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气多情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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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气多情妹-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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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她不满地发出抗议,那东西似乎缠上了自己的颈,难过得让她不得不开启眼帘。
她几乎要尖叫出声了……万万没想到,对上眼的居然是……一条蛇!
离她好近好近,仿佛那端分尖叉的舌信就在她脸蛋上轻轻画着,惹得鸡皮疙瘩像抽芽般一一冒出,应浣宁大气不敢吭,冷颤不敢打,只能掩耳盗铃地死命闭紧双眼、握紧双手,假使能够,她还希望能命令额际渗出的冷汗停止滑落。
你在哪儿呀?快回来呵!快回来呵!应院宁使劲儿地在抑制蕴蓄眼申的盈盈泪水,因为她怕暖热的温度会让牠兴致更高地往她脸上偎来,心头自然而然浮现的是梅漱寒硕长身影……她这才发现,她居然连他的名都不知……
如果我没有被这条饥饿的蛇吞掉,如果我送保得住小命,我,应浣宁,一定要问清楚他的姓名!应浣宁在心底悄悄地对自己说,谨慎地像是发下什么宏愿一般。
“你没事吧?”低沈的男声乍然响起。
这会是她中了蛇毒后产生的幻听吗?浣宁有些恍惚了……不过,她还真有那么点喜欢这个错觉,因为颈上已经去除了湿黏的蛇绕,因为--他回来了,带着焦急关怀的声音回来了……仍是闭合着眼,危悬忧惧的栗栗却从她心间脸上逸去。
这时真正惊魂未定的人,是他,梅漱寒……
当他眼见那条蛇例着大口,两颗锐比针尖的毒牙正要往她雪颊咬下时,他简直忘记呼吸为何事,心跳为哪桩,飞也似地奔到她面前,颤着手,指掐蛇头两侧,轻轻把牠抽离开她的颈项,奋力往远处的草丛掷去。
天哪!他几乎已经不记得恐惧的滋味了……长久以来他以为他再也不会尝到的,没想到,这时却排山倒海地涌来,让他差点因之没顶,原来的防备竟然脆弱如斯,完全不堪一击……
“姑娘!”见她仍是没有睁眼,一副魂飞天外的模样。梅漱寒再次唤了一声。
还是没有反应?梅漱寒索性轻轻拍拍她的颊。“姑娘,你没事吧?”敢情是吓晕了?
是……真的?在他大手抚上她的面颊后,应浣宁终于明白,这,不是幻觉呵!她缓缓地、小心翼翼地张开了她的眼,这一次,面对的不再是狰狞邪气的金绿色火焰,而是他幽深沈郁的眼瞳。
她惊魂未定地犹自头着,看到他,紧紧绷着的情绪骤然松绑,反而有些招架不住,加上病体本就虚弱,这会儿只觉得全身的力气全耗尽了。
梅漱寒挨着她生了下来,轻轻榄着她纤细的腰,让她往自己的身上倚来。
“你回来了,真好。”半晌,她终于平静地开口,轻笑如薰风,眸光向他,盈盈似秋水,适才的畏怕胆寒已然不复在。
“嗯。”梅漱寒应道,静静地把怀中的野果交给她。“将就点吧!”
浣宁捧着长相不甚可口的野果,大口咬下。“不会呀!好甜呢!”整个人笑得很满足,好像在对他做什么保证一样。事实上,她以往的日子过得的确优裕,但这不表示她不能习惯外头的粗食,她一向是很能随遇而安的!
梅漱寒不再答话,他正努力让自己恢复“正常”,刚才表现过于明显的关心是该结束了……
“喂……还不知怎么称呼你呢?”她可没忘了那时心里惦着的事。
他看她一眼,又把头转过去,似乎没这个必要吧,他并没有打算带着她走,他要去的地方对她来说太危险了,也许,到下个村镇就从此各分东西,再无相见机会了,知道名字又有何用,凭添心中负累罢了。
“人家都叫我宁儿,你呢?”她可不打算就此打退堂鼓咧,那是违反她一贯的原则的,仍旧不肯放弃地冲着他直笑,她就不信自己会输给他。
“你一定有名字,跟我说,这样以后我才知道怎么称呼你呀!”她还是没有准备投降。
“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喂喂喂的吧?”
以后?不会有什么以后了!梅漱寒心里想着,却始终不知如何开口跟她说,是怕她伤心,还是--怕自己?他不知道呵……
好……不说,是不?就别怪我!她笑得更灿烂了,像是想要隐藏什么阴谋似的。“既然这样,我就自己帮你取名喽,唔……大木头,你看这样好不好?不错吧?我数到三,不说话就代表你同意喽!一……二……三……”
耶?怎么还不说话,这是要逼他说出真正姓名耶……好吧,骑虎难下了,你自找的,恕不得我了!
“三!以后就这么说定喽!”表面上是她赢了,但,事实上浣宁却有种彻底被打败的感觉。“大---木---头!”
随她吧!梅漱寒心里这么想,看她颇自得其乐的样子,在他空白表情下的内心却忍俊不住偷偷轻扬了起来。
“该上路了。”梅漱寒见她休息得差不多后,做了如是宣布。
“喔,好。”她低低应道,还没从刚刚的沮丧中回复。
梅漱寒又笑了,在心底。这个姑娘还真有趣,任何情绪都如此显而易见,毫不隐藏。
※ ※ ※
他仰首向天,白日压抑许久的怅惘忧煎此时无需再做任何隐藏,满天星斗蓝汪汪的,绣缀在蟒黑的夜色中,很美……却不足以让他忘却心痛。
“暐弟,你想过宁儿为什么会逃家吗?”这是嫂子临去前丢给他的问题。
其实,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不愿意面对吧,不愿意接受居然会是这么残酷的原因。
宁儿从来只是把他看做兄长……
很伤人的一种关系,却连怨怼也无可蕴生于心,于是,剩下来的就只有苦与痛了。
风台得紧,早春,仍是寒冷的,北去的宁儿是否会记得添衣呢?这样的晚上她会像从前一样吵着要数星星吗?他们会在不同的地方望着同样的一片夜空吗?不,还是不要,他宁可现在的她已经就寝、安睡,省得向来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她染上风寒。
项暐幽幽深叹了一口气,和浣宁朝夕相处也有十多年了,对于她,也许比对自己还更了解些,一直以为终有一天他们能很自然地结发成婚,很自然地相偕以老,所以他从来没有言明,也不觉得有此需要,他愿意等她长大,多给她一些时间过着不必肩负责任的悠游生活,结果,由现在的情形来看,他,似乎是太有自信,太有把握了。
太、有、把、握……或者,他就是输在这一点上吧!
他微微笑了起来,渗出的除了苦味还是苦味,因为除此之外,他已经不知自己还能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该让她自由吗?”他对自己轻轻发出一问,没有任何人能给他答案,四周是静阒一片。
他听见自己的内心有个声音响起,明白最后做下的决定是什么了……
明白了,很痛很痛地明白了,他,终究是戒除不了宠她的习惯啊……
只要她平安……
只要,平安……

第三章

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说走就走,一句告辞就要把她打发掉,难道,他完全不顾她的感受吗?
待在这家小客栈两天,她的病在他的医治配药下很快就痊愈了,可她万万没想到,在这之后他居然提出就此分道扬镳之议,而且对她讶异愕然的失望表情,他居然也只是不发一语,冷淡地把头转开。
是她太自以为是了吗?她还以为他已经接受她了……
应浣宁很难不去在意心里胀现的落寞感,当夜色由浓转稀之际,就是他挥挥手、向天涯、成陌客之时吗?难道她就只能等着跟他道别吗?
若照他的性子,就算邀他以后前往衡洛园作客,他也是绝计不会去的,更何况她也不知何时才会返回衡洛园……不愿不想不希望就这样分手啊!
“不!”一声有力的宣示自她口中冲出。“若是就这样不战而退,姑娘我就不叫应浣宁!”
是啊……自动投降可不是她应浣宁的习惯啊……她怎么忘了呢?“好哇,大木头,你等着吧,姑娘我反正无处可去,你就认命让我跟吧!”
她皱了皱小巧的鼻,露出慧黠顽皮的笑容,衬得她的姣颜愈发可人,如波流转的眸光,向着窗外,与闪眨蓝色光芒的星子做了最美丽的辉映。
※ ※ ※
她还不死心吗?
梅漱寒离开客栈没多久就发现她蹑手蹑脚地跟在他后头,本以为她只是跟着好玩,应该一会儿就会放弃,更何况,对她而言,要跟上他的步子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应该撑不了太久的,没想到她的决心和毅力远超乎他的想像。
要让这样的情形继续下去吗?他在心底对自己发出一问,却随即为这个问题找着答案。
梅漱寒是不必去管她的行止的,她要怎么做,那是她的自由,与我无涉无关!他这么告诉自己。
“啊!”后头传来一声小小的痛呼,是她,虽然压低着声音,但他还是听在耳底了。
他忍不住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瞄,她正揉着自己的左上臂,瞪着旁边突兀的一块石,显然是不小心撞着了,那龇牙咧嘴的模样,真是……可爱!
应浣宁朝让她左上臂发疼的突石撇了撇嘴,宣达她不满的情绪。这下子可好了吧,肯定要瘀青啦!
“也不能怪你啦,要怪只能怪那大木头,要不是他那么薄情寡义,要不是他走得这么赶,找他不至于没看到你啊,都是那个大木头的错啦!”她朝那个罪魁祸首做了个大鬼脸,自以为只有天知地知石头知应姑娘知,却没料到,还有一个大木头也知道喽!
梅漱寒简直要笑出声来了,她呀,真的是想到什么就表现出来,直率天真得令人莞尔呵!
“不行,不行,得快走了,那个大木头的一步抵我的两步,再不走可就要跟丢啦!”应浣宁自言道,脚步立刻加紧了些,她可没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他呵!
就这样从白日跟到黑夜,他歇息了,她才敢喘口气儿,还真不是普通难打的一场仗啊!累得她四肢无力,直有虚脱之感,然而,这不会是她弃械投降的理由!
这夜没赶上宿头,只得露宿荒郊,她看了看四下无人一片黑漆漆,乱恐怖的,又想起前几日被蛇惊吓的情景,不由得惧意渐生。
还有呵……好冷!她躲在离他休息没多远的地方,整个人瑟缩了起来,不断地摩挲着自己的双臂,企图让身子暖和点,眼见他那里又有一盆火,真是让她小小地有些嫉妒:
此情此景和庙中巧遇那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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