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风的手略为一僵硬,她咬着下唇,不敢对上他灼热的眼,小声地辩解:“我、我不是有意要瞒你。”
“哼。”他拂袖,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光景,以前根本无法窥探“引雪渊”其中一二,但是如今,他却发狠一举就抢了“引雪渊”的总门主。
“是真的!”她着急的拉住他的衣袖,急于辩解。
他叹气,不忍心看她焦急的样子,正色的双手捧住了她的脸,心有余悸的问她:“你为什么要娶雪漪?!”她可知道,当他看到她红绣球牵着的是那个失踪了的头牌时,他是如何的肝胆俱裂?!若不是他赶到,若不是他及时赶到,他的十七岂不是变成了别人的归属?!而且,而且……他觉得他要吐血了,上下审视她一身刺目的红色,她怎么可以做新郎呢?她怎么可以?!
她听到他这样说,脸上露出愤愤不平,“青楼女子也是人,怎么可以任人轻贱了去?”
他皱眉,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压下自己的怒火低声责怪她:“那你也不该用自己来赌气!”
“我喜欢她啊,喜欢她,娶她有何不可呢?”她嘴硬的仰头反驳他,不肯落于下风。
他心又是一痛,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意,脱口质问她,“那我呢?你喜欢她,那我算是什么?”他的付出难道她一点都没有看到吗?
十七僵直,望着他的双眼渐渐的垂了下来,她没有告诉他,就是为了断了想他的念头,娶雪漪也是理由之一。
风过林隙,有叶落下,她缓慢的低着头,小声的说:“我们都是……男人。”昨夜她就犹豫了,后悔自己那么快得说要娶雪漪。在二哥的门前犹豫了很久才敲门进去,问他两个男人能不能相爱,二哥激烈的反对,说什么两个男人相爱是禁忌,是不被世人所容忍的!正是这样的话,才让她下定了决心迎娶雪漪。
“你……”他觉得自己的胃虚脱。仰头看天,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半天才低下头,他拉着她的手,直奔主题:“我只问你,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她说的极其轻快,像是想要把这个词里面的含义抹煞了。
“不是喜欢雪漪那样的喜欢。”他仿佛能看穿她鸵鸟的心理,瞪视她。
“我……”她语塞,有片刻的怔忡,别过了身体,她眼神飘摇,“你,不要逼我。”
“十七,”他好痛,好痛。深深的看着她的背影,言深意切的说:“我喜欢你,不是你那种同情的喜欢,也不是迷恋的喜欢,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喜欢!”他想,他从没有对一个人说那么多的话,但是,从第一次他们见面的时候,他就对她超过了平日自己的言行举止,他放过一个杀他的杀手,他和一个要杀他的杀手喝酒聊天……这一切不正常的情绪让他从一开始就是他最先沦陷的证据,他越来越烦躁,尤其是看着她一脸无法接受的样子,他就觉得自己一厢情愿的简直荒谬,眼中一点点的聚集起了绝望,花无神的身体摇摇欲坠。
“我,我……”嗫嚅的不断摇头,躲避他的目光,十七犹豫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啊!纵使,她好喜欢好喜欢,喜欢到爱那么深,可是……
“啊——你,干什么?”她突然觉得身体被扑倒在地,身下是柔软的树叶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瞪大眼看到他的脸孔几乎紧贴着自己的脸,而且他的一只手还熟练的要解开她的衣服,她慌忙的抓住了他的手,惊慌的问道。
“我要留下你。”他干脆的回答,手下更是干脆,已经扯开了她的腰带。
“不要,别……别这样。”她又急又恼,羞红了整张小脸。双手慌乱的抓住自己的衣领,一双眼惊慌失措的盯着他。
他拧着眉,一对上她闪烁盈盈水光的眸子,什么火都被熄灭了。停下了手,却依然抓着她的衣襟,威胁她:“说,不离开我。”
“你……”她咬住下唇,白他一眼,气他霸道无所不用其极。
“十七!”他进而逼问,不听到她的答允,他的心就按定不下来,就算是胁迫得到的,他也要!
“你可知道我们不可能?”她大声地冲他喊,大脑里有根弦快要被崩断了。
“你不是……”男人。后面两个字他还没说出来。
十七却已经打断了他的话,“你的身份,我的身份,不说对立,至少也是江湖中人所不容,你知不知道?”她焦灼,不想他跌入低谷被世人唾骂。
他愣了下,小心翼翼的问她:“你知道了什么?”
见他放松了手劲,十七侧身一滚,从地上跃了起来,发丝上还沾染了树叶,她红着脸不舍的看他,随后抱拳:“千山我独行,你……勿再相送。”
他阴沉着脸,从容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淡淡地说:“十七,你觉得你逃得掉?”
她勉强的一笑,脸色微白,“你大可追来,十七自认轻功没你好,但是你就算天下无敌,也挡不住一个人要自杀吧?”
“你!”他大惊失色,不信她会说出这么决绝的话来,瞠着一双凤眸死死的瞪着她。
她转过身,从头上摘下一片枯叶,在手心一点点地揉碎,扬长而去。
阳光一丝一缕的撒在她的身上,勾出一条在他心中无法抹去的阴影……
第三十二章 陷阱
“他人呢?”血忌门主手握蓝卷,挡在了满面潮红的十七前面,不露声色的上下打量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脸红心跳的事情。
“走了。”她闷声的说道,脸上神情恍惚,仿佛人已经失了灵魂,不存在于人间。
“你们怎么了?”血忌门主担心的靠近她,一只手按在她的脉门上,并没有受伤,可为什么她的脸色却苍白的像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她死寂的眼眸这才有了活意,声音带着无限痛楚的问他,像是在寻求一块浮木,不想就这样跌落深渊苦海再也爬不上来:“二哥,我该怎么办?”
他心痛,为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而痛,尽管他不想他们在一起,但是,若是以她痛苦为前提的话,他不得不犹豫了。垂下眼眸,他刚想说什么,却看到她落下了泪水:
“是不是,这般禁忌的感情是天下所有人都不许的?”
他心口一窒,正想为她的感情辩解,却听到她可怜兮兮的声音继续说:“两个男人是不是真的不能相爱?”
她的话让他眉头一皱,耳边有轻微的枯枝折断声,虽远但他依然能听见,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黑脸的男子,他有了打算,厉声的说:“十七,两个男子相爱是世人所不容,而且,这样禁忌的爱情能走多远,若是其中一个人不再爱了,这段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情,便成了羞耻的记忆,一辈子都洗脱不掉,爱上一个人不容易,相爱一辈子更是难上加难,但是想要恨一个爱自己的人,却是犹如黑白两面纸一样,翻过就是变了天。”他收紧了手,干哑的说:“不要,爱上,不能,爱上!”
十七遭受重挫,脸色越发的苍白,瞪着一双眼,虽然是看着他,但是好像却又穿透他的身体,目光落在了遥远而又不可及的地方。
这样的神情好像随时都会飘然离世,让他的心突然感到紧张,血忌门主这才发现自己说的太过分了,正想拉住她的手再加上但书,却没想十七抬起手错过他的交握,有气无力的说:“我知道了。”游魂一抹的飘然绕过他离去。
“十七……”他想再追上,一道人影落在了他的面前。定睛一看,对上花无神喷火的厉眸:
“十七不是传声筒,有什么话去找你想说的那个人!”他不敢见她,却没说,不敢追来。默默的始终跟在她的身后,保持着她不发现的距离,一直又回到这里,他决定不放手,就一定不会放手!
他苦笑,知道自己不该利用十七说出这番话。同时不得不佩服花无神的聪明才智,不过才见过一次面,就知道自己这些话是对着谁说的。情不自禁的扭过头看身后树丛之间空无一人,但他知晓刚才那里却还站着一个男人,他甚至能想象的到那人的脸色又会黑下多少……
“不管我刚才那话是对谁说的,你花无神绝对不能和十七在一起。”打起精神,血忌门主党在他的面前,认真的说道。
“凭什么?”狂傲的仰起了头,风拂过他的长衫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更加凌然。
“我们需要总门主!”十七现在就相当于“引雪渊”的顶梁柱,没有她,整个“引雪渊”就会毁于一旦。
“自私。”他眼中暴露精光,吐出两个字来。
“我知道。”他点头,“但是,我们‘引雪渊’的百年基业,不能就这样毁灭。”
“要用她的一生来为你们陪葬?”他咬牙,袖中已经灌满了内力,他若敢说一个是,就杀了他!
血忌门主垂眸,不是没看到他的杀气腾腾,思虑半晌,他摇头,“你不懂我们之间的纠葛。”他们的关系千丝万缕,不是那么简单的三两句就能解释清楚。
“披荆斩棘,我拿手。”他眯起凤眸,杀机四射。周身有无数看不见的刀刃在慢慢的扩大,叫嚣着要杀人饮血。
“花神君,”他语重心长地叹道:“若为了十七我也可以手刃自己的手足。”更何况他们根本不是!只是……“我们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有一点大意。”谁先动手,便是要遭受到群起而攻之的危险,十九的天盗门已经被十二吞掉,十六的游祸门也被十二一点点的蚕食几乎成为他的势力范围,十二的月破门俨然已经成为“引雪渊”最大的势力门,若不是他对十七有意,否则换上任何一个人做总门主都早就被他拉下了马分食了去。若他这个时候轻言挑战,恐怕就算是加上……老十的势力也不会赢的。想到岁煞门主,他的脸皮微微一红。哎,孽缘。
“所以你就打算牺牲十七?”花无神似乎能从他的言语中感到了“引雪渊”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齐心,而且勾心斗角争权夺势的暗潮随时都会浮于表面。心中有算盘打过,他的眼中一闪而过狡诈。
血忌门主心一惊,隐隐感到不安:“你想干什么?”
他扯扯嘴角,王的霸气一泻而出,他的眼扫过整个庭院,仿佛这片天地都已经是他囊中之物,淡淡的道:“我是个商人,不做赔本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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