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会儿若是放胤禔走了,那以后岂不就更难追究了?
不过,他就算不放走胤徥,又能追究些什么呢?胤礽在心里暗暗苦笑。
要是真把今天的事儿闹大了,纵然会让胤徥失爱于皇阿玛,有力的打击政敌。可是,宫主大概也难免要受到小人们的编排。
他又如何忍心呢?
两相权衡之下,终于还是对福清的担心占了上风。
胤礽抬起头,对胤禔警告道,“你先退下吧。不过,以后最好离宫主远一点!若是再有任何行差踏错,本宫绝不轻饶!听见了没有?”
说罢,他便将福清打横抱起,急急的走出了山洞。
胤禔阴沉着脸,看着胤礽走远。
直到胤礽和福清的身影,已经模糊的看不清了,他才狠狠地在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道,“呸,什么玩意?奸夫□!”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摇摇,偶爱乃~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用长评补分的,激动的不能言语鸟~~~
啥都不说了!咱俩百合吧!我攻受皆宜的~捂脸~(*^__^*)
捉奸
到了嘴边的鸭子就这么给飞了,胤禔心中的懊恼可想而知。他一边在心里咒骂着胤礽,一边愤愤不平的往惠妃的宫殿走去。
而这种低迷的情绪,一直到他见着了惠妃,也仍未有好转。
“禔儿,你这是怎么了?从刚才进门起,脸色就不大好看。”惠妃看了胤禔半晌,终是憋不住关心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胤禔抬起头,勉强笑了笑,说:“额娘,儿子没事,只是在路上冷不防的让只畜生给吓了一跳。”
“畜生?什么畜生?”惠妃疑惑的问道,“这宫里,好好的怎么会有畜生呢?”
胤禔神色一滞,支吾道,“呃……就是一只猫啊。大概是从哪位娘娘那里跑出来的吧。”
他顿了下,又带着两分讨好的语气道,“额娘,我们就不要研究畜生的问题了,好不好?儿子今天过来,是有事要找您帮忙的。”
惠妃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宠爱。
她佯装生气的一瞪眼道,“哼,就知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崽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说吧,有什么事儿啊?”
胤禔张嘴欲言,忽而看了眼屋里站的下人,命令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都下去吧。”
“是。”一片齐整的答应声响起。
待宫女们都退出去之后,胤禔才小心翼翼的瞥了眼惠妃,迟疑着说道,“儿子……儿子是想跟您商量一下琦芸的事儿。”
“琦芸?”惠妃一怔,方才脸上那丝宠溺的笑容,马上便退了下来。
她疲惫的揉揉额头,说:“你也是来劝我,帮琦芸在这后宫里立住脚的,是吗?”
胤禔有些尴尬,随即便意识到,惠妃用了一个‘也’字,遂问道,“还有谁来劝过额娘了?是舅舅吗?”
惠妃点点头,淡淡地说道,“你舅舅昨儿个托人给我带了封信,苦口婆心的说了很多。
你放心,你额娘也不是不分轻重的人,这事儿我已经答应他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那禔儿你就先下去吧。”
惠妃的脸上尽是冷淡,已经显然摆出了送客的态度。
胤禔张了张嘴,觉的自己似乎应该说点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默默地站起身,抬起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的往门外走去。
在他的身后,是惠妃长长的,充斥着无奈与苦意的一声叹息。
那轻微的声响,就仿佛重锤一般,狠狠地击打在了胤禔的心头。
就在胤禔的脚,即将跨出门槛的一霎那。他终于忍不住回转过了身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回到了惠妃身边,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额娘,你要是真的不愿意的话,您就告诉儿子!我去和舅舅说!”胤禔的眼睛,隐隐有些通红。
他紧抓着惠妃的衣摆,痛苦的说道,“您、您别这样委屈自己。儿子看着……心里难受……”
惠妃愣了一下。随即,眼中便不受控制的,流出了一些温热的液体。
她颤抖着手,抚上胤禔的头,哽咽着笑道,“额娘……额娘不委屈。有你这句话,额娘就什么委屈都没有了……”
“额娘!呜……”胤禔终于难以自抑的哭出了声来。
他将脸,深深的埋进了惠妃的腿中,双肩不断的耸动着。那极力压抑的哭泣声,反倒更让人听着难过。
惠妃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恬静而平和的笑容。
她闭上眼,手一下一下的,温柔的拍着胤禔的后背。
因为她出身不高,连带着禔儿也不大受康熙的重视。特别是在太子出世之后,所有人的眼光,就都放到了胤礽的身上。
不论禔儿做了多少努力,到最后,所有的赞美和荣誉,还是都只属于胤礽一个人。
那时候,禔儿就常常像这样跪在她的脚边,哭着问:“额娘,额娘,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二弟?”
而她,就只能强忍着心酸说:“不怪你,不怪你,都是额娘不好……”
是啊,都是她不好。
如果她能有像赫舍里那样傲人的家世。她的儿子,又怎会受这些苦?
后来,胤禔长大了,学会将所有的心事,都咽进自己的肚子里,不再跟任何人说了。包括,她这个额娘。
母子俩的关系,在宫廷内的重重规矩下,在日复一日的单调请安中,而变的日渐疏远了。
偶尔,她看着恭敬的跪在她脚下的胤禔,几乎会产生出一种错觉。
这个陌生的男孩,真的是她的儿子吗?是从她身上掉下的那块肉吗?
但是现在,当胤禔再次像十年前那样,将他的痛苦,完完全全的展露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方意识到,这个男人,真的是她的孩子。
不论他们娘俩曾经有过多少隔阂,曾经在这深不见底的宫廷里,消磨了多少感情。他与她,都血脉相连,并将一生荣辱与共。
惠妃的两眼,似是失去焦距般的,漫无目的的看向远处,悠悠的叹道,“儿子,别哭了。额娘真的不委屈。只要是对你好的的事情,额娘什么都愿意做。”
她抿唇一笑,低下头,捧起胤禔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听着,儿子。你皇阿玛是额娘前半辈子的依靠。而你,是额娘后半辈子的依靠。”
“额娘的前半生过的如何,你是看在眼里的。能不能让额娘有一个舒心的晚年,就全看你的了!知道吗,禔儿?”
胤禔的双眼,因浸满泪水而显得有些模糊。
他用力的睁大两眼,用力的点着头,声音沙哑的说:“额娘,您放心!儿子一定会让您过上好日子的!让您可以挺胸抬头的站在这皇宫里!”
这一刻,母子俩的心,是从未有过的贴近。
人都道天家无情,其实也不然。
有很多东西,譬如母子天性。是永远不会随着时间或是空间的改变,而消泯无踪的。
任它凡间沧海桑田,任它天界斗转星移。那一声“额娘”,永远牵动着天下所有母亲的心……
而爱子之心,又遑论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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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胤禔正于惠妃宫里,享受着难能可贵的温情的时候。太子宫里的胤礽,却正焦躁不安的来回踱着步。
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的推开门,走到胤礽身前,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胤礽一把拎住了衣领。
“小寇子这个死奴才做什么去了?!怎么让他请个太医也这么慢?!”胤礽恶狠狠地吼道,“你,到太医院看看去!”
“回、回殿下的话,寇公公已经回来了。”那小太监哆嗦着答道,“他现在就在门外呢。”
“在门外?”胤礽不可思议的说道,“那他还不快点滚进来?”
他猛地推了一把那小太监,说:“你快把他叫进来!”
“喳。”那小太监立马哆嗦着退了出去。
不过片刻功夫,小寇子就耷拉着脑袋进来了。
胤礽急切的往他身后看了看,却发现一个太医都没有,不禁怒道,“混帐东西,我不是让你去请太医吗?太医人呢?”
“禀殿下,现在所有太医都在乾清宫呢。”小寇子扑通跪地,哭丧着脸道,“奴才没用。找遍了整个太医院,只找到了一个小医女。”
“什么?!”胤礽一惊,问:“太医们都在乾清宫?为什么?是皇阿玛的身子不适吗?”
“回爷的话,不是皇上。”小寇子为难的说道,“听说是贵妃娘娘病重,咳血不止。这会儿,所有太医都在乾清宫里,守着贵妃娘娘呢。”
胤礽一听病的不是康熙,遂放下了心来,皱眉道,“贵妃是娘娘,那难道宫主就不是娘娘了?你去乾清宫,就说宫主不舒服,叫他们拨几个太医过来。”
“奴才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小寇子瘪瘪嘴,说:“可是听那医士讲,贵妃娘娘似乎是快不行了。皇上下旨,让所有太医,都寸步不离的看护着贵妃娘娘呢。
所以……所以奴才就没敢过去……”
温僖贵妃不行了?胤礽一怔,也有些犯难了。
他回过头来,看着脸色已经苍白的像纸一样的福清,终是不敢再迟疑,咬牙道,“既然这样,本宫只好亲自去请了!”
胤礽话音方落,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女声。
“太子殿下请慢!”医女卫宝儿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咣当’一下便推门走了进来。
“大胆!”胤礽沉下脸训斥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不经通传,就擅闯东宫?!”
小寇子急忙答道,“殿下,她就是奴才方才说的那名医女。”
“你是医女?”胤礽缓了缓声气,用挑剔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卫宝儿。
最后,却还是觉的信不过,遂摆手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
说着,胤礽就要往门外走去。
那卫宝儿却一步拦到了胤礽的身前,斩钉截铁的说道,“殿下,您不能去乾清宫。现在贵妃娘娘病重,如果您贸然到乾清宫去,为宫主请太医的话,那一定会招人话柄的。”
胤礽的眼底,立时闪过了一道凌厉的光。
他直直的看着卫宝儿,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臣女卫宝儿。”卫宝儿对胤礽一福身,说:“是卫剑锋的妹妹。”
胤礽这才恍然大悟,消去了脸上的戒备之色。
卫宝儿是何许人也,他的确是不知道。但这卫剑锋,却是个极耳熟的名字。
众所周知,卫剑锋可是明日轩武院最有出息的学生,亦是福清的嫡系大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