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噜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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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噜嫂-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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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制服那大胡子后,又找那两个沈阳知青会过。沈阳知青无论是摔跤还是打斗皆输给了老大。),全然给抖露出来,且迅速传开。事后一打听方知,乃司炮员王义所为。原来在食堂打饭口老大对那大胡子说话时,恰好被王义听去。因此王义意识到可能要出事,便悄悄尾随那大胡子后面,躲在暗处一五一十看个明白……
为了不使那大胡子的威信在排里受到影响,老大在几件事上大大为那大胡子撑了腰,做了主,且口中不断云,“今后那排长做的所有事,就是我要做的!如有不听其差遣者,就是和我做劲,因为我们俩是磕头兄弟!”那阵子,那大胡子简直是佩服死他了!
与此同时,老大又找到女副排长谈过。女副排长叫索(满姓,索绰罗氏)桂花,是驿马小队派来的。没来水库之前,他们就有一面之交。索排长的爸爸是个杀猪的屠户,家里日子过得殷实。索排长年龄与老大不相上下。中上等身材的她,脑后梳着一扎长的小辫,人长得鼓头鼓脸一如蛤蟆咕嘟(满语,汉语意为蝌蚪。)一般。看上去她皮肤甚好,是绝对晒不黑的那种。美中不足的是,鼻子周围的领地,被几颗稀疏的雀斑占据着,瞅着实在有点硌盈(满语,烦人)人。虽如此,若从总体上看,人还是挺受看的。
索副排是个典型的铁姑娘类型,能吃!走路步子极大,而又风快,干起活来如同小伙子一般。如此一来,她便在女战士们的心目中威望甚高,均愿听其指挥。
当老大找到索副排长时,她极爽快地说道,
“肇排长你放心把,我这绝对没有问题。咱们大干一番,怎么样……”
面对眼前这位质朴的满族姑娘,从她的眼神中,老大似乎读出一丝异样的信息来。这个信息所传达的一切,一如李文书那一笑一颦所表达的内容如出一辙,只不过前者更趋于朴实罢了。心下老大在想,只要你不去伤害她,那么她一定是你最忠实的战友和朋友。
经过他一段时间的努力,全排上下同心同德,且斗志昂扬。
老大终于答应和北京谈谈。这段时间北京被自己干得实在够戗,所以北京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求助于李文书。
一天傍晚,李文书在河边找到了老大。当时老大正在跟司炮员王义吭哧憋肚学弹吉他。正当老大饶有兴趣地弹唱南斯拉夫电影《桥》中的主题歌《啊,朋友再见》时,一抬头见到李文书悠然地站在自己面前,于是老大极不好意思地停住手中的琴,站起来和她打招呼,
“我的水平实在差,见笑!你咋走到这来啦?”
“怎么,这地方你租下了吗?”
“岂敢!昨天,在营部广播喇叭里我听到有关报道我排先进事迹的广播。稿是你写的吧?谢谢你!文笔不错,不过就是夸张了点。”
“老大,行啊!现在排里的工作大有改观,连里的领导全调过头来在夸你哪!”
说着李文书就低眉善目地走近一步。瞅着一身军装且苗条有余的李文书,老大故意调侃着说,
“是不是有事,有求于我?”
“何以见得?”
“一般来讲,求人的时候总是先要说点好听的嘛!”
“你可真咯盈人,没事求你!”
说完李文书娇嗔地鼓起嘴巴白了老大一眼,身子还左右晃动一下。这时,十分知事的王义早已溜之大吉了。

娃噜嫂 第三部分(42)

凭心而论,老大非常感激李文书,因为这么多天来老大曾多次与她接触过。老大所了解到连里和二排的绝大部分情况,均来源于她。对此老大十分相信她,首先是因为老大觉得此人极其正派,心敞亮得如同男人一般。再有,她不是二排的人,因此讲起话来没任何倾向性。
还有,老大绝不烦李文书,反而觉得这个女人不错。她拥有众多朝鲜族女人的那种多情与性感。她还有军人那种爽朗与洒脱。隐隐约约,老大感到在她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力量。每当他们碰面,她总是能把话题说得很长很长。她有能力让人产生一种意尤未尽的感觉,甚至还会生出调过去再和她唠上几句的愿望。如若细心人一定会察觉到,他们俩一见面,就总有说不完的话。
“没事那我可走了!”
“哎……别介……”
在老大佯装欲走开的样子时,却被李文书唤住。
“人家有事嘛!”
听罢李文书轻柔柔的语声,老大故意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哎……北京和你一样,家里也是下放户。你俩是同命相连,知道不。好好和人家谈谈别总耍你那臭脾气,不就是现在排里工作有点起色吗,摆啥臭架子……”
女人哪,女人!真是个怪东西!有时她把你骂了一顿,你非但不反感,反倒觉得心里挺舒坦的。男人哪,男人!贱骨头……
那是李文书找过老大的次日傍晚,老大便和北京出现在堡子后面的山路上。显得有几分拘谨的北京边走边对老大说,
“肇排长,你年龄虽不大却很有城府,我从心眼里佩服你!”
望着前方蜿蜒的山路,老大平静地说,
“如此废话,我未必想听。可我想知道,你找我到底有什么话要说,就说这些吗?”
听到老大那看似不动声色,实是咄咄逼人的话语,北京脸上自是挂了几分尴尬,故怔了一下接着说,
“肇排长,今天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有些事哥们很对不住你。尤其在你刚来的时候,大家给你出了不少难题,其中我也参与了。可那天晚上沈阳知青干的那件事,我绝对不知道……”
没等北京说完,老大便打断北京的话,反问道,
“你不觉得这个话题依然也很无聊吗?因为一切已经过去啦!我只想知道这一切,是为啥!”
老大的主动问话使北京略感释然,于是北京在心底叹了口气说,
“为啥!大家就觉得让一个黑五类子弟管着,心里不服气呗!这毕竟是我们贫下中农的天下嘛。”
老大依旧平静地说,
“我已料到。”
……
那天在湿漉漉的山道上,老大和北京谈了许多。经过一番交谈,老大甚觉自己完全可和北京谈到一起,甚至还有种相见恨晚之感觉。其实老大不是不想接触北京,只不过老大是想好好杀杀此人的锐气,别赖着北京知青就高人一等,且胡作非为。然而潜意识告诉老大,将来自己和北京定会成为好战友、好朋友的,其中不乏包括那大胡子在内的全体战士们。
北京亦乃满族后裔,为大金国太祖皇帝完颜·阿骨达之后。其父在京城里,做了个不大不小的京官,可惜在险象环生的仕途生涯中一脚迈错,为林彪反革命集团之贴边成员,虽未折戟沉沙却走了“五七”道路,亦如他家一样曰返回故里。完全不同的是,他爸爸是拿着俸禄回乡,人称“五七”尚留其干部后缀。
北京本人乃老高三毕业生。六八年上山下乡他去了边陲云南的山寨。听北京讲,他去的那个地方从来就不曾有过路,所有的生活用品及生产资料全部靠马帮供应。那里简直是个混沌未开的蛮荒之地,男女亦可同浴。几个女人可把一男人强抢进寨子去“受用”。无论多么剽悍的男人,被受用出来时一准直不起腰不说,腿尚发软,眼眶黢青,若不将养数日,怕是今生你休想再做男人!
北京还讲,人想出去如若没有傣族兄弟引路,你甭想出来。如此峥嵘岁月,不过几年,那里的知青便彻底绝望了。北京的两个同学愤然投了澜沧江,一命呜呼哀哉!还有几个同学虽未亡命天涯,却逃至于金三角,且洋洋洒洒地入了伙。那野人般的生活,同样令北京不堪忍受,仰仗其父的关系,几经辗转最后调到他爸爸身边。

娃噜嫂 第三部分(43)

谈话中,老大发觉北京的确不同凡响,懂得的事真多!与之交谈受益非浅,且有顿开茅塞之功力,自不必说。比如北京讲到,我们每天都在叫喊,业已推翻了压在我们头上的三座大山。为了这三座大山,无数革命先烈为之抛头颅洒热血,那么现在又何如?别的暂且不论,就说说这封建主义吧。我们嘴上口口声声说要把封建主义这座大山从老百姓头上搬走,那么究竟搬走了没有?想想看,现在我们每天都要早请示晚汇报,三呼万岁,封建帝王也不过如此。另外我们终日在呐喊心中的太阳,历史上只有夏桀王等封建帝王才将自己比做太阳。
再有,一个国家和一个民族的命运一如押宝似的,就押在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如果有个感冒发烧,这个国家定会战抖。
现在所谓的路线斗争,说到家鸿门宴是什么,庆功楼是什么,杯酒释兵权又是什么,这就是兔死狗烹抑或争权夺势罢了。由此可见,这种社会现象较之封建社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老大,你记住,假如让国人随便变坏,他绝不会成美国,而是封建社会。
老大我们有理由相信,我们的党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不信将来历史会告诉我们的……
听过北京侃侃而谈,一如政治家不二。当时听得老大心里直发毛,后背发冷不说,还有一种大祸临头之感。故而老大对北京说,北京我知道你心里憋得慌,现在大家不都这样吗?另外有些话只能我们之间讲讲,断断不可到外面去说。
……
一天傍晚,在小河边老大和索副排长、那大胡子、还有北京等探讨排里的工作。北京又给老大提了一些很好的建议,比如,眼下采石场的现状是产量上不去的症结所在。北京认为采石场必须要从山根做起,一直打到山头悬顶为止,然后再从上面排炮。如此往复向前推进,生产才能突飞猛进,方能迅速改变其面貌。
要带好一个队伍,光靠哥们义气尚不足,定要有严格的管理制度。于是老大令北京制定一系列规章制度,然后将其贯彻到每一个战士。生产方面,老大按着北京的建议,又和司炮员王义商量一番后开始实施。开始几天虽然产量受点影响,可到后来只要炮声一响,采石场就如同整个山头轰然倒塌一般,石头排山倒海般地滚下。
采石场上彩旗飞扬,歌声如潮。全排战士的劳动热情,仿佛火山迸发一样的空前高涨。战士们每天都迈着整齐的步伐,唱着激昂的革命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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