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这种马是家马流落到森林和野兽杂交后产生出万中挑一的良种,不但极其难找又因其脾气暴躁难以驯服成名。它是马中珍品,脚程奇快,日行千里。
人却是凡人。马上的骑士身着一身普通的青布衣服,蒙着布的脸看不清年龄和模样。挺拔的坐姿、修长的身形是这个普通的旅客唯一让人印象深刻的地方。他缓下速度,细细的手指松松地握着缰绳,让马信步走着,他则微低着头陷入沉思。
骑士叫冷昊。
冷昊在心中又叹了口气,从中原花了数月找到的一点点线索竟然就因为那个白痴色鬼突如其来的插手而硬生生断了。既然赤练蛇已死,他又要到哪里去找关于当年“七巧府”被灭门的蛛丝马迹。
一提起“七巧府”,有点年纪的人绝对会记忆犹新。
十二年前“七巧府”是中原极负盛名的望族之一,主人冷林锋与妻子江月因出色的医术、铸炼术闻名江湖,这样的人物却在一夕之间满门被灭,整个“七巧府”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满府八十多口竟没剩下一个活人。传言只有江月带着年仅五岁的长子逃脱后不知所踪。
冷昊想到这里心头一痛,神情恍惚差点从马上跌了下来。十二年了,身为冷家最后的后人自己也长大了。
默默咀嚼着这份苦涩,母亲临终的嘱咐响在耳边:“昊儿,你也大了,冷家的满门血仇只能由你来承担了。你一定要查出真凶,为夫君报仇啊!”
曾经那么美丽的母亲自那一夜失去家和亲人,武功尽失,宛如废人,连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也比她身强力壮,这样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幼孩过着怎样的日子简直让人无法想像。
冷昊小小年纪便懂得了生活的辛苦,他自己设计各式各样的用具,靠着这些手艺和行医才能维持一家的生计,当他年纪渐长时,便独自一人和奸商们打着交道,专门为一些门派打造兵器。同时以林江的化名悬壶济世,江湖上的人因此给了他一个名号:“冷面巧手”,也有人叫他“玉面神医”。
正当一切开始好转的时候,相依为命的母亲却终于因为操劳过度,客死异乡,至死没有再回到当年的七巧府——那个她与父亲有着美好回忆的地方。
那个混蛋!冷昊继续着从刚才开始就持续地咒骂,总有一天他一定会从他身上讨个公道。
如今,只有到赤练蛇生前想去的上京一探消息,也许会找到点蛛丝马迹。但冷昊也非常清楚这种可能性实在是非常渺茫。
反正,都是那笨蛋的错,早知道就不救他,让他欲火焚身死了算了。这种死法对他还蛮适合的。
混蛋!
边想着冷昊整理了下衣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还没完成一样,心里有点不安。
此时,玉麒麟嘶叫一声。
“啊!”冷昊大叫一声,冷汗开始从额头上冒了出来。他终于想起他为什么心神不宁了。
“怎么办?”他哀叫道,拍拍玉麒麟的头自言自语说:“那个人死定了!我怎么会忘了,先前下在他身上的迷药里有味绿薹,练如欣的媚药里有味胭脂散,而我给他的那丸解药里有味龙涎草。这三味药物一混在一起就成了一种天下至毒的药剂了啊!死定了,死定了!虽然,我很想他死啦,可是……”
对耶,可是……人家好像也没干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就算他是个大奸大恶的人自己身为医者也不能见死不救啊!而且……说起来,自己也是害他的罪魁祸首!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无辜被卷进练如欣和自己的恩怨里的。
“可是……”冷昊突然仰天大喊道:“那种人真恨不得他死了算了!”
喊完后,冷昊认命地掉转马头重新往来路跑去。
马蹄飞扬,两炷香功夫他就看见了那人扎营的地方,远远的几个帐篷在天边浮现。
冷昊躲在沙丘之后,暗自忖度那毒药现在想必已经开始发作了,以那人的功力应该可以撑上三个时辰。他抬头看看天色,决定趁着天色还没全亮就入帐救人。
本来又想如法炮制的在篝火里加迷药,可惜迷药用完了。只好只身涉险。
他偷偷绕到那人的帐篷后面,果然里面人来人去,面色凝重,这该如何进去啊?
想了想计上心来,打倒一个侍从模样的人,端着水盆踏进了一晚竟进入了两次的地方。
地面已经看不见练如欣的尸体,那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冷昊突然胸口紧了紧,他该不会是死了吧?
他身边围着一些人,其中一个中年人见他进来就说:“你们大家还是出去吧!别在这里打扰将军大人。”说着就接过了冷昊手中的水盆。
一众人等鱼贯而出。冷昊偷偷窥视着耶律奇的脸色。
那中年人看他不动,奇怪地问:“你怎么还不下去?”
他凝视冷昊几秒钟不解地问:“你叫什么?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启禀大人,我是三小队——”边顺口胡诌边越走越近,趁着那人低头思考到底他是谁的时候,冷昊右手一扬,迅雷不及掩耳地把那人劈晕了过去。
他走到耶律奇的面前,对方脸色已呈黑青色。他赶紧拿出怀里珍藏的一个白色小瓶,小心翼翼的拿出白色的药丸道:“算你小子运气,我刚好带了解百毒的解药,还能替你增强功力,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倒叫你捡了个便宜。”
说完,叹了口气,不甘心地把药丸喂进耶律奇嘴里。
刚想转身离开,就看见刚才昏倒的人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他看。
冷昊叹了口气。
怎么他犯了与那赤练蛇同样的错误——对俘虏不够重视。一边提醒自己:下次别忘了要点穴,一边看见数十人听见那人“抓刺客”的叫喊而冲了进,来。
一个人与十数人交战——结果当然显而易见,他冷昊也不是什么练武奇材,一剑就可以血流成河,所以为了保命只好边打边喊:“我是来救你们主人的。”
虽然很滑稽,但是,对方的攻势的确缓了缓。
支持了约一炷香功夫,终于谢天谢地地听到了那人醒过来的声音。
“喂!”冷昊满怀希望地对那人叫道:“白痴,快点告诉你的手下是我救了你!”
那人睁开迷茫的双眼,一看见他立即眼中精光四射,就像见到羊的狼,看得冷昊心中一惊,暗呼不妙。
果然,下一刻,耶律奇冷冷地说了三个字:“擒下他。”
凡间独家录入★★33扫描平平校对★★
组成整个大漠的沙土随着风卷上天空,远远看过去整个地面就像笼上一层轻纱。冷昊呆呆地从自己住的帐篷里向外望去。从那天因一时好心失手被擒到现在已过去了五天。
他被制住武功被迫和这队人马同行,一到夜里就被软禁在这个帐篷里,一直没见到耶律奇。
在这几天冷昊已经知道了那个可恶男人的名字,也知道了他就是在辽国拥有实权的大将军。冷昊并没有多着急,因为队伍移动的方向正是上京,与他想去的地方相同。一想到要独自一个人在沙漠里走上数十天,冷昊就宁愿自己以这种状态和这些人同行,至少,还有人可以和他说说话。
夜幕降下时,外面看守他的侍从走了进来告诉他耶律奇想见他。接着就把他带到了耶律奇的帐篷前面要他自己进去。
冷昊掀开帐篷,里面空无一人,正在疑惑之际,只觉得腰间一紧人就趴到了地毯之上。
“什么人?”冷昊惊惶地转过身体,眼前却是一张放大的面孔。
耶律奇把他压在地面与双臂之间,冷昊甚至能够感觉到他呼吸的气息。
“你想干什么?”
耶律奇一声冷哼道:“那两巴掌我可没忘记,这辈子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侮辱。”
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冷昊边想边把眼睛一闭骂道:“我只恨怎么没让你这恩将仇报的小人死了算了,反正我现在落入你手,要杀要剐随便你!”
想到自己家仇没报就要死于此间心中一片凄凉。
等了半晌却没有动静,冷昊小心翼翼地把眼睛睁开,发现耶律奇竟呆呆地看着他。
“你看什么看!若是以前我一定把你眼睛挖出来!”
耶律奇听到他的骂声才发觉自己的失态,他抚上冷昊的脸说:“你忘了我说过什么。那两巴掌一定要你双倍奉还,在床上。”
冷昊一惊随即醒悟过来又骂:“你真是个变态!难怪受不了练如欣的挑逗把她给杀了,原来是讨厌女人啊!”
“你——”这句话又把耶律奇气得半死,心中想索性以后都不要和这家伙说话,直接做就行了。
边想边伏下身子想要亲吻冷昊。
冷昊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瞪着他的头越来越大,眼看两人要双唇相接,冷昊一声大喝:“慢着。”
耶律奇吓一跳,问:“你干什么?”
冷昊冷笑两声说:“我武功不如你,又倒霉地遇上你有这么个癖好,看来今天是难逃此劫。但是要我什么也不做,就让你为所欲为我心有不甘。”
“喔!”耶律奇只觉此人当真有趣就问:“你想怎么反抗?”
冷昊蓦地扯开喉咙尖声大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他用尽全身力气喊叫,把近距离接触他的耶律奇吓了一大跳,捂着耳朵跌了老远。
冷昊叫完后又说:“我知道叫了也没人来,但是还是要试试看。现在,随便你吧!”
他看着耶律奇,只见耶律奇先是怔怔地望着他,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清醒过来,下一秒,再也忍不住地咧开嘴巴大笑起来。
这一笑足足笑了一盏茶的时间,笑到后来耶律奇几乎无法呼吸了。
冷昊静静地等着耶律奇笑完,听见他说:“你等我一会儿。”说完就出了帐篷。
冷昊无聊地坐在地毯上认真思考要不要逃,帘幕一动,耶律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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