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噜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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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噜嫂-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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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老大心下顿生几分恼火,心说,有什么好看的!接着老大就猝然立起,一脚将腿下的凳子踢开,便一只手端着饭盒,另一只手端着饭盒盖朝窗口走去。窗口里窥视的人等见老大虎急急奔来,立刻全缩了回去。走至窗口老大停顿一下,然后猛地将自己的脑袋插入窗口。心下老大在想,“如果你们愿意看的话,那就让你们瞅个够吧。”插进去后,老大把脑袋在里面停留片刻后,又转了半个圈,方将脑袋拔出,回手将剩下的饭咣地一下扣到窗口台上,踢开门走人啦!
上工的哨声复又骤起,战士们的脸上依旧一副慵懒的样子,迈着拖拖沓沓的步子,缓缓而至。等全连集合完毕,他们排出工的人数依然最少;可稍有起色的是,较之昨日多出几位。看到眼前的情景,一脸焦急的刘连长凑到老大跟前,在后面用手直拽他的衣襟问道,
“昨晚挨着宿舍都走了吗?去做工作了吗?你!”
看过跟前这个小老头,老大没有理会他只是用眼睛盯着远处的某个地方,然后不动声色地说,
“我没走!”
“唉……你呀……你!”
把刘连长急得在老大身旁唰拉唰拉直搓手,嘴里还连连叹息着。看他那样子,就好像面对自己极不省心的儿子似的,无可奈何。
当天晚上,刘连长特意将老大唤至连部。刚欲苦口婆心教老大如何如何调动人的积极性,如何如何去做政治思想工作,又如何如何与群众打成一片时,老大揶揄说,
“这个排,是你管还是我管……”
说完此话老大抬腿走了,硬是把刘连长撂在那。望着老大出去的背影,刘连长在原地愣怔半天,一边摇头一边嘴里磨叨,
“不行啊!这人……”
正当刘连长在屋里转咒时,佟副连长和张指导员也分别进了屋。当他们听过刘连长叙述后,佟副连长气急败坏地说,
“永陵大队这不是胡闹吗?啊!本身这小子就是个阶级敌人的崽子,政治上明显有问题;再加上这个人不能很好地改造自己,与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打架斗殴什么都干;还有,他也不懂什么叫政治思想工作。我看,不行就送回去吧,让永陵大队再派好人来,或者咱们内部出……”
“哎……送回去也不是不行,可也不能刚来两天就往回打发,你说?”
刘连长无奈地说。这时张指导员来回瞅了瞅两位连长,略显着急地说,
“不能现在就送回去!还是再观察一段吧!我瞅着外表还行,怕是泠不叮摸不着门路吧。”
……
在以后的几天里,刘连长一直对老大气咻咻地青着一副脸,不搭咕他。对此老大在心里发笑,心说,小老头你瞧好吧!不仅二排要洗心革面,也定会带动其他排转变,到那时睡觉去吧,你!

娃噜嫂 第三部分(37)

第三天,第四天上工的战士又有所增加,但仍有近二十来人在泡蘑菇。第四天早晨在食堂门前集合时,李文书偷偷蹭到老大跟前小声对他说,
“老大,连领导都在议论你,注点意,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多按他们的意思办!”
说完李文书留一个笑脸,欢欢实实走了。对于李文书的提醒,老大并不觉得突然,心里业已有数。以老大看来,此事决不能按着连里的思路走,如若那样的话最后的结局只能是满盘皆输。另外老大认为,决不能再迁就这帮家伙,否则自己也要一败涂地。
几天来老大一直绷着脸,来一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由于老大的不露声色,至使排里的一些战士或多或少瞧出点门道来,料知此人未必好惹,甚至一些敏感的人,还嗅出点火药味来,故而在干活时大都有所收敛,不敢太放肆。过去的嘻嘻哈哈的打闹声,被窃窃私语所代替。于是,排里的空气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给人以好像箭均搭在弦上的感觉。
面对眼下排里的状况,老大不可能高枕无忧。私下里,老大通过各种渠道将排里问题如此这般摸了个十有八九。经过了解老大得知,原来的排长“根红苗壮”乃大队团支部副书记。大队党支部有意培养他,让他到基层去锻炼锻炼,将来好扛大旗。听说此人没等干上几天,硬是被那大胡子这帮家伙给熊住,根本就开展不了工作。更有甚者,那大胡子还攉落下面的人,还打过他两次。还有一次,不知何人所为竟然弄他一被窝稀粑粑。可怜的他,尚未干两月就乘兴而来,哭唧唧而归!
除此之外,那大胡子人等还经常在背地里散布,不是今天卸掉连里某某领导的腿,就是明天要给谁谁谁放血等诸如此类的狠话。如此一来,连里的大小领导均不太敢惹他,甚至放任自流。话说穿了,那大胡子如此这般折腾,其目的无非是想当这个排长罢了。可无论从营里、连里以至于到大队均知道,他根本就不是那块料。假如果真将这副担子交给他,恐怕那可就有热闹看啦!这个排定会让他整飞了不可。
又经过进一步了解老大得知,问题的芥蒂并不在那大胡子。那大胡子不过是个彪X,是被人利用的一条狗而已。症结是一个外号叫“北京”的人。北京是多木伙洛小队派出的民工。该人看上去已近三十岁,个头不高,鼻梁上架着的那副眼镜至少有四五百度。他家是从北京来的下放户,本人自是北京知青。由于他一张口吐出的是标准京腔,故众人皆称其为北京。北京大名叫王克,乃68届老高三之毕业生,全连惟属他文化水平高,因此偶尔作几首小诗啥的念给众人听,唬的大家一愣一愣的。听说,这人特喜欢诗歌,即使是蹲着大便,只要诗兴一来,一准动情地吟。一天在茅房里吟诗,房东听见以为他精神出了问题,立刻将茅房锁上,跑连部找人!将北京困在茅房里长达两个小时之多。北京聪明且见多识广,经常天南海北地给大家白话一通,于是就有一帮人等,愿围在他身边,其中不乏有几个沈阳知青,也是他的忠实信徒。听说该人也谙熟跤道,闲暇时亦在众人面前露一手。那大胡子十分佩服他,总是俯首帖耳如此这般地为之所用。
听说老大未到之前,就好像老大杀了他们父亲似的,这帮家伙满腔仇恨地议论他,
“鸡吧操的,黑五类分子的狗崽子,还跑这来扎呼。废掉他——”
此话乃一名沈阳知青所云。听过沈阳知青的话,北京也跟着扇了一句说,
“听说这家伙可挺厉害,不好斗,是个大茬子!”
“他算个鸡吧毛茬子!我还不了解他才怪?有一年我去抄他家时,他蹲在炕上吓得直筛糠,尿都洒裤兜里。操——”
是那大胡子撇着嘴不屑地说。
“我说咱不要怕他,事情就看你们哥们的啦!实在不行就……”
北京顺势又添了一把火。
“北京,你给咱哥们支个招,哥们和他干啦!”
……

娃噜嫂 第三部分(38)

这帮家伙在北京宿舍讲此狠话的经过,早已有人偷偷泄露给了老大。
一些跟风撂屁意志尚不坚定的人,终于熬不住了。第五天出工的人数明显又多出不少。看着列队的战士,他在心里码愣一下,大概也就差十来位未到场。双方劲叫到这个粪堆上,幕后的北京和那大胡子等人大为恼火。一方面骂那些不坚定的人,“不够哥们意思”;另一方面他们也觉得自己的阵营越来越小。如此下去,非但赶不走他,自己最后也要被孤立,将来不好收场,因此,北京和那大胡子觉得应快刀斩乱麻。另外,对于老大几天来如此横草不进,装傻充愣,那大胡子心里早已沉不住气,故而一反常态,站在工地上整整骂了一天大街,
“妈了X的,想管我,休想!现在这世道要变,连黑五类都他妈的反了。我操他个血祖奶奶的……”
虽然那大胡子没有指名道姓,但老大心里非常清楚,骂的就是自己……
……
为了证实排里的一件事情,晚上老大又来到了李文书宿舍。在李文书宿舍里,他们谈了很久,后来老大见天色不早便起身告辞。
出来后老大发现,夜犹如锅底一般的漆黑,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老大小心翼翼顺原路朝自己住的地方摸去。摸了一会,待老大走到通往自己住的路口时,突然觉得身后有响动,于是老大立刻警觉地转过身。就在老大转过身的那一刻,只见两个黑影子在自己眼前一闪,老大顿觉不妙!便本能地抬起双臂护着自己的头。接下来,老大直觉有重重的东西,雨点般落在自己的胳膊和头上……
当老大清醒过来时,首先发现自己抱着脑袋爬在地上,然后就听见开锅一般的狗吠声,夹杂着跑步声。瞬间,老大便明白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这时老大甚觉自己的脑袋闷痛,脸上好像还有虫子一般的东西在爬。老大下意识摸了一把脸,当他摸到黏糊糊的东西时,知道自己已受伤。为了弄清自己的伤势,老大顺着血流摸到头顶的伤口,试探着按了一下,不觉心里一抖!老大直觉自己脑袋好像哈了一块!此刻,老大本能的求生欲望就是想去医院。然后老大又想到,自己应迅速离开此地,绝不能让人瞧见自己受伤的样子。
如此一想,老大便捂着脑袋一头扎进黑暗处,顺原路又返至李文书宿舍。刚刚洗漱完毕欲睡的李文书,一见血葫芦一般的老大立刻惊叫起来,
“老大!你这是咋地啦……”
“快……快带我去阿布达里大队卫生所!”
“为什么去那里,水库卫生所不行吗!”
“不要再说啦!快……”
“好!老大你挺一会,我去食堂取自行车!”
“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受伤了!听到了吗——”
……
他们住的堡子,离阿布达里大队相距不过几里山路。李文书趔趔巴巴骑着自行车驮着老大。老大坐在车的后面,一只手捂着汩汩冒血的伤口,一只胳膊狭着李文书的腰,手里支着手电筒……
伤势不重的结果是经阿布达里大队卫生所值班大夫检查后所云。两处创伤均在头部,一处缝了三针,一处仅缝了两针。缝完后,大夫又在老大被打得红肿的胳膊上,抹了碘酒之类的东西。由于事发时老大始终是抱着头,故而未伤及到脸部。待如此这般地折腾完毕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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