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的大葱一样变得怒不可遏;我自己也没想到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好吧;你别生气;我不理他就是了……”小易很委屈的说。
44几天后,我终于见到了又分别两个月之久的小易。
是一个初秋的下午,我在路上遇到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雷电翻滚,急骤的雨点顷刻间模糊了一切,也模糊了我的视线,到处是亮白的雨烟朦朦。高速公路上的积水不时撞击着汽车的底盘发出类似老母猪放屁的沉闷声响。这场雨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雨过天晴后我见到了一道绚丽而巨大的彩虹,和被雨水荡涤得闪闪发光的旷野。整个世界就象厨师手里刚剥完的大葱一样,一下子变得嫩丽起来。
上次的经历使我对自己的状态异常担心,来之前,我跑到一家性保健品专卖店买了合壮阳丹。那是个昼夜开放的临街小店,里面摆满了各种形状的塑胶仿真器官和包装惹火的各类春药。店主是位丰腴的半老徐娘,瞪着双明显是割过双眼皮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我。我很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否认了店主“你是不是不好使”的暗示,迅速表明了来意,“只是想延长点时间……”。并从她的一大堆介绍里选了一种看起来还象正规厂家出的蓝色片剂。交款后她又鼓动我买一些增加快感的女用春药,赤裸裸的暗示她本人都曾多次使用效果如何“贼得劲儿(东北话,得字发DEI的音)”,我脸腾的红了旋即落荒而逃。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逛那种地方。
我在处理完必要的业务后,五点半准时赶到了小易单位西走二百米的雅君食品店。小易正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等着我,背起双手在行人道上踮着脚摇来晃去的,神态煞是娇憨。甫一上车我就一把紧紧抱住她,使劲的吻她。她挣扎了几次想甩头躲开都没办法挣脱。结束时她的头发已经完全被我弄乱,象刚从地里拔出来的大萝卜一样红着脸急促的喘着粗气。
“要死啦,这块离学校这么近,被人看见多不好……”她一边用手拢着头发一边满眼笑意的凝视着我,我的心被她微翘的嘴角和凝定的大眼睛弄得突突地震颤了几下。
“我想你了,”我发自肺腑的说。
当我把车开上人民大街,天已经变得昏暗幽暝,我们没急着找饭店,走了一段就把车停在某个公园门口一处宽阔的空地上聊了起来。由于车窗上深色太阳膜的缘故,此时车里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外面很难窥视进来甚至连我自己都看不清小易,除了她那双闪着光亮的眼睛。
我们俩再次长时间的紧紧拥吻在一起,我一点也没掩饰自己对她的苦苦思念,爱抚她的手使劲掐了她的乳房,还几次咬了她吻进我嘴里的舌头。一轮过后我只让她喘了几口气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热吻,我把她死死的压在身下,拼命的挤压着她的身躯,似乎只有近似暴虐的撕咬才更能表现出我的亲昵。到后来她终于招架不住,在我的攻击下彻底瘫软在座椅上。
黑暗里,我突然有了一种冲动,一种情不自禁想说我爱你的冲动。就在我暗自酝酿和犹豫时,我的手机响了……
“喂——”妻子冰冷平静的声音响起,我当时是脸贴脸趴在小易身上,一下子惊得抬起身子,自己都感觉有些僵硬。
“咋地?有事儿吗?”
“你干啥呢?”还是冷冰冰的。
“没干啥啊,这不正等着装车呢吗?”
“搂着小易装车呢吧?”话筒里的声音很大,身下的小易好象动了一下。
“你看你瞎说啥呢?我能吗,我真的装车呢,不信我把小林给你喊来……”我虚张声势的辩解着。
“你找啊,把小林找来吧。我跟他说两句……”妻子不吃我这套。
“你等会儿,他现在忙着呢,一会儿我让他给你打过去,省得你不信,”我依然徒劳的抵抗,
“算了吧你,快收起你这一套,实话告诉你,我刚才打电话去杨姐(我公司的会计)家问过了,她说你们当天去晚上肯定回来,而且我也给小林的媳妇打过电话了,她也这么说的。你还咋解释呢?”
“……”我哽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其实你昨晚和我说你今天回不来时我就猜到了,别的我也不想多说,你自己看着办吧,两个小时内你不回来就永远都别回来了!”说完妻子就挂断了电话。
黑暗里我怔怔的趴在小易身上半天没动,空气中满是尴尬的宁静。过了一会儿她推开了我,并摇下车窗。夹杂着汽车尾气的晚风扑面而来,城市里变幻的夜灯之光也随之而入,在小易身上投下了忽明忽暗的斑影。
“嫂子是啥时候知道这事儿的?”沉默片刻后她终于开口了。
“知道挺长时间了……”
“都知道了?”
“恩,都知道了”我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你怎么能这样呢?我……我真的……我……”她双手掩面,痛苦的把头垂下,喃喃的重复着刚才那句,“你怎么能这样呢……”然后突然打开车门夺路而走。我赶紧下去追上她,拉着她的袖子想说点什么,但除了一句对不起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她执拗的不肯把脸转过来面对我,声音颤抖的说:“我都内疚死了,唉……我该咋办啊?”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某种重逾千钧的压力,所有热情和快乐也象落在菜板上的大葱一样被现实的菜刀切得粉碎,天堂与地狱的距离真的是如此之近,看着她象我妻子那天晚上那样…摇晃着头喃喃自语的痛苦表情,我的心也跟着碎了!
好半天我都说不出话来,后来她开始催促我赶快回家,别再让嫂子担心了。并坚持不让我送她,想一个人走走。我很不放心的问她,你没事儿吧?以后不会不理我,对不?
她象哭一样的强挤出点笑容,示意不会的让我快走,我兀自追问她啥时再给我打电话,她终于发怒了,使劲的跺了脚又甩开我的手,嘶声说道:“我现在都快难受死了,你就让我好好静一静好不好?”我这才很不情愿的离去。
是夜,我并没有和妻子发生更大的冲突,她除了给我一个冰冷的背脊外,对此事只字未提。不过那天后我们整整半个多月没说话。半个月后,妻子才第一次肯与我做爱,但从那次起她开始坚持采用背后体位,并在做爱过程中拒绝接吻,心情好时除外。最难受的是,那晚后我一直联络不到小易,怎么打她宿舍电话也没人接。
我倍感失落的发现,我差不多是在一夜之间,失去了生命中最亲密的两个女人。
从那时起我开始拒绝一些朋友的牌局召唤,经常独自一人徜徉在城市幻彩的夜车河里,于万家灯火中细细体味孤独。后来我又迷恋上一种叫作《红色警戒》的电脑联网游戏,频频出没于以服务中小学生为主的电脑游戏房;我的水平很高,以至于经常一个人同时干掉四五个结成同盟的孩子,然后从那些孩子们失败的沮丧中获取快乐。某天我发现竟然整整一天没抽烟都没感觉,于是再也没抽过,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戒烟和戒赌。
大概过了二十多天,我才打电话找到小易。本来以为电话还会象往常那样徒劳的空响几声,但小易真的接起来时,我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我每天都打这个电话但一直找不到你,你是不想接还是咋回事儿?”我听到自己有些激动的声音。
“最近这几天有点事儿,回来的晚……”她似乎对我的电话并不意外,很平淡的回答。
“啥事儿啊?工作的事儿?还是你总去沙姨家?我总惦记着……你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呢!”我最后还是忍不住抱怨起来。
“最近我想搬家,朋友正在帮我找房子……”
“朋友?哪个朋友?”她的声音一点热呼气也没有,我开始有些恼火了。“是不是那个有车有房的帅警察啊?”
“……”她竟然没出声表示默认。
“那我该恭喜你了……”我的语气满是酸溜溜的讥讽。
“有啥好恭喜的,”她轻声的几乎不带一点感情色彩的说,“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需要他的帮助。”
“你俩在一起开心吗?”我随嘴问了句。
“还行吧,他不象你那么大胆直接,有时候和我说话都会不好意思……”
“嘁……”我举着话筒不屑的撇了撇嘴,“没听说过,警察还会不好意思?一群有执照的流氓而已……”我的恶毒话冲口而出。不过小易那边半天没吱声。“关于那天晚上你嫂子的事儿,我……”
“行啦,别提这事儿了,我不想听……”天啊,她竟然敢态度蛮横的挤兑我。
“不听拉倒,我不说了!”我失去理智,暴怒下差点摔了自己的手机。
很快我就恢复了平静,又开始有些后悔,想想这个女孩的确为我付出了许多,我不应该那样蛮不讲理的对她耍脾气,而应给她足够的时间去面对现实。于是又想打电话向她道歉。但当时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我们已是分手在即了。也没有想到会那样毫无征兆悄无声息的分手。我还以为我和她会有一个预演好的,如电影里那般与众不同又黯然神伤的离别呢。
说起来有点难以置信,那之前我甚至有一些愤怒,因为那天后我想向她道歉都找不到人,怎么打电话都没人接听。对我这样习惯了小易百依百顺的男人来说,这么久的折磨足以让我对她有些怨恨了,尤其我还在为她与妻子发生大规模冷战。到第五天晚上,小易的一位同事接起了电话,很不耐烦的告诉我,她已经搬走好几天了,然后一问三不知。我再次象被害虫骚扰的大葱一样变得怒不可遏。
第二天上午,我在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驱使下,不知不觉的把车开到了高速公路入口,然后浑浑噩噩的出发去往小易那里。由于当时我思维的混乱,我已经不记得更多的事情了,只记得我车开得很慢,快中午的时候,我来到小易工作的学校。
教学楼收发室的老师阻止了我进去单独找她的企图,并毫不留情的把我轰出来,我只好和所有等待学生放学的家长一道傻站在操场上。十一点半,各个班级开始排成整齐的队伍在班主任的带领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