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席雯叹了口气,故作感伤。
“表妹,我有预感这个女人将会对你很不利。”书卿的反应很快,“我们必须尽快将此事处理好,否则后患无穷。”
“表哥也有这样的感觉吗?”席雯故意反问了一句,“其实我也是这样认为,所以才想与你商议,不知表哥有何高见?”
书卿猜不透席雯的想法,不敢枉自开口,只好先作出表态,“全听表妹吩咐,我一定尽力帮你将此事办好。”
“其实没什么吩咐不吩咐的。”说着,席雯装出了一付悲天悯人的神态,“我只是在想:与其让她这样毫无希望地留在这里,还不如为她找个理想的老公,让她早日得到应该属于她的幸福。”
听到此话,书卿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从他们的利益方面考虑,这样处理似乎是最好的选择;不过从夏珍的角度来讲,这无非是最坏的消息。可是在这样紧要的关头,书卿也顾不得许多了,他略微考虑了一下回复道:“我手下正好有这样的人选,不如我们给他一笔钱让他带着夏珍远走高飞。”
面对这样好的建议,席雯露出了欣然的笑容,“事不宜迟,最好今晚就将此人带到我府上来,不过……”她迟疑了一下,小声说道:“家丑不可外扬……”
书卿心领意会,“表妹放心,我会在深夜之时亲自带他前往。”
随着书卿的离开,席雯一人陷入了沉思。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她将头埋进了自己的双手里:当年她阻止了伊政对夏珍这样做,而今日她又亲自对夏珍这样做……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联想过后,她不禁讽刺地冷笑起来,暗自感叹道:伊诺,你不要怪我,是你逼我这么做的!是你违约在先,你必须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就在为夏珍与伊诺的事而深思之时,她的眼前忽然一亮,刹那间她又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人物———伊航,虽然他的年纪尚幼,但是他已引起了席雯的高度重视。她在心中盘算着:我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超越伊政而掌控一切,如果再让伊航继续呆在这里,说不定他会意外地知道真相,到那时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遐想之后,她暗自下定了决心:必须想个办法将伊航尽快送往国外,让他走得越远越好,待到用得着他的时候再将他召回也不迟。就这样,一个改写多人命运的夜晚在席雯的导演下悄然来临了。
“表哥好准时呀。”此时,席雯正独自一人坐在客厅的正中。显然她已安排好了一切:除了几名亲信外,几乎所有的人都已在房中进入了梦乡。
“表妹,我将那人带来了。”书卿走到了她的身边,轻声说道,“我已吩咐他在外面等候。”
席雯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没有必要让他进来。”说罢,她随即向书卿提示,“等夏珍回来后我们就到外面去迎接她。”
话音未落,一名下人就跑了进来,“夫人,门卫已发现了夏珍所乘的汽车,她马上就要驶进大门。”
“来得正好,你速去将夏珍的行李搬出来。”席雯对来者作出了指示,随后她便转头看向书卿,“我们该出去了。”伴随着席雯离去的背影,那扇用来区分等级高低的、古老的、厚重的大门被打开了。
“夫……夫人,您怎么在这里?”当夏珍从车中走出之时,席雯等人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当然是在等你了。”席雯意味深长地说,“多年来,你一直替我照顾伊诺,真是辛苦了。”
“夫人……”夏珍隐约感觉到了事有蹊跷,她下意识地向前望去,发现自己的行李已经被人从房中搬了出来,恍然间她仿佛明白了什么,她的嘴唇不禁抖动起来,憔悴的面容也越发苍白了。
席雯顺着她的目光,和她一起看向那些行李,“我找人帮你打点过了,你的东西全在这里,一样不少。”说着,她向身边的佣人使了个眼色,那人迅速跑到侧门,从里面抬出了一只名贵的箱子。
在席雯的示意下,佣人将那只箱子摆到夏珍的面前,“你为这个家付出了不少心血,对此我深表感激。”说罢,她指了指那只箱子,“微薄之物,略表寸心。”
“夫人,请不要赶我走,请让我继续留在这里!”夏珍泪流满面地跪在席雯面前哭诉,“我会乖乖地听从您的安排,按照您的吩咐做事,所以请您不要让我离开。”
“你确实应该听从我的安排。”听到她的话语后,席雯讥讽地笑了笑,此时她的眼中冒出了一道的寒光。在夏珍的注视下,席雯托起了她的面颊,低语道:“不必担心,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一切,属于你的那部分工作只有执行和保密而已。”
言语间,席雯向一旁的书卿使了个眼色,书卿立即会了意。在他的招呼下,一位中年的男子走到了夏珍的身旁。这时,席雯满意地笑了笑。随后,她将夏珍的手放到了那名男子的手中,对着他俩说:“你们今日就结为夫妻。”说着,她转头看向了那名男子,“带着她天涯海角、共度此生。”
“不!”见此情形,夏珍失声惊叫起来。她迅速撤回了那只手,径自站直了起来,“我不是你的棋子!我有我的丈夫和儿子,你不能这样做!”
“丈夫?儿子?你是在说伊诺与伊航吗?”说完,席雯忽然大笑起来,“请你弄清楚,我与伊诺是合法夫妻,他是我的丈夫,不是你的。至于伊航……”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众所周知,他是我的养子,不过自始至终我都是他唯一的母亲,而你只不过是家中的一名下人。在他心中,你充其量是他的阿姨,难道你还奢求他对你有什么特殊的亲情吗?”
面对席雯讲述的事实,夏珍无言以对,在她冰冷的眼眸中,夏珍根本找不到任何一丝的怜悯与同情之意……沉默之中,她首次选择了坚强,她第一次没有向命运低头、没有选择妥协!“无论如何,我都会一直留在伊诺身边,因为他需要我。而伊航……他毕竟是我与伊诺的孩子,他有权知道事实真相。”
“哼。”席雯不禁发出了冷笑,“你以为你有办法做到吗?”说罢,在她的示意下,两名男子将夏珍牢牢地按住了。此时,书卿也将车子开了过来。虽然夏珍不停地挣扎,但是最终还是无法摆脱,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强拉着夏珍一步步地向汽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就在席雯平静地欣赏着这一幕的同时,一双稚嫩的眼睛也在关注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由于在临睡前没有听到夏珍阿姨讲故事,所以年幼的伊航一直躺在床上辗转不能成眠……不知过了多久,正当他意志朦胧之际,他发现窗边隐约有光亮闪动。
是车灯发出的亮光,难道是夏珍阿姨回来了?伊航在心中联想着。因为夏珍每晚都会到他的房间来,倾听他的心声,为他讲述床头故事,直到他入睡之后,她才会离开。多年以来她从未间断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伊航都会一如既往地在临睡前见到夏珍……
想到这里,伊航连忙跑到了窗边,兴奋地推开窗户向外望去。可是当他真正看到外面的情景时,眼前的一切却令他大吃了一惊,他从未见过夏珍阿姨如此痛彻心肺地哭泣……当他看到自己的妈妈也在场时,他便猜到一定发生了大事。一瞬间,他本能地将自己隐藏在窗帘之后,偷偷地继续关注着楼下所发生的一切。
他努力地倾听着她们的谈话,在心中一字一句地重复着,而这样的谈话内容却几乎把他吓呆了。惊讶之余,他在心中感叹着:我是爸爸与夏珍阿姨的儿子,我不是被席雯领养来的孤儿。我的生母是夏珍阿姨,而席雯却是伤害我生母的人!
但此刻夏珍已被他们带到了车门前。在车门打开的一瞬间,夏珍终于找到了机会,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挣脱了束缚她的人,向着席雯飞奔而来。绝望的夏珍痛苦地跪倒在席雯的面前,她用力抓住了席雯的衣服,做出了最后的哀求与让步,“我求求你,请让我留在我丈夫和儿子的身边,我会恪守我的承诺,我会永远地保持沉默,只要你让我留在他们身边就足够了!”
一语毕,席雯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一丝表情,她只是冷毅地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候那两名男子再次将夏珍带走。然而当那两名男子再次来到夏珍的身边,拉扯她的时候,她却依旧执意地抓着席雯的衣服,根本不肯放手……
“放开!”席雯怒视着夏珍,显然她已经开始发火了。
不过,夏珍却没有因此而放弃。“除非你答应我,否则我绝不放手。”她坚决地说。在她心中,席雯是一位有才但不失良知的女强人。这十余年来,她一直对席雯敬重尤佳,并且她也从心底里佩服席雯的宽宏与气度。所以,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仍然愿意相信席雯的本性……她坚信席雯会在下一秒醒悟、坚信席雯会收回成命……不过,她唯一算错的一点就是:当一个人从自治被逼到了疯狂之时,她就不能再用常理来判断了。
“哼,你以为你办得到吗?”听到她的话后,席雯再次发出了冷笑。忽然,她猛地抬起腿,狠狠地踹向了夏珍的胸口。
“贱人!”随着席雯的一声谩骂,夏珍被她踹倒在地,吐出了一口鲜血……与此同时,席雯的衣服也被夏珍抓破了……在她们二人对视的刹那,席雯的怒火再度爆发,她转头对着旁人大声疾呼,“还愣着干吗?快把这个贱人拖到车上去!”说罢,她径自走向了屋内。
在那扇古老、厚重的大门被开启的瞬间,夏珍再次冲到了席雯的身旁,不顾死活地拉住了席雯的手。此时,她已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但在她的心中些许还残留着一丝渺茫的希望……
“请你将我的丈夫和儿子还给我,如果没有他们,我宁可一头撞死在这里。”夏珍绝望地哭诉着。
“要死、要活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再说……”这次席雯忍住了没有发火,她用眼角瞥了夏珍一眼,目光中充满了冰冷的鄙视与轻蔑,“就算你死在这里,你也无法再见到你的丈夫与儿子!”
听到此话,夏珍不禁全身一震,万念俱灰地瘫坐在地上,席雯趁机甩开了她的手,独自迈进了屋内,在那扇大门关闭的瞬间,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