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剎朱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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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剎朱雀-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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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没有资格碰我的男儿,她是为了你们才……男儿乖,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
            两人的眼中都泛着红丝,不置一语地望着他怀中的月剎,心中的撕痛无人知,他们宁可那一剑是刺中自己的胸口而不是她。
            “炜烈,别……别这样,让我……和他们说……说一句话……”月剎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
            “不,你的伤……”血为什么流不止,他已经止住八大穴呀!
            “烈──拜托……”
            炜烈瘖哑地看着她。“只准说一句话。”
            “嗯!”
            他不许日魂和冷傲靠得太近。“听完一句话就给我走。”
            “可男。”
            “月剎。”
            努力维持最后一记灿笑的月剎以他们熟悉的口气,非常不耐烦地说道:“别让我死得不甘不愿。”
            他们懂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她以自己的生命为赌注,换他们两个人的命。
            “义母我会代你照顾,你安心地……”日魂说不出口,他知道今生再也不可能爱人了。
            炜烈不想将最后相聚的时光分给旁人,瘖哑地命令侍卫驱他们离开刑部中庭。
            “你……你好霸道。”她笑得虚软无力,血由胸口往上冒出口鼻。
            他拚命地抹,抹得一身是血。“撑着点,男儿,太医快来了。”
            那一剑刺得有多深,他比谁都清楚。
            “我一……一直想告……告诉你……我爱……爱你……”她真的好爱他,爱得不惜一死。
            两人的身分是绝然的对立,即使相爱也无法相守。
            爱得痛苦却不能不爱,她唯有选择一死才能解脱,不再受困于两难之中。
            “我也爱你,男儿。”他低头吻住她的唇,舌尖尝到血的腥味流入口中。
            “你要让……自己幸福,娶个……门当户对的……好娘子……爱你……”
            “我的幸福是你,我只要你当我的妻子,只要你……”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她好好地活着。
            不能再让他牵牵绊绊,抱着绝望空等,为了解除心爱男子的痛苦,月剎凝聚最终的一口气拔出胸口的剑。
            “你在干什么……不,你不能……不能……”如水柱一般的血喷洒在炜烈的身上,他的脸、胸都溅满了鲜血,像雨水湿透了衣衫不断滑下。
            “我不……后悔爱……爱上你。”
            头一侧,月剎在他怀中失去生息,绝美的容颜逐渐失去温度,终至冰冷。
            “不,我恨你,我恨你,你不能就这样拋下我,我会恨你一辈子的,你听到了没?
            郑可男──“
            凄厉的悲吼声直透天厅,令闻者心酸。
            “人死不能复生,你得让她走得安心。”胤礽只能说着肤浅的安慰语。
            “胡说,男儿她没有死,她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下,你别吵她。”他抱着她轻声哄摇着。
            胤礽看不过他的自欺,要他睁开眼瞧瞧她早已香消玉殒的事实,于是两人拉扯着月剎的尸首。
            结果一不小心,尸首往两人的手中滑脱,炜烈急忙忙地伸手一捞成空,落入一双干瘪见骨的手中。
            “抢什么抢?一个死人不够两人分,送给老人家当花肥好了。”
            沙哑的老人声音犹在耳际,瞬间即消失了踪影,没有一个人看清楚他的长相。
            炜烈发狂地向天一嚎。
            “把我的男儿还给我,把我的男儿还给我,把我的男儿还给……”
            如同鬼魅般的悲咆声不断,胤礽正想一掌劈昏他,怎知炜烈突然抓着胸口向前一跪,一口鲜血呕了出来,随即两眼一闭,不省人事。
            “厥了也好,省得麻烦。”
            胤礽命人把他送回恪恭郡王府休养,嘱咐今日之事不可多言。
            月剎之死如尘烟嚣上,很快地传向南方。
            于是玄月神教传闻逐渐湮灭,不再有星火。
            ★★★
            一年后 天山曲池终年飘雪的天山笼罩着一层朦胧美,神秘地教人想一窥其面貌。
            传闻中,山上住了两位仙女,仙衣飘飘地站在天山顶俯望人间,不少猎户从山脚下经过为之惊艳,从此不事生产地站在底下眺望,盼能再见仙姿。
            天山深处有一处天然石坳,高约八丈,宽十丈有余,风雪飘不进洞口,常年百花盛开不分时节,只因有座医疗百症的温泉瀑布。
            “炜烈贝勒半年前迎娶了和孝公主,皇上龙心大悦封他为端王爷。”红衣美女以幸灾乐祸的口气说着,希望能满足自己报复的心态。
            相对着她的怨怼心,另一侧清灵的仙女一脸平静地晾着花瓣好酿酒。
            山坳中无岁月,她已分不清是寒冬还是暑夏,自在怡然地做着手中事,累了就睡卧花丛间,以落叶为席,蕉叶为被,枯干当枕。
            这里的世界没有纷扰,只有宁静与祥和。
            “喂!你是聋了不成,没听见我说的话是不是?”真气人,她怎能无动于衷?
            “怜星,渴了吧!喝杯山泉水。”
            宋怜星气恼地瞅着她玉腕递来的水晶杯。
            山坳中多奇石,其中又以水晶居多,各色宝石铺于温泉底,四壁净是发亮的磷石,故所用的器皿大多取其石而雕之。
            若是贪心点取其一斛珍石,定能在人世间快活十世。
            “郑可男,你不要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很无聊?”她快闷坏了。
            “不要出言无状,叫师姊。”郑可男唯一的兴趣是戏弄这位师妹。
            她露出恶心的表情,“呕!少来称大,我十足的倒霉才会鬼迷心窍求两个老妖怪救你。”
            当年醉花坞被玄月神教围剿时,宋怜星适时出外买胭脂逃过一劫,不幸遇到两个奇怪的老人要收她为徒。
            虽然口中大喊着要恨令她心碎的男子,可是心一平静后却发现无从恨起。
            当她意外得知胤礽阿哥设下陷阱要活抓月剎时,她莫名的善心抬头,以交换条件成为天山二佬的闭门弟子,拯救她的“情敌”。
            结果呢?
            情敌原来是天山二佬的大弟子,她的师姊。
            “你被他们拐了,也用不着把不满转嫁到我这里,至少他们的绝世武学是值得一学的。”郑可男抚着胸轻咳。
            “谁要学他们的武功,怪里怪气的,一下子要人搓一千个巴掌大的雪球,回头又说我闲着无聊,干么像个娃儿玩雪。”真是气死人了。
            她推了酒石入石瓮。“人生求一太平,何必庸人自扰?”
            “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难怪能摆平两个怪老头。”宋怜星嫉妒她的平静。
            以一名历尽沧桑的妓女而言,本该是渴望觅一处桃花仙源以终老。
            但是真遇上了,宋怜星反而贪恋山脚下的虚华世间。
            “在世人眼中他们的行为是不容于世,但是却单纯得可爱。”同性相恋的两人是需要很大的勇气。
            “拜托,两个大男人老是黏在一起怪恶心的,还老要我和你合练鸳鸯剑。”鸳鸯是一雄一雌,她们……太离谱了。
            郑可男不回答,一径地浅笑。
            她曾死过一回,整整三个月冰冷无气息,是两位师父日以继夜地强渡热气保持恒温,等着百年才开一次花的天山雪莲出世。
            刚服用新鲜的雪莲花瓣时,命是救回来了,可是魂魄却早已归阴司,他们一发狠潜入蓝天寺绑了个得道法师施法,硬是从阎王手中要回她的三魂七魄。
            可虽然是回了魂,伤重的她仍处于昏迷状态,时而需辅以名贵药材以养体处之身。
            直到三个月前她才下得了床,至今胸口仍隐隐作疼,只能浅笑或轻咳。
            问她想不想念心中牵挂的男子?她能回答的是一记深思。
            只要他过得好,她就于愿足矣!毕竟对他而言,她已是个死人。
            “我刚刚是骗你的,炜烈贝勒在迎亲那日闹失踪未完婚,皇帝老子一生气差点摘了他的脑袋,是和孝公主出面求情才免去一罪。”
            “嗯!”
            宋怜星受不了她的冷声冷调。“你的声音可不可以稍微有点起伏?”
            “我的身体受不了大起大落的情绪,你强求了。”她仍是一贯的冷意。
            “我忘了你是死过一次的人。”而她是心死。“他对你尚未忘情。”
            郑可男手颤了一下,被石棱割伤了指头。
            “你这疯丫头又对小月儿说了什么鬼话?瞧她满手是血。”月儿是郑可男的小名。
            母性泛滥的奇佬佬连忙掏取小药丸捏碎敷在她手上。
            “我才没有……”师父不公平,又冤枉人了。
            还没等宋怜星申诉,阳刚气十足的怪佬佬大吼一声,吓得她把话缩了回去。
            “大师父,二师父,是徒儿手拙,与小师妹无关。”
            其实她们年岁相差无几,两个同是花样年华的姑娘,却已在浊世中打滚一回,受伤累累地舔舐伤口,人不老,心已憔悴。
            “谁是你的小师妹……你们瞪人好可怕。”宋怜星的声音由嚣张到怯懦逐渐弱。
            奇佬佬拿出一瓶奇香的小瓷交给郑可男。“你的身子糟得狗都不想啃,天香玉露丸每日含两粒,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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