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中飘扬的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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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中飘扬的裙角-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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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什么那天我上去就有些不安,但又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大概是上来的人太多了吧,尤其很多是只会滑犁式的初学者。我虽然欣赏年轻人的这种挑战自我的勇气,但很担心会发生意外,所以总是在那些摔倒的游客面前停下,关切的问一句。国际滑雪联合会的章程规定,滑雪者上了高山之后要互相救助,不过几乎所有的滑雪爱好者都会自觉履行这种义务;冰天雪地里也充满了温馨的友爱。 
 
就在我扶起一位看不清面目的北京姑娘时,我的手机响了,很陌生的号,是长途。 
“喂,你好……喂?!能听到我说话吗?请大点声这里的信号不好……”为了掩盖呼啸的山风,我不得不喊出来。 
“……是我,能听见吗……?”对方的声音太小,还是听不清楚。 
“听不见啊,你再大声点,你谁啊?” 
“小宣,我是……” 
“还是听不清,再大声点,你说你是谁?”只听出是个女的。 
“是……我,小……易……!”天啊!这回我听清楚了。 
“我听见了我听见了,小易,真的是你吗?”我突然激动得有些不知所措。 
 
 一年多了!从那天分手后,我们已经整整一年多没有任何联系了。说真的,最初我很不习惯,非常想她,还时常幻想她还会耐不住思念(我总顽固的以为她应该更想我也更需要我)跑来看我,与我重温往日温情。每次落空的眷念后都是更深的失落与惆怅。当时间慢慢稀释记忆的浓度,当新的生活模式也已积习陈旧成长此以往时,她却突然来了消息! 
 
“新年快乐!小宣,祝你新世纪……”后面的话没听清楚,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你能给我打电话我真的是开心死啦!真的!我还以为你彻底的把我给忘了不要我了呢……”我就站在半山腰面对落漫飞雪使劲的喊着,虽然我听不清楚她的回答,但我一下就想到她穿着白毛衣在电话那端猫样的眯眯笑的样子。“……我现在北大湖滑雪场滑雪呢……你要是能来一定会喜欢会被我感动,我保证那是你从未见识过的美……”我已经记不清那天语无伦次的都对她说了些什么,反正我就东一句西一句一直在不停的说。信号还是非常不好,她基本能听清我的话但除了一句“你还是老样子,和我想象的差不多”外,我什么都没听出来;后来我问她是不是快放假了她说是,我就邀请她放假来这里滑雪,并请她晚一点等我下山再打电话来因为现在信号实在太弱,在得到她的肯定的回答后我才艾艾思思的挂断。 
 
我的小易回来了!我当时兴高采烈的想,然后就着这沸腾的兴奋,把我的WALKMAN开到震耳欲聋,在我钟爱的《雪人》伴奏下,再次投入到白色的世界里……这时却出事了。 
 
或许是我心事重重或许是我三心二意或许是我心不在肝甚至是我心飞翔!总之我只做了一个动作,就高高的飞起然后重重的落在北大湖五索最陡的半山之处,一只雪板脱落而我以一种极别扭近似体操劈叉的动作在雪道上溜了几百米才施施然停下。扬起的雪花已经把我整个面目遮住眼前一片漆黑;随之袭来的是难以忍受的巨痛。当钱劲赶来时我已经痛出了一身的冷汗。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慢慢缓过来,活动几下感觉似乎没事,象我初学时摔过的好多跟头一样,并无大碍。不过钱劲的意思是让我下山,按他的经验我这是运动创伤,可能会伤筋动骨。开始我并未在意,就着刚才的狂热和兴奋竟然又坚持着滑了两趟,是全国难度最高的五索滑了两趟!下来后我突然发现我的左腿竟然无法弯曲而且更疼了,这才害怕起来赶紧让老钱搀扶着我下山。 
 
当晚我没去医院,还乐观的希望这只是一时的小伤,睡一觉就会好。 
 
 第二天情况没见好转,我才不得不去了医院,拍了片大夫一看,左膝韧带严重撕裂。我当时还天真的问大夫啥时能好我还急着去滑雪呢。大夫用一种嘲讽的口吻训斥了我,就这还想滑雪呢?练练一条腿滑吧!你这腿现在就连着一点点,大概百分之二十,其余百分之八十都断开了已经。 
要是百分之百断了呢?我插了一句。 
那你就是残疾人了!大夫毫不客气的说。我吓得吐了一下舌头,没好意思告诉大夫。我其实在受伤后又滑了两趟才弄成现在这样的。 
 
 实话告诉你,韧带撕裂并不好治,大夫说,幸好你岁数小看起来身体也不错,要是年纪大的恢复很久都不爱好,而且除了静养用点跌打药之外根本没什么好方法治,所以我劝你别当儿戏,给你开点药回家好好养着吧。 
您说,大概多久才能好呢?我问,这时我才完全害怕起来,心里说现在刚一月份,我还要滑雪还要带我的小易滑雪呢! 
没个三两个月估计好不了,有的一年两年不好都算正常,看你的恢复情况了。最好是在家一动不动的躺着,大夫说。 
大夫,求求你了,多给我开点好药我有钱,我就想快点好,这条腿我有急用,真的…… 
有钱?有钱咋地?有钱就能买一切吗?大夫鄙夷的撇了撇嘴,不行,你有多少钱也就是这招,回去养吧! 
就这样,有生以来我第一次断腿,也第一次长时间卧床不起。 
 
实际上我恢复得比预想的要快,仅仅躺了二十四天我就不顾家人的反对又跑去滑雪了。这二十四天对我就象二万四千个世纪一样漫长难熬,一方面,和着窗外皑皑白雪躺在家里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我很难忍住不去想滑雪;另外我同时又会春情荡漾的去想小易,非常非常想。我甚至充分酝酿好了情绪等小易再来电话的时候对她撒娇,我坚信,小易要是知道我摔伤的消息肯定会比我还痛苦,会舞燎嚎疯的冲过来看我照顾我的!一想到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一个甜蜜的女人和自己一样的爱着自己关切着自己,我就倍感欣慰。 
 
 可惜,她没再来电话。尽管我的移动电话总是二十四小时开着,我的神经也象芭蕾舞演员的小腿一样始终绷紧着,但她终究还是没有再打来。对小易和滑雪长久热切的期待交织在一起使我越来越憋屈,根本无法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养伤。到第二十四天没经过医生同意我就偷偷跑出去滑雪。在飞翔与喘息间,我立刻忘记了一切。由于我的伤并未完全好利索我还是因此留下了后遗症…从那以后我走路就变得一跳一跳的有些跛,用我妻子的话形容就是整个一掂脚儿。 
 
 后来,每隔几个月我都能收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总是同一个号码。看区号正是小易所在的城市。每次任我如何质询都不说话,就那么毫无声息的连线,而且每次只要我不挂断,那边绝不会先挂断。我的生活经历和人际接触使我一下子就联想到这可能是小易。不过我问了几次也没得到回答。 
 
 也记不起是第几次接到这样的电话了,我终于受不了这种猜疑的折磨而在电话里发了火,使劲的喊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好象听到了一声模糊的叹息就被挂断了。从那以后这电话再没打来过,小易也再没有任何音讯直到今天。 
 
 我沿着自己的轨迹行进在人生路上,时而步履蹒跚时而轻松欢快,时而挣扎时而奋进;在现实与梦想中迷失,;变幻与寻觅中茫然;看人间冷暖看所有的一切都随时光远去,却无法留住任何东西。我的容颜在不断的老去,我的心境也变得更加麻木不仁和冷漠,变得淡忘变得不愿意去想未来,变成了我现在的样子。我有理由相信,这次是真的是时过境迁了。 
47 
OO二年春天的某个下午,我独自躲藏在家里去品味事业失败所带来的苦涩与落寞。和煦的春风并不能温暖我生命的严冬,所以我关紧窗户拉严窗帘拒绝它和阳光的进入。我倦缩在地板上象往常一样发呆,象往常一样把电视锁定在中央台第三套文艺频道上,置身事外的注视着每一幕欢歌卿舞。电视里主持人和歌手们都笑得很恶心,那些拼命挤出来貌似真快活的假笑只能引起我的冷战和一身呜央呜央的鸡皮疙瘩。 
 
 突然,我被一股来自天赖的声音所吸引。我记起来了!那是我曾经热爱过并早已被遗忘掉的一首老歌。 
 
……我珍爱记忆中的你,在那里,才能感觉你的爱;虽然说往事越走越遥远,多希望一切没改变。任天长任物换星移,在心中你是我唯一的梦,虽然我承受别离的寂寞,期待着重逢的来临…… 
 
是邓妙华的《心灵之约》! 
 
 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是《同一首歌》走进重庆的实况录像,来自新加坡的歌手邓妙华和大陆同样过气的“秃顶歌手”张行一同合唱着这首歌。八十年代末,邓妙华是我最喜欢的歌手,可惜现在除了眼中还有精韵的铅华外,也老得不成样子了。这首《心灵之约》和同名专辑里其他的歌在当时是我的心水最爱,有差不多两年我几乎每天都听。那时我觉得邓的鼻音唱腔是我在人世间能听到的最优美的女人声,想不到现在我竟然也遗忘得毫无痕迹了。 
 
……穿过千山穿过万水,共赴心灵之约,看不见你,触不着你,我已感觉已感觉,是那么的靠近你!再给我,深深的呼唤,安慰我为了你沧桑的心,我怎能舍弃对你的思念,那是我所有的一切…… 
 
那一刻我变得感慨万千,往日的好时光瞬间在我脑海里一幕幕闪现,令我热血沸腾,也令我突然想起了小易还有我和她的“十年之约”。十年后我和她再见面会是什么样子的呢?种种可能的想象都让我心碎不已。 
 
 当我从神游方外的遐想中清醒过来时,电视里邓妙华和《心灵之约》早已不见踪影。我再也坐不住了就跑去厨房去翻我的旧物柜,那里面保存着我过去的物品。一顿狂翻后,我终于找到了那盘磨得看不清封面的旧磁带。 
 
 熟悉的旋律立刻象煮沸的鸡汤一样流淌在空气中,我沉醉的闭上眼睛,感觉久违的激情在一点一滴的酝酿,它们好象又要回来了。 
 
 当磁带放到第二首歌《你是我最美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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