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惩治邪恶!夜,你总是遮掩和袒护罪恶,迷惑善良的人们;你让人贪婪、懒惰;你更让人醉生梦死。你掠夺了太阳的光辉,玷污了宇宙的声誉。万物痛恨你,只有魔鬼忠实的信仰你,因为你是它们的保护神和救世主。
闪烁的星索,仿佛在嘲笑他,月亮袒露着自己,似乎在向他挑战。
回到屋里,他打开收录机,倾听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从中寻觅什么?他把音量放到最低。
乐曲悲壮。
他的心境与乐曲融合在一起,大有同病相怜之趋势。你看,他双目紧闭,满面哀伤,似乎正在进入命运之中做最后的,顽强的拼博。不过,那眼帘却在瑟瑟颤动,呈现出生命的复苏和未来的渴望。
魏思林呀,魏思林,你为何要经受那么多的磨难?难道你前世做得孽,现在遭到了报应,上帝开始惩罚你,人们开始厌恶你?他沉重的反思。
夜已经进入了第二天。
他睁开眼睛,起身关掉收录机,轻声哼着《命运》交响曲中的旋律。他两手叉腰,好一付英雄气概。过了片刻,他来到书房,从写字桌抽屉里拿出笔记本打开瞧了瞧,望了望台厉,似乎醒悟了。
第二部第二十章
次日,又是一个星期天。
早晨,太阳向大地投射出万紫千红的光芒,倾泻在树木、建筑和广阔的土地上,万物都承认了它——伟大的力量,同时充满了清新、美丽、热情洋溢的气氛。
家庭式的生活方式,耽误了人生多少美好时光,一天24小时,每天花去3——4个钟头忙家务事,实让人不可思议。时间比黄金还要珍贵!与其说人的生命是有价值的,无宁说,时间更是无价之宝。话是这么说,然而在具体实践方面却恰恰相反。有些人善于注重理想;有些人善于注重事业;有些人却善于注重家庭式的生活;单一的理想、事业、生活超越了一切。在人类文明的社会里,理想、事业、生活三者的关系已超越了各自的范畴,行成了科学的三位一体,忽略某一方面,灾难都将是深重的,无可挽回的,这是人类社会必须深思的问题。有一点,这也是非常复杂的问题,怎样探讨和摸索所存在的问题与矛盾,它们相互间的连贯性和促进性;相互间产生的不协调的引力,至今还没有一个社会能够准确地破解他,只能从表面形成不同的规律和方式。
今天,魏思林一反常态,一早来到了菜场,又是买这,又是买那,一个不大的网线兜眼看就要给塞满了,肉、素菜一大袋,还有一块豆腐。今天好像是个好日子,他要庆贺一番。
菜场里,人们川流不息,像农村赶集似的,男人、女人,老的、少的手里拎着不同的家伙,掺和在一起,揉成一个整块儿,你挤我拥,好不热闹。
菜场尽头,一个不大的水产柜前拥挤了好多人,好像在争购什么希罕之物?只听人群中像炸了锅:“请大家排好队。”“我先来的。”“我先来的。”这一景象充分表现了人们对生活的需求。
每天最繁忙的事情,一开始莫过于买菜!这完全体现了人类社会的一大活力。
魏思林站在远处好奇地望着。
“老师,您早!”不知什么时候,婉琼来到了他的面前,微笑的脸庞蕴含惊奇和欢欣:“老师,你也来买菜啦?”
魏思林奄忽怔了怔!很快,缓过神来。
“老师,这是我姐姐。”婉琼欢快地介绍道:“姐姐,这就是我的老师。”
当魏思林的目光与婉丽的目光碰在一起时,刹那间,一种过去的思想旋风似的在他脑海里回旋,面色突地变了样,两只眼睛闪烁一种让人看不见的凶光,不过很快又被抑制了。他朝婉丽淡然一笑,有点尴尬。
婉丽羞涩地笑了笑。其实,这并不是出自她内心真正要表现的东西,而是表面的,一种尴尬的勉强应付的讨人喜欢的笑容。
无怪有人说,一个人要想讨得别人的欢欣和信任,就得采取腼腆和妩媚的表情来打动人。
“老师,曲子练好了。”
“那,上午来上课吧。”
婉丽凝视魏思林英俊而又异常朴实的脸庞。忽地,她觉得这张面孔很熟悉,好像在那儿见过。这思想闪光似的掠过她的大脑,她油然更加注视这张脸孔了。
魏思林并没再意婉丽的表情变化,而是径直地瞧着水产柜前骚动的人群。
“水产柜怎么这么热闹?”婉琼自言自语道。忽然她眼睛一亮:
“水产柜卖带鱼。”
“带鱼?”好像“带鱼”这两个字魏思林对它非常的敏感。
在水产方面,魏思林最喜爱吃带鱼,其次是肉类。肉类中他不喜好吃牛肉、羊肉、鸡肉……这种偏食的习惯自幼年一直持续到现在。他那单薄的,病态般的躯体和这种习惯是分不开的。
“老师,你要带鱼吗?”婉琼问。
魏思林瞧了瞧拥挤的人群:“能买到吗?”
“能买到。”婉琼显得非常自信。
“那买一斤吧。”
婉琼梳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头发:“姐姐,我去去就来。”说着,她朝水产方向走去。
瞧着离去的婉琼,魏思林心头思绪:这么多人,一个女孩子家……
婉丽似乎已看出他杌陧不安的心情。这时刻,她的脸孔就像一朵怒放的鲜花,贪婪、发亮、邪魔的眼睛娇媚地看他,嘴唇浮现出的笑容,似乎这里的一切都占为己有了。
“你放心好啦,我妹妹不是去排队,是去找熟人。”婉丽神态胁肩谄笑。
“熟人?”
“对。不找熟人,恐怕很难买到带鱼。今天你休息?”
“对。”
“你在哪个单位工作?”婉丽用甜蜜的目光瞅着魏思林那不是十分自然的表情,同时将身子稍许往前探了一点,好像要亲吻他的额头。
魏思林的脸上神情很复杂,原先那朦胧而踯躅的表情,再加上现在的惊愕,慌乱,表情就更加复杂了。他缄默,一双像熟透了的葡萄一样的眼睛警觉地发出一种光泽,似乎在探测这个女人。不过,他善于保持庄重、从容、沉默;特别对于那些素不相识的人更是如此,令人肃然起敬。
婉丽本想通过闲谈来弄清楚魏思林的境况,然而讨了个没趣。她思索了一下问道:“听我妹妹说,你吉它弹得好?而且还会拉小提琴?”
魏思林紧皱了一下眉头,感觉蹊跷:这是什么意思?
忽然,水产柜前人群开始溃散,里面的人向外挤,外面的人往里涌,不时地大声喧哗、喊叫:“为什么刚卖了一点儿就不卖了?”“这带鱼都到什么地方去了?”“你们开后门……”
一位中年男子拎着一块黑板站在水磨石砌成的柜台上大声解释道。黑板上用白粉笔写着“带鱼已售完”5个大字。
“不行,我们排了两个小时了。”“太不像话了。”整个水产柜前乱轰轰的,尖锐刺耳的喊叫声组成一阵恼人的喧嚷。
一些人客客气气地退出了这场无价值的争议;一些人忿怒地瞅着黑板,发泄一下被激怒了的情绪。
目睹发生的这一切,魏思林的脸色愈加苍白,黑色眼球凶光突起。他竭力抑制自己那极容易波动的心扉,瞅着被激怒、骚动的人群无能为力,只能默默无声地表示一番同情,不平则鸣。
婉丽倒显得若无其事的样子。这种境况,她见得太多了,已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小妹,没买到?”
“刘叔叔不在。”
“刘叔叔不在不会找别人吗?”
婉琼噘着小嘴巴,目视愤怒的人群,脸上不难看出内心的不平静呈现出的不满,使得她白玉般的脸颊微微涨红了。
婉丽狡狯地瞅了魏思林一眼。
魏思林广阔的脸孔的颜色是灰白的,像暴风雨前的天色一般。这一切的一切都使得这机构更为显得严肃,愤懑。
“小妹,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卖完啦?”
“我怎么知道?可能开后门了吧。”
“太不像话那!”魏思林愤慨道。
“简直是莫无法纪!国家三申五令,刹住这外门邪道,为何就是刹不住?”婉丽说。
“没有法。”婉琼耸了耸肩。
“这要什么法啊?”婉丽装作懵懂不知的样子。
“你如果有权有势的话也会这么做。”婉琼咬住嘴唇。
“为什么?”
“为了升官、发财。”
“对不起,我要回去了。”魏思林打断姐妹俩的谈话,离开“瑞熙路”菜场。
婉琼萦怀地望着离去的魏思林,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仿佛光辉四射把她包围了起来。
婉丽却处在另一种感受之中,感受变幻成一种欲望。原先,她那精心筑成的防线——像“马奇诺”防线那样——华而不实。她那傲慢的神态,猝然间崩溃了,同时产生了对男人的一种欲念,如果不是她固有的思想和脾性控制和约束她,她会大胆的甚至厚颜无耻地做出一种让人惊叹的事情。
“姐姐,他人好吗?”
“蛮好得。他很傲慢,不过,不是那种地位、才学……总觉得自己是一个英雄的傲慢,而是另一种,先天固有的傲慢,从他谈话中,他有相当高的禀赋和天分。”
“是吗?”
“你说呢?”
“我不知道?大概和你说得差不多吧。”婉琼羞涩地垂下额头。
婉丽得意地笑了起来,笑容是那样的怡然,像是年轻人过早发迹而洋洋自得,忘乎所以的狂气。
“他是不是一个搞艺术的?”
“他是一个职业小提琴手。”
“你怎么知道的?”婉琼越发惊奇、喜悦。
“他左下巴底下有一块厚而发黑的老茧,那就是练琴练出来的。”婉丽指了指自己下巴底下那块红润的薄茧。
婉琼欣喜若狂,面容骤然全部舒展开来。
婉丽狡黠地一笑,像鬼魂阴阴的笑。
爱情——异性的组合,其诱惑力是巨大的,无法抗拒的……对于那些从未进入过爱情殿堂里的人来说,其力量显得更是无法形容。
回到家,7点30分。
房间杂乱无章,被子、衣裳……写字桌上布满了谱纸;烟缸里尽是烟蒂。
魏思林打了一个哈气,开始收拾房间。
不大一会儿工夫,房间拾掇的有条不紊。不过,那换下来的衣物足有一大盆,裤子,衣裳每样三四件,再加上短裤、汗衫……这是他一星期所穿衣裳的积累。他已养成了这种统一处理的坏习惯,这样既省力气,又省时间,至于卫生,就不能讲究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