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欧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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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欧洲行-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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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在北京下车时,碰上乘同一次车来北京出差的本局人事处的干部井容。两人一聊,井容才知姬逸夫明天要去匈牙利,说他晚上住国家局招待所,执意后天送他去机场。

    姬逸夫出得车站,找到甲西的爱人。甲西爱人安排姬逸夫住进一家小旅馆;给他换了1千美金。晚上甲西爱人和甲西的一个朋友叫张吉庆的,请他在一家小饭店吃饭。张吉庆和甲西爱人都说您们这次合起来干就好了。去年我们在国内给他帮忙,总觉得这种干法不行,势单力孤,不是长久之计。你们得好好研究研究,下一步如何搞……云云。

    姬逸夫表示一定要和甲西好好合作,合起劲儿,把事情作好。

    第二天姬逸夫在西四一带转了转,买了一只剪刀、一双鞋垫等杂物。晚上姬逸夫给井容打去电话,井容赶到逸夫下榻的旅馆。

    第二天早晨6点半他们打了一辆出租汽车,赶到北京首都国际机场。告别时,小井出神、不解地说:

    “怎么?你就这么走了?就这么孤零零地、连个送的人也没有?”

    小井一提,姬逸夫倒真觉得有些伤感、孤独了……又一转念——这不就是自己多年为之奋斗的的理想吗?怎么?事到临头了……千万不能犹疑!

    他赶紧冲井向容略略笑笑,掩饰一下自己伤感的情绪,然后迈着坚定的脚步,颠一下挎在左肩上的挎包,右手拉着那只沉重的行李箱,一头不回地扎进机场登机区——可心里好象空洞洞的……
第八章 在人檐下遭漏雨去留不明 于商涛里处逆境苟且为生
    在姬逸夫忙不迭地安顿家事时,94年的新春佳节来了又去了。

    甲西年前回到北京,准备往南方去看货。

    年前和姬逸夫约定,待甲西的40呎多垴鞋3月14日发出后,再为姬逸夫他们发出一只40呎货柜的多垴鞋,然后姬逸夫就可动身赴匈了。

    正月十三早7点,按约定,姬逸夫和巨方市丝绸公司的廖晋生坐了一宿车,从巨方赶来武汉;稍是休息,10点就在火车站出站口接到从北京赶来的甲西。

    姬逸夫给甲西介绍了自己的外贸代理廖晋生。廖晋生因过去去商检报验公司联系商品质量鉴定认识的姬逸夫。听说姬逸夫要往欧洲发货,就一起来了,想将来长期作姬逸夫的外贸代理。

    他们乘坐大巴赶往70公里外、地处长江边上的红林市橡胶厂。

    红林橡胶厂是隶属北京化工部的大厂,这两年十分不景气。给甲西加工多垴鞋(就是中国人叫的球鞋)的是工厂里的一个车间。现在的头儿叫夏运来,去年承包的该车间。甲西去年从这儿买了两个二十英尺集装箱的球鞋,15天就卖光了。所以今年春天想再作一个货柜的。

    夏运来领着甲西他们参观了加工车间和正给甲西加工的球鞋。球鞋很简单,矮腰、黑色的帆布做鞋帮,六个气眼。甲西挑了挑毛病。又谈了谈价格。甲西跟夏厂长抱怨说:“您看,去年每双您卖给我8元8角,可今年每双就涨到了9元5角,可匈牙利的卖价上不去,而且福林一个劲地贬值,买卖真不好作。”见夏运来没言语,又说:“你看这回我来又多订一个货柜,还不给落落价?”

    夏厂长则跟甲西抱怨起来了:“唉,一家不知一家难,国内原材料一个劲地涨价,工人要发工资……简直没办法。就这个价钱工厂也赚不到钱,只是勉强维持运转哩。”

    甲西见不奏效,就强调起运期,说千万不能拖后,否则将会给销售造成意想不到的损失,那大家就不愉快了。夏运来自然是千应百喏。

    当晚,夏运来叫来了工厂工会的头,还有自己车间的几个中层干部,陪甲西一行吃饭。席间少不得酬酢相劝、打趣骂悄哨一气;饭后甲西他们回到招待所,又是一通海阔天空,当夜睡去不表。

    第二天,廖晋生作为出口商、姬逸夫代表匈牙利舜帝公司和夏运来签定了购销合同。合同规定,厂方在接到20%定金后,尽快加工一只40英尺集装箱的黑球鞋,计27300双,价值259350元人民币,于3月底发出。

    上午签完合同,廖晋生因往南昌有事,乘火车先走一步。

    甲西说如果姬逸夫没要紧事,是否可随他绕道江苏昂杨州、再转道山东一线,就手看看其它甲西拟订的商品。姬逸夫现在已把主要精力放在此事上,乐得跟着甲西学习学习。于是,吃过中饭,下午3点许,夏厂长费劲搞到两张船票,送他们顺长江水路东去。

    那日恰逢正月十五,天空阴霾不开,天气奇冷。晚上10点多钟,甲西二人出舱透气,但见大风夹着沉甸甸的雪片从船头袭来。四下一片漆黑。低头看,借着船窗射出的暗黄灯光,只见江水急流滚滚;抬起头,雪花被风斜刺里吹来,象根根刺下的利箭,扎得脸生痛。二人在外略待片刻,便急急退回舱内。

    进得船舱,姬逸夫边用毛巾擦脸边颇有感触地感慨道:“咳,这些年很少在家过正月十五,尽在外边跑了。”

    甲西合道:“我也是。不过,忙有忙的乐趣。刚才我看这大雪,就想起去年12月我们在匈牙利黑维茨温泉游泳来了。当时天上也下着这么大的雪,也是晚上10点多,森林环绕的湖里腾着一片白气,我们在水里泡啊游啊,嘿,那感觉!心想,毛主席他老人家忙了一辈子,也没享过这样的福呀!该忙就的忙,该乐就得乐。等你到了匈牙利,也领你去一回。”

    姬逸夫听得心痒痒的,想着那场景。

    第二天下午5点船到南京,天色将晚,搭上一班中型巴士,赶往昂州。

    抵达昂杨州已时近深夜11点,待旅馆安顿好,大多餐馆都已打烊。他们只好坐在一个十字路口的小摊旁,每人要了一碗面条和一只大饼龃嚼起来。早春料峭,忽而刮来阵阵疾风,而且夹沙带雨,吃得真不舒服。姬逸夫边茫然地龃嚼着冰冷的烧饼,边望着被烈风将稀疏的毛发吹得蓬头盖脸的甲西,再联想起他们在匈牙利考察时甲西的招待,就觉得甲西是个精明、节俭之人。

    在杨州,他们参观了长江拖鞋厂,检查了正准备给甲西发的拖鞋;甲西对拖鞋的质量向厂长千叮咛万嘱咐一番。

    晚饭时二人和厂家喝了不少酒。

    第二天几经周折,就是买不到机票和车票。最后二人决定沿运河乘普通长途汽车北上。从长江北岸的杨州到数百里外的齐鲁,又赶上春运高峰期,二人在大巴车前的马达盖罩上,颠来滚去,弄得满身满脸的土。姬逸夫想:谁知道他们受的这个罪?

    到山东临沂县城考察几个制作工艺品的乡镇企业后,两人在济南分手。姬逸夫先送甲西上了开往北京的车;自己于当晚10点在济南站赶上青岛开来的中途车,给列车员100元黑钱,一直在餐车里站到德州才搞到一张硬卧,好赖跑回巨方。

    在姬逸夫的执着努力下,眼瞅着条件一点一点具备。

    姬逸夫抓紧学车。

    说起姬逸夫学开车,拢共才用了3个小时。第一次用得是关丽同学、市财政局李局长的桑塔那,用链速在巨方市委大院里转了一个小时;第二次用市财政局财会招待所的工具车,在财会学校的篮球场里挂档转了一个小时;第三次用财政局下属一个科室的小面包车,在市体育路上真枪实弹地来回跑了7趟。

    听孔老师说,用中国的驾驶证,能在匈牙利开车,姬逸夫叫报验公司新来的黎军戈从省北的周欣市花5千块钱买了一本驾照。黎军戈说,还是占了他哥哥的指标、让给他的哩,否则根本没门儿。

    姬逸夫加紧催毛百民和郭发局长拨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分三笔,才从局里得到8万元;郭局长又让姬逸夫跟已然撤掉的一个三产公司那里转要18万,可姬逸夫跑了足有18趟,才要到12万。到3月底,临近姬逸夫动身了,仍然差12万多。弓复利那边更差劲。左催右催,才凑了6万。不过弓复利说问题不大,就是得别着急。

    给红林橡胶厂打去2万6千元定金后,廖晋生和夏厂长说预计4月26日可从海边港装船发运。姬逸夫跟弓复利合计,估计届时所剩资金到位问题不大。但在办理签证问题上,出现了麻烦。

    原来按照孔老师的意见,在请示郭局长同意后,姬逸夫托相国印公司出证明为姬逸夫和弓复利办了两本私人护照。但签证需要匈牙利警方签发的正式邀请函,孔老师来传真说现在邀请函很难搞,他通过自己的四川老乡能搞到,但每份需付3千美金。这可麻烦了。姬逸夫汇报给郭局长。

    郭局长说:“太贵太贵,四五万呢!从那儿出啊?孔老师是不是想赚咱的钱呀!”

    姬逸夫也有同感。

    郭局长虽然觉得海外这个点,无论与公与私将来肯定有油水,但对匈牙利市场究竟如何,心中无底;筹措资金又很作难,将来真出问题,自己亲自考察的,还不连带进去?再者说,自己出国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不愿意将来背这个可能出现的黑锅。可姬逸夫的目的是外派,仍然“任重道远”、没完没了。看到姬逸夫张满弦的架势,又不好打退堂鼓,就犹豫不决地跟姬逸夫商量:“实在不行,咱们不去了,行不?”

    姬逸夫一听就凉了——早点干嘛去了?都到这艮节儿又不办了?!这是弄着玩呐还是办事业呐?他拐不过弯来。看到郭局长的神情不象拿不定主义的样子,心想郭局长是不是在“出彩”呵。不就是个签证问题吗?再一想,既然牛利他们能用绿皮公务护照,咱们何不也效仿呢?先过去呗!就说:“干脆,咱们不用他发邀请了,还用咱的绿皮,大家都省事。”

    最后决定用绿皮护照过去。

    为把资金转入匈牙利,除去准备发运的胶鞋(价值25万多人民币)外,姬逸夫又给甲西在北京的外贸公司打去10万元人民币,算作甲西打算发运一只20英尺集装箱女式塑料凉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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