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子,再不胜酒力,两杯也没问题吧,还请魏公子赏脸。”廉劭无奈,又喝了一杯。
韩沁春还要斟酒,廉劭说道:“在下真的不能再喝了,还请姑娘见谅。”
韩沁春不再斟酒,她坐到廉劭对面,微笑着说:“魏公子,尝尝我的手艺吧。”“听魏公子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魏公子哪里人呢?”
“在下京城人士。”
“来柳惠县干什么?京城可不近,魏公子不会为了看花灯来的吧?”
“只是游玩而已,来之前也不知道这里有花灯。”
“原来是四方游侠?”沁春指着廉劭身旁的剑半开玩笑地问道。
廉劭笑笑,并没有回答。
“魏公子,我听说要想练好武功必须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甚是辛苦,魏公子如此年轻有为,定是经过苦练吧。”
“在下哪有什么作为,姑娘谬赞了。”
他们就这样一直交谈,廉劭看得出来,这个韩姑娘很有学识,知书达理,对音律和棋艺都颇为精通,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奇女子了。只可惜,她遇到的是廉劭,也算她命不好。
廉劭回到悦来客栈的时候,成茹还没有醒,他也总算松了口气,他瞒着公主去见一个姑娘,这件事他还没有傻到要让公主知道,就凭她那不依不饶的个性,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他可知道得罪了公主的人是什么下场。
睡了整整一个下午之后,成茹总算醒来了,廉劭把晚饭端到她的房间,就在廉劭坐在她身边的时候,成茹皱了一下眉头,又是那个味道。
“刚才你去哪了?”
“哪也没去啊。”
“一直在客栈里?”
“是啊,怎么了?”
成茹心想你还真是不会说谎啊,出没出去问一下其他人不就知道了吗?这个时候你应该老实地说出去了,但只是出去转转,也没去什么地方之类的话,才算是个比较成功的谎言嘛。“没什么,随便问问。我出去走走。”成茹实在气闷,于是决定出去透透气。
“不吃晚饭了吗?”
“刚睡醒,吃不下。你不要跟来,我想自己走走。”
成茹又来到客栈的后院,她蹲在一簇花丛中看着这群斗艳的鲜花,眼睛发直,就这样一直盯着看。那晚和店小二的对话仿佛就在耳边,她不禁有些想念店小二,竟然真的朝县衙走去。
“小姐,你不是说真的吧。你连他的家世都不知道,怎么就可以做这个决定呢?”
“家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本人。忆儿,你看他不贪杯,酒后不乱性,受到夸奖后还保持谦虚。虽然不是饱读诗书,但也很有学问;虽然不通音律,但懂得欣赏。而且生性豪爽又不乏仔细,武艺高强却没有戾气。忆儿,你能挑出他的缺点来吗?”
“小姐,我只是觉得他对小姐太冷淡了,所以不喜欢他。小姐要是能对其他人有对他一半的热情,那别人都会高兴死了,可是他呢,一点都不领情。”
“能够不为所动,正是他最为难得的地方。我想爹爹也一定会喜欢这个女婿的。”
“小姐,你还不知道人家的意思呢。”
“忆儿,难道我会配不上他吗?”
“是他配不上小姐,不过,还是不要操之过急了。”
“这个我心里有数,忆儿就不要担心了。”
第二十六章 虚惊一场
成茹徒步走到县衙,径直去了大牢,店小二见到她有些吃惊,“真没想到您会来看我,心情不好吗?”
“这里这么暗,你都能看出来?”
“只是感觉出来的,每次见到叶子小姐,都让人觉得您的身边充满了欢笑,可这次却让人觉得沉重。”
“看来,我找你真是不错的选择。”
“叶子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也没什么,只不过想跟你聊聊天罢了。”“刚才,我突然想起了你说的话,人活着都是要为点什么的。”
“叶子小姐认为我说的不对吗?”
“我并没有认为你说的不对,只是有一点想不通,如果要实现你的目的,必须要用到不正当的手段,你还会选择要实现目的吗?”
“我怎么感觉叶子小姐是在说我?”
“我没有这个意思,对不起。”
“叶子小姐,如果你问我,答案是很明显的。我可以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去杀人,还有什么手段不能用呢?”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吗?马基雅弗利主义。”
“什么?”
“没什么,你觉得这样做是对的吗?对得起良心吗?”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对与错啊!就像成王败寇,说什么正义的一方终究会胜利,其实是胜利的一方永远正义。”见成茹没什么反应,店小二接着说:“既然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手段自然是要考虑的,但并不是要对得起什么良心,而是要考虑用哪种手段才能对实现目的最有帮助。总是受良心的约束,多半会一事无成的,上天会允许你一件坏事都不做就让你成为一个成功者吗?也许有这样的人,但并不是每个人的运气都那么好。叶子小姐,你就可以确定你有这样的好运气吗?如果没有,你要想成功,就必须抛却良心的束缚。当然,如果叶子小姐的目的只不过像所有小人物一样,那么您就不必这样考虑。但是依我看,叶子小姐你一定不是什么小人物吧。”
成茹的某根神经被触动了,她发现,其实在她的心里一直就是这么想的,“良心不过是弱者的专利品”,成茹早就这么认为了,如果说杨小义那件事还只是个苗头,那么现在她已经完全确定,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马基雅弗利主义者。
听了店小二的一番话后,成茹的心境有很大的变化,虽然还在为廉劭的事气儿不顺,但毕竟心情已经不那么糟了。
“像你这样的人,死了可惜了。”成茹说完就往出走。
“我有种感觉,”听到店小二的声音,成茹又转回头来。“如果您愿意,您可以救我,我说得对吗?”
成茹没有回答。
“如果您有这个打算,我劝您还是放弃吧,我在这个世上的任务已经完成,到了该走的时候了。不要把我当成您的工具,我对您的所有用处,就是刚才的那番话,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成茹没有再回头,径直走出了牢房,她刚才的确有救他的打算,但成茹还是决定放弃,如果用个冠冕堂皇的说法,他犯了死罪,国法无情,我作为钦差,不能徇私。
也该关心一下廉劭这边了,成茹走后,他很想跟出去,但还是听从了成茹的吩咐。不知道公主这是怎么了,他的心七上八下的,直到成茹回来,他都在焦急的等待中度过。
成茹在回客栈的路上,再次告诫自己,既然决定了相信他,就不要怀疑,用正常的态度对待他。就在这样的告诫中,成茹回到了客栈。
一见到成茹,廉劭立刻起身相迎,成茹报以热烈的拥抱,见成茹如此,廉劭总算放下心来,在她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对于廉劭的拘谨,成茹真是无可奈何,到现在,他对成茹的动作也就仅限于此,再不敢越雷池半步。倒是成茹,总是像蛇一样缠在廉劭身上。
成茹把胳膊挂在他的脖子上,抬起头闭着眼睛去寻找他的双唇,廉劭再也不能无动于衷,就在两对唇接触的刹那,他们的血液沸腾了,他们热烈地拥吻。由于两人的气息都很长,所以不用担心窒息的问题,如果那时候有接吻时间的吉尼斯记录,一定在那一刻被打破了吧。
廉劭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一个女人竟然有如此魔力,自己在她面前,会丧失一切抵抗能力。其实成茹又何尝不是这样,现在已经完全由廉劭来支撑她身体的重量,如果廉劭此刻离开,她一定会一下子坐到地上。唉,真不该做这样的设想,因为竟然被我说中了。
只见廉劭的喘息声越来越重,他一把推开成茹,冲到房间里的水盆前把整盆水都倒在自己头上。成茹一开始还吃了一惊,但很快她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她微笑着走到他身边,故意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廉劭:“……”
“到底怎么了?”
“我有点热。”支吾了半天,终于吐出四个字。
成茹咯咯地笑起来,这时店里的伙计来敲门,“这里有一封信,是给魏公子的。”
当信递过来的时候,成茹皱了一下眉,又是那个熟悉的味道,廉劭有些疑惑,他接过信来,打开一看,赶快把信合上。他有些犹豫的看了看成茹,说道:“我想出去一下。”
成茹笑着点点头,廉劭紧接着就出去了。等他出去以后,成茹这个郁闷啊,这算怎么回事呢?到底他在跟谁接触?成茹拿出笔来给乘云写信:
他向我表白了,不要说祝贺之类的话,现在我们就遇到了危机,我觉得他渐渐脱离我的视线之中。不过这件事我还是有信心可以摆平的,不需要为我担心。
……
柳惠县的知县洪湛,爱民如子,为官清廉,为人正直,且心思缜密,办事认真,只做一县之长有些屈才。但他过于正直,不适宜在中央任职,哥哥可以考虑一下他的任用问题。
柳惠县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了,哥哥,这次我们会直接向前定县进发,不再绕远了,嘻嘻!
……
“韩姑娘怎么知道在下的下榻之处?”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廉劭面无表情地说:“韩姑娘实在不该把信送到那里去。”
“我只不过是想见你一面而已,如果不把信送去,难道要我直接去找你不成?”
廉劭呼出一口气,转过脸去,不再看她。
韩沁春像是受了委屈一般,眼泪簌簌地落下。廉劭有些慌了,应付这样的场面,他实在不在行,只能到她面前一个劲地道歉,“韩姑娘,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别……别哭呀,对不起,刚才我不该那么说,对不起。”
韩沁春看着眼前的这副身躯,竟不由自主地倒在他肩上,把脸埋在他胸前哭泣。廉劭此刻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的手都没地方摆了,他想推开韩沁春,但人家现在正哭得热火朝天,怎么能这么做呢?韩沁春也真是苦命,如果这个人不是廉劭,见到这样清秀动人的女子在自己的怀里洒泪,有谁能不动容?
看她哭的那么伤心,廉劭不禁用手拍了拍她的背,韩沁春就顺势倒在他的臂弯里,这下廉劭不得不抱着她了,因为一松手她就会倒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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