边喊边张牙舞爪冲刘四扑去。不容分说,富二嫂上去一把薅下刘四的帽子,随手将帽子塞进自己的裤裆里。不过四十岁的刘四,人却过早地谢了顶。头发虽少,可胡须却分外茂盛,若摘下帽子一视,一如捉鬼的钟馗一般的滑稽。因此,一年四季他头上总是顶着帽子。谁若敢碰他帽子一下,那简直是在骂他八辈祖宗。帽子被富二嫂装进了裤裆里,立刻裸出那鸡蛋壳般漂白的脑瓜瓢,他活像马戏团的杂耍。
虽然如此,富二嫂仍觉不解气,随手又从身旁的水坑里,抓起一把稀泥,“咕唧”糊到刘四的脑袋上。他们的打闹,自是引来社员们一阵阵的怪笑。不知是哪位觉得还不过隐,便滋事般地喊了一嗓子,
“唉,看——刘四你那玩意咋还冒黑浆——”
吃了亏的刘四为挽回败局,一毛腰来了个黑狗钻裆,径直朝富二嫂裤裆里拱去。大概是由于用力过猛,硬是把富二嫂拱了个大仰巴叉。于是,俩人就在稻田里骨碌起来,骨碌到最后,硬把富二嫂的上衣都给撸到上面,将其脸盖住。胸前她那一对雪白雪白的大奶子,立刻甩到外面。恰在这时,刘四从地上爬起一眼瞧见那大奶子,禁不住他嘿嘿一笑,然后伸手摸了一把,又揉了两圈,临了还捏了一下乳头……
“哎呦——哎呦——”
随着刘四的一声尖叫,众人一看皆明白。原来,富二嫂从地上爬起,一把抓住了刘四的下身。争强好胜的富二嫂出手忒黑,直抓得刘四嗷嗷乱叫;同时,脑袋跟鸡啄米,双手活像绿豆蝇搓前爪似的,向富二嫂求饶。
娃噜嫂 第二部分(33)
“二……嫂……二嫂!”
……
男女社员在劳动间说笑打闹,抑或打情骂俏,乃至抠抠摸摸早已司空见惯,因此老大皱着眉头,鄙视着富二嫂和刘四,淡然一笑。
记得巴金先生说过,“女人离开含蓄,就不是女人。”
有时老大会心存困惑地说,难道你们的生活果真就那么阳光灿烂且进入共产主义不成?不管咋说,他们的嘻笑怒骂,还是换来了无尽笑声,使得劳动场面一改方才的沉闷,空气顿时活跃起来。
就在社员们乐此不疲地热闹异常时,忽然,从对面田埂上走过两个人。那两个人边走边冲地里干活的人呼喊,
“喂——这,是不是阿哈伙洛小队……”
“别闹了!别闹了!你们找谁——”
是打头的裴三子,一边“哈呼”着富二嫂和刘四,一边把手放到眉毛上问。富二嫂见来了生人,自是知趣地偃旗息鼓了;可满脸发紫的刘四依旧佝佝着腰,在原地转圈……
“我们找,老大——老大——”
听到有陌生人在喊话,社员们纷纷断住了笑声,将目光投向那两个陌生人。大家一听说是找老大的,又不约而同将目光落到他身上。此刻众人皆怀疑,老大是不是又惹祸,被人找上门来啦?其实老大心里十分清楚,社员们一准是这样想的。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老大直起腰朝地头望了一下,然后丢掉手中的镰刀,朝那两个陌生人走去。直至老大他走到那两个陌生人跟前方瞧清,原来是邓恒和田亮。看着他俩穿得鲜鲜光光,较昔日简直是判若两人,不免有些吃惊。“乖乖是你们俩吗?” 老大在心里说。
两位都穿着当时最流行的港服,裤角管瘦若鸡肠而且吊起老高。用当时最时髦的话说,“吊腿裤,大边鞋,尼龙袜露半截。”见到昔日同窗战友,老大兴奋得照邓恒的前胸嘭就是一拳,然后说道,
“哥们!你俩也出来啦!啥时候的事?”
“操他妈的!上个礼拜放的。你走后不久整个群专指挥部就被军管了。这帮当兵的还真他妈的够哥们意思,对知青大都网开一面从轻处理。过两天李杰和朱殿才他们也能出来。”
邓恒握着老大的手说,
“太好了!走!到我们小队青年点去。点长是你们一个学校的和我关系很好,晚上在他们那喝酒。”
兴奋不已的老大说完,伸手摸了一把田亮那团呼呼的脑袋瓜。
“老大,今天就不去了。我和田亮到永陵镇还有点事。今天我们来找你,是有件特殊的事想求你帮忙,不知行不!”
“说——没问题!只要哥们能办到!”
“真的吗?”
“别废话!为朋友‘两肋插刀’咱们谁和谁呀!”
“操他妈的!这些日子你知道不,永陵镇晚上有个跤场。沈阳四十八中外号南市老阚(阚子勤)和大宾(韩学宾)从旺清(满语,汉语意厚皮老猪)转点转到嘉禾大队(满语,汉语意落叶)。这俩个X,来到永陵公社不久就在二中摆一跤场。没几天,就把我们八十二中会摔跤的哥们,全然震住!现在无论是知青,还是当地青年谁也不敢上。看样子这个棍是彻底立住了。老阚和大宾这些日子可牛X 透了,挨个青年点吃,看了女知青就说是马子(不安分的女人)就要挂(搞)。听说他们已经玩了不少女生了。老大,不知他们到过你们队青年点没有,他妈的!我想让你去杀杀他们的威风,给哥们出口气……”
“老……大!你去教训教……训他们一顿。”
田亮一着急又开始结巴。
“他俩砣儿大吗?”
老大紧蹙着眉头问。
“老阚和你差不多,看上去块头没有你大。可跤摔得绝对必!号称沈阳宝三宝振林的徒弟。大宾那家伙砣儿可就大了,足有一百八、九十斤。”
邓恒接着说道。听过邓恒的话,老大瞅了一眼地里干活的社员,思忖片刻说,
娃噜嫂 第二部分(34)
“跤场在哪?”
“在二中院里!”
“邓恒!这样吧,今晚我先过去看看情况,看完再说,好吗!”
“行!晚上我和田亮等你。”
……
收工后,在回堡子的路上老大问高高,
“高高,沈阳四十八中的人,到过你们青年点吗?”
听了老大的问话,高高惊诧地看了他一眼说,
“你咋问起这事!”
老大没有吱声,只是一脸严肃视着高高。于是高高说,
“来过,我看他们不像好人。个个马桶(背兜)里都装着菜刀。第一次来时管我们要钱,没办法大家凑齐了二十元钱,才把他们打发走。第二次他们又来时,为了防止意外我事先把女生全都打发走了。这帮家伙实在不讲义气!把我、李军、韩洋洋的箱子全给凿开,抢走了五十斤全国粮票和一些东西。这帮土匪,我真怕他们再来!”
“他们每次都有几个人?”
“五、六个人吧!”
……
吃过晚饭,老大对妈妈说去青年点找高高借书,方脱身从家里出来。出了家门,他一溜小跑,径直朝镇里奔去……
自打上次老大把贾老二打了之后,家里按着上级的处理意见,赔尝给贾老二1500个工分。惊恐万状的爸爸妈妈,又给贾老二买了麦乳精、奶粉、罐头等一些补品,附加三只老母鸡一并送去,让他好好补补身子。事情说来也怪,贾老二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全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且亲切对他爸爸妈妈说,
“小舅,小舅妈,你俩口子就别再跑了。从你姐姐那论咱们都不是外人,是不。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能下地啦。老大这孩子不错,就是脾气涨了点,将来一定是把好手……” 后来,椐关爷讲那1500个工分贾老二也不想要了。
从县拘留所回来,好些日子老大都未见到贾老二。前几天算是冤家路窄恰好在堡子东与贾老二撞上。一见到老大的影子,贾老二飕地调头便跑,然后滋溜一下便钻进了自己家,关门不出。看着贾老二逃跑的背影,老大本该追了上去和他再理论一番,可老大没那么做追至贾老二家门口,他搬块大石头,坐到贾老二家门口,硬是不走。足足坐了三个多小时,吓得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