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诚虚伪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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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诚虚伪固执- 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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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季来临了,自然界开始萎缩,阴沉的乌云随着冷风像帷幕似的拉扯起来,大地被遮盖的一片昏暗。人们猜测,是否世界的末日来临了?冷风快速地穿过街道,穿过小巷,仿佛是上帝的使者在挨家挨户敲打着报警信号……
“要下雪了。”
“这个季节怎么会下雪呢?”魏思林一口否定了她的担忧。
她默默地望着门外,心里像被乌云压抑,阴沉沉的。她恍惚,恐惧。她不知该如何对魏思林说起那件难以启齿的事情。她明白,魏思林固执,崇拜汤玉安比竭诚的信徒信仰上帝还要竭诚,更何况自己还没有证据,魏思林死活是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她想摆脱多少天来的哀伤和残酷的不干净的现实,像“冷鞭子”时不时抽打她的身心。她想摆脱,然而愈摆脱痛苦就愈大,只能在苦痛中哭泣。
“我回来半个月了,汤玉安怎么没来家里?”魏思林开始思念汤玉安了。
她缄默,心在抽泣。
“你怎么不说话?身体不舒服?”魏思林担心地问道。
“你觉得汤玉安这人怎么样?”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这还用问我吗?好啊!你不也挺崇拜他吗?”魏思林不假思索地说道。
“他那么令你崇拜?”她像鼓足了气的皮球,硬邦邦的。
“他值得人爱,值得崇拜……”魏思林触景生情喃喃自语道:“我爱我的老师!如果我失去他,我将不存在这个世界,永远地消失掉。”他坚定地说道。
她茫然失望地瞅着魏思林。她不知该如何对待他?打心儿里,她有点怨恨,怨魏思林自私,愚昧无知,恨汤玉安不知施了什么魔力把魏思林牢牢控制在手心里,为他献身,为他抛弃家庭,抛弃一切。
“如果汤玉安是个坏人,是个流氓被枪毙了,你也为他消失?”
“对。”
“那我呢?我算什么?你能为别人去死,为何不能为你的妻子牺牲一切?”
“这是两回事情。”
“你是个骗子,流氓,和汤玉安一样都是骗子,流氓……”
“啪!”魏思林一巴掌无情地打在她的脸上:“请你不要侮辱我的老师。你可以侮辱我,但决不允许侮辱别人。”魏思林歇斯底里地嚷道。
她晕了,心随之破碎。多少天来的情感被他一巴掌打的无影无踪。这就是“爱”?!这就是她——日夜思念,为他献身的魏思林?!她不敢想象,那爱的誓言,爱的献身,爱的承诺……她跑出门外,漫无目的地跑啊,跑啊,满身心的凄苦。
这时候,她多么希望魏思林能够追她,拽她,哪怕喊上几句,也表示悔悟或对她的歉意。然而,身后却听不到他的呼唤声,连人影儿也没见到。她哭了,哭得多么的伤心,惨绝人寰。
她来到西陵湖的梅洲,这里是她和魏思林曾经倾吐过爱的誓言的地方。这里带给过她温情,欢乐,幸福,她难以忘怀。
“你爱我吗?”
“我爱你,永远的爱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是贫穷还是富贵,永远相爱,永不分离。”
爱的誓言尽然变成冬季里被人遗忘了的秋季里的花草,看不到玉姿容貌,吻不见芳香。
她望着西陵湖,望着鸣山白塔,望着苍穹茫然呆滞。昏暗的湖面,空空荡荡的连一条船的影儿也没有,偶尔从枯萎的芦苇丛中飞起一只孤零零的野鸭子,煽动着翅膀拼命地飞呀,飞呀,然后消失在茫茫的湖心深处。她就像一只寒冬里被伙伴们抛弃了的野鸭子,迷失了方向,凄凉地、孤独地待在枯萎的芦苇中,冰冷的湖面上度过一生。
现在,她已无处可去,唯独能够去的地方就是曲晓颖家。曲晓颖能否接纳她,还是个未知数?两人只是同学,好朋友,长期住在那里终归不是个事,就像上一次住在汤玉安家一样,终究不是一个受欢迎的人。再说曲晓颖的爸爸妈妈知道她的事——违抗父母之命,违反规定,违背世俗与魏思林同居,不觉得羞耻。为这事,曲晓颖爸爸还教训过曲晓颖,叫曲晓颖不要学她,尽量和她少往来。再说事态如何发展,她还一无所知。魏思林只是打了她一耳光子,这并不代表她与他已到了绝情的地步,也不能说明魏思林不再爱她,她不再爱魏思林,而是自己无法开口向他说出事实真相。即使说明真相,魏思林未必就会相信?他是宁愿相信朋友而不会相信妻子!他是情愿相信男人而不会相信女人。他心目中,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心胸狭窄,喜好嫉妒,喜好搬弄是非,这一点,无可非议。平时单位里的男同事来家里玩耍,或者来看望她,魏思林总是热情地招待他们,从不怀疑人家有什么图谋不轨的想法。有时,男同事陪她上街买东西,进进出出,魏思林也从不怨声载道,也不摆脸色给人家看,给她看。她问过魏思林,如果这样不好的话,以后不让他们来家里。魏思林却回答说,人为何不相信人。她问他,你心里有没有过不舒畅?魏思林说,从来就没有过。打这一点不难看出,魏思林的心胸要比一般人心胸宽广。假如换成别的男人或者女人,或者换成自己,女孩子来家里找魏思林,陪魏思林外出买东西,她的心就像被刀割似的难受,并且会胡乱猜疑,无中生有。即便心胸宽广,相信他们,心也好似被揪着,不得安宁。是不是自己不相信丈夫的缘故,还是不相信别的女人?或者怀疑丈夫图谋不轨,拈花惹草?别的女人想入非非,夺人所爱……
自打那天汤玉安对她施暴后,她精神恍惚,极度的恐惧,仿佛堕入了一个不见天日的深窟里,又仿佛自己站在万丈深渊,阴惨的边缘,一面战栗,一面心胆俱裂,全身心似乎全都凝固了。汤玉安已将她逼入绝境,无路可走。她要么跪地求饶,甘当罪人,任人欺凌,苟且偷生,要么纵身跳入悬崖,粉身碎骨,以示清白,别无其他选择。
她时常做噩梦,梦见魏思林用鞭子抽打她,辱骂她是一个溅货,一个害人的妖精。魏思林与她做爱时,她总感到有一种罪恶感,再也没有往日的激情所刻画的幸福的感受,像是遭受暴徒的欺凌和强暴,自己却无力反抗,只能默默地哭泣,惨绝人寰。
“你怎么那?身体不舒服?”魏思林问她。
她抑制心灵的苦痛和恐惧默默地点点头。她只能这样搪塞他,敷衍他。以往活泼可爱的她,现在变得越来越心神不定,战战兢兢。有时候魏思林话说重了一些,或者语气严厉了一些,她的身躯陡然惊颤起来,就像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她知道,在魏思林面前她总有一种负罪感,罪恶感。过去,一天不见魏思林,心里非常地思恋他,希望他不要离开她,陪伴她,而现在却生怕见到他,不希望他陪伴在自己身边,心里时常产生一种厌世感和追求死亡的愿望。
现在,她特别反感家里人来客往的弹琴唱歌,一旦这样,她就莫名其妙地发起火来,让人难堪。魏思林的许多好朋友和学生都被她无意中得罪了。为此事,魏思林和她争吵过,两人有生以来第一次吵架。魏思林说她变了,变得不可理喻,和以前的她截然不同的两个人。(魏思林一直以为,自她受到单位的处分,或者人们背后闲言碎语,恶意重伤,内心一时承受不了,压力过大,受到刺激而造成目前的这个样子)。
她自己也发觉这段日子来心情变化特别大,变得愈加烦躁不安,忧心忡忡,惶惶不可终日,好像世界的末日就要来临。有时候心情平静下来,又感到愧疚,觉得对不起魏思林,不应该把别人造就的罪孽强加或发泄到他头上,这未免太不公平了。然而又有什么法子,大脑时常像失去控制一般,由不得自己做主,糊里糊涂地爆发出怒火,冲得大家十分的狼狈。
她总是一个人偷偷地掉眼泪或哭泣,以泪水来洗刷、消除身心的创伤和痛苦,这样会好受一些。
寒风飕飕,湖水激荡,游人陆续离开了西陵湖。
她紧了紧衣服。
“去那儿呢?”她问自己。
她神思恍惚,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出西陵湖公园西大门。
“欧阳茜,欧阳茜……”
有人叫唤她。她目光呆滞地向右边望去。原来是宿丽娜站在一个卖工艺品的摊位前向她招手。
她眼睛忽地泛起一阵光芒,情不自禁走了过去。
“你这是……”她问。
“这是我和尤键摆的摊子。”宿丽娜说。
“尤键呢?”
“去广州了。上个星期走的。”
“去广州干吗?”
“广州有一家进出口公司要聘用他,让他过去谈谈,如果条件合适,满意,他就留在那里。然后我再过去。”
“你俩结婚那?”
“没有。同居。你呢,听说你毕业被分配到了市外事办,专门接待外宾?这工作挺不错,是一个好差事。”宿丽娜赞叹道。
“你听谁说的?”她心里一阵紧张。
“听班上同学说的。她们说,全班,你工作分配最好。听说,曲晓颖分配在市旅游公司?旅游公司也不错啊。”
“你现在住尤键家?”
“没有。是我和尤键租的房子,离这里不远,就在前面一条街。我把东西收拾好,去我那里看看,我们有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唉,今晚你就不用回家了,住我那里,我们俩好好叙一叙,正好尤键不在家。”
“我以为你回家呢?”
“我是回家了。但我父母不肯接纳我,他们辛辛苦苦地把我养大让我上大学,到头来却被学校开除了,他们承受不了。后来我又回来找尤键。虽然我们失去了学业,失去了工作,但感情还是真实的。尤键说,不遇到挫折就不知道珍惜感情,就不知道同甘苦共患难。你说是不是?”
“有道理。”
她随同宿丽娜来到住处。
宿丽娜住的地方距离永良家不远,相隔一站路,在西陵湖公园西大门的北面。楼房,底层。房间单室套,里外两间,厨房、卫生间具有。里间,一张大床,一个大橱,一个床头柜一溜子摆放,另一边堆了不少纸箱子,里面存放着各式各样的工艺品。外间同样也堆放了不少的工艺品。即使这样,房间并不显得拥挤,凌乱不堪。
“这房子多少钱一个月?”她问道。
“40块钱。”
“这么贵。……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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