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夏墨兮却误解为她不想喝药,在闹情绪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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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闷闷地走上前,一把夺下少女手中的药碗,用勺子舀出乌黑的汤药,直接递送至施月舞的樱唇前,霸道地说:“喝!”
施月舞惊住。
她抬起头,疑惑不解地看着夏墨兮恼怒的眼睛,茫然以对,一时弄不清楚自己哪里得罪了他,竟令他这么气恼。
而且——
这个举动是要喂她吃药吗?是否太强势了?不过,这不正是那个昔日的帝王吗?不懂怜香惜玉,一味强取豪夺。
夏墨兮蹙眉,原本打算要以柔待她,现在却又无法控制地强迫她。
他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胸臆里团团怒焰,尽可能心平气和地又说了一次,“喝药。”说着,勺沿已抵上了施月舞的樱唇。
施月舞既不开口也不拒绝,她古怪地瞅着他,沉思他的心意。
第一次语调霸道,第二次语调隐忍,前后反差甚大,似乎他不敢向自己动怒,是因为担心她的心脏承受不了吗?
“喝了药,身子才能恢复元气。”夏墨兮第三次劝说,声音低缓,表情有些无奈。
他没有刻意改变什么,也不想表达什么,但是在施月舞的眼里已然判若两人。
他是很深很深地喜欢着自己吧?
施月舞凝视着夏墨兮,眼瞳晶亮生辉。
以前或许只是看中她的外貌,而现在只是因为她是施月舞。
因为她是施月舞,所以他喜欢她,是吗?
为了她,他甘愿放下国家子民,只为从死神手里抢回她;
为了她,他可以放下皇帝身份,小心翼翼地顺着她的心;
他的喜欢是很纯粹的,是吗?
只是因为她是她,不论美与丑、生与死、富贵与贫穷,健康与疾病,只是因为她是施月舞。
施月舞的心境豁然开朗,樱唇上弯,勾出一抹淡而浅的微笑迎向他。
“你笑什么?”夏墨兮平缓道。
内心的诸多担忧与害怕因施月舞的笑容而渐渐消散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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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出什么感觉,他只觉得心里不再如之前那样凌乱、阴霾和无措了。
原来她只要给他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笑容,就能令他安心知足。
施月舞突然抬起手臂,轻轻挡掉夏墨兮喂药过来的臂膀,不给他继续劝说的机会,她一下子扑进夏墨兮宽厚温暖的怀抱,双臂环过他的腰身,轻轻抱住了他。
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夏墨兮蓦地一僵,双目因震惊而睁大。
仿佛是无法相信施月舞会抱住自己,他不敢低下头去看看她,目视前方,眼神迷茫又惊诧。
此刻的他左手端药碗,右手拿药勺,双臂停滞在半空,被施月舞突然抱住而显得极不自然,全身紧绷而僵硬。
施月舞的脑袋深深埋入夏墨兮温暖的怀里,隔着衣衫,她也能闻到自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体香,那种体香竟是如此令人心醉沉迷无法自拔。
他的怀抱温香宽厚,她感到无比安心。
施月舞越抱越紧,仿佛要将自己融入他的体内,再也不要分离出来。她从不知道他的怀抱那么温暖,那么舒心,抚平深深刻印在心底的伤痕。
老人的少妻看到这温馨的一幕后,站起身,悄无声息的走远。
远处的翠竹桥上。
小灵巫眺望过来,露出纯真的笑容,“我就知道月舞姐姐是喜欢君主哥哥的。”
“黄毛丫头,你还会读心不成?”左少弈阴魂不散,一如既往的以作弄她为乐,“你的君主哥哥被别的女子抢啦,你还不去大哭一场?”
“我才不像你,心胸狭隘。”小灵巫瞪他,接着跑远,“色东西,不要跟着我。”
风景如画的村庄一派祥和。
幽幽清风,带来水仙花的芬芳。
感受到施月舞用力地抱着自己,夏墨兮的内心紧张又害怕,断断续续地问她:“你……不讨厌……我吗?”
施月舞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夏墨兮看到了,心脏狂乱的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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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墨兮看到了,心脏狂乱的跳动起来。
他想要推开她,想要掩饰内心的紧张无措,可是施月舞紧紧抱着他,耳朵紧紧贴着他的胸口,令他的心思再也无处躲藏。
狂乱的心跳声泄露了夏墨兮的心绪。
施月舞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
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夫妻之间更多的应该是宽容与体谅,他宽容了她曾经的所作所为,不管对与错,她亦体谅了他的身份难处,同样不管对与错。而今后,少一点疑心和争闹,多一点宽容与体谅,泰然面对,泰然处之。
******
山谷四季不明,日复一日,不知年月。
翠竹桥下碧绿葱翠的水仙花成片开放,不论四季,仿佛永不凋零,素洁的花朵吐露高雅的清香,宛若水中仙子,纤尘不染。
小灵巫捧着一盆刚刨出不久的水仙,兴匆匆地跑进藏书楼,在底楼的书案旁看到了夏墨兮和施月舞。
她放缓脚步,走过来将养在清水中的水仙花小心翼翼地摆上书案。
只见书案上零零散散堆了许多裁剪过的宣纸,有一小部分写了字,那些字横七竖八歪歪扭扭,显然是施月舞所写。
小灵巫看不懂,他们灵巫族的文字和外界的不同。
施月舞写的简体汉字与夏国文字并无多大区别,夏墨兮目前也只能和她以文字交流,但由于施月舞用不惯毛笔,所以只挑重要的写,而且言简意赅,那些你侬我侬的情话爱语,夏墨兮至今无缘得见。
若不是施月舞默许他可以抱抱她,他都要怀疑昨日是否真的是她主动抱了自己?
“有拿到我给你的东西吗?”施月舞将最新写完的一张纸递给夏墨兮,她表情严肃,没有丝毫恋爱中男女该有的温情。
看到这一行字,夏墨兮不假思索地摇头,问:“是什么东西?”
原本他还在心里期待着施月舞能够写出一字半句“喜欢”的话,而现在他也严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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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月舞震惊,由于惊骇而忘了自己不能发出声音的事实,她张嘴就说——你没有拿到吗?
“是什么?很重要吗?”夏墨兮见她神色有异,自己也跟着紧张。他尽量保持冷静镇定,然后安抚她,“不要着急。”
——怎么能不着急啊!
施月舞仿佛一失足落入了深渊,浑身凉飕飕。
她也顾不得夏墨兮能不能看得懂自己说的话,扶额拧眉,嘴唇不断张合。
——你用来赈灾的三千八百万两白银,南精忠收藏的稀世珍宝,圣莲宫上上下下的人输给我的钱,合算起来少说也有几百,不,几千万两啊!
——你不知道,他的宝库简直比你的国库还要大一轮,这些银两如果换算成人民币的话……喔!天啊!我都不敢想象!
施月舞捶胸顿足,右手习惯性地捂住左胸心脏部位,典雅秀丽的五官痛苦地扭曲在一起。她幸亏不能发出声音,否则就暴露了自己曾经偷窥国库的行为。
夏墨兮只能看着施月舞的双唇在不断翕动,就是听不到她的声音,也看不懂她说了些什么。
然而,她捂住心口的动作不禁令他一阵胆寒。
这个小小的动作他曾经多次见过,却从没有想到过是因为她患有心脏疾病,不是下意识的情绪反映,而是习惯性的心脏疼痛。
他焦急而担忧地问:“怎么了?心痛吗?你不要激动,有什么事都和我商量。”
他记得老人列出的关于心脏疾病的注意事项里,其中情绪起伏过大容易诱发心脏病。
施月舞其实并非心脏痛,只是发现自己的钱下落不明单纯的愤慨而已。
她霍地出手揪住夏墨兮的衣襟,嘴巴张张合合,说了一连串无声的话。
——我让范晋带给你的,你怎么能没有拿到!
——不行!我们必须立刻回去。当初我快要死了,交给范晋那是迫不得已,现在我可以活好久了,所以必须立刻、马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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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敢私吞我施月舞一个铜板,我灭了他老巢。
施月舞不管不顾,说完这些无声的话,立刻松开夏墨兮的衣襟,转身就要上楼,嘴里还不停地喃喃道——收拾东西,马上回去,我一秒钟也呆不下去了。
小灵巫原本是来赠花给施月舞的,前两天的施月舞看起来美丽端庄,典雅高洁,就像水中仙子一样出尘绝俗,也只有这样美丽的女子才配得上君主哥哥的高贵,然而此时此刻,一脸凶神恶煞的施月舞,令小灵巫的一颗敬爱之心顷刻碎成齑粉。
好可怕啊……
她颤了颤,悄悄地溜出藏书楼——幸亏自己没想过要抢走君主哥哥,否则要被月舞姐姐给吃啦。
另一边,夏墨兮眼见施月舞满脸盛怒,转身就走,他心惊害怕,立刻伸出手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她,不放她离开一步。
“你别走,我又惹你生气了吗?”他沉痛不已,声音也变得嘶哑,“你写出来好吗?我不明白你说的话。”
他的脸贴着施月舞的发,身子紧贴她的后背,双臂用力环抱住她的纤腰,全身因害怕而微颤。
施月舞惊怔。
迟迟地想起自己发不出声音。
她说了那么久的话,夏墨兮一句也没听见。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愤怒,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走就走。
所以他害怕了,是她的举动令他害怕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
夏墨兮在她头顶低语,那个声音透出了无措和慌乱,以及淡淡的恐惧。
他在害怕她的离开吗?
是了,因为他喜欢她啊!
他从霸道的帝王变成了悉心的爱人,处处注意着自己的言行是否会造成她在情绪上的失控不满。
然而,她除了一个拥抱就再也没有作出任何喜欢他的举动,为他抚平内心的紧张和害怕。
施月舞转了转头,示意夏墨兮的手臂松一松,然后,便在他的拥抱下转过身子,和他面对面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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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无声地说。
她说的速度很快,夏墨兮辨认不及她的口形。
“月舞。”他凝视她,“我会悉心呵护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以前的他不会说这么温情的话,未来的他也不会过多的讲一些甜言蜜语哄她开心。
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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