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央不由分说地夺走棠欢手中的碗,搁放在床炕旁的矮桌上。他一把捉住棠欢纤细的腰身,将他拉向他,火热的唇尽情地热爱着情人的羞赧与甜蜜。
棠欢轻吟了一声,他探出羞涩的柔舌,小心翼翼地轻触着羿央的。
他稚嫩的轻探,使得羿央不再温柔。
羿央的吻,顷刻间变得狂野炽热了!
噢!他是如此美好,如此地……不可思议!
羿央放开棠欢的唇,轻抵在爱人的额上,粗喘着气的他,努力地想平息渐渐高涨的情欲,可无奈地,却只是徒然!
他满足情欲的低哑嗓音,瘩哑地在棠欢的耳畔,惹情地呢喃道:「我想要你!」
棠欢的心陡然漏跳了一拍,「你……可是……你的伤……」他已羞得如此。
「不碍事!」羿央低头又想亲吻棠欢,但却让情人伸掌抵住了唇。
「但是……」棠欢并不是不肯,只是他担心他的伤啊。
羿央有些不悦。
「没有但是。这点小伤算不上什么,若你不信,很快你就会明白我所言是否属实了。」他语带双关地邪笑着。
「可是我的伤也还未痊愈……」
「没关系,我会很温柔的!」
语落,羿央便不再给棠欢任何争辩的余地。环在情人腰间的强健手臂,霸道地一个使劲,不容拒绝地将棠欢摆平在床炕上。
羿央一个翻身,魁岸的身躯顿时笼罩住棠欢纤瘦的身子…他再次低首亲吻情人。
狂热的激情,如野火燎原似地,顷刻之间,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衣衫已尽褪。羿央修长骨感的手指,惹情地沿着爱人纤细的颈部曲线,缓缓地滑画着,直至情人结实的腹侧,他才停下画动的手指……
停下的手指,挑逗地在棠欢的腹侧上画着圈圈。
棠欢不由自主地掠过一阵颤栗。
「你的身体好美、真的好美!」羿央咬着爱人脆弱的耳根子,热情地低喃道。
棠欢纤瘦的身躯,再次掠过一阵颤抖,他难为情地闭上了湿润的眼眸。
羿央见爱人如此羞涩的模样,不禁莞尔地轻笑。
「欢,张开你美丽的眼睛看着我。」羿央温柔地命令道。
霸气的性情,依旧未变呵!
纵使羞赧不已,棠欢仍旧依言缓缓地张开盈着水光的晶眸。
羿央拉起爱人的手,轻触着自己的胸膛。
「摸我!感觉我的存在,感觉它是为你而跳动的。」
棠欢虽感到十分的羞窘,但好奇的他,仍伸手轻轻地触摸着爱人壮硕的体魄。
感受那覆在爱人宽厚胸膛上的毛发,手指轻卷抚,感觉他的心是那么地贴近自己的心……
缓动的手指轻滑至平坦而结实的腹肌上抚画着……
感受爱人身体的有力与温柔……
在一次、又一次的爱动中,喜悦的狂潮终于袭向相爱的两人……
第十一章
不……不要…
尘封已久的梦魇,再度袭击棠欢的心灵了。
无边无际的红,恶心腥臭的红,染污了梦的境地。一双双含怨的眸子,泣诉似地嵌在被断首的头颅上。
「欢儿,欢儿……快逃!快逃啊……」
梦里那被断首的娘亲,双手捧着她的头颅,泪潸潸的眼眸凄凉地望着棠欢警告道。
娘亲的话语才刚落,狂猛的漫天血海,霎时已朝他汹涌而来。
连滚带爬的棠欢,拚命地逃窜着,但他仍叫血海给赶上。
他整个人被血海给淹没了!
呜……他快不能呼吸……快窒息了……谁,谁来救救他?
被恶魇囚困在梦中的棠欢,在无意识下,伸手朝天胡乱地攀捉着。
蓦然,他冰冷的手,被紧紧地握在温热的大掌之中。
「欢——吾爱,醒醒!」
羿央的低唤穿过邪暗的迷雾,为棠欢解开了梦魇的捆绑。
棠欢猛然张开犹带恐慌的水眸,凝望着俯在他面前的关切爱人。
他余悸犹存地轻吁了一口气。
——他以为他已遗忘的过往,为何会突然再次出现在他的梦里?
刹那间,一股不安笼罩住棠欢忐忑的心。
「怎么了,作恶梦了吗?」
羿央伸出手,温柔地为爱人拂开额上被冷汗濡湿而沾黏的发丝。
棠欢不语,他只是伸臂紧搂住情人的颈项。
……他苍白的脆弱容颜,深深地埋进羿央的胸怀里。
嗅着那熟悉的阳刚气息,听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他忐忑不安的心渐渐地被抚平了。
羿央轻柔地抬起棠欢的脸,爱怜地啄吻着爱人的眉心。
「愿意告诉我吗?」
如此体贴的温柔呵!
棠欢趴在爱人的胸膛上,轻叹了一口气后,便娓娓的诉道:「我本将相良臣之后,家父官拜郎中,深得当今圣上的宠爱与信任,不料却也因此遭好人眼红嫉妒;见不得家父仕途坦顺的迂蠢人士,后来更是对皇上谏谗。起初皇上并不相信,但日久之后,皇上也渐渐开始听信那些谗言,而不再信任家父……对于皇上的疏远,家父也只能摇首无奈。可他并未因此而怠惰公务,反而更加地竭心尽力……谏谗的好臣,惟恐家父的行为,会让皇上再次回心转意。为免日后生变,便强将莫须有的罪名,加诸于家父的身上。而那昏庸的帝君,竟也未详加查证事实,就这么定了家父的罪……且那刑责竟是罪诛九族、祸连十三代……」
最后的两句话,棠欢是说得声嘶气颤。
过往的伤痛,教他喉头苦涩不堪,他紧了紧双眸,试图将蜂涌的痛苦回忆,逐出脑海之外。
羿央只是极尽温柔地亲吻着棠欢的发顶,环搂在爱人腰间的手臂,更是心疼地加重力量。
无言地温柔,却也热暖了棠欢悲凉的心。
羿央耐性地静静地抚着爱人光滑的裸背,默默地等待着爱人愿意开口,接续未完的话语。
面对爱人温婉的情意,棠欢真不知何以回报。
棠欢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寻找勇气似地,而他冰凉而颤抖的手,已紧紧地掐入羿央腹侧的肌肤。
「我本该死,若非祖父在无意间所获得的『隼鹰之面』,我亦难逃死厄!」
羿央不懂,他低问:「为什么?」
「当时,我还年幼,事情的经过我也并不是十分地清楚。我只知道当朝的相士,由天象占得我乃鹰面之主,并且身负为大汉王朝雄霸天下的天命。那时满朝文武皆为此议论纷纷,而那群陷我爹亲于冤死的好臣,更是主张非将我处死不可。惟独那名相士却力排众议,挺身担保我的性命。因为他认为,『隼鹰之面』与天命征象会同时出现,绝非偶然!」
「那昏庸的皇帝真相信那名相士的话?」
「嗯!……也因此才会留下我的命。」
「看来我该好好感谢那名相士才是。」羿央浅笑道。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羿央仍庆幸那名相士为他保住了他所珍爱的人儿。
「那段日子……为了让我真如预言般,对大汉有所助益,我……」
痛苦非人的往日折磨,再次鞭笞着棠欢的心,他纤瘦的身躯,仍不禁为回忆而颤抖着。
「嘘……」羿央心疼地亲啄着爱人低垂的眼睑,「不要再想了!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勾起痛苦的回忆。现在,没事了,有我在你身边!」他抚慰着爱人颤抖不已地纤细身躯,呢喃道。
只是,听了爱人说了那么多,羿央仍有一事不懂。
「汉朝即是害你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为何你还要效命于它,替它出生人死呢?……你应该是恨它入骨的才是!再说,你没有想过找那些陷害你爹亲的人报仇雪恨吗?」
「我是恨之入骨!可是,它毕竟是我爹亲辛苦奉献的王朝,是我爹亲即使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地想要护持的朝廷,所以我必须继承他的遗志,保卫这片疆土——即使,我是如此地恨它入骨!……不想报仇!?……我没有一刻不想、没有一分不盼!但当我有能力替我爹亲报仇时,那些人大多已教人给暗杀掉,如今只剩一人,可是他也疯疯癫癫了!我不想杀毫无抵抗能力之人,相信我爹亲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所以,报仇之事也已随着那些好狡之人的死,烟消云散了。」
原来如此!
「真是难为你了。」羿央轻吻着爱人堆聚的眉山,为他的酸楚与忍耐心疼不已。
棠欢抖着声音继续说着:「过去……那是一段有如行尸走肉、毫无自由可言的岁月。我的过去,曾经操纵在别人的手中,那样的生活,让我几乎没有生存的欲望……我之所以会活到现在,也是因为我找不到理由了结我这了无生趣的生命,因此,我还苟活着……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绝然无望的一生里,竟会与你相遇……」
羿央心痛地紧紧的拥住棠欢,他犹若誓言般地宣示着,「放心吧!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更不会再教你回忆起过去那些不堪,我会让你忘记过去的!你的过去,我不及参与,但,你的未来,绝对会有我的存在。」
情人认真的话,让棠欢感到无比地窝心与感动,他抬手眷恋般地轻画着爱人俊颜上的狂野线条。
「你知道吗?你就像是道炫丽的光彩——照亮我晦暗生命的光彩!」
棠欢的比喻,不禁让羿央为之失笑。
「并且,我这道光彩涌远只为你一个人绽放!」他捉住情人轻画的手指,柔情满怀地亲吻着。
「而你,在我的心中,却是天边那颗闪耀动人的北极星。你的心如同它的光芒一般……洁净无瑕!我的爱,我珍爱的北极星,你可愿让你无瑕的光芒,辉映我爱你的心,终生无侮?」棠欢的水眸,倏地泛起泪光。他无言地凝望着羿央真挚的黑眸,感动的幸福早已溢满了心田。
——他有许多、许多话想对爱人说,但,一切似乎都早已辞不达意了!
就在此时,幸福的沉溺,却教幕外的人给打破了。
「霸主,有一汉使带密函前来求见。」
闻言,棠欢适才幸福的心陡然一落,他抬眼望着爱人倏然冷凝的面庞。
瞬间布满煞气的俊颜,不悦地下着命令:「你叫他在外面静候一会儿,我随后便出去。」
「遵命!」
「……央……」不安的惶然,教棠欢的嗓子都干哑了。
「别担心!」羿央俯首亲啄了爱人担忧的俏颜后,嘱咐道:「我去看看他们到底在玩些什么把戏。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可是……」他怎么有心情在这里静待呢?
羿央轻点住情人的唇瓣,「听话!」
「好吧……」棠欢勉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