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钢丝边缘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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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钢丝边缘行走-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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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尽绵薄之力,多少也慰籍一下那些孤独无助的心灵。
吴小洁不以为然还带些挖苦地对严臻宇和王思巧说:“两位真是慈善家、救世主,你们以为这些人真的可怜吗?其实他们是受某些人控制在这里乞讨的,这些讨到的钱和物回去是要如数上缴的!”
严臻宇有些愤然的回驳她:“那又怎么样,那能否定他们可怜吗?当一个人放弃最宝贵的尊严向别人低声下气时本身就是一种可怜,更何况你也看到了,他们有几个是能够自食其力的,他们乞讨又有什么错呢?可恨的是那些不怜悯他们的人,是那些欺压他们的人!”
严臻宇丝毫不留面子颇有些义正词严的反驳让吴小洁一下子无以为对,看似一句无心的玩笑话,想起来却确实让人感到惭愧,是啊,怎么自己也跟着人落入俗套呢?无论背后如何,乞讨者终归是可怜的,面对他们,自己难道真的无动于衷吗?她其实也是一个挺善良的人,只是有时认识难免被社会上普遍的麻木不仁所遮掩,使得她的情感不会象多愁善感的王思巧来得那么宣泄的流露,因此面对严臻宇的指责,她并没有感到不可承受的难堪,反而因此还生出了一种对他的无形的好感,觉得他极富有正义感,也觉得他有一腔与众不同的心事,而面对一个看起来不过三四岁面黄肌瘦的小男孩时,她一反常态毫不做作的施舍出她的心意。
在一家专营女孩饰品的店里,王思巧和吴小洁两人挑了几样小饰品,和店主在那里讨价还价,店主是一位容貌清纯显得很有气质的女青年,店里的饰品很独特,也似乎别有韵味。
讲定价准备成交时,王思巧瞥见橱窗的最里端挂着一块黄得很别致的真丝围巾,她一下就喜欢上了,“老板,那多少钱?”
“五十元,你眼光不错,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怎么样,要吗?”
“太贵了,三十元能买吗?”
“最少四十元。”
“三十元能买我就买,否则算了!”
“那实在不好意思,小妹子,那样我就亏本了!”女老板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肯定地拒绝了王思巧的还价。
女孩子的天性总是如此,喜欢逛街购物,更喜欢讨价还价,倒不是百分百的要吝啬那一丁点儿钱,而似乎是还价代表了她们是否精明会操持盘算的能力,其实一个人如果心仪一样东西,本不必计较一点价钱的区别,痛快买下就成了,但女孩的心理偏不,她认定只有在她能接受的价位得到那东西才是真正完美,否则,她会因为物未超所值而认为那东西总是有很多瑕疵的,不但美中不足,而且心中常有芥蒂,其实女孩子对其他事情也大抵如此,总是力求完美,在无法完美时,她甚至会选择为一棵小树而放弃整个森林。
严臻宇本想劝她买下,又想自己出钱为她买下,却又觉得唐突会令她难堪,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在出店门时刻意又多看了一眼那块“秋水伊人”的黑木牌匾。
又走了几家店,严臻宇就推说要去寻访一下WC,叫两人在那儿等他,然后掉头一溜小跑又进了“秋水伊人”那家店。
三个人逛了两个多少时,九点钟的时候,准时敲响了王思巧姑妈家的门。当晚,王思巧和吴小洁不知瞎聊到什么时候,反正,第二天上午睡了个大懒觉,直到十一点左右才起来,害得严臻宇闷声不响一个人看了一上午的电视。
在姑妈家吃过很是丰盛的午餐,三个人又逃出去,到吴小洁的学校逛悠玩耍了一下午。生活其实是那么平淡,但在平淡中一样有欢声有笑语,有一种令人回味的东西,虽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故事,虽然不能产生什么刻骨铭心的记忆,但那些并非刻意的经过,把那些点点滴滴平淡的细节串起来,在严臻宇的心中,已经是一串美得眩目的珍珠了。
第三天上午十点,在姑妈以及吴小洁送别的目光中,“娄天蓝源”的中巴车缓缓的驶出了车站。
当车站的影子成一个不显眼的点渐渐淡出两个人回望的视线时,严臻宇别过身子,从自己的夹克口袋中掏出一个很精美的小塑料袋,递给了王思巧。
“什么东西?”她不解的问。
“打开看看。”
打开塑料袋,王思巧马上什么都明白了,一丝红晕倏然掠过秀丽的脸颊,“多少钱?”她连忙掩饰着内心的羞涩问他。
“多少钱很重要吗?我送给你的。”
“但是我想知道啊!”王思巧的语气中含着轻微的娇态。
严臻宇是很乖巧的人,怎么不明白王思巧其实很高兴收到这丝巾,现在她不依不饶的问,他就想让她更高兴。“三十元,如你所愿的价格。”
“怎么可能,不相信,我绝对不相信!”
“是真的,实话告诉你吧!是这样的,我后来跑去那家店,很诚恳的对那女老板说‘姐姐,希望你帮我一个忙,这条丝巾别赚钱卖给我算了。’她起先没认出我,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后来我跟她讲清楚才明白我跟你们一起到过那,才明白你很喜欢那丝巾,才知道我要买来送给你,她就若有所思的问你是我什么人,我就跟她说,你其实也不是我什么人,只是一个住在我心里的人,住在我心里的人也很多,但是所有人的分量加起来都没有你重。怎么样,你猜她最后怎么样?”
“她说行,看在你一片苦心,那就亏点本,三十元买给你。”王思巧顺着严臻宇的话意笑着说。
“错,她说,没想你对朋友这么真诚,那姐姐就交你这个朋友,这丝巾就免费给你去送给住在你心里的那个人吧!我说,那怎么行,一定要给她三十元,她硬是不肯要,后来我实在没办法,扔下钱说声谢谢,拿了丝巾就跑了。”严臻宇神采飞扬一阵乱吹,见王思巧没接话,以为她生气了,连忙又说:“不过,我那样讲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帮你按自己的心愿买下那丝巾,你可千万别误会哦!”
严臻宇忙不迭澄清的时候,王思巧其实根本一点都没有介意他如何说的话,她只是突然间在心底有些微微的感动,象有一阵暖洋洋的风猛的吹来,让心灵的湖泛动着喜悦的涟漪,她接过严臻宇最后解释的话头,依然带些撒娇的口吻:“随便你说吧,嘴可是你的!”
丝巾抖落展开,雅致的淡黄色在眼前欢快的晃耀着,王思巧很认真很仔细的把它在膝头上折成一个三角的形状,然后很优雅的把它系在了脖领上,对着严臻宇容颜灿烂地说:“谢谢!”几许随意,几许真诚,无须做作,在所有无意之间生出的种种细节面前,平淡才是最真的。
车子已经行驶了二十多分钟,照例吃了晕车药的王思巧头又开始沉沉的发晕,所有的心理屏障撤却后,心情的舒畅便有如清清的河水浅漫过青青的草地一样,明澈得不得了,连在车上的小憩都显得那么酣然了,王思巧靠住严臻宇的肩头,严臻宇也就不再畏缩的把手从她脑后伸过去轻轻的搂住了她,两个人就象情侣一般幸福的依偎在一起。
十二
    高二第一学期很快过去,快接近期末考试的时候,严臻宇的扁桃腺炎症又发作了,原来他曾经因为身体虚弱诱发过几次扁桃腺炎,但几次都让父亲几付中药给打发了。然而这次不同,这次服药后不到两三天又复发了,如此断续三四回,父亲也明白中药已经没有多少用,到蓝源县人民医院五官科检查,一经验丰富的中年女医生诊定必须手术切除,否则将会诱发胸膜炎、心脏病之类的重病,后患无穷。
手术要等到扁桃腺炎症完全消除后才能做,术前也要进行观察,于是请了假,住了院,打了三天点滴。这一天的晚上,夜风呜呜的刮得甚是厉害,空气也格外的冷冽,已是寒冬深重时,估计一场大雪就要来临,严颂成冒着冷风到了那位女医生的家中,奉送上一个两百元的红包,虽说是个小手术,但世风如此,更何况严颂成对儿子实在也担心得不得了。
第二天上午,雪果然就在凛冽的寒风陪伴下,飘飘扬扬下起来。手术室开着空调,并不怎么冷,中年女医生很利索的动作着,手术却不是很顺利,一直折腾了近两个小时。在手术室走廊里等候的严颂成一边不住的跺着脚、哈着手,一边焦虑地看着手上的表,侵入肌骨的寒冷和火燎的忧心让他的眉毛紧缩,如一个八字似的向下弯垂着。
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严颂成才如释重负的快步走过去。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地上已经积起了一床巨大的白花花的被子,从空调的暖意里出来的严臻宇打着寒战,仿佛寒风正四面八方朝他袭涌过来,他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四周,忍不住在心里骂起来,这医院,怕是要倒闭了。原来走廊窗户上一块玻璃都没有,肆虐的寒风因为有了雪的助阵,正堂而皇之从没有玻璃的窗子里涌进来,他不禁又看了一眼父亲,真难为他那单薄的身体,在寒冷中为手术的儿子守护了两个多小时。严臻宇止不住眼眶有点湿意,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感觉到喉咙一涌,原来,他一两日内是不能说话的。
晚上十二点多的时候,术后的严臻宇开始了他的痛苦,麻醉药的效用已经完全散尽,他每隔十多分钟便要咳吐一口带血的痰,每咳吐一下,手术的伤口便要牵动着痛一下。父亲严颂成从手术后一直守侯在他的病床边,观察着他的变化,把痰盂一次又一次抬起来以方便他咳吐。严臻宇示意父亲不必那样,可他生怕儿子造成一丝丝不适依然不厌其烦的进行着。
雪好象一下起来就没打算停,一直在窗外恣意的飘飘扬扬,病房虽然紧闭着门窗,但没有暖气的房间依然显得寒冷异常。严臻宇一边昏昏沉沉的睡着,一边又不断的醒来咳吐血痰,时间重复着在这当儿却过得很慢,已经记不起是第多少次醒来了,严臻宇迷迷糊糊睁开眼,病房里墙壁上的挂钟正好指向三点。
偏着头望向父亲,他的双手拢在大衣里,双脚正在不停地轻轻地却又没什么用途的跺着,同病房的人全都睡熟了,陪护的人也早就回去了,整个病房里只有严颂成一直守护着儿子没有休息。严臻宇看着父亲冻得难受的神情,很想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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