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泽也不愿意,原因也很简单,不是时候———皇后用色明黄,秩比帝王。
两大人选,老姚和小董都拖着一帮子打小算盘的亲戚,现在立哪个都不合适,都得把他好不容易挣回来的江山硬分出去。
试问哪个皇上愿意这么干?愿意这么干的皇上不是傻子就是傀儡,杨天泽两样都不贴边,自然也不会这么干。
好好的一场晚宴就在这场明争暗斗的口水战中取消了,我目送各位美人退场,然后招呼敬德、领着日朗,抱着日昭回宫吃火锅。
冬至么,就该围着火炉吃涮羊肉。烫点儿茼蒿,温点米酒,调碟芝麻醋油,美味儿!
盘腿坐在炕上,把小儿子抱在怀里,让妹妹和大儿子各坐一边儿,一掀锅盖,满殿肉香。日昭才一岁多点,我给他点了点酒,辣得他立刻把小鼻子小眼的筋到一块,不停地咂嘴,真是说不出的可爱。
日朗也在我的怂恿下喝了一口,辣得他直吐舌头,小七忙伺候他喝茶漱口。
我给敬德也斟了一杯,刚递出去,酒就被人接走了。
杨天泽手里捏着酒杯,横眉立眼地瞪我,“胡闹,她身子弱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能给她喝酒?”
得,又来找我发邪火了?你果然招人嫌。
“就喝一点儿,没事。”
“一点儿也不准喝。”他说着拉过敬德,硬挤在了我俩中间。
懒得甩你,我叫小七又上了一副碗筷。“吃羊肉吧,入口即化,我给你烫。”
“羊肉上火你不知道么?你还是不是学医的?”
滚。“那喝点儿酒吧。”
“朕还没吃过东西,怎么好喝酒?”
你还真烦。
“那皇上想用什么,我去吩咐御厨。”
“不用了,随便用点就行了。”
我叹了口气。
杨天泽啊杨天泽,你别扭我不介意,但你怎么好当着孩子们的面跟我别扭?
我识相地送走了敬德和日朗,安排日昭回宫,又回到了他身边。
“想知道朕和贤儿的事么?”
“说吧。”我上炕揽住他的肩。虽然我不想听,但我的本质也很八卦。
“朕认识他的时候,他才三岁,做朕的侍读。”
这我知道,看来他是要头叙述他的情史了,要是有听头,我就写本艳史,赚点儿外快。
“朕小时候很顽皮,若是惹了祸,贤儿便要替朕受罚。当时他的父亲是朕的少傅,朕想他肯定舍不得打自己的儿子,所以故意跷了课………”
之后的事不用他说我也猜到了,老姚狠狠地欺负小姚,小太子怜香惜玉,从此青梅竹马直奔风花雪月。
风花雪月越讲越多,一件接着一件,似乎没完没了,惹得我暗中瞪了他好几眼。
个混帐,我变着花样的逗他开心,他居然坐在我身边拼命地讲他与别人的风花雪月,他还真会扫兴,活该受气。
可看着他越说越高兴,我也有些不忍,只好由着他了。
我们说说聊聊,不知不觉就喝了一壶酒。
杨天泽突然冒了一句,“寒,你想不想当皇后?”
我没听清。
“小曜寒,”他扯住我的耳朵,“朕问你想不想当朕的皇后?”
这孩子是喝高了吧?
我叫小七上解酒茶,他按住我的手,麻利地把我压在了身下。
“朕没醉,是认真的。”
那我也只好跟着认真,“那不是留给子贤的吗?”
他看着我,竟然还有几分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望天,“猜的。”
把我升到侍宫,皇后自然是没我的份,你肯定不立小董,那就是子贤么,挺好猜的。
他笑了,拉过我的一缕头发绕着玩,“本来是,但是现在朕又有些犹豫。”
我皱了皱眉,难道董家给他施压了,倒是像那一家子混帐干的事。
“皇上想立小董?”你要是敢立小董,那我一定踹了你出宫自己过,太自虐了,我可绝对受不了。
他点了点我的额头,“朕是想立你。”
“什么?”
“朕说,朕想立你。”
我笑出了声,“和我商量么?那不必了,你还是立老姚吧。”
他居然又惊讶了,“为什么?”
“子贤做大我做小,活让他干,福我来享。”整一完美世界啊。
让老姚和小董斗去吧,老姚肯定能斗得过小董,我继续乐我的清闲。
世上的追求这么多,我就算呆在了后宫,也没必要把宫斗当主业,把皇后当目标吧。
杨天泽怔了怔,也跟着笑出了声,狠狠地拧了我的鼻子一道,“就你鬼心眼多。”
我也跟着笑了。
“你是担心子贤弄权么?子贤不是那种人。”
天泽叹了口气,收我搂在了怀里,“连你都这么说了,又让朕怎么想?”
滚,说中了就是说中了,别又拉我垫背。
“别愁了,他那么喜欢你,最后关头肯定还是要站在你这边的。”
“朕本来也这么想,朕一直相信他,所以朕容着他闹。可现在呢,你看看,和董婷如出一辙,里外合着伙逼朕立后。”
这小子,又犯毛病了,这才是真正的被害妄想症。
“我想他是心有不安吧,母凭子贵,可子贤不能有你的子嗣,他既然把身家全托在了你身上,会担心也很正常。再加上现在我后来者居上,又收了日昭,也相当于有了子嗣,他难保不会着急了吧。”
他皱了皱眉,“这样?朕倒没想这么深。”
废话。你从头到脚都不是做男宠的料,你能想这个?
“我也是瞎猜。你再旁敲侧击他看看。”总之你得搞定他,你搞不定他就得连带着让我也一起倒霉。
“那你呢?”杨天泽收紧了搂我的手,“朕又怎么做才能让你安心?”
料峭春风吹酒醒·二一
“我和子贤又不一样。”
杨天泽倏就变了脸,“你又想着出宫?”
“没有。”虽然我一直这么打算,毕竟谁离了谁都活得了,我就算喜欢他,也没必要扭扭怩怩地把一辈子都交给他。再说了,我也不觉得这皇后对我有啥特别的魅力,“我只是没有他那么多顾虑。”
“嗯,其实后位空着也确实是个祸患。”
烦,他又开始算了。
“天泽,既然你的本意就是给子贤,那你就趁机立他好了。一是让他安心,二是堵了悠悠众口。也省得里里外外的人天天闹你。”然后你再来闹我,一起都不得安生。
“不行,还是草率了些。”他又开始叹气。“朕身不由已的事太多,所以朕务必要立个能和朕同心同德的皇后。”
我默了。杨天泽这么说,意味着他对老姚已经心存介蒂了。也不知道老姚他知不知道。
还有杨天泽,他对感情怎么会这么天真?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特别想要么?不像他啊。
默了默,我揽过他的肩膀哥俩好,拍了拍之后,我说,“天泽,我相信你一定会实现这个家庭梦想的,祝你早日成功。”
他又把我拉进怀里掐着我玩,“你真不想当皇后?”
看来这小子是真喝高了。
“不想。”
“和朕说实话,朕会考虑的。”
行,还留了点神志。
“不用考虑了,我只想当你的小老婆,靠你养,然后天天不干活白吃饭。”
他又开始看我,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像看个怪物。
我被他看得受不了,投降。
“我说真的,我只想过点安生日子,不劳心不劳力,不愁吃穿。”你有空少算算计计我,多和我过过小日子那就更美好了。
杨天泽终于确认了我不是在撒谎,掐了掐我的脸,“就你的鬼心眼最多。”他说着叹了口气,“若是朕身边的人都像你这么淡然就好了。”
“这有什么好?不思进取。”
“胡说,”他这回改刮我的鼻子,“这叫安份守已,荣辱不惊。”
好一个‘荣辱不惊’,我默。我不过是想过点儿最实在的日子而已。实在上升不到这种高度。
只是我怎么觉得有点儿不对味儿呢?
我下榻子取酒,走了半路,又被赵恩撞了回来。
“皇上,急报,北方雪灾。”
杨天泽立刻爬了起来,“更衣,尚书房。”
接来的几天只能用“一片混乱”形容了。
突来的雪灾不仅覆盖了大祁的北方,还有赤宵和金狼。
边境随之紧张。
不必说,每逢灾年,按着惯例,金狼的大军必会出没在北疆,想方设法地从大祁皇帝的手里抢点财物渡厄。
文书雪片般的飞了过来,三品以上的文武大员全部待命京中连夜议事。
结果杨天泽一个不小心,病了,连累着把他的一对笔贴式烧回家了。
我猜杨天泽一定是烧糊涂了,所以大笔一挥,把我和姚子贤召去了乾清宫当笔贴式。
我觉得杨天泽是故意添乱。
我和姚子贤对不上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不摆明了是要我们俩在他面前争宠?
可杨天泽明显不这么想,“你们误会太多了。贤儿对你的看法多受他们的风言风语影响,颇有偏失。你又是个懒性子,别人说什么你也不反驳,这么一来二去的,你们倒是结下怨了。要朕看,你们分明该是知已好友。”
道理说完,杨天泽话锋一转,上哀兵之策,“国事堪忧,你就眼睁睁地看朕抱病理政,你袖手旁观么?”
他说着又给我扣了顶帽子,激将法拿来,“贤儿已经应了,你若是临阵退脱,他岂不是更误会你?”
我还能说什么?我只好吩咐小七收拾东西,搬去乾清宫,和姚子贤同!居!
杨天泽一脸奸笑地来接我,我一看就知道他心里另外转着鬼主意,他要是真想玩3P,那我保证立马蹬了他。
姚子贤也不客气,一上来就给我来了个震憾人心的。
对我俩行过礼后,姚子贤直接探手去摸杨天泽的额头,跟着就是一句亲密话,“叫你不要乱跑,就是不听。病着还不是你自己难受?”
“朕这不是好了么。”皇上温柔地握住姚美人的手。
我瞠目结舌。
好吧,是我跟不上形势。
既然三人行,当然体已话也不必藏着掖着了。
话说回来,皇上又能有什么隐私呢?皇上也是公众人物嘛,就算上床也不清场,门外耳房一堆的人守着,是我扭怩了,我检讨。
可我还是觉得别扭啊。
这个理论上的三人行和实践中的三人行………对我而言,完全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我还是觉得我比较适合看戏。像以往一样,看两美人如诗如画,卿卿我我。真的。
杨天泽一手搂着我,一手挽着子贤进偏殿,因为姚美人说他已经整理好文书,就等着皇上回来看。
我被杨天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