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付明悦苦笑:“这个机会,嫔妾大概是不想要了。”
*
因为有孕,敏和太后在晨省时下旨晋卓可欣为从五品良娣。当日下午,秦牧也下旨晋钰贵嫔为从二品修媛,钰修媛终于超越格桑娜成为后宫份位最高的妃嫔。
秦牧并不喜欢她,但她的父亲不但救驾有功,还扫清了沥王余党,在他昏迷的那段日子,又与宰相和吏部尚书一起操持朝中之事,功劳着实不小。
说起格桑娜,她本是敏佳太后的亲侄女,当初也是敏佳太后许她进宫为妃,但她与敏佳太后却并不亲近。她出生的时候,敏佳太后已经进了宫,这么多年从未见过面,加上两人性子大相径庭,因此敏佳太后回宫后,她只是每日来例行请安,并不多留,反而不如付明悦与敏佳太后亲近。
敏佳太后本就对付明悦印象甚好,得知她就是白禾后,待她更是亲切。很多时候付明悦都觉得,她和太上皇就像是自己的父母一般。
在长安宫的日子慢慢平静下来,两位老人家时常会将秦牧叫过来一起用膳,但付明悦从不主动与他说话,待他的态度恭敬又疏远。
小凯子听说她从冷宫出来后,曾来求见,但她没有见。再过两个月太上皇和敏佳太后便要离开了,到时候她何去何从还不知道,怎能连累他?
她没理会小凯子,倒是有一次午膳的时候提了一句,希望秦牧能派个人去照顾祁芷晴,她时常犯疯病,冷宫的人对她又不好,动辄拳脚棍棒加身,若是扔下她不管,也许她活不了多长时间。
然而没等到秦牧派人去,魏庄已经来回报,说祁芷晴病重不治,已于昨晚子时薨逝。
听到消息的时候,付明悦忍不住流泪了。她与祁芷晴之间其实并无多少感情,但毕竟在冷宫同住了一个多月,乍闻噩耗,颇有物伤同类之感。
若不是太上皇和敏佳太后眷顾,她应该还在冷宫受苦。虽然现在出来了,但一日在后宫,就一日都有再进去的可能,到时候她又能活多久呢?
“太上皇,贵太妃虽然犯错,但也受了许多苦,可否许她葬入妃陵?”她想为祁芷晴尽最后一分力。
太上皇自是允了,但这顿饭却吃得极其压抑。冷宫的生活,在场四人只有付明悦亲身体验过,但她刚从冷宫回来时的模样,以及如今祁芷晴的死,都让那三人对冷宫不寒而栗。
“明悦,下午替朕整理一下内书房吧。”秦牧说道。他想给她找点事做,免得她老是去想祁芷晴的事。
“嫔妾遵旨。”
内书房其实并没有什么需要整理的——本就是秦牧随意找的借口,踏进内书房的那一刻,付明悦心中想起了很多往事。她刚来这个时空不久,便在这里见到了敏佳太后的画像。从那时开始,她一步一步筹谋,历尽艰辛,终于与太上皇一起将秦牧推上了帝位。
也是在这里,秦牧与她白日宣淫,全然不顾会不会被人发现,会不会被百官上奏纠劾,甚至被死谏要求“清君侧”。
“皇上——”她突然主动叫道。
秦牧立刻停下批奏折的朱笔,温柔一笑:“嗯?”
“以后可以让尚食局送些蔬菜到冷宫吗?”
“好。”
“皇上不问问为什么?”
秦牧看着她:“你这样说,自然有你的道理。朕相信你,所以不问。”
他不问,她却要说,她不喜欢接受他这种没来由的信任,她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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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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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被噩梦惊醒,轻羽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委屈的想哭。
中午厨房的饭菜做多了,她第一次抢到了两大碗,正在高兴,谁知竟然吃不完,又倒霉的刚好被掌门师兄见到,不但挨了骂,还被罚晚上不许吃饭,害得她一晚上都在做饿肚子的噩梦。
还有两个时辰就要起床做早课了,要是睡得不好,没有精神,又要被掌门师兄责骂,可是饿成这样实在睡不着啊。
她望了一眼窗外,黑乎乎的,只有对面祖师殿里透出来的灯光还闪烁着。她的心中突然有了主意,祖师殿的供桌上长年摆放着各种鲜果供品,数量非常多,如果她去偷一点来吃,应该不会被发现。
这个念头起了之后就再也压不下去,虽然知道偷盗供品大逆不道,但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她终于还是起床穿好衣服,蹑手蹑脚的往祖师殿摸去。
一路上都没有人,连巡逻的弟子也没遇到,轻羽暗呼侥幸。祖师殿的门关着,她伸手一点一点推开,然后迅速的钻了进去,又轻轻将门关上。
供桌上的供品果然很多,她跪下对着祖师灵位磕了几个响头,小声说道:“祖师爷在上,弟子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实在太饿,所以向祖师爷借几个果子吃。”
她可不是偷,只是借,以后她会摘了还回来的。
祷告完毕,她上前拿起一个大大的果子,在衣襟上擦了两下,就狼吞虎咽起来。
门外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同时一个声音响起:“谁在里面?”
轻羽吓得双手一颤,果子就掉到了地上,妈呀,掌门师兄怎么来了?她顿时急得满头大汗,本就被罚不许吃晚饭,竟还敢跑来祖师殿偷供品,如果被掌门师兄抓个正着,治她一个不敬祖师之罪,她铁定得挨鞭子。
想到这里,她身子一矮,钻到供桌下躲了起来。
门被推开,秦真炎走了进来,轻羽大气也不敢出,眼睛直直望着前方的地上,突然见到那个被自己咬了好几口的果子还在地上,顿时暗骂自己愚蠢,竟然留了个这么明显的作案工具在现场。
“出来吧。”秦真炎冲着供桌说道,明显是已经发现了她的踪迹。
她缩了缩脑袋,假装没有听到。若是现在出去,这一顿打是真的跑不了了,只希望掌门师兄是故意诈她,见没有动静就会离开。
谁知下一刻,她已经被一股大力吸了出去,秦真炎正冷冷的看着她。
“掌掌掌掌门师兄。”轻羽腿一软就跪下了。
“半夜跑到祖师殿来偷盗供品,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掌门师兄,我错了。”轻羽低头哭道。
为什么她这么倒霉,两次都被掌门师兄抓了现行?
“你可知冒犯了祖师爷,要受何种惩罚?”
轻羽浑身瑟瑟发抖:“掌……掌门师兄……”
“为何要这样做?”
“我……我……”轻羽想说“我太饿了”,但不许吃饭的命令是掌门师兄亲自下的,她这样说岂不是不满他的处罚?
“怎么,还在想借口?”
轻羽突然有些委屈,她只不过是想填饱肚子而已,并非故意对祖师爷不敬。只是委屈归委屈,她到底不敢在掌门师兄面前放肆,只得轻声道:“请掌门师兄责罚。”
秦真炎见她肩膀抽动,显然是在哭泣,忍不住有些心软,但她竟敢跑到祖师殿捣乱,若不责罚,岂不是会更加无法无天?
“哼,就罚你——”
他话未说完,轻羽的肚子一阵“咕噜噜”的响,她条件反射的用手揉了揉,随即想起掌门师兄在面前,立刻将手缩了回去。
秦真炎这才想起她晚上根本没吃饭,一定是饿得受不了了,才会来偷供品。
师父将她带上山的时候曾交代过他,她从小吃不饱穿不暖,如今既到了西华,就要好好照顾她,他却一直对她十分严苛。中午的时候见到她竟然将饭菜剩下,一时恼怒便罚了她晚上不许吃饭,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饱可着实难受。
“起来吧。”他说道。
轻羽抬头看了看他,不知他此举是何意。
“跟我来。”秦真炎率先往门外走去。
轻羽站起身,见他所去的正是刑堂的方向,心中大惊,莫非掌门师兄实在太生气了,因此想对她用刑?
眼见他已经走出几丈远,她既害怕又不敢违抗,只得小跑几步来到了他的身后。
“掌门师兄,我真的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别打我好不好?我怕疼。”她一边为自己求饶,一边忍不住掉下泪来。
秦真炎心中一疼,立即便想柔声安慰,随即又忍住了,不管怎么说,偷盗供品总是不对,也该给她个教训才好,因此并没有理她的话,只是一直往前走。走到刑堂门口的时候,甚至还故意停留了片刻,轻羽吓得手脚酸软,差点又要跪倒在地,却见他又继续往前,只得又跟了上去。
直到秦真炎真正停下脚步,轻羽才敢抬头看了看四周,咦,他们竟然来到了厨房门口?
“掌门师兄……”她惊恐的叫道,他这是想做什么?难道要在这里宣布,罚她三日不许吃饭?这样也太残忍了吧?
秦真炎没有答话,径直走了进去,轻羽一直低着头在门口站着,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她真的没有冒犯祖师爷的意思,如果不是实在饿得受不了,她决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掌门师兄为什么不肯体谅一下她呢?
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她也没有注意,只是一心为了自己接下来的悲惨命运而难过。
“咕噜噜——”肚子又不争气的响了起来,同时一阵香味从里面传了出来,轻羽顿时觉得更加难受,恨不得把那香东西全部塞进肚里。
“进来吧。”屋里的秦真炎说道。
“啊——”她愣了半晌才意识到是在叫她。
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只见秦真炎坐在桌边,桌上放着一个大盘子,里面装着——喷香的烙饼?!
“还不快过来吃。”秦真炎见她傻站着,责怪的说了一句。
轻羽不敢相信:“是……给我的?”
秦真炎轻轻点一点头,轻羽立刻扑了过去,抓起一个烙饼就往嘴里塞去。
“慢点吃,小心噎着。”秦真炎站起身,拍了拍的她的背脊。
轻羽已经顾不得说声谢谢了,几口便将烙饼吞下肚去,伸手再去拿第二个。
一连吃了四个,她才打着饱嗝停了下来,这真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烙饼!
“掌门师兄,谢谢你。”她这才有空向秦真炎道谢,想到掌门师兄非但没有罚她,还亲自烙饼给她吃,忍不住有些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