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栗说的果真没错,男人真是好骗的动物,才不过几滴无关痛痒的眼泪,就教他们从老虎立刻变成小猫。
难怪小栗一定要她学会这招。原来一个个像猛狮般的男人,女人的眼泪就是制他们最好的法宝。
雷萌萌继续低着头,窃笑不止,心里忍不住一阵阵泛甜;因为,根据小栗的专家说法,当男人有这种表现时,就代表他真的很喜欢那个用眼泪把他哭傻的女人。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在吃醋。」
哈!「可是你凶我……」她继续嘤嘤哭泣。
「那是因为你跟他走得太近了。」
「他?」她纳闷地瞪大双眸,不知道他所指何人。
「唐传风!」她存心跟他装傻吗?
闻言,雷萌萌倏忽绽开一抹恍然大悟的笑容,甜甜地说道:「你是说他呀!他人很好。」
「他人很好?」他嗓音尖锐地重复她对别的男人的赞美,一颗心只差没有被泡进醋缸里,腌成又酸又咸的渍菜。
「他人真的很——」
一瞬间,她身不由己地住了口,还没来得及说出的「好」字硬生生地被他吮入了喉,片刻後,直到她的唇都被他吻肿了,他才舍得放开,一张刚毅的俊脸彷佛赌气的小男孩。
「不准再在我的面前,说其他男人的好话。」
「可是……」
「只有这一点,没有可是!」他决断地说道。
雷萌萌似乎不太赞同他的话,一张小嘴嘟得跟鲜嫩的樱桃似的,彷佛正无言地指控他的专制霸道。
「不准这样看我。」他低喃地说完,封吻住她的小嘴,一次一次地,逐渐地化解她倔强的抵抗……
* * *
一群球员站在休息室外,不得其门而入。
如果说他们输了这场比赛被关在门外,那还情有可原;但是他们以八比零的好成绩赢了肉脚的敌队,这样优秀的球员还被关在门外,那似乎太说不过去了!
「比赛不是结束了吗?」路过的光头裁判不解地走过来问道。
「对呀!」队员之一点头。
「为什麽你们不进去休息室洗澡换衣服?」
「进不去。」队员之二摇头。
「什麽?那还不快想办法开门?」
「最好不要。」队员之三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为什麽?」
「因为,国王整场比赛都没有出现,我们的小教练也没有。」队员之四把头插进队友之间,凑热闹道。
「那跟这件事情有什麽关系吗?」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被关在一间密室里,你知道可以解决多少事情吗?」队员之五把插进来的头硬塞回去。
「密室杀人?」光头裁判看起来就是一副「完了」的表情。
结果,他得到所有球员的一致唾弃。「笨!你没有看到最近国王与小教练的关系不太好吗?他们之间需要一点激情,这样你懂了吗?」
「关在一起,他们的关系就会变好?」
「懒得理你。」队员之一到N号全部不屑地把头转过去。
* * *
最近,她似乎越来越贪睡了。
或许是因为时差的关系,原本在台湾总是早睡早起的她,自从到了德国以後,就常常早上爬不起来。
「萌萌?」白云龙一身西装笔挺,高大的身躯充分地透露着慑入的气势,他侧躺在心爱小人儿的身旁,大手揉弄着她俏丽的短发。
「唔……」她摇了摇头,把小脸躲到他的臂窝下。
「贪睡的小懒鬼,还不起床?」他轻轻地咬着她软嫩白皙的小耳朵。
「唔嗯……」她怕痒地撩开了他,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他怜爱一笑,改而轻吻了下她两片彷佛玫瑰花瓣的小嘴,就在起身之际,看到她彷佛猫儿舔蜜般,伸出小舌舔着他吻过的唇,他的胸口就忍不住一阵燥热,心里有种想狠狠要她的冲动。
最终,他只是缱绻地凝视了她最後一眼,扣上袖扣,转身走出房门。临去之际,他命令下人不准轻扰了她的美梦……
* * *
球季一开始,就是一连串的比赛;虽然只是插花性质的教练,不过雷萌萌还是觉得应该要把属於自己的事情做好。
可是,她的老板兼未婚夫却似乎不这麽想。才不过第二场球赛,他就已经放任她在家里睡大觉,出去之前不但不叫她,竟然还吩咐 人不许吵她,让她睡到自然醒。
「他为什麽不叫我?」坐在车後座,雷萌萌蹙起眉心,望着窗外的景致随风流逝,心想比赛应该已经开始了吧?
「小姐,主人也是体谅你才会这麽做,你不要怪他呀!」司机是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跟随在白云龙身旁已经好几年了,似乎有打算在白家待到退休。此时,对於即将嫁进白家门的雷萌萌,他是一脸的和蔼可亲,努力地替主人说好话。
「我没有怪他,只是,我不喜欢他……」那麽宠我。雷萌萌在心里悄悄地对自己说道。
她想跟他一起出门。
或者,他可以叫她起床,让她送他出门。
但老实说,她心里挺怀念在台湾的美好时光。他每天早上总是叫不起床,而她会狠狠送他一脚,那简直就是大快人心!
虽然,总是会寻思「报复」的他,也不是一只省油的灯。
甜甜的微笑泛上了雷萌萌的唇畔,她想当白云龙看见她在赖床时,是不是也很想踢她一脚呢?
不过,照她舒舒服服从美梦中清醒的情况看来,他就算很想踢下去,却仍旧是舍不得她疼的吧!
就在她沉浸在甜蜜的思绪中时,黑色的座车忽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击,她与司机还无法反应,一连串的撞击已接之而来,教他们两人都不知所措。雷萌萌瞪大了双眸,空白的脑海中只出现了一个念头和一个人——
她会死吗?就这麽死了,不能再见他一面吗?
她不要!她不要——
忽地,她被一阵巨大的撞击力往前抛,额头传来一道尖锐的疼痛,接着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袭上了她……
* * *
摆在他眼前的,是一堆因爆炸而找不齐全的汽车焦骸。
白云龙毫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这一堆残骸,因震惊而麻痹的心开始慢慢有了知觉,是痛楚。
此时,一刀刀刻进他的心里、刨剜着他的血肉的,是越来越深、教他完全没有招架之力的痛!
「白先生,请节哀顺变,我们已经尽力了……」
旁人的解说与安慰,他听不到、也听不进去!白云龙的神情是沉痛而且冷漠的,紧咬的牙根微微地发疼,他唇边尝到了一丝血腥的甜味。
萌萌死了?
她……他今生最爱的女人,已经死了?
不,他不信。像这麽荒谬的事情,他怎麽能够相信呢?
萌萌不会死的!她是如此贴心可人的小东西,怎麽可能残忍地带着他的一颗心赴黄泉呢?
所以,她不会死!她还活着……
一旁的刑警长官一脸严肃地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雷小姐的车子应该是被人蓄意追撞,才会失控发生这桩意外。有目击者指出,那辆车子是由一名东方人所驾驶的。」
对於这些说词,白云龙彷佛没有丝毫感觉,只有在他眸底一闪而过的精锐光芒,冷得教人打从心底泛寒……
第十章
东方人。
或许,这并非是一个很好的线索,甚至於是非常单薄而且无用的,然而,德国位於欧洲,东方人的数量并没有想像中那麽多,再加上白云龙长期经营的黑白两道势力,让他很快地找到了那名「东方人」。
薛德!因为轻薄过萌萌,而被他施予制裁的男人。
他几乎都快要忘了这个杂碎了!白云龙示意部下放开薛德,缓缓地从皮椅上起身,忽地,他冷笑了声。
「好久不见了。」
「你……你想干什麽?」薛德逞强地故作不在乎,然而,他的嘴角仍旧忍不住因害怕而抽搐。
「你有胆量杀人,为什麽没有勇气面对现实呢?」
「我没有!没有……」面对眼前一双如猛虎般的凝视,薛德忽然住了口,不由得一阵心悸。
「让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如何?」白云龙接过部下递上来的手枪,放到两人面前的一张推桌上,冷冷地笑道:「在这把手枪里只有一颗子弹,就拿它来玩一场赌局吧!」
「你要跟我赌?」
「没错。不敢相信吗?我就拿命跟你赌。如果你赢,我已经命令属下不为难你,让你可以平安走出这里,从此恩怨一笔勾消;而如果老天注定我这辈子的好运气可以继续下去,那麽,你就认命吧!」
「你是说真的?」
「没错。今天我俩之间一定有个人走不出这道门,不是你,那就是我。你敢玩吗?」
「如果不……不呢?」薛德试探地问。
「你不想玩吗?那你就走出门去,看看门外有多少凶神恶煞的兄弟等着把你给杀了!」白云龙眯起双眸,说到了最後,话尾因怒意而微微扬起。
「我玩!我玩!」
「这才对。为了示范游戏规则,就由我先来,如何?」
「请……快请……」这个优先顺序太教薛德暗自窃喜了。
白云龙拿起手枪,首先对自己的太阳穴开了一枪,然後,在手枪发出一声空响之後,把枪递给了薛德。
薛德颤抖地捧着手枪,足足迟疑了三分钟之久,然後,在白云龙如冰刃的注视之下,扣下扳机。
「哈……」
「换我。」白云龙接过手枪,简直就是不要命地飞快扣了一枪,然後,他神情冷漠地再将手枪交还给薛德。
「可不可以……不要?」薛德颤声问,差点被吓出尿来。
「你以为呢?」他一道浓眉嘲弄地挑起。
可惜的是,第四发子弹依旧是空的。就在薛德稍稍喘了一口气时,白云龙夺过手枪,毫无胆怯地朝自己又开了一枪。此时,手枪里只剩下一发子弹。
薛德吃惊地瞪大了双眸,黑色的眼瞳中透出苍白的恐惧。最後一发子弹……无论如何,他都要死!
「不……」薛德颤抖不停,脸色苍白地惨叫,打死都不肯接过手枪。
白云龙硬是把枪塞到他的手里,冷笑道:「既然老天爷决定你要替萌萌偿命,你就认了吧!」
「饶了我!我不是故意的,饶了我……」
「动不了手吗?我帮你!」白云龙伸手扣住了薛德的食指,枪口朝着对方的太阳穴,森眸一黯,冷漠地替他扣下了扳机——
* * *
喀啦,清脆的一声空响。
空弹!
任谁都没有想到,第六发子弹竟然依旧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