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么个大冷天,冷清清的御花园有什么看头啊?
可惜,耿绿琴心里这样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只是顺从地道:“嗻。”
前两天刚下过雪,御花园里还有部分积雪,但路径之上是片雪全无的,谁也没胆子害皇上不小心摔跤,那可是杀头的大罪,没准还得诛九族。
园里那些没清扫的雪大致也是为了让皇上妃嫔们赏景游玩而刻意留下的。
其实,这紫禁城终年就像这雪后的御花园,寂寞而清冷。
莫名的,耿绿琴有些感伤,为生活在这里所有的人觉得心酸。然后她又不可避免的想到,如果将来逃不掉,她也得生活在这里,一下子就忧郁了。
人生,真是大杯具!
不行,一定要想法子闪人,这华丽的牢笼谁爱呆谁呆,她绝对不想奉陪。
“丫头,是不是觉得很冷清?”
耿绿琴惊讶地看过去,原来老康也深有同感啊。
康熙笑了笑,继续去看眼前的雪景,淡淡地道:“这偌大的紫禁城,看似繁华,实则冷清至极,也难怪你这丫头总也不喜欢来这里。”
这话康熙能说,她却不能说,说也只能偷偷在心里说,所以就更不可能做出什么口头回应了。
“可是,这个地方……”康熙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给了她意味深长地一瞥,“你多进宫来看看朕这个老头子,总能消散几分这里的冷清的。”
难道老娘我就那么闹腾吗?
耿同学对康熙的这个说法很不赞同,但她也不敢反驳就是了,最多敢腹诽一下。
“奴婢遵旨。”反正我不主动来请安,您老人家也不会放我清闲就是了,那么主动来晃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1楼
紫禁城,在另一个世界,进一次要花好多人民币,现在她却隔三差五地去观光,这让耿同学十分的感慨。
本来按照耿同学的想法,一个月进宫给康熙请个三五个安也就不错了,可惜,估计这让康熙觉得被忽视了,于是,在耿同学消极怠慢了一个月之后,康熙说话了,再于是,耿同学就三天一小安,五天一大安进宫观光来了。
观光不可怕,可怕的是观光时会遇到的人和事。
“耿主子,太后娘娘在戏园子等您过去一起听戏呢。”
比如眼前这样的事情,耿同学是推不掉,躲不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宫里啥最多?
耿绿琴答:怨妇!
深宫寂寞幽怨的女人比之蝗虫猛兽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是耿同学最新的体悟。
不能这样啊,不能因为她比她们矮了一辈两辈的就这么仗辈欺侮人啊……就算她曾经一次两次三次……地在外游历蹦跳,也不能就非抓着她讲啥啥风土民情,兴致一来还让她画上几幅民俗图画,不能因为她擅画就当画工使啊……
悲摧的耿同学近来一直想吼一句话——不能把你们的快乐建立在我这无辜人的痛苦之上啊!
这些日子的经历告诉耿同学,宫里的女人生活是如何的贫乏而缺少活力,勾心斗角争宠夺爱这样的脑力活动不能算是娱乐活动,那带起的不是活力而是戾气。
往往人一多,大家七嘴八舌的话一多,耿绿琴就有暴走的冲动。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这宫里的女人,一个人就是一台戏,有的甚至是连台整本戏,这么多台戏搁她跟前一亮相,她不晕等啥呀?
陪着老太后看完了一出戏,耿同学好不容易得已脱身,求爷爷告奶奶地请求上天诸神搭把手,给她一条生路,出宫的路可别再一波三折了。
不过,显然,上天又一次抛弃了她。
好在,耿同学被抛弃惯了,倒也淡定。
“奴婢给八爷、九爷请安,两位爷吉祥。”
“侧福晋这是打哪儿来啊?”某九很有调侃的兴致。
“回九爷,奴婢刚陪太后看完戏,从戏园子那边过来的。”
某九点头,“今儿陪太后了。”
靠之!
什么语气啊,当她乐意么,她这也是逼上梁山啊。
就在耿同学想要告退之际,某九来了句:“对了,爷的额娘说要见你来着,刚好,一道过去给她老人家请安吧。”
凭毛啊?
就凭人家宜妃是康熙的妃子,她的非正牌婆婆。
“九爷今儿怎么想起给宜额娘请安了?”耿同学颇有些不厚道的说。
某九睨了她一眼,不以为然地道:“爷几时给自己的额娘请安需要向人解释报备吗?”
换了旁人早被噎住了,但耿同学谁呀——她穿来的,于是,非常淡定地回了句:“奴婢就是觉得平时很少见九爷去给宜额娘请安才随口问问,没别的意思。”
某八忍不住好笑地在心里轻轻地摇了摇头,她这意思全在话里了,还没别的意思。
“难不成爷去得少,你去得就多了?”某九一时没忍住,话冲口而出。
耿绿琴很是认真严肃的点头,“至少这段日子奴婢去的是比爷多。”
“爷就奇了怪了,你怎么就这么不怕爷呢?”
“爷又长得不是凶神恶煞,奴婢为什么要怕爷呢?”咱俩那恩怨从九只黄鼠狼起就算正式结下了,你丫今儿才知道么?
“成,不怕爷就好。”
耿同学没吱声响应,有些话茬儿能接,有些那是打死都不能接的。
结果等耿同学陪着某八和某九去跟宜妃请过安,终于一路顺利的出宫回府。
晚上的时候某四便挟带着一股西伯利亚冷空气过来了。
耿同学猜测没准是在朝上又受他兄弟挤兑了,告诫自己要小心别碰到台风尾。
只可惜,她本来就是那台风眼。
在被某四狠狠蹂躏了几回之后,似睡非睡的耿绿琴听到某四在自己耳边说:“除了爷,你谁都不怕,跟谁都有话说是吧?”
声音不大,估计她要是再困累一点也就啥也听不到了,可惜,她听到了。
耿绿琴没敢睁眼,就让某四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吧。一直以来隐隐约约的,她也不是没感觉,只是今儿某四这醋吃的有些莫名其妙加惨无人道更兼难以置信。
没说的,今儿她跟某九的对话肯定被无间们上报了,结果某四就挟着一股酸酸的西伯利亚冷风过境了,最后倒霉的就是她那可怜的小身板。
怕么?
她倒不是怕某四,就是觉得跟未来的雍正爷不能挨得太近,近了它就会倒霉。皇帝身边的女人哪那么容易当的,得宠不得宠那小日子都不好过,要混个中庸,这里面还有技术性问题要考虑,所以最简单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不当那群女人中的一个,但如果最后实在跑不掉的话,就算混不好,耿同学自认还是能让自己过的不那么惨淡的。
她敢跟某九随便,因为某九给她的感觉比较像哥们,可以互相挖苦嘲笑,但不记仇的那种,但跟某四随便,就等着雍亲王府其他的女人夹枪带棍或明或暗给她小鞋穿。福晋那人向来睁一眼闭一眼,她还是得自力救济。
所以说,跟某四相处时时刻刻那要有个“度”的问题。
而且——耿同学实在没办法让自己相信,一个跟小年糕绯闻那么多的某四会喜欢自己,在她看来顶多就觉得她比较特别一点,加之老康那个后台在那忤着他无可奈何了一点点。
但是,长久的相处下来,那份怪异的感觉也不能说它一直就是个错觉,现在她知道绝对不是她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在某四的心里她的份量可能真的满重的。
有时候当路人甲比当重要的人舒服多了,路人甲跑了没人管,死了也不一定有人理,但重要的人就惨了……啊,她的穿越真是一场世纪大杯具!
在耿同学心思飞转,无限感慨忧郁的时候,消耗了大量体力与精力的某四搂着她睡着了。
人比人,气死人!
耿绿琴握拳发誓,她知道也当不知道,爱咋咋地。
110
很久没有逛街,某天得了空闲耿绿琴遂决定出去走动走动。
本来是想换身男装出去的,这样也方便,不过,春喜和小翠不认同兼委屈的目光下,她老实地梳了妇人髻。
是呀,被困在这么大的王府里,不是她一个人憋屈呀,下面的人他也憋屈,所以能趁机出去走走,还是带她们一起吧。
中南海保镖毫无意外的是随行人员。
此外,古尔泰也挤了扎克伊跟了出来。
珠宝首饰之类的东西,耿绿琴是不热衷的,古董之类的,耿同学完全是门外汉,她要去逛,铁定是被宰的份儿。
耿同学对此颇有自知之明,说啥也不去琉璃厂这样的地方挨宰,财政近来虽然不吃紧,但要未雨绸缪,平时就要注意节俭。
逛街不一定要买东西,要的就是随意走动溜达的自由感觉。
一伙人逛累了,就随意找了家茶楼上去歇脚。
“姓耿的,你也不要太自大了,咱们约你是瞧得起你,你不过就是仗着你女儿才能坐稳现在的位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耿绿琴身边的人不约而同都将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他们刚进这家茶楼,就听到了这么一句吼,然后便看到了耿主子的阿玛大人怒容满面地从一间雅间掀帘而出。
猝不及防间撞到这一幕,耿绿琴始料不及,只是看着耿家老爹踩着重重的脚步从楼梯上下来,然后微笑着打了声招呼,“阿玛,您这是跟谁置气呢?”
“绿琴……”耿德金愣了下,完全下意识地朝楼上看去。
巧的是雅间正好有人追了出来,然后也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下面的情形,脸色一变转身又回了雅间。
“阿玛,咱们坐下喝杯茶吧。”
耿德金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耿绿琴没上雅间,随便找了个桌子坐了下来。
她当然知道他们坐到大堂里,雅间品茶的那些人肯定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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