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瞧,那不就是哥哥跟姒添吗?」我指着门外,微倾不相信我,迟迟不转头。
「你一定是骗我的」她话讲到一半,就听到哥哥叫她的声音,急急忙忙的跑过去作小鸟依人状。
我站了起来往楼上走去。人到齐了,该去看慰文了。慰文,拜托你,不要有事啊!
远远的就看到军师跟一位老先生说话,心中暗暗觉得奇怪。待走近了,才发现原来那位老先生就是上次医治慰文的苏医师。
我急急忙忙的向他们两人跑去,只见苏医生皱着眉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军师谈话。
「苏医生,这真的很重要。慰文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需要知道他怎么了。」军师简直就是在求苏医生了,但苏医生不为所动,一直说着同一句话。
「柳先生,我已经跟你说过好几遍了。除非是白先生的家人,我们医方没有权力告知白先生的病情。」我煞白了脸,这就代表慰文真的生病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慰文会得什么病?
「那这位医生,我是他的妹妹,你可以告诉我了吧!」茹米像是也听到了这对话,嚷嚷着跑向前去。
苏医师烦恼的望了望手表,随即认真的道:「白小姐,不是我不告诉你。可是身为医方,我」
他话还没说完,茹米就大喊道:「医方医方医方。医方有什么了不起?我是他妹妹,我有权利知道他的病情,你到底在拖什么?」我正要劝解,但茹米继续的吼了下去。
「是你说你只能告诉家人的,我是他货真价实的妹妹、家人,你这个样子就有权力告诉我了吧!还是你需要户口名簿?我的身分证?」
军师看不惯了,他拉住茹米就要伸进皮包的手。茹米哭着挣扎着,我示意军师继续拉住她,吸了口气向苏医生走去。
「苏医生,我是上次的纪尔薰。」我伸出了手,他也礼貌的握了我的手。
「那个,苏医生,我&;#29234;茹米的态度抱歉,可是我认为她说的是对的。是您自己说你会告诉家人的。」微倾也走了上来,她抓住我的手给我鼓励与支持。
「是的,但是…家人,我讲的家人是指白先生的父母。这位小姐比白先生都小,我告诉她了,她怎么受的了呢?还是说,白先生的父母……」他做了个手势,表示不在了。
我摇摇头道:「苏医生,既然如此,那我打个电话给慰文的父母。他们来你就会讲吧?」
苏医生淡淡的点了点头就要离去,这时,茹米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我、微倾跟军师一惊,只见茹米哭着问他。
「那苏医生,我们可以看哥哥吗?我…哥哥他没有事情吧?」我们都期待的看着医生,他摇摇头表示我们不可以见慰文。
茹米失望的低下了头,但苏医生又道:「但是,我得问你们一些问题。」
於是,我打了通电话给白伯伯跟白伯母,他们听了之后好像非常的惊讶,但随即答应赶来。
「请问白先生喝酒吗?」
「请问白先生抽烟吗?」
「白先生常熬夜吗?」
「他最近会不会心、呕吐、跟感到疲倦呢?」
我听着苏医生问问题,心中的遇感越来越不好,苏医生好像每一次听到答案皱纹就会加深,如果不是跟病情有关,他怎么会这样呢?
「他什么时候开始情绪改变的?」情绪改变?我想起来了,我生日的时候慰文无缘无故的跟我吵架了。我当时就想,慰文不是都很纵容我吗?原来,跟病有关吗?
「他睡眠习惯会不会很奇怪?像是早上睡、晚上醒的。」我看的到军师、微倾跟茹米眼中的恐惧,知道他们也察觉到苏医生说的完全不错。
哥哥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要我先别怕。姒添搂着茹米安慰,不愧是好朋友,茹米马上就静了下来,只剩下啜泣声。
「他一开始还可以唤醒,后来就意识丧失、呈现昏迷?」苏医生又问道,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很认真的问我们最后一个问题。
「你们刚刚说他一开始不喝酒,差不多两个月前猛喝?」他再次的得到肯定的答案,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了。
我愣在椅子上,两个月前猛喝酒,那指的是我生日的晚上吗?
第一次,我恨十月二号,我恨我的生日。
第十九章
我又看了一次手表,现在是下午叁点了,距我打给白伯父他们已经两个小时了。
十分钟前,当其他人都因为累跟的睡着了时,我再打给了他们一次。他们说他们已经在到医院的路上,他们先是订了最快的飞机来这里,然后又搭上了计程车笔直的到医院来。
这两个小时好难熬,我一直听到慰文的声音、看到他的淡淡笑容还有眼中化不开的忧郁。以前我只是觉得那忧郁让他更迷人,现在我却怪自己没有及时发现他心中的秘密。
我想起之前他送医出院后,先是要我们先走,却被我发现手在垃圾桶上面。我现在想起来,他丢掉的一定是医生证明。我怎么会迟钝到没有发现到他的异常!
他最近抽烟、发抖,那也是因为他知道了!他知道自己的病情,所以他忧郁、所以他伤心。我却以为是因为我,我好肤浅。当慰文在受苦的时候,我却在担心自己的事情,我好自私!
「尔薰!」我转过头,是白伯母。她的头发有些乱乱的,脸上也没有化妆,一副匆匆忙忙赶来的样子。白伯伯则是满脸担心的向我走来,我看到了他那跟慰文一模一样的眼睛,不禁有点想哭。
「尔薰,这是怎么回事?」白伯母拉着我的手,没有了,她看起来好虚弱,跟平常给我的女强人印像不一样。但这是理所当然的。任何人,当他们爱的人出事了,都会这个样子吧!
「尔薰,医生呢?」白伯伯比较冷静,他没有问我,他选择问医生。我沉默的指了指走廊尽头的小房间,白伯伯看了我一眼便踏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过去。
「茹米,茹米,起来了。」白伯母叫醒了茹米,便带着睡眼惺忪的她走进了苏医生的办公室。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进去,门被关起来了,那沉重的关门声也重重的敲进了我心理。那个时候,如果有人剥开我的身体并把我的心脏丢出窗户外,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的痛。
怎么会这个样子?就当我以为会跟慰文在一起很久很久时,他却得了病。不是我诅咒慰文,但是,如果病情没有很严重的话,苏医生为什么坚持跟白伯伯他们讲呢!
我坐在熟睡的微倾旁边,轻轻的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头好痛,这一切,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呢?心好痛、好痛,到底怎么了!右眼皮一直跳啊跳的,慰文,是你在想我吗?
他们进去了很久,哥哥跟军师已经醒了,走廊上也渐渐的看不到一些满面愁容病人以及护士。
我盯着办公室的小门,那小门小虽小,但却好坚固。没有声音传的出来,没有人闯的进去。好几次我好像听到哭声,但那应该是我的幻觉吧!
慰文在哪里呢?一整个早上我都没有看到他,我真的好想他。慰文还有他大大的微笑,他们已经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了。
终於了,白伯伯、白伯母跟茹米走了出来。他们的眼睛都是红色的,就连严肃的白伯伯都一样。
我的心往下沉,这是真的了!慰文真的……真的出事了!为什么?为什么?
微倾好像也醒来了吧。她搂着我、安慰着我。茹米在哭、姒添破天荒的没有试图缓和气氛、军师看起来很痛苦,他脸埋在手里。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大家都没希望了呢?或许白伯伯他们是高兴的哭了,因为慰文没有生病。
苏医生也出来了,他悄悄的绕过了我们往楼下走去。是错觉吗?我好像看到他露出遗憾的表情。慰文到底怎么了!我好想要问,但我又不敢问。我好怕答案是我不喜欢的、是大家不喜欢的。
茹米给了我一个白色的信封。白色,天堂、医院、往生者的颜色。我接了过来,看起来好像是诊断书啊!我从皮包里面翻出瑞士刀,小心翼翼的把它拆开。没错,是诊断书。
我快速的扫描了整张纸,突然觉得好可笑。有多少孕妇高兴的看着这张纸,又有多少个白发人悲哀的盯着它。我看了一遍了,没什么特别的呀!
第二次,我更仔细的看了。上面是慰文的名子、他的生日、还有有关他的所有资料。我看着,突然发现他没有讲说慰文是个多么好的男朋友。
但我看到下面时,不禁一愣。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慰文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我闭上眼睛并把指折起来放回信封,感觉的到纸的触感。我深吸了一口气。没关系的,刚刚看到的只是幻觉。慰文…慰文绝对不会的!
不会的,他是好人,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是很有道理。慰文是好人呀!他绝对不会这样的不幸的!
茹米又哭了,她来抱我。我下意识的想要推开她,但突然觉得全身一软、眼前一黑。突然,我听到她的尖叫夹杂着其他人的。
当我醒来时,旁边的时钟显示是晚上七点了。我坐起身子来,顿时被妈妈压了下来。
「尔薰,先躺着吧。好吗?」妈妈哑着声音道,我点点头倒回枕头。
等等!妈妈?我猛的起了身,看到满房的人有些不信,揉了揉眼睛又看。
「尔薰,你醒了?」微倾从床头给了我一杯水,我恍惚的接过并看着房里的人。
哥哥跟姒添在那里担心的看着我、妈妈坐在床头、爸爸靠着窗户站着、而最奇怪的是严心阿姨跟范伯伯都在!
我左看右看,觉得少了个东西,但却又想不出来。一想要用脑,却又头痛欲裂。这个时候,苏医生走进来了。
「纪先生、纪太太。」他点头对爸妈微笑,爸妈也都回笑。这真的很奇怪,每当妈妈被叫纪太太时,他们两个总是努力澄清。
「苏医生,尔薰怎么会?」妈妈用请求的眼神看着苏医生,像是要知道我的状况。奇怪了!我怎么了吗?为什么我会躺在病床上?
「令嫒身体非常的健康,请您别担心。」苏医生公式化的道。我看到微倾跟哥哥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随即偷偷的望着对方。
「那尔薰怎么会昏倒?」爸爸低沉的声音响起。我转过头去,我昏倒?我怎么不记得这回事呢?
「纪小姐她……」苏医生吟沉道,我望向他,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令嫒她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因为压力跟担忧造成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