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只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他正在爱着杜均葵,而杜均葵也爱着他,如果他不信就自己过来看。
展澄轩当然不信,但当亲眼目睹两人脱光光躺在床上,而且男人还暧昧的表示她是被他累坏了之时,展澄轩只觉绿云罩顶,难忍狂怒……
当时,他就想把杜均葵摇醒,但男人却不让他碰触杜均葵,还不断的用话激怒他,让他气到极点拂袖而去。
牛郎并没有对杜均葵做出不轨的举动,纯粹拿钱办事,事成就走。
杜均葵醒来时只觉得莫名其妙,但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然而,展澄轩却认定她是死不承认,他更气、更恨,觉得她很不坦白。
之后,他就对她采取避不见面的冷淡作风,也故意不回展家大屋住,住在其他地方,让她心灰意冷,因为找不到他而焦急心乱。
那个寒冬雨夜,也是因为知道她天天傻里傻气的在他会经过的路段流连走动,他才会有计画的出现的。
搂着别的女人给她看,只为消自己心中的怒气,却差点一失足成千古恨。
床上沉睡的杜均葵会变成这样,他要负最大的责任。
若是他愿意听她说话,给她解释的机会,她就不会为了追他而被车子撞到。
他看着床上她安详的面容,那么平和,却让他看得心惊胆战。
她何时才会真正的醒来?
他每天早晚都向上天祈祷,希冀她会清醒过来,不论多久,他都愿意等。他们的爱情不该如此经不起考验。
他曾说过要照顾她一生一世,他会做到。
虽然她还不是他真正的妻子,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实质的婚约,长辈的指腹为婚或许可以当成戏言,然而在他的心目中,唯有她才是他的另一半,独一无二的绝佳人选。
她不醒来,他就不结婚。他愿意用他的一辈子跟命运耗,跟死神周旋。
是他错了!他害她变成这样,他就会好好的向她赎罪。
不,不只赎罪,还有刻骨铭心的真爱,他要用他的真心来唤醒她。
他要用他的真情挚爱感动她,他相信即使她一个人躺在床上,也能够感受到他握住她双手的体温,也能感受到大家对她的希冀与情感。
她一直是一个善体亲心、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她一定不会让他们久等的。
展澄轩真的好悔、好恨,他如果听了她的解释,能够冷静下来,好好的追根究柢,就会发现这是一个圈套。
他若没有误人圈套,就不会害她变成植物人。
虽然他的秘书游芷琳已经被他革职了,但看着杜均葵就这么静静的、一动也不动的模样,他的心拧得好紧、抽得好痛。
他觉得自己对游芷琳的处罚太轻了!对自己所犯下的滔天大罪,更是痛心疾首。
「均葵……我等你……不论多久,我都等你!」他的眼角泌出忏悔的泪液。
杜母看着他真情流露的深情,感到动容。「均葵若能感觉到你,一定会很高兴。」
「会的,她感觉得到的。」
杜母也点点头,「我也相信她感觉得到,只是她的身子故意跟她的心灵唱反调,要不然,她不会弃我们于不顾。」
「杜妈妈,关于我刚才提及的换家更大的医院……我愿意支付全部的医疗费用,把均葵送到国外彻底治疗。」
「这……」
「杜妈妈,均葵还年轻,现在的身子都没什么外伤,只是她脑内的许多小血块无法完全清除,我跟主治医师讨论过了,送到美国是一个可行的办法,听说纽约医院里有很多类似病患治疗成功的案例,我们不妨试一试。」
「真的有可能成功吗?」杜母有点惊喜,却又害怕是空欢喜一场。
「是真的。我们试一试。」
「让你出这笔庞大的费用实在不妥……」想来想去,杜母还是考量实际的医药费问题。
「没什么不妥。我为我的未婚妻尽一点本分是应该的。」
「未婚妻?」
「是的,杜妈妈,我想娶均葵。」
「可是……」
「我不会嫌弃她,我也不觉得她是我的负担。有她在我身边,我一直觉得心灵很充实,我需要她。」
杜母看着展澄轩眼底的真意,感动的点了点头。「我就把均葵交给你了……」
「谢谢杜妈妈。」
第二章
展澄轩望着病床上头部缠着层层纱布的杜均葵,她安静的熟睡着,虽然她的头颅已经在美国的这半年内开刀过两次了,昔日乌黑的秀发也全部都被剪掉,仍无损她天生的优雅气质。
她好柔弱。她好像一碰就会消失!
每每把她送进了开刀房,展澄轩的心也跟着承受着被剐、被剜的痛楚。
她能够撑过一次又一次的危机,代表着她的生命韧性够强。
只是,现下她颅内的血块已完全清除,她却还是没有清醒过来。
快要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伴侣,他才伸手想要去珍惜。
展澄轩在医院的日子里,跟着她一起受折磨,他的精神已憔悴不堪。
她性命交关,他也绝不好过。她的性命好脆弱,他好怕她会离开他!
一想到她在紧要危险的关头能够撑过去,他就忍不住喜极而泣,感谢上苍没有将她带走,愿意给他照顾她的机会。
他眼睁睁的看着病床上的她,领悟到什么误解、什么争执都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留在他的身边,让他随时随地都能够看到她,心里有个精神支撑。
他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庞,那么柔腻的肌肤,他爱不释手。
「均葵……」他的眼中蓄满了浓烈的痛苦。「我好希望你能够醒过来,我让你打也好、让你骂也好,随便你要如何对我拳打脚踢,我只要你活过来,不要不理我。」
他万般怜惜的拥住她的身子,紧紧的拥住这个为他吃尽苦头的清丽女子。
「我再也不会负你……」他的眼眶湿濶了。「均葵……请你赶快醒过来……我要那个会活蹦乱跳、会对我巧笑倩兮的杜均葵……」
漫漫的岁月里,他的信心快要宣告用罄,他好怕,她真的会这样子躺一辈子吗?
连医生也无法跟他保证她会好起来,除非奇迹。
奇迹?多么渺茫的答案!
展澄轩不断的为她加油打气,不断的在她耳边说着爱语,诉说着他们的相识相恋,诉说着他们身旁所发生过的点点滴滴。
他想用回忆帮她找回自己,帮她、也帮他!
如果真有奇迹,他愿意尝试。给她一个生命中爱的奇迹!
年轻时,杜母识人不清,生下杜子轩后没多久,杜父就因为嗜赌而欠下巨额赌债被黑道追杀,最后死于非命,而杜母就带着襁褓中的婴儿四处逃窜,最后不得已到酒廊上班,结识了风流有钱的游仕中。
明知游仕中已有家室,她却被他的出手大方给吸引了。
游仕中可以不计较她已经孕育过一子,甚至还希冀着,她跟了他,也能帮他们游家传个命根子!
只是,她好不容易怀孕了,却是一个女儿。
游仕中获知消息后就不再理会她,冷漠的撒了一百万的现金给她,要她自力更生、自生自灭。
杜母两次识人不清俊,再也不打算靠男人。
杜母的姊妹淘展母也怀了身孕,看她这么可怜,情路又坎坷,就戏言道:「如果以后我们腹中的儿女有缘,就当夫妻吧!我会好好教导我儿子,让他以后好好保护杜小妹。」
杜母点了点头,并没有当真,却很感谢姊妹淘对她的支持与鼓励。
她拿着游仕中给她的分手费,自己摆摊做生意,一路走来,把两个子女都抚养长大了。
有时从报章电台新闻里,可以得知游仕中的消息,不过对于他这么无情的对待自己,杜母即使知道他已经不能人道了,也不会同情他。
这是他罪有应得!
可怜的是跟她一样愚笨的女人,她们一个个为他生下了女儿,却除了正室的女儿与再娶的侧室女儿可以冠上他「游」家的姓氏以外,其余四个私生女都要流落在外。
杜母从没有告诉杜均葵她真正的身世,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太过残酷不适合杜均葵,她不知道也好。
而她这辈子,也绝对不会让杜均葵回去姓「游」!
她要杜均葵就这么快乐的享受他们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一直平安的长大。
两小无猜的童年时光总是最灿烂又最天真。
「来,这个送你。」展澄轩拿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杜均葵。
「是什么?」
「你会喜欢到尖叫的好东西!」他的眼底闪烁着戏谵的光芒。
杜均葵好奇的一直眨眨眼,「真的要送我?」
「打开来看看,你一定会雀跃三尺。」
「真的可以打开吗?我怕把包装纸撕坏。」
「撕坏就撕坏,你赶快打开。」
「喔!」她点点头,傻里傻气的照做。
「啊……」她又叫又跳,把东西甩了出去。
「哎呀!我好不容易才抓到的,你看你,它跑掉了!」
展澄轩看着展翅高飞的蟑螂,他要抓也抓不到、追不上了,就感到无奈。
「你……你欺负我。」杜均葵扁着嘴。
「我哪有欺负你?」展澄轩眼底有着得逞的笑意,嘴里却大喊冤枉。「我又没有骗你,我说过了,这个好东西会让你尖叫、会让你雀跃三尺,我已经对你暗示过了。」
杜均葵眼里含着两泡泪水,委屈的说:「我吓到了。」
「好好好,不怕不怕。」展澄轩帮她抚抚背、压压惊。
只是过了几天,展澄轩又故技重施,不是故意带她去看已经被辗死的老鼠尸体,就是拿自制的神秘箱要她的手伸进去用挖的箱口里,摸一堆奇奇怪怪的软体小动物。
她惊吓的表情总带给他童年无限的乐趣。
最后,是展母发现了并制止,并且听从展父的意思,两人合力把国小即将毕业的展澄轩送出国深造,期许他回国后成为沉稳有担当的青年才俊。
只是,杜均葵就少了玩乐的伴,她会回味即使被戏弄,至少不会无聊的精采片段……
那个有着她跟他共度的童年时光!
「嗨,今天你比较晚上线。」
一打开电脑上线,就看到聊天室的萤幕上出现了一行字。
「嗯,今天要复习的科目比较多。」杜均葵习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