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你,俞秀雅!”
“孩子们。”
珍希妨碍到他们俩的对话了。正煦皱起了眉头。虽然现在就想走掉,可因为珍希的挽留走不掉,真是伤脑筋。
“7点钟吃早饭,你们6点半起来准备一下。”
“妈,客房里有闹钟吗?”
“有。”
珍希又来到餐厅。
“快去洗洗,然后睡觉。”
“知道了。”
“正煦,你也快去洗漱一下,然后休息吧。你今天也挺累的。你的房间里有洗手间,还有电话,先给家里打个电话吧。”
“好的。晚安。”
“嗯。明早见。”
正煦来到了客房。因为是客房,所以整个布局很简单。床上有干净的床垫,墙上挂着几副画。床对面有个柜子,一看就知道很贵,其实,她们家里连饭勺看起来都很贵。一句话,非常整洁的房间。
“她爸到底是做什么的,去世了还这么富裕?”
正煦给家里打电话说今晚要睡朋友家。他的语气不是在征求家里的意见,倒像是在传达通知。他简单洗完澡,无力地躺在床上。
“她妈是演员啊。”
正煦突然想起秀雅说过的话。现在正煦才明白下雨天她妈为什么还穿高跟鞋,穿裘皮大衣。可有一点还是搞不明白,就是秀雅对珍希的态度。
“你不知道的。是因为我不满意我妈的人生……”
秀雅是用这句话为自己没有礼貌的态度开脱的。不管怎样,珍希放任着秀雅。不,不是放任,应该说是理解和接受。这件事不是正煦站出来解决的事情,而且尽管正煦喜欢秀雅、深爱着秀雅,但他却不能像珍希一样那么放任秀雅。暂且不说自尊心,秀雅的性格和态度,着实让人接受不了。
正煦生平第一次躺在一个异性朋友家里的床上,而且这房子还非常富丽堂皇。他原来还想自己会辗转难眠,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房门悄悄打开了,好像谁进房间了。正煦全然不知,继续呼呼大睡。等到进来的人拍他的肩膀,他才慢慢睁开了眼睛。好不容易睁开眼睛一看,有个黑乎乎的东西站在眼前。
“正煦。”
谁在轻声地叫正煦。是梦境?
“快起来。”
又是那个声音。
正煦完全醒了,现在知道这不是梦境。他被眼前的黑影子吓了一跳,急忙起身。
“是我。”
黑影子原来是秀雅。
要爱……就像他们那样 四(1)
秀雅只穿着睡衣站在正煦面前。
“你干嘛?怎么在这里?”
正煦非常紧张。
半夜三更,秀雅为什么会在这里呢?她又不是鬼。而且只穿着睡衣!她可是个大姑娘啊。
“这是我家。在我家我不能随便走动吗?”
“我知道是你家,我问为什么在这里。”
“你睡得着吗?”
秀雅坐在床沿上问正煦。正煦本能地往后挪了身子。
“怎么了?你躲开我?”
“我没有啊。”
其实正煦紧张得要死。因为没开灯,屋子很暗,而秀雅只穿着睡衣叫醒了他,还坐在床沿上。这一切都使正煦极度紧张,但另一方面他心里正在起微妙的变化。
“我睡不着所以来看你。你睡得像死猪似的。你是不是常常在外面睡觉,习惯了?”
“因为我很困……”
正煦不好意思地回答说。
“我可睡不着。”
“所以你想怎样?”
“想聊天。”
“聊什么聊啊。都几点了,你不睡了?”
看着正煦一本正经的样子,秀雅忍不住笑了。
“快去睡吧。”
正煦冷冷地说。
“我说睡不着。”
“你不是喜欢学习吗?回房学习去吧。要是让你妈知道了,她会怎么看我呀?”
“会认为你是不知廉耻的小子。”
秀雅满不在乎地回答,说着说着还慢慢把腿放到床上来了。正煦不得不再往后挪了一点。
“你到底想干嘛?”
正煦不敢大声说话,只是很不耐烦地问秀雅。
“你看我像狐狸精吗?”
“什么?”
“感觉你现在很怕我会吃了你。”
“就你?算了吧。”
“我怎么了?”
“丫头,不是我怕你会吃了我,而是我怕我会吃了你。”
“你吃我,应该是我害怕才对啊,怎么现在害怕的是你?”
“你好像还不明白十九岁的男人是什么样的。好了,你快去睡吧。”
正煦显得很认真。
“十九岁的男人怎么了?”
秀雅笑嘻嘻地问。正煦真不明白秀雅现在还能笑得出来。到底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不会是什么坏念头吧?
“十九岁的男人,就是说……有时候明明知道这么做不对,但还是会去做。不是,不是。压根就不会认为自己做错了,毫无顾忌地去做。”
“去做什么啊?”
“去做……”
“你别胡扯了。刚才你像个死人似的睡觉来着。醒来才两分钟而已,还能做什么事啊?”
“对于十九岁的男人来说一切皆有可能。”
听着正煦的话,看着正煦的脸,秀雅还是不停地笑。
“所以呢?你怕你会做出什么事来吗?”
“别问了,你走吧。”
“不想和我说话了?”
“你让我怎么跟你说好啊。你真的不明白……”
“正煦。”
秀雅打断正煦的话,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我肚子怪怪的。”
“怪怪的?现在?疼吗?”
“不是,刚才在补习班时就有点怪怪的。好像很痒。”
正煦本想让她挠痒,可觉得在这种情景里还是不说为好,于是什么都没有说。
“正煦。”
“求你了,秀雅。别这么叫我。别!”
正煦咽下口水,然后说道。
秀雅可能真的不知道。一个大姑娘只穿着睡衣三更半夜到男孩子住的地方,那么亲切、那么温柔、那么有磁性地叫男孩子的名字,男孩子会有什么反应?她可能真的不知道。
一个十九岁的男人是很危险的,比起二十岁、三十岁的男人还危险。她可能真的不知道这一点。身上穿的睡衣有8个纽扣又怎么样,有80个纽扣也无济于事的……
“为什么?”
“看来你真的不知道……”
正煦头都大了,着急得嗓子都快沙哑了。他刚要说什么,突然,秀雅一把抱住了他。正煦的心脏再一次停止了跳动,而这次是在秀雅怀抱里停止的。
“只是,刚才下雨时你来接我……从那时开始肚子怪怪的。好像痒,又好像热,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有。其实在补习班门口就想这么抱你了。你等我很久了吧……我被你感动了。感觉真的很美妙,因为你来接我。”
秀雅在正煦耳边喃喃细语。
“你知道被爱的感觉吗?”
“……”
正煦没有回答,只是咽了口水。
“也许现在明白了什么叫做被爱。真的很美妙。”
“我……爱你。”
正煦轻声细语、陶醉地说道。
“撒谎,我们才认识一个月而已啊,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内爱上一个人?”
“可以的。”
“正煦。”
秀雅又叫了正煦的名字。
可是接着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抱着正煦的脖子不放。
“说吧。”
“谢谢。”
正煦突然觉得秀雅的声音是如此的凄凉。凄凉得都不像是秀雅的声音了。她怎么了?她总是很自信、高傲,好像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痛苦,可现在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凄凉?
要爱……就像他们那样 四(2)
秀雅放开了正煦。
“就是想说谢谢。不说这句话我睡不着。”
秀雅微笑着说。正煦渐渐适应了房间的黑暗,也能看清秀雅的脸了。现在才发现秀雅的表情很悲伤。
“秀雅……”
“现在睡吧。”
秀雅站起来了。
“秀雅。”
正煦抓住秀雅的手。
“我……我会好好爱你的。”
正煦说的是真心话。虽然还不知道秀雅是否需要爱,但他还是想这么说。想说他会好好爱她。正煦真的想好好爱秀雅。
秀雅偷偷凝视正煦的脸。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凝视。
“嗯……”
正煦下床,走到秀雅面前。
“我会好好爱你的,相信我。”
正煦好像是在向自己保证,而不是向秀雅保证。秀雅点了点头,然后静静地把手放在正煦胸前。可能秀雅能感受得到正煦的心脏跳得有多厉害。一个十九岁的血气方刚的男人正拼命忍住欲望。秀雅肯定能感受得到。
正煦用手包住秀雅放在自己胸前的双手。秀雅挪开正煦的手,小心地把脸贴在正煦的胸口上。刚才秀雅说肚子既痒又热,可现在正煦感到全身都痒、都热。他默默的让秀雅听着自己的心跳声。秀雅抬起头,静静地抚摸正煦的手,然后转身出去了。
秀雅一走,正煦终于松了口气。他感到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当然不是因为讨厌秀雅,而是因为他受到了一种用语言难以形容的刺激。正煦整个人瘫在床上,机械地拉过枕头抱在怀里。就好像枕头是秀雅似的。
秀雅真是个奇怪的孩子,别人没法理解的奇怪的孩子。而就是这个奇怪的孩子,让正煦爱得死去活来。
秀雅一看到停在家门口的黑色轿车,马上就知道是谁来了。她狠狠地咬了下唇。倒不是因为怕他们找上门来,绝对不是。只是因为珍希被他们弄得都直不起腰来,所以秀雅才气得浑身发抖。她不敢在外面耽搁,迅速跑进屋去了。
“秀雅来了。”
珍希这才放下心,起身走到秀雅前面。
秀雅心情还不错。因为珍希看起来理直气壮。
“我回来了。阿姨我回来了。”
跟往常不一样,除了跟佣人以外,秀雅还跟珍希打了招呼。僵硬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人就是比秀雅大二十八岁的同父异母哥哥。那个人正盯着秀雅看,而秀雅也毫不示弱地跟哥哥对视着,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
“您好。您好,朴律师。”
俞会长全当没听见秀雅的话,倒是朴律师微笑着点了点头。
“今天是周末,下课有点早啊。”
“是的。”
朴律师是一位已经有四个孙子的老人,他不仅是老会长的律师,也是现任会长的律师。以前的老会长就是秀雅的爸爸,现任会长是秀雅同父异母的哥哥刘兴寿。
“现在吃饭吗?”
珍希接过秀雅的书包问秀雅。秀雅点头答应。
“那我去吃午饭了。这里需要我吗?”
“当然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