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品悠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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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品悠游-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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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对弟弟那般。 
“奴家可是从小就跟在公子身边了,公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阿闪最清楚嘛。”自上路以来,她已改了对闵友意的称呼,众人也随她一样,唤闵友意为公子。 
“对,阿闪玲珑剔透,最可人。淹儿,吃这儿。” 
“哎呀,公子你嘲笑奴家……” 
寂灭子和阿布低头吃饭,即使呛到也不抬起,她看得正好奇,闵友意突然站起来,盯着从侧梯走上来的一群人。 
“啪!”他手中的筷子落地。 
她抬头,见他脸色发白,似瞧到什么恐怖之物,此时,寂灭子和阿布终于从饭碗里抬头。 
那群人共六人,四男两女,一男一女神容亲密,以夫妻相称,其余众人是丫环和护卫。上楼时,他们原本说说笑笑,闵友意跌落竹筷后,那位夫人闻声望过来,视线相撞,她竟与闵友意一般,脸色一下子苍白无血。那位公子顺着妻子的眼光看过来,脸色乍沉,冷哼一声,牵了妻子的手远远坐下。 
真要追究,闵友意也未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举动,他只是盯着那位年轻夫人,只不过盯得久了点,只不过表情激动了点,只不过小声叫了一个名字…… 
“雪诗……” 
麻烦,就是这么开始的。 
那名公子暴跳而起,清俊的脸上一片寒霜,不由分说拔剑刺来,阿闪眼疾,拉她闪到一边,寂灭子与阿布挡护在她们前面……她有点明白阿闪为什么要叫阿闪了……刚才拉她这一下,用“很快”二字已不足形容,根本是“迅疾”。   
第五章 丑奴菩萨蛮(3)   
一番打斗,筷碟乱飞,菜汁四溅,吓得酒楼里客人飞蹿,片刻工夫便窜得一干二净。她看得眼花缭乱,闵友意手中无剑,左臂不知何时被那公子割伤,她瞧那年轻夫人在一边跳脚大叫,见闵友意受伤,“铛”地拔了一名护卫的剑,冲…… 
原本…… 
原本她以为年轻夫人会冲入两人之间,一边一个架开缠斗得不知今昔几何的两人,如此举动才符合她心中江湖侠女的身份,但年轻夫人只是将剑架上自己的脖子,娇颜苍白,语带泣意—— 
“友意,相公,你们再不停手,我便……我便死在你们面前。” 
这话有效,两道人影立即分开。 
男人恨恨瞪了闵友意一眼,收剑归鞘,牵起妻子的手离开,全然不顾将酒楼闹得鸡飞狗跳他也有一半责任。最后,寂灭子写了张纸条,让掌柜去江西临江府的“简文山庄”取银子,掌柜不信……她其实也不怎么信,谁知寂灭子接下来的话害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寂灭子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扇形,约一寸大小,上下分别系着青绿丝绦,他对掌柜道:“那人是江西‘简文山庄’现今庄主,简文启,是年少有为江湖才俊,他既然偕妻出现,应不会这么快离开,如今天色已晚,他定会在此城留宿。要赔银子,你直接向他讨便可。如果他不肯赔,你就拿这个玉扇给他,问他:是银子重要还是妻子重要。如果他认为妻子重要,自会乖乖赔你酒楼损失,若他认为银子重要,你就顺便找间当铺,将这玉扇当了,也足够赔你今日损失。” 
这……这是什么话……呀? 
掌柜接过玉扇,见玉体贵重,当下也不多追究。 
事后,她细问阿闪,才知简文启的夫人——也就是闵友意口中的“雪诗”——闺名谢雪诗,在与简文启成亲之前,她与玉扇公子闵友意相逢于绿柳如烟的城南小道,恰逢飞花时节,雨洗轻尘,郎情妾意,他二人湖光山色了一个月,只可惜相逢恨晚,谢雪诗一个月后将嫁给早已下聘的简文启……闵蝴蝶满腔爱恋无处诉,在谢雪诗成亲前一夜,隔窗徘徊,望月长叹,遂题诗于墙面,诗毕,拂袖转身,毅然离去。第二日,前来迎亲的简文启看见妻子闺阁外墙上的诗,因不知何人所提,他好奇念了出来——“相逢城南道,多媚娇声笑,琵琶筝筝起,都入了、相思调。” 
据传,谢雪诗听了这诗,疯了般掀开红帕,死死盯着墙上的字,一字一字抚过,清泪如雨。那字,一笔笔,一划划,入砖三分,竟是生生用手指刻出来的。 
从此,这一段感人肺腑的凄苦爱情,为江湖闲人又添了一笔扪腹啜茶的谈资…… 
“琵琶筝筝起……都入了……相思调……”她将字句咬在唇齿间,视线不觉向闵友意瞥去。 
他与那位简夫人…… 
城南相逢犹昨日,娇媚含笑似今朝,琵琶幽怨,宫调凄婉,终究,留不住韶华,终究,只能入一曲相思…… 
琵琶筝筝起,都入了、相思调……默默又念了数遍,她心头泛起微微怪异,无端升起“世事无常”之感,忆起寂灭子对掌柜说的话,她又问:“阿闪,寂灭子为什么让掌柜拿玉扇去……去……” 
“去威胁简文启?”阿闪体贴地将她的话补充完整。 
她不好意思地点头。 
“寂灭子就在你后面啊,长孙姑娘,直接问他!”阿闪冲她身后眨眨眼。 
“啊?”惊慌回头,她有被人逮到背后说某人坏话的羞腆,寂灭子不动如山,微蜜的脸皮扯也不扯一下,只道—— 
“如果他不赔,我就让公子去勾引他夫人,让他得不偿失。” 
真狠! 
反观闵友意,第三天却神采飞扬,仿佛昨日只是昨日,根本无事发生一般,兴味盎然地决定教她一套剑法。 
“淹儿,武学,首先在于模仿。”他将一柄木剑塞进她手里。 
她只会绣花……呀……这话没说出口,他已经手舞足蹈地开始传授剑法。   
第五章 丑奴菩萨蛮(4)   
好吧,学就学,长夜漫漫,不做点事也无趣。 
“淹儿,看仔细了。”他折枝当剑,端平右手,将树枝竖举于胸,笑道,“我今日教你‘分花拂柳剑’,这是第一式。”说完,他快速舞出这一式,然后脸不红气不喘地问她,“看清了吗?” 
她乖乖地……摇头。实际上,她只看到一个黑影从这边移到那边,至于怎么移,完全不明白。 
他并未嘲笑,只摇了摇手中树枝,“淹儿,武招,其实就是舞招。拳,就要拳得虎虎生风,刀,要刀得滴水不漏,剑嘛,重在轻灵脱俗,既可有月柳之态,也可有冰刃锋犀,所以淹儿你学剑一定没错。” 
他武功高强,这话定有道理,可她刚才没看清……啊! 
端着木剑,她正不知该如何动作,他又笑起来,“淹儿,‘分花拂柳剑’一共两式,一式分花,一式拂柳,刚才舞的那一式为分花式,你先学这一式,等我比赛回来,再教你第二式。现在我慢慢地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教你,你记牢之后,每天演舞数次,直到纯熟后再一气呵成舞出来,效果自现。” 
然后,他将分花式每个动作折解开,便于她看清记牢。 
第一个姿势——两手握剑,端剑于胸,两足分立,齐肩宽。 
第二个姿势——左手向右推,同时右手向前伸直,剑尖指向正前方。 
第三个姿势——左脚踏前一步,下蹲,右膝跪地,剑锋向上一划。 
第四个姿势——以左脚为轴,转半圈,同时剑尖在半空向上挑。 
第五个姿势…… 
他教得慢,一个个姿势摆出来,让她先记熟,再连贯,她照着他教的动作摆出一个一个姿势,并不觉得困难。可……为什么寂灭子在一边笑得令她手痒? 
她知道自己像一只提线木偶,没办法,她只会拿绣花针。 
终于学完分花式,闵友意笑道:“淹儿,你试着将它们连起来舞一次。” 
连就连——她默默忖想,将记忆中的动作连贯起来,然后……没想到……才第三个姿势,她已经两腿打结向地面扑去。 
好……好丢脸……若不是他救得快,她绝对四肢着地。 
身后,寂灭子的笑声不大,但很清晰,就连阿闪也笑出声。抬头看他,却听他道:“淹儿,你踏错步了。” 
“……” 
第四日,学剑;第五日,学剑;第六日,晌午未到,他们已抵达尖锋府。 
城门已经看到了……熟悉的街市,熟悉的石道……家门遥遥在望…… 
“闵……”她停下步子,回头看他。 
沙色衣袍,黑线绣边,杏花眼正正迎着她,那一双眼,无需多的情绪渲染,早已是风情自现。她垂眸,见他仍是那条白色浅紫边的腰带,似乎……他一直用的就是这条腰带…… 
腰带皱皱褶褶,飘飘然垂在他膝侧,令她想起在崖下的片刻时光。虽然短,她却不觉得不开心。时有风过,腰带迎风扬起,依稀可见带尾绣着一只红色蝴蝶。 
那是她绣的…… 
此次一别,像他这么一个传奇式的武林人物,与她再见的机会不大……吧?或许,这令她惊奇的几天,之于他不过是寻常日子,过眼云烟。 
江湖武林对她而言,是一片全然陌生的天空,滋味难寻,机缘巧变,想必用不了多少时日,他也会忘了她,忘了曾收过一个只会绣花的徒弟……她都没叫过他师父……呢…… 
十八年来,她几乎只在尖锋城百里范围内打转,最远也就是和亲人扫墓登山,这次兴致所来随二哥出门,虽说是为贺家送嫁衣,顺便躲一躲那位冷冰冰买嫁衣的贝兰孙,其实,她另有一个小小心愿…… 
她想看看爹、娘、大哥二哥为她选的夫婿。 
她不认为自己长得多么国色天香,来长孙家提亲的公子,多多少少也将长孙家的财力和声望算在了娶她的利益里,所以,提亲的人算是很多了。爹娘要求提亲者先送一幅画像来,以“观其神、观其形”,然后,他们在一堆画像里挑中了一幅,大哥二哥欢欢喜喜拿着画像给她看。   
第五章 丑奴菩萨蛮(5)   
盯着画像,她实在很想……很想…… 
想取手边的针扎一扎他们! 
为什么那么多俊俏公子他们不选,偏偏选这幅……呢? 
她知道爹娘素有向佛之心,但是,不可能让女儿嫁给一尊佛像……吧? 
画上,一尊大大的佛,慈眉善目,手结莲花,佛座也是一朵大大的莲花。整个佛像以墨笔绘画,莲花佛座则是渐变的粉红,上黑下红,庄严肃穆。 
真好! 
非常好! 
请问——她的夫婿在哪儿? 
大哥很兴奋地指了指佛像一角,她眯眼凑近,才发现画角边上有一道身影,寥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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