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雪,明天可以出来陪陪我吗?”他突然问我。
“哦……这个……明天要上课,对不起,改天吧,你现在都不用上课吗?我根本不想见他,看见他我难受。
“好吧,我也只是随便说说,明天晚上再打电话给你好吗?”
“好啊,不过十点以前行吗?”
“没问题。”
他似乎很高兴我让他打电话给我,但事实上我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随口答应的,因为从代嘉佳开始影响我生活的那天开始,我对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了。我开始猛学习、做题、请假、逃课,像上初中的时候一样,但每到考试,我又可以考得很好,我想这就是我唯一可以拥有的生活——陈冬娜说的一个人的精彩。
杰杰又一次回到我生活中,我们不是以前那种关系,但也不是朋友。我会常常打电话给他,仅仅把他当作一个听我倾诉的陌生人,以至于我跟他讲话都非常客气,没有一句重话,也不想以前一样撒娇。他对我也很小心,我在无意中说出来想要的东西,他总是想办法弄到,再托人带给我。我一直拒绝见他,只是怕面对,我不知道看着他我应该说什么。才发现,以十六岁的头脑来思考这个问题的确难了点。我记得,我爸以前打击我不会做饭的时候说:“都十六岁了,旧社会都当妈了,现在连个饭都不会做!“我那时侯觉得我爸挺别扭,老想把我嫁出去干嘛?所以说谈恋爱一点也不好玩,还是单身的是贵族,活得自在。
我一直以为,没有了杰杰的生活会很好,因为不用花心思在那么复杂的问题上,只要管好自己,身边又有人照顾自己,一切都挺好。可当我的生活没有了寄托,对谁都无所谓,我开始害怕,觉得孤独。后来的杰杰似乎比以前更加珍惜我,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他会想尽办法让我开心,会送好多好玩的东西给我,慢慢地我的生活重心又转向了他,我开始答应和他见面。
那天晚上他约我吃晚饭,我答应了,出门的时候,我努力在回想他的样子,但是大脑一片空白,是真的想不起来了,甚至于,我自己是为什么答应他的,我都不知道。见面之后,他问我,是不是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有点蒙,摇摇头,他才告诉我,他就是在两年前的今天认识我的,我却有点伤感,原来两年了。
一起吃完了晚饭,他说去看电影,我说OK没问题,感觉上我们根本不熟,像是初次见面的朋友,彼此客客气气的。看电影的时候,我左边坐的是他,右边坐的是两口子带了一个连路都不会走的小孩儿,但我觉得左右没有什么区别。我不由感叹时过境迁,两个人根本不应该再见面,从而钩起那么多回忆,这些都是我好不容易才封存起来的东西。我记得一个电台主持人说过一句话我很喜欢——忘记并不是指完全不记得有过那些人那些事,而是再次提起的时候不会再有心痛的感觉。可现在,我连自己是不是心痛都不知道,这又算什么呢?
以前看电影总是靠着他,而今天我根本不敢正视他的眼睛,看电影只是看电影,和约会没有关系只不过在身旁坐了一个曾经认识的人。时光永远不可以追溯到过去,是杰杰自己说的,过去了的,就不会再回来了。
突然间,有一只手拉住了我的手,我下意识地把手收回来,却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我知道是杰杰。我也没有多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说过很多次了,在他面前的我,是从来没有主见的,只是我们之间的太多东西,不再一如往昔,人依然是从前的人,而心却早已不是从前的两颗心。那部电影我们什么也没有看进去,只是回忆过去,那么久了才发现,该珍惜的,我们从未珍惜过。他在众人眼中太过优秀,而我根本配不上他,我不够懂事,不会为他着想,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但到了现在我才知道,原来的我是多么白痴。
终于,曲终人散了,走出电影院,已经很晚了,他说再去哪儿玩会儿吧?问得很小心,生怕吓到我一样。
“还去哪里啊?”我有些疑惑。
“我也不知道,就是很久没有和你在一起了,就是不想和你saygoodbye。”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明显感到了他的无奈,同时我也开始后悔,如果一开始就拒绝他,或许他也不会有希望,而自己也不会如此尴尬。所以,从此刻开始,我必须看清楚自己和他的关系,让两个人都有一片广阔的天空会更好。
“今晚算了吧,明天还有事,以后时间多得是,再说吧。”我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至于那个“以后”我想对于我和他来说是不覆存在的。
我没有要他送我回家,尽管他很想,可我不愿意昨日重现。在我看来,这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给了一个人希望,却在他看到希望的时候告诉他希望没有了,那只是他的幻觉而已。突然想到刘辉的一篇作文,说的是一个妈妈答应了孩子一件事却没有做到,孩子很伤心。他说在他看来,伤害小孩子是最残忍的,因为孩子单纯的内心是无辜的。而我现在,是在伤害一个有丰富思想和感情的大孩子,我觉得自己更残忍。
回到家里——没人,我发现我更是可怜,总是一个人面对许多的事。我打电话给刘辉,告诉他我和杰杰的事,他听得很茫然,对于这些事他本来不屑于理会,但因为和我有关,他才比较在乎。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什么事只有找他,其他的人谈恋爱的谈恋爱,该干嘛的干嘛,反正没有人在意我。对于我和杰杰他没有多说什么,他说只要我自己开心就好了,自己的事心里有数。他总是这样,说一些很有道理的废话。
就这么数着日子过了,数到几了我也不知道,只记得那天我病了,发烧烧得我头疼,估计再烧会儿得成白痴了。所以当全教室的人民都到操场开校会的时候,我就扒在桌子上,动都不动。这时候,高奇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就出现在我面前了,吓死我了。
“你怎么不下楼啊?”他到挺温柔。
“啊?哦,头疼!”地下长出个人来,对你再温柔也会被吓着。
“怎么啦?”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摸我的额头,看样子挺急的,“发烧了,赶紧回家去,这样了还来上课,你这丫头越来越笨了,真是不懂事。”他把外衣披在我身上,像摸宠物似的摸我的头发。
我正不知该说什么,还在思考该不该回家,教室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又长出一个人来了——代嘉佳。她大概看到了高奇和我很亲密的样子,用很复杂的眼光看着我们,我更别扭。还是那句——地下长出个人来这么看着你,更是吓死人了。
“你们为什么不下楼?”代嘉佳直接走了过来。
“她病了,我陪陪她,你先下去吧!哦,对了,帮我请个假,今天校会我不去了。”高奇说得很平淡,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跟她讲话,也懒得问。
代嘉佳转身就走了,似乎很生气的样子,我就不明白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高奇坚持让我回家,可我不想回去,我不希望有些人说我太过娇气,更不希望有人说我是在他们面前故意撒娇。他没有办法,只好又去弄了两件衣服来,把我裹得跟狗熊一样。各科老师进到教室,尽看见人群中坐了一只熊了。
其实和熊比起来,我更喜欢熊猫,一个白头黑手的东西,毛茸茸的,害怕的时候就用手把眼睛捂起来,要多可爱有多可爱。所以我的理想之一就是去养熊猫,我肯定把它喂得胖胖的,还要每天洗得干干净净,人见人爱。抱熊猫的手感肯定很好,不过听说熊猫会咬人,我觉得有点不值得,辛辛苦苦养一个东西还咬你,太冤枉了。他要把我打扮成熊猫,我更高兴,至少比狗熊可爱。
中午放学是叶铭毅把我送回去的,也就意味着我是和他们一起走的,也更意味了方巧也在,代嘉佳也在……该在不该在的都在。该发生的总要发生,除了刘辉外,人都到齐了,自觉不自觉地大家也就把话挑明了。我也人认为很无聊,可很多时候,却不得不无聊一点。
走到路口的时候,叶铭毅突然说:“逸雪上来,我骑车送你回去!”然后他又转向方巧:“你今天自己回去吧,小心点。她生病了,我得送她回去。”
“那你赶紧送她回去吧,不用管我了,我自己可以回家的。”方巧一向这么好,她也从来不会计较这些,可能因为她对自己很自信吧,我记得她跟我说过,越多人喜欢自己的男朋友,但他依然在自己身边,是自己的骄傲。然后她又对我说:“小可怜,回家吃药,乖!”
我就乖乖地点点头,这刚要上车,一个声音下得我差点摔在地上:“程逸雪,下来我送你。叶铭毅你给我送方巧回家,方巧的车借我一中午,我送程逸雪回去!”所有人就看着这个声音的发源地——代嘉佳。估计连在旁边的高奇和张潇都被吓着了,很惊诧地看着她,想说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说。
“你很无聊,我送谁关你什么事?我就喜欢送程逸雪,怎么样?你有什么资格不高兴?”叶铭毅似乎很鬼火,我第一次见他对女生发火。想想也是,连方巧都没说什么,她插手,这算什么?
“你别罗索了,她生病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方巧也说她。
“这像什么话,反正今天你得送方巧……”代嘉佳很气愤的样子,好像叶铭毅送我回家委屈了她一样。我抬起头看高奇——没反应;张潇——忙着发短信。
“算了,你们不用管我了,先走吧!我自己打车回去,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我实在受不了了,要在平时,我也会搀和两句,但今天我头疼,真不能跟他们乱,只好随便善良一下,表现得大方得体。
“你觉得我们会让你一个人回家吗?你脑子烧坏了吧?”不知道一心二用是不是张潇的专长,我认识他那么久是没有看出来,突然来那么一句,我都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在发短信。
代嘉佳很无言,拉着方巧就往前走,方巧一步三回头,笑得特别无奈。我能猜得到她要跟方巧说些什么,这是根本不用动脑筋的问题,所以我非常相信方巧的判断能力。即使人人都说恋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