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子天资不够聪慧,悟性不高,理解成了他在诠释什么叫“浪荡”。
“张翼翔,如果你是痞子蔡,你会留住轻舞飞扬吗?” Rosemary望着翔子,眼中还有并未干去的泪水。
“怎么留?该走的总会走,谁也留不住。”翔子很干脆地回答。
Rosemary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泪似乎又快涌出眼眶了。她低下头,拼命地忍泪水,不让它流出来。
雨停了,亭中的那对情侣早就吻在了一起。而Rosemary和翔子依旧傻傻地坐着。Rosemary在等待着什么,而翔子却在猜测着什么。
冬季的夜幕降临得很早,才下午五点多天已黑了,Rosemary最终没有等到她想等的那些,而翔子也完完全全地猜错了。
Rosemary给了翔子一张纸条,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没想到那一次,竟是翔子最后一次见到Rosemary。
借助昏暗的路灯。翔子看着那张纸条上的每一个字:
张翼翔:
1月28日,我的生日,那天下午两点钟上网,你会明白一切。
Rosemary
因为青所以涩
痛苦的等待
翔子开始了痛苦的等待,像个等待高考来临的考生,在期盼与焦躁中夹杂着恐惧和不安。他早已没心思再去想什么实习。当九天的煎熬进行到第四天时,翔子的新家终于装了电话,翔子鼓起勇气拨通了Rosemary家的电话,但听到的仅仅只是无休止的“嘟……嘟……”声。从那天起,翔子再也没有勇气打电话给Rosemary,他猜测着各种可能发生的事,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他
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情况才算最坏。
几天后,28号终于来临。这一天下着雨,翔子出门前考虑再三,最终决定不带伞,理由是“伞”的谐音是——“散”。
翔子乘车来到了一家网速较快的网吧。特意要了28号机坐下,两点钟一到,翔子准时打开了QQ,灰姑娘的图像已经在不停地跳动,但绝没有此时翔子的心跳动得厉害,翔子用鼠标点了点“灰姑娘”,出来几行字:
张翼翔:
我父亲在日本SONY公司当上了部门经理,我和我妈准备移民过去,今晚七点的飞机,多保重,勿念!
等翔子回过神来,灰姑娘的图像已经消失在了翔子的好友栏中。
翔子的心已经空了,傻傻地愣在电脑前不知多久,当他意识到还可以打电话时,电话那头已经连几天前的“嘟……嘟”声都没了,有的只是——“您所呼叫的号码已办理停机业务……”
翔子走出网吧,这时的雨比来时下得更大,翔子的思绪已乱得像中了病毒的电脑,手脚已不听大脑支配,只知往前走呀走……
不知过了多久,翔子被背后的一丝冰冷惊醒,他意识到内衣已经被雨水湿透……接下来冰冷的面积越来越大,直到全身,再到冰到不觉冰……
等翔子再次恢复意识回到人间时,他已经躺在了家中的床上,床头的一堆药和体温表上还停留在39。5℃的水银告诉翔子自己已经病了。
书桌上还在摇头晃脑走动的小狗钟告诉他这一天已经是1月30号,至于几点几时几分翔子不是太想知道,只是从窗外射进来刺眼的光线说明现在还是白天,他已记不起28号那天自己是走回来还是乘车回的,也记不清那天的晚上七点自己在做什么,但他心里很清楚,那时Rosemary正乘着飞机静静地离开他……
翔子到父亲的抽屉里偷了一支烟,躲在自己房间里偷偷抽了起来……他静静看着钱包里他和Rosemary的照片,脑子里一片空白,渐渐地照片模糊,再后来嘴角感觉到一滴咸咸的液体……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电影里才有的结局他都会遇上。
等翔子病好已经是过年了。翔子在吃团圆饭时当着全家人的面喝得大醉,后来便吐得一塌糊涂,再接下来就不省人世。他不但把自己脸丢了,还把父母的脸一起丢了。气得原本最疼他的奶奶差一点把他逐出家门。
父亲把翔子关在家里反省,也就从那天起,翔子再没有和任何人说上一句话,整天睡,睡醒后发呆,发呆后再睡,成了会走动的植物人。这样的生活直到彻底过完年。父母断了翔子的经济后路,逼着翔子出去找工作。
翔子想靠父母找到实习单位是不大可能,因为翔父翔母自己都在下岗边缘徘徊,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工作了大半辈子,到头来还落个晚节不保,有被单位买断的危险。翔父最恨的就是事做得不多但拍马屁却一套一套的人,可事实是那些靠拍马屁为生的人全都爬到了他的头上作威作福。厂里欠了一屁股的债,但当头的个个有小车,喝酒三瓶五瓶不醉,跳舞三场五场不累,麻将三天五天不睡。现在翔父厂里靠请客吃饭来招揽财源,领导本来很重视翔父,因为他酒量不错,喊着顺口溜暗示翔父——能喝白酒喝饮料,这样的职工我不要;能喝二两喝半斤,这样的职工我放心;能喝半斤喝八两,这样的职工要培养;能喝八两喝一瓶,这样的职工发金银。翔父君子爱酒取之有道,虽好喝两口但最烦的就是陪酒应酬,结果和领导闹得极不愉快,很可能就被领导借裁员的名义踢出厂里。
翔子在家萎靡了快一个月,特意选了个良辰吉日重回人间。这一天天气不错,其实翔子自己也不知道这天几号星期几,只觉得自己该回到现实中了,毕竟日子还要一天天过。洗个澡,整理整理大半个月没梳理的毛发,看着镜中的自己,自信随着上 喱水后头发的光泽度重回内心,翔子自己都戏称今日为重生日。
其实那个传说中所谓的实习无非就是到某某专卖店卖卖衣服,因为翔子连文凭都还没拿到,而且就算拿到手了,那中专文凭和草纸基本上没什么两样,或许草纸的贡献更大,至少还能擦擦屁股。现在拿本科文凭,英语四、六级证,计算机等级证却依旧只能站站柜台的人多得去了。
翔子来到繁华的步行街,招工的不少,但大多仅限女性,而且有的只是卖个衣服就硬要大专文凭,有的还要英语四级。翔子一家一家挨着看门口的招聘启示,好不容易走出Rosemary出国阴影的自信心也一点一点燃烧待尽。看到大街上亲密的男男女女,Rosemary的样子又在他脑海中浮现。翔子走累了,找工作的心也差不多死了,他静静地找了个石凳子坐下,拿出钱包中自己和Rosemary的合影,傻傻地看着。大街上是那么的喧嚣,但翔子的内心却是一潭死水。
天渐渐黑了,翔子咬着牙,决定再找三家店,若三家店中没一家愿聘请自己就打道回府,再也不找事了。
第一家店门口就只贴着两个大字——招聘。翔子硬着头皮走了一天,什么面子、不好意思早已没了。进店后就直奔服务台:“请问你这儿是不是招聘?”
“哦,是啊,你什么文凭?”那服务小姐态度还算亲切。
“我是中专生,现在是实习,文凭还……”
“对不起,我们这儿要求大专以上学历,实在抱歉。”没等翔子把话说完那服务小姐来了个温柔一刀。翔子挨了一刀还挤出个笑容说了声“谢谢!”
第二家是一个大型的运动卖场,光看门口的招聘要求翔子还有被录用的希望。翔子踏进那家店,门口两位小姐亲切地喊了声:“欢迎光临!”翔子看看那两位小姐,和自己差不多年龄,仔细一看,其中有一位还打了九个耳洞,翔子在心中暗自给这女孩定性——中专货色!
翔子走到服务台,那小姐无比热情:“先生,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你们这儿是不是招聘?”
“哦!找工作,先把这表填了吧。”那小姐态度一千八百度大变!拿出一张表格摔在服务台上。
“能借只笔吗!我没笔填表。”
“你还找我要笔?自己不知道去买!连笔都不带,这就是你来招聘的诚意!”一股把那表格扔在她脸上的冲动涌上翔子心头。这次翔子忍了下来,深吸一口气,不与她多理论转身出店去买笔。翔子走出店门口,那门口的两位小姐轻蔑地看着他,丢下一句:“原来也是来打工的,害我们白说了句‘欢迎光临’。”
翔子不去理会她们,买了支笔填好表格交给那个服务台的小姐,小姐机械式地把表格放进一个公文袋,说了句:“回家等通知。”
翔子最终没有去找第三家店,出那店门后直奔一家网吧。翔子这一天装孙子已经装得有杀人的欲望了。而且Rosemary这一个多月来说不定在网上给自己留了言的。
打开QQ,娃娃的头像在上面闪动个不停。翔子点击那个头像,出来几行字:看到此信息速打我手机,1397XXXXXXXX,Rosemary有东西要我转交给你。
翔子一听到Rosemary有东西要给他,心砰砰乱跳。打通电话,对方第一句就是:“你还活着呀!我找了你一个月……”翔子和娃娃约好这天晚上七点钟在武大门口见。翔子匆匆挂上电话,直奔武大。
因为青所以涩
Rosemary的消息
看人家的脸色看了一天,又走了一天路,外加有了Rosemary的消息。
翔子的思维已经从奔腾4变为了286,而且时间观念也一点没有了,才下午四点多,他已经到了武大门口,他在Rosemary常去的那家CD店门前的一棵树下静静地站着,Rosemary曾站在这棵树下等过他。这家磁带店的生意依旧红火,街上的行人依旧匆忙,紧拥的情侣依旧那么亲热,脚下的
路面依旧略带弧形,远方街边拐角处的教堂依旧安详……翔子呆呆地看着这些令他触景生情的画面,魂早已不在身上了,只剩下个躯体愣愣地立在那儿,大树的树枝上已有一些新绿,似乎预示着春天就要来临,但翔子心中的寒冬还远远没有过去……
天渐渐黑了,路灯也亮了,翔子靠着那棵树,呆呆地望着街上的霓虹……
“翔子——”一个甜美的声音把翔子飞到日本的魂拉了回来,“你来得还真早!”
翔子回过头,娃娃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旁边还有个高大的男孩牵着她的手。翔子本想回答她一句客套话,但由于翔子二十多天没说一句话,今天又被折磨了一天,语言功能有些退化,结果一句“你好”胎死腹中,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