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唐紫真由衷地佩服小蜜的这位爹爹,用这种方法,让柳成风一辈子记着他,欠着他……而不是等到容颜消褪恩爱远的地步,只是,这样经不起岁月淬炼的情意,是真正的爱情吗?
“正是,涵雅的爹爹已去世多年,临终时将玉佩交给涵雅,说是其亲生母亲之物。”唐紫真淡淡地继续道。
“涵雅,涵雅,不知帮主这位姐妹贵姓?”
“钟,钟涵雅。”
“钟?姓钟?那她爹爹的名讳?”柳成风的口气带了几分急迫。
“钟子儒。”
“子儒,子儒……”柳成风喃喃着,这次不仅眼眶通红,眼中甚至涌动出泪花。
柳成风只是略微失态,闭了闭眼,将眼泪尽数逼回,“不知帮主这位姐妹可在?能否请出一见?”
唐紫真静静地回视柳成风,无波的目光却让柳成风心中一动,多久没有人敢如此与她对视了?此女虽然应对间恭敬有礼,却无一次卑微,平静的表面下,不知隐藏了什么,青衣帮的神速发展,她也有所闻,这位帮主年纪轻轻,就能有此作为,绝对不能小觑。
“自青衣帮绘出玉佩图样寻亲,不知多少人明示暗扰,若非青衣帮还有些许自卫之力,怕早就被暗中扫平,故此,为了涵雅的安全,请恕唐紫真恕难从命。”
简简单单两句话,唐紫真就已告了御状,还顺带替涵雅推拒了此次会面,让那丫头再逍遥两天。
“唐帮主大可放心,若玉佩真如图样所绘,涵雅欲寻之人怕就是朕了。”柳成风久坐朝堂,迂回之术焉能不懂。
“是吗?”唐紫真半垂眼帘,唇角边有着微不可察的笑意,“若涵雅真是皇家之女,处境只会更难,身处皇家,无后台,无背景,进的宫中岂非游走生死边缘?”
“陛下。”唐紫真抢在柳成风之前再度开口,“陛下,此事非同小可,还请陛下三思后再答复紫真,紫真受托姐妹,自当护其周全。”
柳成风闻言,深深地看了唐紫真一眼,微微地笑了,“剑锋,回宫。”
唐紫真没有起身相送,只是静静地坐着,听着她们的脚步消失在楼梯的尽头,缓缓伸手,替自己倒了一杯茶,茶已凉,带着些微的苦涩。
唐紫真握着杯子的手微微收紧,杯中深色的茶水中似乎倒映出听画离去时的背影。
“听画承蒙唐帮主相救,方能平安回到吟霜,他日母皇和父亲定会重重酬谢!”
“请唐帮主自重,不介意可称呼 一声三皇子,闺名只有未来的妻主可用。”
“听画若不如此,又怎么能确保唐帮主 一定会带着听画回来?听画自幼便承袭宫训,能成为沉雾国的太女正君,是听画这辈子的福气,还请唐帮主自重,就当不曾与听画相识。听画告辞了。”
听画,是真的吗?这些日子里,唐紫真不再回避思量与听画相处的那三天,蛛丝马迹间,疑虑更重,“听画,你为什么会那样毅然离去,只是为了那凤君之位,荣华富贵吗?”
她不信啊!那样温柔善良的他,胆小却极有韧性,喜欢小小一方画纸间的单纯快乐,那担心的眼神,伤心的泪水,因为她的吻而颤抖的身躯,一切的一切怎么可能只是伪装?
伤痛遮掩了她的理智,一味地逃避,只是不想承受那种心痛的感觉,那时总是心事重重的听画再度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是她一拖再拖地没有细细询问,这一次,她回来,想要一个答案,带着一份隐隐的期盼。
*** ***
十日后的一个深夜,戴剑锋再次出现在狼毒花客栈,带来一封柳成风的亲笔密函,召钟涵雅入宫,唐紫真可陪同前来,却不能昭示青衣帮帮主的身份。
唐紫真却因为这封密函笑了,这就是柳成风的回答?
想在大殿之上认亲?在众目睽睽之下定了钟涵雅的身份?她甚至没有见过钟涵雅本人,她要谢谢这位女皇对她的信任吗?
至于隐瞒她身份一事,唐紫真并不介意,而且正中下怀,她也不想来得如此招摇,让那人有了准备,让她看不清什么是真实的。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找回感觉了……哈哈……又更了,不知道算啥更,乃们看就是了……
第132话 惊见
大殿之上,总算定下了钟涵雅的身份,柳成风倒也算是雷厉风行了,居然当即就要册立钟涵雅的太女身份,可反对声浪一出,就能看出柳望杰在朝中的势力了。
她们自然也不能再住在狼毒花客栈了,女皇急于弥补钟涵雅,特在城里赐了一座大宅,现在柳成风在御书房单独见钟涵雅,特准唐紫真在宫中自由行走,等会儿出了宫,就要回狼毒花客栈搬家了。
这偌大的皇宫,唐紫真并没有什么观赏的心情,唯一能让她提起些微的兴趣,是因为这里是听画生长的地方,是听画唯一的世界。
选了个不起眼的小径,唐紫真随意地走着,看看四周精美却明显人工营造的美景,脑中却是那日背着听画在山间行走时的景色。
“主子,您就听听涟漪的劝,回宫去好不好?你的风寒还没好呢!”
这不知是哪个宫里的主子来御花园里散心,唐紫真转身准备离开,不想扫了人家的雅兴。
“我没事。”
断断三个字,唐紫真却好似被雷劈中了一般,整个人僵立当场,熟悉的声音,却有着不熟悉的暗哑。
唐紫真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转过身,移动了几步,自树丛的缝隙中看见了坐在水池畔石桌前的身影,她此次进入吟霜国的最终目的,柳听画。
即便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侧影,唐紫真的眼眶都刺痛了起来,他……好瘦,瘦的几乎不见当初的清丽,那双墨玉般的黑眸没有了从前的光彩,空洞而麻木,好似一个无底的黑洞一般。
多想就这么冲上前紧紧地抱住他,问他为何会那样绝然的离去?既然不肯回头爱她,为何又会憔悴若此?是为了她?还是为了无法成为沉雾国的太女正君,未来的凤君?
“咳咳咳咳……咳咳……”听画突然掩口咳了起来,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甚至咳弯了腰。
“主子,主子,您就听听涟漪的话吧,回宫歇着,按时服药好不好?不服药,风寒怎么会好?要不,回宫吃了药,加几件衣服,涟漪再陪着您来坐着,好不好?”听画身边那个清秀的小童急的围着他团团转地劝说着,一只小手在听画的身后小心地拍抚。
“主子主子……”这叫涟漪的小童麻雀似的在听画耳边直嚷嚷。
听画好不容易顺过气来,缓缓的扶着石桌站起身,“回宫吧!”
涟漪连忙扶着听画,缓缓地转身离开,唐紫真看着听画那蹒跚的步伐,眼瞳收紧,蓦地转身离去,她收到的资料只说沉雾国的婚事搁置后,兰贵君在宫中的风头一下转弱,沉寂了下来,整日里忙着讨好柳成风,却没有提及听画。
心不在焉地跟着钟涵雅回到客栈,就要准备搬家了,唐紫真挑了府内最偏僻的院落,而府内所有的侍卫都是青衣卫变装而来,负责府内的安全,特别是唐紫真的院落,一般闲杂人等都不能随意进入,甚至包括钟涵雅,她家的小美男倒是例外。
这院落倒是大,男人们一人一间房都有多,偏偏小蛇和果儿两个非要同一间房,看来是睡套房睡出了感情了。
沈舞天因为害喜几乎下不了床,整个人是唐紫真抱进房的,蝶起让青儿到沈舞天身边招呼着。
无忧独自一间,好好坐月子,蝶起怕他不习惯,谴了大叔来照应着,说是大叔有经验,不会让无忧落下什么病根。
可是,无忧那性子,这么闷着他,加上梦雪这丫头,喂 奶的时候吮得无忧痛得不行也就算了,偏偏吃饱了就不认这个爹,每每惹得无忧火冒三丈,对着大叔又不能随意发火,唐紫真只好每天认命地来当出气筒。
可这院子里到底人手不够,唐紫真就让高兴找了两个手脚麻利,性子灵巧的小侍给蝶起帮忙,他一个人带两个孩子,怕累着他。
无忧虽然被梦雪气得冒火,看到唐紫真就会故意找茬,唐紫真由得他来,只要不要闷在心里,变成产后忧郁就好,梦雪对谁都乖乖巧巧,独独与无忧这个爹爹作对,偏偏谁能跟个小婴儿较劲。
无忧看着状似悠闲坐在一旁陪他的唐紫真,更加气,他又不是笨蛋,这几天她陪着他,眉宇间不似往日那般清朗,隐着浓浓的愁郁,不管他怎么激她,她都好脾气地隐忍下去,他只是希望她像往日那样和他斗一斗,哪怕大吵一架也好过她把什么都闷在心里。
无忧气不过,扔了个枕头过去砸在她身上,“你到底在烦什么?”
唐紫真接住枕头怔住了,她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居然根本瞒不过身边的人。
“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无忧随手又抓了个枕头扔过去,要不是那位大叔说什么孕夫有利刃在身边不吉利,让唐紫真把他的暗器和问情都收起来,他恨不得拿问情招呼她。
唐紫真下意识地单手接住了枕头,深深的凝住无忧,曾经那个用冷血残酷武装自己的无忧,根本不懂何谓情,却被她硬是拖进了情网中。
他不懂如何与人相处,有时说话带刺却透着属于他的关心,唐紫真将两个枕头扔到床上,什么也没说,坐到无忧身边一把抱住他,头枕在他的肩上。
这两日,她根本无法入睡,每次闭上眼,都会看见听画那憔悴的样子,梦见他消瘦的好似风一吹就能吹跑了的身形,想见他,却又要苦苦压抑,现在的局势,她还不适合见他。
“喂,你到底怎么了?”无忧被她这么抱着,实在是气不起来了,软下口气问她,“还是我不能知道?”
“不是。”唐紫真说完后又沉默了一会儿,才低低道,“我见到他了。”
无忧只略微思索就猜到了,“你见到柳听画了?”
“嗯。”唐紫真的回答有些沉闷。
“他并不好对吗?”无忧也猜到了,当日那番情景他看在眼中,那位小皇子明明爱着她,却硬是将她割舍,定是有他的苦衷。
“你怎么会……”唐紫真诧异地抬起头,他怎么会知道?
“想见他就去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摇摆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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