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歇着去吧”这两天我身上不大方便,再等上两天。你若有功夫,就教教莲蕊先学会。她也是个不会水的。”妙如沉吟了半晌,想到一个折衷的方案。
殷红玉眸光一暗,谢过恩后就退了下去。
待把那人都打发走后,妙如让茶香将织云找来。
“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跟你提过,这人古里古怪的,怎地又被她找上了?”织云被叫来后,妙如开门见山的问起此事。
于是,织云把遇到殷红玉遭人毒打的经历,还有回门路上遇到的事,一五一十地倒了出来。
“你说,她原先在醉风楼里给大厨打下手,做切菜工?后又被人挤了出来了,到旁边的珠宝铺里做工,被人诬陷毒打?”妙如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些事如何凑巧同时发生在一人身上……
“是的,奴婢看她可怜,把身上的银子,全部都给了她……”织云一脸戚容。
妙如跟袁嬷嬷对视一眼,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出声问道:“以前,跟她在丁三奶奶铺子里同处时,你觉得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人挺灵活,嘴巴讨巧,做事也勤快。”织云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
妙如不置可否,又追问道:“那你觉得,她会不会一到京里,不是被铺子赶,就是人骗的。完全没了以前的机灵劲儿,散失了求生能力,走……”妙如接着引导她。
织云怔了怔,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袁嬷嬷此时开口了:“李家嫂子你再想想,若真是那么柔弱,从淮安到京城,走水路将近两个月,坐马车也得一个月。她一个弱女子,这一路上是怎么过来的?为何到了京城,反倒处处碰壁了呢?”
织云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表情,嘴唇嗫嚅道:“郡主,您的意思是……”
妙如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头:“此人形迹可疑,莫要跟她走得太近,尤其是厨房重地。若是能旁敲侧击出她本来的身份来历,算你立了一功。”
“奴婢知道了郡主,不如把人打发走了,省得到时惹出大篓子。”织云一脸忧色。
妙如摇了摇头:“毕竟是相公安排,要帮我练习游水的。”
她在心里又补充了一句,咱也不能驳了世子爷的脸面啊。
到下午的时候,妙如终于等到了,罗擎云所说的,俞彰那边送来的奴婢。
两少女身姿挺拔,动作灵活,确实跟后宅长大的一般年轻女子大不相同。
妙如还记得,在她小时候跟着薛菁,到天香居后院登上那栋神秘高楼时,看到的情形。心里随即想到,若当时爹爹受杨家拖累获了罪,自己以那一技之长,会不会跟她们一样,成为他们那群神秘人的一员呢毕竟,当时的大皇子好几次都邀请她,去帮手参加过一些特殊任务。
看着身边的丫鬟仆妇满是惊愕的表情,妙如微微一笑,随即解释道:“她俩是相公派来保护咱们的,这庄子毕竟是在山上。若是有什么事,外面的护卫进来也不是方便。”
轻描淡写一句带过,两婢女就成了妙如新的贴身丫鬟。
莲蕊几位曾遭遇过绑架事件,自然知道郡主安全的重要性。欣然接受了新成员的加入。
此时,镇国公府的青竺院里,曹氏跟她身边的霍婆子,两人低头不语,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在窗外灌进的夜风吹拂下,屋内灯笼里的火光,不停跳跃地着。把屋内几人的影子,带得忽悠不定,曹氏的心也跟着突突跳了起来。
她们前面,跪着一位面色憔悴的婆子,正在那儿抹着眼泪。
“太太说,请您务必得救救大小姐。说这事除了您出面,再没其他人可以救得了她了。”那婆子两鬓花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苦苦哀求道。
“这事怎么说来的?唐嬷嬷,不是我不肯帮你家主子。不是哥哥说,沈首辅救驾有功,此事都可以一笔带过吗?茜儿为何还没放出来?”曹氏也满脸愁苦的表情。
“太太说,沈夫人托辞郡主此次献策有功,陛下那儿不肯松口。表姑奶奶只供出了东昌伯世子,沈老爷是将此事兜下了,说表姑奶奶是按照他的指示,为迷惑庆王那边的人,顾意为之的。可世子爷却指出,上回在添妆时拿伞来诅咒,难道也是为了迷惑对方。世子爷坚决不肯依,非要沈家曹氏给一个交待。”曹瑜茜的乳娘唐嬷嬷,特意受命赶到镇国公府,细说了其中缘由。就是想借这位姑奶奶,拉下面子,去求求当事人。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曹氏“噌”地一声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愤然地问道。
霍婆子随之也跟了出来,小声劝慰着主子:“夫人,事情还没到那一步,这不,舅太太不是在到处想办法吗?”
“老爷说,可能是想诱使大小姐,攀咬出他和沈老爷。东昌伯世子行刑前的供词,对曹家沈家极为不利。”唐婆子偷觑了对面的镇国公夫人一眼。
曹氏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恨恨地说道:“若曹家倒了,罗家就好过了,到时,怎么着也得拉他们父子来垫背。”
“太太说,目前在由宗正寺审理,没有下放到刑部大狱,此事还有救。若是能在女眷之间解决,不必闹到朝堂上去,此事的性质就变了。若是扯到沈家去,到时恐怕是几家的灭门之灾。”唐嬷嬷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好似不敢想像到时的后果似的。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将曹氏吓得跌坐软榻上。
第三百一十九章不速
曹氏盯着唐嬷嬷,连声问道:“怎么会这样?当初不是说,只教训一下她吗?怎么走到这一步的?茜儿是被人骗了,还是本来就是沈家意思?”
听了主子这话,霍婆子只觉眼皮直跳,跑到窗边朝外观察了一下动静,然后回到曹氏身后,把嘴巴凑到曹氏耳边:“夫人可不能犯傻,曹家即使破落了,你好歹还是八少爷和五小姐的娘亲,后半生安稳是不用愁的。”
这是提醒她断尾求生呢只可惜她早陷进去了。曹家败了,罗府她怎样才能过得下去?这些年来跟相公、继子、妯娌的关系。还有新进门的儿媳……想到这里,她不禁冷汗涔涔。
不过,她还有一子一女,国丈府毕竟顾惜面了,或许……
曹氏神情一凛,随即清醒过来。
可不是那老东西子嗣稀少,风儿从小在她身边长大,大姑奶奶如今贵为太后。他们为了脸面,是不太可能放任自己扫地出门。只是倘若风儿的身世……
不怕,连她当时最贴身的陪嫁丫鬟,都不在这世上了。还有谁知道这秘密?
“有人去探过茜儿没有?”曹氏突然提起侄女。
霍婆子睃了主子一眼,望向地下跪着的老妇。
唐嬷嬷悲声答道:“太太在宗正寺的官员提审前,只探过一次监。回来就说大小姐已经瘦得不成人形……”她说到后头,几乎是泣不成声。
“哥哥是什么意思?”曹氏急声问道。
“老爷他当然想极力保住大小姐,只是求到沈家阁老那儿,沈夫人却说,若是她还有点廉耻心,就该在狱中悬梁自尽了。省得拖累娘家婆家人。”说到后面时,唐嬷嬷已是咬牙切齿。
“他们怎么能这样?若不是他怂恿兄长,茜儿现在早成世子夫人了。”曹氏愤然地叉起腰,朝着老妇人质问道。
“谁说不是啊?太太头发都快愁白了,说这事只能靠夫人您,去求求郡主了。毕竟事情跟她有关,您又是她婆婆……”婆子心虚地望觑了眼前妇人一眼,没把话说完。
听了这话,曹氏颓然地倒在软榻上,喃喃道:“她现在都不回这个家了,我上哪儿去求?老东西整日在那儿装聋作哑。刚进门的新儿媳整天住在别庄里,也不闻不问的……”
“要不,您到别庄上去一趟。要是大小姐受刑不过,在狱中拉您下水,说您给她提供的消息,到时国公夫人您的位置……谋害皇家郡主的罪名,怕是轻不了……”从进门起,唐嬷嬷就听够了曹氏的推脱之辞,想起出门时,太太交待给她的杀手锏。
这两天,妙如一直感觉眼皮在跳。
果然,她这厢刚交待完新来的两婢女事项,又布置她们初学者的一些技技巧。外面就有人来禀报,说国公夫人带着五小姐,上山来探望郡主了。
若不是罗擎云提前打过招呼,妙如没准会以为,这太阳从西边出来。
“快快有请”妙如放下画笔,整肃妆容,迎了出来。
看着曹氏带了的一堆礼物,妙如不禁愕然,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出声询问道:“媳妇只是想偷赖,图个清静。才来山上替皇兄守孝的。搬这些东西来,您真是太客气了,相公知道,定会说嘴的。”
曹氏脸上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神色,答道:“没别的意思,我娘家的侄女前些日子,冒犯过郡主。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她这一回。”
她涎着脸儿,低声下气地恳求道。
妙如也不是完全没做准备,唤了一声袁嬷嬷。
后者跨步上前,拦在郡主前面,朗声说道:“国公夫人这是做什么?什么原不原谅的。那次,沈家二奶奶下车后,郡主就再也没见过她,哪来的原谅之说?再说了,若是她出了什么事,自是有她婆家和娘家人出面。您一个超品的诰命夫人,又是出嫁的老姑奶奶,来跟郡主说这番话,是不是……是不是……”
其实她是想说“有**份”。
袁嬷嬷这番话,若是放在平日,曹氏肯定会怒喝一声,指责袁嬷嬷越俎代庖。
主子们说话的时候,哪有当奴婢插嘴的份儿。
可她今天有事相求,加上这趟上山求人的举动,本来就已失了身份。她也顾不上这些了。
这通话把曹氏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当天这女人上山前,并未派人提前给她信,说一定会上山来接她。事后就直接进了宫,并没向外传出她被绑的事情。曹氏也是后来听嫂子派人来说,她才得以了解事情的始末。那时,她才知中了圈套。
若是把绑架的事拎出来说,那岂不是承认自己也有份参与其中?
刚才这番话,肯定又是一个陷阱……
她心里顿立警惕。
对了,当时这儿媳特意找来范婆子,告诉对方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暗示要上山来接她,根本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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