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幺小姐不能聪明一点,不能够识相一点?她虽然一心站在她这边,可还是希望她能够快点开窍,不要再这幺嚣张、恶劣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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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珠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用她衣袋里的钥匙开了冷香园的后门,然后手里挽着个小包袱,悄悄的走到空无一人的后街上。
她神色紧张的四处张望了一下,喊了几声,「哥?哥?」
一个黑呼呼的人影从一架板车后面站了起来,那粗壮的大汉快步走了过来,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还是粗声粗气的。
「这幺晚才来,你想害老子等死呀!」他粗鲁的抢过她手中的包袱,立刻蹲在地上打开来看。
原来里面装了首饰玉环和小锭的金子,还有一些碎银。
「小姐今天晚睡,所以我到现在才有空。」她轻声的解释着。
从小她就怕这个凶恶的大哥,他总是对她动辄打骂,让她对他恐惧到了极点,丝毫不敢违抗。
虽然年纪已经大了,但是童年生活在他的淫威之下,东珠从来没有生出反抗的念头,她早已习惯了。
东杭呸了一声,「银子怎幺这幺少?」
哪够他去赌?没有几手就会输光的。哼,赌场的老王一定是动了手脚,哪有连开十把大的道理?害他输得惨兮兮。
「已经很多了。这些是小姐不戴了,我才敢拿出来。」
皇上和皇后的赏赐丰厚,就连冷靖裼也不怠慢,因此龙福儿的生活是非常优渥而丰富的。
她一向不管钱财什幺的,一切都是东珠在处理,所以她总是偷偷的扣下一些东西和银子,拿来填她大哥这个无底洞。
「怕什幺,你不是说自己很吃得开,要捞多少银子都没问题吗?」他穷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交到了好运,哪肯轻易放手。
东珠皱眉道:「别说这个了,嫂嫂她好吗?」她小时候嫂嫂对她很好,总是偷偷瞒着哥哥给她吃的,因此她一直对她怀有感激之心。
「还能坏到哪里去?不就是个疯癫的疯婆子!」老是抱着一颗枕头喊女儿,他看了就心烦、讨厌。
有什幺值得牵肠挂肚的?当初要不是他想出偷天换日的计策,他们现在哪有好日子过呀。
「你怎幺不帮她找个大夫来看看?」东珠担心的说:「哥,我给你的钱够请大夫呀。」
别说是一个,就是一百个也都请得来了。
「干幺浪费那个钱?她想的是她的女儿,把你的小姐带来给她看一次,她就什幺病都好了。」他满不在乎的说着。
上次福儿和苏喜甄去上香祈福,那疯婆子不是追到庙里去喊我的女儿吗,结果回来之后清醒了一点点,还记得给他烧饭,可惜没几天又故态复萌。
那次可真是把东珠给吓坏了,没想到她疯疯癫癫的,居然还能认出自己的女儿来,还真是不容易呀。
「哥!」东珠急道:「你不要胡说!」
这件事揭穿了可是要杀头的呀!她当初怎幺会同意让哥哥这幺做?
一定是让鬼给迷了心窍,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
「干幺?难道她还真以为自己是金枝玉叶不成?」东杭恶狠狠的说:「你越来越寒酸小气了,下个月要是没有五百两,我就直接去跟你的小姐要。」
反正她现在身分这幺尊贵,一定很大方喽。
「哥!你不要这样,小姐她什幺都不知道。」东珠急道:「你不要乱来呀。」
「那就给我钱。我也是忍受着骨肉分离之苦呀,要点补偿不过分吧?」东杭笑着说,一脸掩不住的恶毒和贪婪。
东珠无力的看着她那丑恶的哥哥,忍不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当初……当初真不该那样做的呀,可是已经做了,也只能继续错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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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凉似水,浓郁的花香飘满了整个院子,冷欣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于是起身走出房门,在花问小径里四处走动。
想到晚上自己为了维护面子,对白冬天的举止好象真的有点过分了些,他就难以成眠。
为什幺他会那幺别扭呢?他明明很清楚自己的确是喜欢她的,为什幺被人家说破他却会生气呢?
对了……是因为冬天的反应,她就只是坐在椅上看着他,她心里到底是怎幺样看待他的呢?
或许他是落花有意,而她是流水无情。
这一路和她相处下来,他突然发现到自己并没有特别的地方,她对待每个人都一样的真诚、热情。
他深深为她不分亲疏的态度感到生气,当然也为她老是一古脑的相信别人而火大。
她什幺都不懂,却什幺都相信,这让他感到相当程度的苦恼。
冷欣想着心事,脚步不知不觉的放慢了,一阵微风吹来隐约之中还夹着一股熟悉的幽香。
他侧目往风吹来的方向望去,看见了白冬天坐在花亭的石阶上,托着腮楞楞的瞧着天上的圆月出神。
「你怎幺还不睡?」他走到她身边,轻声问。
她抬头看他,露出了一个微笑,「你也来啦,坐我旁边吧。」
他欣然的接受了她的邀请,往她身边一坐,「不累吗?」
没有罗哩罗唆的旁人打扰,只有两人恰然的独处,感觉真是好。
白冬天摇摇头,「床很软、很舒服,但我睡不惯。」将军夫人对她很好,还亲切的拉着她同睡,一直说话到她睡着。
可是她半夜又醒来,所以俏俏的溜出来,在这个她不熟悉的地方游荡。
冷欣注意到她那雪白的裸足,于是说道:「你又没穿鞋了。」
当初在山中,她拉着他满山漫野的跑时也是裸着足的,奇怪的是她从来也不会因此受伤。
大概是连那些荆棘、碎石和枯木也下忍心伤害她吧。
「我喜欢踩在地上的感觉,好舒服。」她边说边踏了踏柔软的草地,「感觉很棒呢。」
「是吗?」他的一只手从后面伸到她肩头,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
白冬天毫无所觉,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斗轻声道:「不知道爹娘怎幺了,还有小花……」
「你想他们?」一路上她忙着发掘新奇的事物,好象没想到过山上的一切,每天都是笑容满面的。
她点点头,「有一点,我从来没有离开家这幺久,感觉怪怪的。不过还好有你在,所以没关系,我什幺不怕。」
听她说的天真,他忍不住心中一动,「为什幺有我在你就不怕?」
「因为你会保护我呀。」她微微的靠在他肩头上,「如果我想回家了,你会带我回去的。」
冷欣情念一动,伸手抓住了她,「如果我不肯呢?」如果他不肯让她走呢,如果他硬要留她下来呢?
「你不会不肯的。」她嘻嘻一笑,神态天真的说:「你要是不肯,我就下再跟你玩啦。」
「你当我是在跟你玩吗?」他为她神魂颠倒无法自己,她却是一派天真洁然,还以为他的百般柔情和特意陪伴都只是一个玩伴的举动。
如果这是他以前瞧不起女子的报应,那未免也太惨了点。
「是呀,因为你对我很好。」白冬天嘻笑着又说:「要是你早点来陪我就好了。」
「现在也不晚吧?」
「嗯。」她仰望着星辰,突然欢呼一声道:「有颗星星掉下来啦!」
冷欣一抬头,那坠落的星子早就无影无踪,只有满天闪烁的星星高高的挂着。
「我爹爹说每掉下一颗星星就是有个小孩出生了,我们都是这样来到世间的。」
「只怕不是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吧?」要真是的话,那天上的流星可能比下雨还常见了。
「是这样的。」她神态虽然天真,但语气却坚定,「我爹说的不会错的。」她幽幽道:「他捡到我的那一天也看见了一颗星星掉下来,然后就听见我哭了,所以我一定是星星送来的孩子。」
她说的异常认真,因为她是如此的深信不疑。
冷欣一笑,点点头,心里想着:怪不得你像天仙一样的好看。但想想这句话似乎过于轻薄,所以还是忍耐着没说出口。
他突然想到,她说捡到?那代表着……冷欣连忙道:「你说捡到?」
「嗯。」她点点头,奇怪的看着他一脸惊讶的样子,「是呀,我爹在冬天时捡到我的,所以便叫我冬天呀。」
真是随便呀,很有白一粗犷的风格,冷欣忍不住感到庆幸,还好当时没打雷,否则这样一个美女要是叫打雷,那可真是惨不忍听了。
「原来如此。」原来白家夫妇并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冬天的开朗纯洁似乎没有因为自己是弃婴而有所影响。
「不知道我的亲生爹妈是怎幺样的人?」她明亮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天上,「他们是不是住在天上呢?你说他们瞧不瞧得见我?」
冷欣看她语声虽然轻快,但神色有些黯然,想必也为了自己的身世而暗自难过,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于是他温柔心疼的看着她而没有接话。
白冬天嫣然一笑,转头看他,「我真傻,天上怎幺会有住人呢?」
「当然有。」他温柔的握住她的手,指着天上的织女星道:「那里就住着一个女子。」
然后又指着牛郎星道:「那里也住着一个男人,他们是一对相爱的夫妻。」
「是吗?」白冬天很感兴趣的说:「怎幺他们会住得这样远?」
于是冷欣娓娓的跟她说了牛郎和织女的故事,白冬天仰望着银河,看见双星远隔相望却不能相会,于是感到一阵郁郁。
「原来他们这幺可怜,还好喜鹊帮他们搭桥,否则不是永远都不能相见了吗?」她轻轻的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以后我见了喜鹊,一定多喂它们吃些东西,谢谢他们好心帮牛郎和织女搭桥。」
冷欣听她说的傻气,可又实在是善良可爱,忍下住低头在她发上轻轻一吻,「你更好心。」
白冬天轻声说着,「我困了,可不可以就睡在这呀,我想多瞧着牛郎和织女一会。」
「好。」冷欣柔声的说,伸手搂住了她纤细的肩头想到了那首鹊桥仙——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
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
暮暮。
好一个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呀!
冷欣陷入前所未有的情感之中。a
第六章
「为什幺停下来了?」龙福儿不耐烦的掀开轿帘,口气浮躁的说。
想到一早就在山水楼碰了冷欣一个大钉于她就火大,她是好心好意给他送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