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哥，快去啊。这事我可帮不了你，表现的时候到了，加油！”
文水略一犹豫，张曼连拉带扯把他拖到钢琴跟前。文水静静地坐下，连日来的经历浮现在眼前。有心痛，也有心动，曼儿的热情和菁菁的柔弱形成鲜明的对比。笑靥与哭泣交织在一起，他想起了昨日难眠的一夜，和菁儿写的那支歌。
钢琴上响起一个八度和弦，一段轻柔的前奏应声而出，如细流涓涓于山间涯上，如珍珠滚落在玉盘之中。
那一夜 几多感动为她
生命中 再多一片彩霞
如水的平淡却又浓如酒
千万里千万年 不变的心愿
那一夜 几多心痛为她
生命中 再多一份牵挂
走过了春天 走过了夏
生命中有你不变的容颜
一个前生的约定 唱响在今天
一个来世的祝愿 再一次血脉相连
我还在 默默期待你的爱
不知道何时你再回来
……
文水一气呵成，歌词唱完转入间奏，他加入了一段对白：
“菁儿，你受苦了。请原谅爱人的过错，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曾经答应给为你写一首歌，今天我终于唱了出来。你走了，我的世界开始下雪。这支歌就叫《雪落无言》好吗，雪花像你，无声地落下，默默爱着这个世界。润物细无声，这是世间最令人心动的感觉。送给你，希望你能够喜欢。”
曲子从八度主和弦开始，也在八度主和弦上结束。文水迅速记下乐谱和歌词交给叶嘉慧，嘉慧欣喜若狂，转身离去。
几分钟后，隔壁传来悦耳的小提琴曲。虽然曲子是陌生的，但演奏的风格文水太熟悉了，柳菁菁拉琴的姿势，揉弦的手法早就刻进了他的记忆。他站了起来，但没有说话。他知道，无论在任何时候以任何理由去打断别人的艺术行为都是极端不礼貌的做法。演奏者的确是柳菁菁，她轻轻唱道：
曾经月光如明倾倾如痴低眉如诉
曾经撷取朝露凝成笑容
听说那是你的羞涩 你的最初
一支歌唱到叶黄泪已枯
曾经潮来潮往日出日落春去春回
曾经花开花谢雁去雁归
风雨彩虹下的过去是错是对
容颜瘦一颗心儿百转千回
都说信是不必等 啊……
都说人是空相许 啊……
明知不是梦 孤灯未眠泪眼看不清
等一个今生无缘来世再相逢……
乐曲嗄然而止，木翔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
“恭喜文先生，第一关通过，请跟我进入第二关。”
“啊，惨了惨了。可怜的水哥，曼儿真的同情你。这次为了讨美人欢心，很可能要闯上十关八关了。”
“……”
文水无语，站起来就走。
“哎！等等我！”曼儿连忙去追他们。
这次闯关的地点是人事部，主管已经笑呵呵地坐在那儿等他了。见文水进来，连忙起身握手。
“文总，久仰大名啊！幸会幸会。”
“幸会！”
文水不失礼节地伸手相握，翩翩的风度让跟前的女职员看直了眼。主管拿出一张合同交给文水，
“文总，咱们长话短说。柳小姐已经决定与本公司合作，她说以后只见与本公司有合作关系的人。这是她与我们签订的合同，请您过目。”
文水简单地看了合同一眼，上面的签名确是菁菁的笔迹。
“不用了，如果贵公司同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签约。”
“好，文总果然爽快。以后我们就是自己人了！”
文水然后拿过合同，看也不看就签了名。
“柳小姐在哪里。”
“不知道。她听完您的大作不久便离开了。不过临走时说她就在深圳市内某家宾馆，但你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她。现在是下午十七点，您还有大约两个小时的时间。”
文水这次彻底没辙了。深圳市区内宾馆无数，找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主管又说：
“你们可以去看看柳小姐的办公室，也许能找到点线索。木翔，带文先生和张小姐过去。”
木翔仍然笑嘻嘻地，听见主管吩咐，微一躬身，右手伸向门口。
“文先生，请。”
三人转身离开人事部。穿过一段走廊，木翔在一间办公室门前停下。
“文先生，就是这里了。第三关是最后一关，有点难度，祝你们顺利！”
他说完话转身走开。文水推门进入房间，房间里设施齐全，装修豪华，处处显示着吉祥的富足与贵气。但沙发茶几办公桌梳妆台等一切能放东西的地方全部空空如也，菁菁没有任何东西留下！文水正在发愁时，曼儿手中的波斯猫突然跳了下来，在房间里乱蹿。曼儿急得大叫：
“Angel，不要乱跑。”
可平时乖巧聪明的Angel好像没有听到，它一直穿过房间，趴在更衣室的门口喵喵叫个不停。
文水脑中灵光一闪，仿佛看到了希望。他打开更衣室，Angel一闪而入。曼儿连忙进去，发现Angel口中叨着一块小小的方巾，她和文水几乎同时喊道：
“一定是菁菁用过的！”
两人对视一眼，点头微笑。有办法了！
张曼小心翼翼地抱起Angel，抚着它的身子说：
“Angel，菁菁姐就在附近，你带我们去找她好吗？”
“喵，喵！”
曼儿放下Angel；它飞快地跑了出去。两人连忙跟上，一猫两人形成一个怪异的组合，跑出吉祥公司，来到大街上。两人无心观赏深圳的市容，气喘吁吁地跟着Angel穿街过巷，一路狂奔。半小时后，Angel在香格里拉大酒店的门口停下。
香格里拉大酒店位于深圳市罗湖联检大楼对面，客房豪华，各项设施齐全。最吸引人的是顶楼的旋转餐厅，每晚供应自助餐，宾客可一边品尝中西美食，一边欣赏深圳闹市景色及远眺香港新市镇。
文水拖着曼儿喘着粗气来到大厅，服务员连忙走过来。
“两位好，请问我可以为你们做些什么吗？”
“查……柳菁菁……”
“好的，请稍等！”
服务员在电脑上搜索了一下，然后告诉文水：
“柳小姐在三楼314房间。”
第七章
柳菁菁的会客厅里，张曼双手托起波斯猫，送到她面前。
“菁儿，还给你。君子不夺人之爱，我们是好姐妹，曼儿更不能接受你喜欢的东西，曼儿好自私，曼儿知错了，菁菁一定不可以生气哦。”
Angel看到了主人，“喵喵”叫着，使劲往菁菁身上蹭。柳菁菁小心地抱着Angel亲了又亲，往日的笑容又回到了脸上，她笑得好美，好开心。曼儿一把拉过来文水，
“还有他，一起还给你了。曼儿好难受，一天之中抢走了你所有的至爱，曼儿的无心之过让你受了很大的伤害，对不起……”
张曼的眼睛红了，菁菁轻轻拥抱着她，也开始流泪。
“曼儿，接受Angel吧，我有了文水已经心满意足，让Angel陪你好吗。菁儿不能太贪心，一个人占有全部，我们是好姐妹，我的快乐也应该由你来分享一部分，你说是吗？”
“抗议，严重抗议！虽然Angel是名贵的宠物，可我是人，是高贵的人类。你们不能把我当成礼物推来推去，更不能把我和猫混为一谈！”
文水大声表示不满，但谁都看得出他是在开玩笑。曼儿接过Angel，小手狠狠地捶了文水几下，吓得他连忙躲到菁菁的身后。
“文水，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不是因为菁菁，本小姐是绝对不会放弃你的！菁菁是我最亲爱的好姐妹，我知道你们彼此都深爱着对方，曼儿很高兴，也永远支持你们，为你们祝福。但是——”
她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伸手挽住菁菁。
“如果你以后喜欢上别的女孩子或者欺负菁儿，我这辈子都跟你没完！”
张曼快人快语，不但表明了已经决定从这场竞争中退出的立场，又流露了她与菁菁之间深厚的姐妹之情。菁菁和文水的心头一热，倍受感动。
文水此刻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情，菁儿挽着他的臂，三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菁菁，曼儿，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我知道所有的承诺都是苍白的。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我会永远呵护你们，疼爱你们！”
“嘻嘻，Angel归我了！Angel，一定要乖哦，姐姐带你出去玩。”
曼儿双手捧着Angel高高举起，回头笑道：
“水哥，留着你这些肉麻的话说给喜欢听的人吧，我要去玩了！”
“曼儿！”
菁菁喊她，曼儿回头一个飞吻。
“Bye！”
她开门离开，眼角挂上了晶莹的泪花。这是伤心的泪，但也是开心的泪。
房间里，菁菁离开文水的拥抱，拿出一份计划交给他。文水没有打开，他把计划装进包里。
“菁儿，我现在只想看着你，听你说话。”
柳菁菁陪着他坐在沙发上，轻轻揽着他的腰，靠在他宽厚有力的臂弯里。小鸟依人的样子惹起文水的无限怜爱，两人再也不想分开。
“水，菁儿也不想走，真的不想。”
“菁儿，我们不要来世，只要今生。泪眼孤灯不眠夜，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他想起了菁儿写的那支歌，脸上一阵痛苦的扭曲。
“那支歌名叫《守候》，是我写的剧本《雪落无言》的主题曲之一。不好意思，一直没想好名字，就以你的歌名作题目了。”
“你在写剧本？”
“水，亿腾应该办一家综合性的门户型网站。”
文水并不在意她扯开话题，也不在乎她提起亿腾。为了他的菁儿，他真的可以放弃一切。这次离别让文水清醒地认识到，自己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不可以没有她。
“我曾经想过这事，但这一切需要都时间。而最大的困扰就是宽带问题，亿腾地处内陆，宽带的架设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我们可以在深圳开一家分公司，以网站为主营业务。具我了解，这儿地处宽带骨干网，架设一个千兆的网络不成问题。”
“菁儿，为什么要说这些。你知道，我们现在已经离开亿腾了。我打算过几天回去一趟完成业务的交割，并把所持有的20％的股份归还给张伯父，然后带着你浪迹天涯，一生歌唱。”
浪迹天涯，一生歌唱！这句话对于女孩子来讲是多大的诱惑啊。但他们不可以，她不能误了文水一生的前程，还有他苦心经营多年的亿腾。现在，她已经清楚地认识到文水对她的爱有多深。此生此世，有情如此，她知足了。菁菁眼圈一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