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味,想是婵娟在熬『药』。
婵娟没做什么离奇的事情,楚月牙放心了许多,折腾了大半夜,她也累了,便回去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还没亮,楚月牙尚在睡梦之中,便被婵娟尖锐的声音给生生叫醒了。
“小姐!”婵娟的尖叫从少年所在的屋子传来,“你快来。”
楚月牙蹭的跳下床,穿着中衣,奔了过去。婵娟向来以她的睡眠为首位,现在这样叫她,想必是。
“怎么了?”楚月牙推开门问道。
“他……他好烫……”婵娟一手托着端『药』的托盘,另一只手点了点了那少年的额头,“好似在发烧。”
不好,楚月牙暗道一声,她一直沉浸在和人赤身『裸』体共处一桶的刺激中,居然忘记这少年全身都是尚未完全结痂的伤口,只怕那水一浸泡……想到这里,她伸手探上了那少年的头,好热,发烧,烧得还挺厉害。
“婵娟,去打一盘凉水来。”楚月牙低声吩咐,同时拿起床头桌边的剪子,开始咔嚓咔嚓的剪开少年的衣服,“在去把剩下的所有酒、『药』膏和棉布拿来。”
感染了,多半是。
婵娟放下『药』碗,奔了出去。
“喂,你必须去看大夫了。”楚月牙轻轻推了推那少年,“烧得太厉害,又是伤口感染,已经不是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若是你不去看大夫,只怕……”
“不能去……”少年的声音越发沙哑了,“去,死得更快。”
楚月牙微微一怔,果然这少年被人追杀追查,她一边动作麻利的把衣服剥去,一边压低声音问道:“刚才那些搜索的人,是不是要找你?”
“不知……”少年吐出这两个字,异常虚弱。
“那你……”
“这伤口,如果有清心『露』和凝血膏,应当是能够好的。”少年的脸红得极度不正常,嘴唇更是仿佛要滴出血来一般,声音颤抖着,“需一天内,否则……”
“清心『露』和凝血膏哪儿有?”
“信阳都,城东,上官将军府。”少年缓缓吐出这几个字来,甚至睁开了眼睛,深深的看着楚月牙,这高烧也没能让他眼中的冰冷有半点融化似地。
“清心『露』和凝血膏有什么特征?”楚月牙又问道,补充了一句,“我怕拿到假货。”
“凝血膏带凝血兰的香气,就是你敷在我伤口上的小苗味道。”少年答道,“清心『露』气味难闻,有一股如同饭烧焦的味道。”
“小姐,水。”正在此时,婵娟冲了进来,目光落在上半身赤『裸』的少年身上,眼睛惊恐的瞪圆了,“这些黄红之物是……是什么?他……”
“感染了。”楚月牙冷静的道,“婵娟,听着,用烈酒擦洗这些伤口,涂『药』,如果这黄红的『液』体把『药』膏冲去,你就再用酒精擦洗。”
“是。”婵娟脸『色』苍白,嘴唇抖了抖,虽然她害怕厌恶做这种事,但小姐的命令,她不会违背,“小姐你……”
“我要出去。”楚月牙目『露』坚定之光,和那少年的冷眸对视,吐出几个字来,“送佛送到西。”
说罢,她从衣柜里拖出一套男装,又对婵娟交代:“用帕子沾这冷水,敷在他额头上,那碗『药』也给他喝下,反正尽量确保他活着。”
“是。”婵娟点头。
“慢着……”少年开了口,声音虚弱得厉害,眼睛已然闭上,“枕头下有一块玉佩,你带上这玉佩……交给上官将军。再……看他的决定了。”
再……看他的决定?楚月牙琢磨着这句话,手在枕头下『摸』索一番,『摸』出了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玉佩上有一种楚月牙没见过的动物,圈着其内一个“云”字。
“你……”楚月牙心中的疑『惑』更多,终是没问出口。
“要活着。”少年嘴里又蹦出几个字,声音很低,低得只有楚月牙听得见,而后面的声音又大了些,“不要被人跟踪,否则,后果……很难说。”
婵娟身子一颤,楚月牙拧紧了眉头。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楚月牙突然道,眉头松开来。
“陆修云。”
“嗯。”楚月牙点头,转身踏出房门,“婵娟,先帮我翻墙。”
“小姐,你真的……”
“你家小姐我骨子里就有一种冒险的精神……哈……”楚月牙爽朗的笑声从后院传来,“走吧,我要快去快回……”
“快回……么?”少年躺在床上,眼睛缓缓闭上,“你,别死了。”
上官将军府并不难找,距离楚府也不远,位高权重的基本都集中在这一块住。对于上官将军,楚月牙的记忆中,几乎没有什么信息,唯一有印象都是上官将军的女儿上官可,她跟楚月珠的关系极好。
两人都是张扬跋扈的千金小姐一类,上官可来楚府的时候,最大的乐趣便是和楚月珠一起捉弄楚月牙。
而且,这个上官可不似楚月珠,不得老爹喜爱,上官将军便是把这个女儿当做心尖肉一般宠着,因为因为上官将军认为他是武将,他的女儿必定不能同一般大家闺秀一般,而是要有气势,要狠要有魄力。
于是,这这般引导这下,可想而知上官可是个怎样的小姐。
楚月牙打扮成一个小厮的模样在上官府周围徘徊着,虽然她想救人,可是她也不敢随意冒险,就在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闯进将军府,且还不知道那上官将军在不在。
当然,最让她不敢轻举妄动的是,那陆修云那句低如耳语般的“要活着”和“再……看他的决定”,那即是说这上官将军是否肯拿出伤『药』是一个未知数,而他若不拿出伤『药』的话,那她楚月牙很有可能做不到“要活着”。
介于这么危险的情况下,楚月牙决定另辟蹊径,轻易不会拿出玉佩。
她候在楚府门口,等一个人,她知道上官可每天早上都会去马场练习骑术,她等的便是她。
第二十八章 绑架
第二十八章 绑架
楚府门口,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不耐烦的用蹄子跑着石板地面,等着她的主人。
“小姐,今儿个楚二小姐约你一起去琉璃阁挑首饰,你可得早些回来。”骏马旁边,一个丫头一边给上官可披上披风,一边道。
“嗯。”上官可拉了拉披风,双手搭上马背,正准备上马,突然皱起眉头顿住了。
“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啊你?”不远处一个『妇』女尖锐的声音响起,呵斥着一个身形瘦弱的姑娘,“往人身上撞,告诉你,我可是有孕在身,你若撞出什么问题来,我非和你拼了命了!”
“对不起对不起。”那瘦弱姑娘正是楚月牙,她唯唯诺诺的后退着,一边道歉,心中暗道,正是瞧着你有孕在身,又是一脸的刻薄像,才蹭你一下的,不然怎么引起上官可的主意呢。
“咦?”上官可皱着眉头盯着那边心中却是吃惊,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看身形和姿态应该不会错,衣服都是她最常的短褥配长裙,不过,她从楚月珠口中听说楚月牙被囚禁在了幽院中,怎么会出现在她的上官府门口,“我看错了么……”
她正思索着,那楚月牙突然之间抬起头来,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瞟了站在马前盯着她的上官可,接着目光一闪,低下头去。
真的是她!上官可眉『毛』拧起,手收了回来,冲身边几个丫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
说罢,她便朝着楚月牙这边走来。不过楚月牙已经道完了歉,那『妇』人骂骂咧咧的走开了,她只看到楚月牙身子极为灵活的一闪,转入了一条小巷中,而且进去之前还朝她看了一眼,像是躲避。
“哪里跑!”上官可自然是不会放过楚月牙的,立刻追入了巷子中,见了楚月牙往巷子深处狂奔,认定她是从楚府跑了出来,于是追得更紧,“没想到你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咦?”
跑过一个转角,刚刚还在前面的楚月牙突然就不见了,上官可不由得“咦”了一声,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砰!”上官可脖子一酸,脑中轰了一声,不及哼一声,便软面面的倒下了。
楚月牙放下手中的木棍,对自己很满意,虽然是以木棍代替手刀,但也算打得准,直接敲晕了。
她弯下腰,一番『摸』索,取下了上官可手腕上的玉镯,又从她的脖子上摘下一个金锁放入自己怀中,接着一手拉着上官可,一手『摸』出玉珠,贴在额头,再一次原地消失了。
一刻钟之后——
“老爷,小姐……小姐被人绑了!”刚才在上官府门前伺候上官可的丫头中的一个急匆匆的撞进了上官府的主人上官洪书房之中,重复着,“小姐被绑了!”
“怎么回事?”上官洪放下手中的一卷兵书,皱起眉头看着这冒冒失失的丫头,却是上官可最贴身的那个,“你说清楚。”
“今天早晨,小姐如往常一般准备去马场,本来她是要上马,不知为何却突然停住了,追着一个和一『妇』人相撞的姑娘进入了一条小巷之中。”那丫头回忆着,“只让奴婢在原地等着,但她却一直没有回来。”
“没回来?”
“等了许久,来了一个奇怪的少年。这个……”那丫头把手中的东西呈给上官洪,是玉镯,“是那少年交给我的,他让我转告你,若想救上官可,带上清心『露』和凝血膏,否则他要……他要……”
“他要怎样?”上官洪眼睛瞪着那玉镯,额头青筋猛跳,这是他发怒的表现,“你说。”
“撕票。”那丫头吐出这两个字,又补充了一句,“听他的发音,似乎是撕票二字。”
“撕票……是什么意思?”
“他说这话的时候,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丫头小心翼翼的道,“应该是……”
“你告诉夫人了没?”
“我让碧兰去告诉夫人了。”
“让夫人安心等着,我会将可儿完好无损的带回来的。”上官洪站了起来,冷声道,“他人在哪儿?”
“他说在永和巷的茶馆等你。”
永和巷位置比较靠近楚府,是一条很繁华热闹的小巷,这条小巷的居民几乎每家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