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插手管本大爷的事!”其中一个喽罗不知死活的喊了回去。
上官无忌冷峻的脸上泛起一片笑意,“是吗?我算不上什么东西吗?”他示意身边的兰采幽和潘靖让开些,“我就让你们这几个人好好见识一下,我这杭州第一侍卫可不是浪得虚名。”
说罢,他拔出腰间宝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下子就把那五六名大汉给打得落花流水,一地不起,事实上他并没有真要取那几人的性命,只是用刀背将那几人给敲昏而已。
“真是不中用的东西,这等身手也敢在这儿夺下海口。”说着上官无忌将宝剑往腰间一收,很潇洒的又跨回自己所骑的马。
他的身手让站在一旁的潘靖两人都看得傻眼,潘靖很快回过神的道谢着,“多谢仁兄出手相救,只是在下刚才听见您是杭州第一侍卫,莫非您是刚到任的杭州巡抚的贴身近侍?”
“哈——”上官无忌大奖几声,“没错,就是在下我。”
兰采幽是受过发声训练的,因此,她故意用男声说着,“杭州离此何只百里,巡抚大人怎么会打我们这乡间小道走过?”
“这全是因为新上任的巡抚为了多了解民间疾苦,所以故意绕道而行,我们巡抚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官哪!”上官无忌朗声说着。
听上官无忌这么一说,兰采幽的脸上摆明显出不屑的样子,在她亲爹爹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她哪还信这世上会有什么清官?
在官场上的那套尔虞我诈,虽然她还不至于耳能详的地步,却也深知那儿绝不会有什么正人君子,一想到此,兰采幽很本能的把刚才好不容易才起的感激之情又全都收了回去,她下意识的撤了撇嘴,却刚好让潘靖给瞄倒,他知道她撇嘴的原因,却不赞同她这么直截了当的表达出不满。
偏偏兰采幽不光是心底不服,连嘴上也不轻饶,“这么说来,我跟潘师兄可要睁开双眼好好瞧一瞧,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官到底长得什么样?”
说时迟那时快,秦子梦像是受到召唤般,已经徒步到他们眼前,只见上官无忌马上对他行礼,打恭作揖的奏着刚才发生的事,而这可让她有充分的时间可以好好打量着这位‘清官’。
这位新到任的巡抚倒是长得一表人才,一双犀利的双眼,像是要将人给看穿一般,不过看起来相当年轻,这么年轻就贵为巡抚,真是不容易。
秦子梦将眼光放在潘靖两人身上,一见到兰采幽那双清盈的大眼里充满着挑逗,他对她的兴致更高了,打从刚才那不经意的一眼到现在这么四目相接,眼前这个美若天仙的美男子,的确引起了他的兴趣。
老天,他居然用美若天仙来形容一个男子?
那兰采幽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奇女子,让秦子梦这么毫无忌惮的盯着看,她也不怕,反而目瞪着他,而且心底暗想,要看就大家一起看个够,谁怕谁?”
倒是站在一旁的潘靖见状,怕又生出什么意外,只得赶忙道谢,“多谢大人出手相救,他日若来承天灵寺,再奉茶答谢。”说毕,他本想拉着兰采幽便跑,却不料让秦子梦一把拦了下来。
“两位少侠为何来去匆匆?”秦子梦问道。
“干你何事?”兰采幽满腹的不屑化为冷言冷语,活像是所有作官的人全都是她的敌人一般。
潘靖简直要让她给打败,这人从不会见机行事,还好她不是男子,否则绝成不了什么俊杰,他赶紧把她拉到身后,连忙向秦子梦赔不是,“对不起啊,我这位小兄弟不会说话,还请大人见凉。”
秦子梦有趣的看着兰采幽,故意逗她,“看来这位少快对我好像有些不满?何不说出来听听,闷在心底可不好受呢!”
兰采幽这会儿却变聪明了,她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拉着潘靖的手便欲离开,但才刚一个转身,便又让秦子梦给拦下来。
“怎么?不说?这可是你申诉的最好时机,不说的话,恐怕再等八百年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秦子梦挑逗着说。
她见秦子梦一副欲擒故纵假心假意的模样,更是火冒三丈,不过她还不会笨到自投罗网,谁知道眼前这位笑面虎和汪伯彦那批奸臣是不是同谋?她虽然心中气,却万万不能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他们兰家复仇雪恨的希望,可全都寄托在她身上,在父仇未服之前,她可不允许自己出什么差错。
倒是对眼前这位要前去京城的巡抚对自己这么好奇,她可就真的百般不解了。看他的模样应该不会是什么好官坏人,但,这些年来生活对她的磨练,让她无法罗易相信别人接近她的动机全都是善意的,也就是说,她没有办法相信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也可以是无邪的,再加上这几年苏十一娘动不动就来提亲说媒的,让她更不肯轻易相信人,尤其是男人,她认定,凡是接近她的男人全都是贪着她的美色,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喜欢男装的打扮,至少假扮成男人,可以帮她省掉许多麻烦。
也还好她现在是男装,否则,她更会怀疑眼前这个朝廷官吏对她有什么企图。
兰采幽微微一欠身,“大人你言重了,像我们这等草民,怎可能会对你这位朝重要官吏有什么不满之处,你太多心了。”
“哦?”很明显的,这个答案让秦子梦有些失望。
不过,这个回答却让潘靖安心不少,他长吁一口气,就怕她会不顾一切的和这个巡抚大人起冲突,那可就惨了,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凄惨,弄得不好,还有可能殃及所有她认识的人呢。
秦子梦虽然是有点失望,不过既然知道他们两人是承天灵寺的人,往后要找他们也并不是件困难的事。
“你叫什么名字?”秦子梦的眼光落在兰采幽的脸上。
但是回答他的却是潘靖,而且将她的姓改成“殷”。
兰采幽下意识的看了潘靖一眼,没想到他这个粗线条还会细心若此,这倒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要造作弄假她可也是个中高手呢!
“是啊!是啊,请您不要跟我这等草民计较了,要怪只能怪我有眼无珠,不知天高地厚,请您不要跟我计较了吧。”兰采幽故意卑微的回话。
秦子梦真让这两人一搭一唱给弄胡涂了,一下子冷若冰霜,一会儿又廉卑得跟先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她叫采幽?采幽!真是名副其实,秦子梦的眼光变得深邃而不可逼视,紧盯着她的脸儿瞧。
她呢?早在他夺人的逼视下,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上官无忌怕耽误了时辰,于是上前建议着,“禀大人二天色已经不早了,你看我们是不是该早些上路?”
“是啊!大人,这条幽径想要找到食宿的地方恐怕还要个把时辰呢!所以,你还是早些启程吧!”兰采幽明着要这个大官注意安全,实际上她是巴不得赶紧逃离这个超级大包袱,眼前这人压得自己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好不容易,秦子梦重新回他的轿子,身边的人一声吆喝,轿子已经慢慢离去,潘靖和兰采幽像是说好了似的,两人一同长吁一声,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般。
上官无忌见主子一路上再也鲜少开口,故意逗他开心,“大人!你要是对刚刚那位少年那么感兴趣,不如让属下去把他抓来,如何?”
秦子梦听见他那么建议着,不禁一阵错愕,“咱们怎么可以强行掳抓路人?”
“但你瞧那名男子长得如此俊俏,可见他的姐妹们也一定长得不差才是啊!”他明知以秦子梦的个性是绝不会如此,却斗胆逗弄着。
“上官无忌,你可真是大胆哪!竟敢指使本府当街强掳路人,真是罪无可恕!”
“回大人,这哪是当街,在这深山幽径,可是下手的最佳时机呢!”
秦子梦心知肚明上官无忌根本是胡扯,却也止不住对刚才那位清俊少年的好感,经过一番对谈之后,秦子梦几乎要认定那名唤采幽的翩翩美男子根本是个女儿身,不管她曾受过多严格的发声练习,以及走路姿态上的训练,但在眉宇间仍隐藏不住女孩家娇滴滴的妩媚,而他就是毫无理由的这么认定着。
但,令人不解的是,她为什么要化身为男子?而且,对朝廷官吏显然是没什么好感,这所有种种疑问让他这一路上百思不解,偏偏这愣头愣脑的上官无忌,根本少一根筋观察,还净在那儿出馊主意把人家强行掳来。
他不得不承认对彩幽有些好奇,甚至可以说有些——好感!
但这一些却还不至于会让她丧失理智到做出疯狂的举动,再说他早就有个小他七岁的未婚妻,不过令他不解的是这档事已经许久都没不曾听见爹娘再提及了。但他倒是乐见如此,反正这门亲事,他连开口表示意见的机会也没有,再说这次自己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巡视,回乡也要花上个把月,这么一来,即使要下聘成亲,恐怕还真是有些困难。
倒不是秦子梦对未过门的妻子长相有什么意见,事实上,他看过她的画像,只不过那时她还是孩提进的模样,根本看不出她究竟长得如此,更何况长相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以他双亲的标准只要门当户对那也就够了,也因此案子梦打心底根本就排斥这位准新娘,他要的,可不是门户相当就算了,偏偏他的婚姻自主权不在自己手上,这令他十分懊恼,所以这回奉命南下,至少可以摆脱他那位贵为兵部尚书的亲爹的掌控了。
一想到此,他全身不由得跟着欢愉,就差没有手舞足蹈。
“大人!大人!”上官无忌已经连喊了好几声,却不见秦子梦的任何瓜,索性去摇晃他的身子,差点就把他从轿上给摇下来。
“你在做什么!”秦子梦受到惊吓怨声说道。
“大人哪!我看你魂不守舍的,还好现在老爷子不在,否则你一定又要挨他一顿叨念,让属下这么一摇,你是不是清醒许多了?”
秦子梦真是拿他这个属下没辙,这个上官无忌可是他不折不扣的玩伴,所以才敢这么无惮忌的开玩笑,而他也从不会在上官无忌面前端起作官的架子,所以即使身分上的悬殊,也无碍两人之间的情谊。
“咱们还要走多久才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