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是张若麟,怎么样?真的,好好好,我刚好在这附近,马上就过去。”
挂断电话,他兴奋得忍不住击掌。“耶!”
“怎么了?”
“那个案子又查到一些新的事证了,我要立刻到警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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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企划表面上看起来噱头是很够,但预算抓得不够精确,内容也太草率了,执行起来会很困难,拿回去重做一份。”批评完,厚厚一叠的文件被摔向办公桌。
杵在办公桌前的阎罗祯,默默的拿起那份企划书。
斜眼瞟她,将脚抬放到桌上的陈辉吸了几口手上的烟,再徐徐喷出。
“罗祯,我不是要为难妳,妳应该知道我一向很器重妳,我认为以妳的能力,应该可以将这个沐浴乳的行销企划做得更好。”
“我明白,经理。”她微微一笑,在要退出去前,陈辉再叫住了她。
“等一下,我看妳先做两个月后要上市的洗发精的活动企划好了,这个沐浴乳的案子我另外找人接。”
“我知道了。”她婉丽的脸上仍维持着淡雅的恬笑,明亮的眸底却细不可察的燃起了一丝怒光。
她明白陈辉的意图是什么,他想再像之前一样,把自己加了好几天的班才做出来的企划据为已有,换上自己的姓名呈给总经理。
她不会再容忍他了,该是他为自己犯下的错赎罪的时候了。
下班时刻,阎罗祯招来了一辆出租车,悄悄的跟着一辆银色车子往西而行,没多久,下意外的看到那辆车子驶入了一间警局旁边的巷道里,在一栋洋房前停住,陈辉下了车,走进屋里。
她也跟着在巷口下车,走进这条她已经来勘查过三次的小巷。
大约在一个月前,她就已经调查清楚,每逢星期三,陈辉都会来这里。
走到那栋透天洋楼前,她热门熟路的绕到后门,谨慎的左顾右盼,发现有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另一头的路边,她迟疑的看着那辆车片刻,走了过去。
初春的天气阴晴不定,才傍晚六点多,天色已晦暗下明,她看不太清楚墨色的车窗里头是否有人,举手轻敲窗子,等了片刻不见里头响应,她想车里应该没人,放心的走回去。
从对面草丛里拿出先前暗藏的一把木梯,她将木梯搬来屋旁,靠在墙壁,熟练俐落的爬上去,伏低了身子,望向半敞着的窗内,静悄悄地观察不到数分钟后,她扬起灿亮的笑容。
取出随身的手机,朝里面拍了几张照片。
她轻手轻脚的爬下来,处理好木梯后,气定神闲的走出巷口,在警局前招来一辆出租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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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若麟拿着一份卷宗走向黑色座车的驾驶座。
“可钰,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我刚和老贺讨论了一下案情。”碍于辛可钰法官的身分,他让他坐在车内等他拿回资料。
毕竟身为检察官的他,若和辛可钰一起进警局,可能会惹来不必要的闲言闲语,所以还是避避嫌,免得落人话柄。
见他没说话,脸色有些异常,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张若麟着实不解。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良久,辛可钰才幽幽回答,“没什么,只是一些以前一直想不起来的事,突然想起来了。”这些年来他一直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原来,就是这件事。
刚才,当她朝车子走过来,她的面孔在他眼前逐渐的清晰放大,他的瞳眸也跟着讶然的睁大,一股热气在胸口灼烧着,电光石火问,宛似有什么东西撞进他的脑里,曾经遗忘的两年记忆如海浪一般瞬间涌回。
她轻敲车窗时,也敲醒了他的记忆,十年前遗忘的事,终于在那剎那间寻回。
只是没料到事隔十年再重逢,竟然与昔日的情景相仿,当年她鬼鬼祟祟的在学校车棚里破坏几辆车子的轮胎,方才她鬼鬼祟祟的爬上木梯偷窥二楼,这是宿命吗?她每次仿坏事都刚巧让他撞见。
“想到了什么事?”张若麟察觉他的脸色透着古怪,忍下住好奇的问。
两人相识多年,可钰一直是聪颖、机敏又冷静理智的人,平时的他总是一副和气的笑脸,这可以说是他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么不寻常的表情,彷佛喜怒哀乐的情绪在顷刻间同时浮现。
“没事。”辛可钰摇了摇头,同时甩掉了五味杂陈的心绪。
张若麟瞄瞄他,爽朗的开口,“ㄟ,你若真的有事可别闷在心里,咱俩哥儿们这么多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事吧?”
缄默了须臾,他出声问:“若麟,依你看,想追求一个美丽的女人什么方法最有效?”
“嗄?”对他突来的问题,张若麟觉得诧异。
“我想追一个长得很美丽的女人,你觉得用什么方法才能追到她?”辛可钰老实的说。
“呃,那个,送花吧,不过怎么这么突然?之前没听你提过有让你动心的女人不是吗?”
“就在刚刚,那个令我动心的女人出现了。”送花呀,太老套了,她八成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吧。看来问若麟也是白搭,还是回家再想想。
“什么?刚刚?”张若麟一脸错愕。“你的意思是说你对某个女人一见钟情?”不可能吧?他刚才离开不到半个小时耶,未免太劲爆了吧。
“也不算啦,”还不想让他知道前因后果,辛可钰笑了笑,催道:“不是要去你家吃饭吗?时间不早了,快点走吧。”
虽然仍有满肚子疑窦,不过算了,还是先说公事。张若麟将手上的资料递给他,发动车子上路。
“这是老贺刚才拿给我的。”
他接过卷宗,认真翻看着。
“可钰,我从没拜托过你什么事,对吧?”
辛可钰大约明白他想说什么,点了点头。“你希望我怎么做?”
“这个案子我向法院声请过羁押很多次,可是都以证据不足为由被驳回,我希望你能想办法裁准这次的羁押禁见。”理着平头的张若麟脸上有一股凛然正气,他一向自谢为现代神捕。
只是很遗憾,他老在羁押人犯时受制于法院,让他觉得绑手绑脚。若不是因为这样,他相信他可以把更多的歹徒给扫进监牢里。
辛可钰盯着卷宗沉思着,“这份资料虽然可以证明他有嫌疑,不过仍无法证明他涉嫌重大,有逃亡串供的可能,要裁准收押禁见,恐怕有点困难。”
“我敢保证这个人渣绝对是幕后主使者,”张若麟说得义愤填膺,睇向他的左脚,“可钰,当年你也是受害者,我相信你一定更不愿意看到这种人逍遥法外吧?”
“法院是看证据办事的,罪证不足,什么事都不用谈。”辛可钰很冷静的回答,脸上波纹不兴。
他不死心的再力劝,“再不收押他,我担心罪证都被人给湮灭了,以后要查就更难。只要给我两个月就好,两个月内我一定能搜集到足够的证据,定那家伙的罪。”
凝思片刻,辛可钰慎重的开口,“若麟,你真的有把握找到足够的罪证吗?”
他信心十足的拍了拍胸脯。“当然,我已经派了调查员和警探布下了天罗地网,还派了一个可靠的人去卧底,你看到的资料就是他搜集回来的,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掌握到关键证据,将那票人渣一网打尽。”
“好吧,我想办法帮你。”
“有我们两人携手合作,这次一定能让这混蛋伏法的。”张若麟一脸胜券在握的得意表情。
“若麟,即使是自由心证,法官仍然必须依证据断案,不能凭好恶为所欲为。”他提醒好友这一点。
“我知道,只要能先羁押这个人,届时,你想要的证据我会全部找来给你。”张若麟意气风发,信誓旦旦的道。
见好友自信满满,辛可钰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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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下午,联达公司的企划部陷入一团风暴里。
陈辉和他老婆在办公室内吵得惊天动地、不可开交,砸碎东西的声音和尖锐的叫骂声下时传来,可以想见里头的战况有多激烈。
企划部里泰半的人均闪出去避风头,以免被扫到台风尾,唯独阎罗祯好整以暇的径自做着自己的事。
随着办公室内争吵的分贝愈来愈高,她脸上的笑容也更为甜美。
看到进来的男人,她赶紧钦起那过分愉悦的笑脸,一脸忧色的望向经理办公室。
“对不起,还要麻烦总经理过来,我真的没办法劝解经理和蔡小姐,我很担心再闹下去会出什么事。”
“我进去看看。”蔡义庆走进办公室,没多久,他便领着怒火冲天的姊姊和姊夫离开。
不到两个小时,陈辉火着一张脸进办公室收拾私人物品。
“要是给我知道是谁干的好事,我绝不会放过他的!”从明天开始他被调离了这个部门,外放到南部的分公司,因为他和情妇偷情的照片不知被哪个多管闲事的卑鄙小人,寄到他老婆手上。
他老婆还扬言要对他和情妇提出通奸和妨害家庭的告诉,甚至可能和他离婚。
他妈的,他怎么会这么倒霉,跟情妇都已经来往了两年多,一直隐瞒得很好,怎么会突然东窗事发?
“可恶,妈的,究竟是哪个人搞的鬼,老子要是查到,非剥了他的皮不可。”他的咒骂声不停的从办公室内传出。
“经理,”阎罗祯走进来,一脸遗憾的开口,“有什么地方我可以帮得上忙吗?”
“妳能帮我什么忙?说服总经理不调我的职?说服我老婆不要跟我离婚?还是帮我逮到那个寄照片给我老婆的王八蛋?”
她默然的垂下螓首。
“算了算了,妳有这份心意我心领了,不枉我平常那么器重妳,现在外面那些家伙全都在看我笑话,只有妳非但没嘲笑我,还肯来说这些话,妳比那些人有人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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