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风情截然不同的女人,却是京城里最为有名的双姝,她们的艳名四播,打响水云居的名号,听说皇上都曾为了一睹她们的芳容,而微服出巡亲自造访过水云居,足见她们的声名有多响亮了。
所以当齐士麟拒绝嫣红的热情时,无怪乎大家都要发出一阵可惜的惊叹声。
“齐公子……”见齐士麟转身要走,嫣红急忙叫住他,但是看了他身边的田飘飘一眼后,却欲言又止地道:“你……不到水云居去看看云姐吗?”声音极为小声,怕被对方听见。
湘云娘?嫣红不提,齐士麟几乎要忘却这个名字了。“有空就去见见。”说完,拉着田飘飘的手,毅然转身离去。
留下嫣红一脸失落的看着他们的背影。
倒是一路被他拉着走的田飘飘,对嫣红报以同情。“你就这么把她丢在那?”
“你刚刚没有听见吗?她还要到秦王爷府去献艺,再耽搁她的时间,才叫失礼。”
他答得理所当然。
“哼,若非她要去王府献艺,你就要跟她走,做她的入幕之宾了是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他们两人的关系匪浅,以前一定有段不可告人的暧昧情事。
越想越生气,她禁不住破口大骂,“登徒子、采花贼、不要脸的负心汉。”
一个开口闭口直嚷嚷着要娶她的男子,竟然当着她的面跟另一个女子亲热,还花帐一大堆,真是可恶到了极点。
田飘飘的心里浮起一股莫名的酸涩感。
甩开他的手,快步的奔向前去。
齐士麟则是颇觉冤枉的追在她身后。
。。。。。。
齐家武馆在全国到处都有分馆,京城也不例外。齐士麟带她逛完热闹缤纷的大街之后,就直接来到齐家武馆位于京城的别苑,吩咐丫鬟好好的伺候她休息。
看着这座红砖大院.田飘飘再一次被齐家的财力所震慑,原本以为齐家再富有,也只不过是家镖局而已,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的先祖是武将出身,年老辞官后创立齐家镖局,因此人脉广阔,同业无人能出其右。
绕过长廊,看见湖畔的八角亭,亭顶是一片绚烂光彩的琉璃瓦,在黄昏夕阳的辉映下,呈现七彩光幕,煞是好看。
其下是一片碧绿如茵的草坪,中间铺着一条碎玉石路,一直延伸到湖上的九曲桥,桥上是青玉筑成,每根青玉柱上都雕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飞鹰,展翅欲飞的模样是齐家的家徽。
这样气派豪迈的建筑,别说是一般官家大臣,就是皇亲国戚也少有这样的大手笔,可是齐家却轻易办到了。而且听齐士麟的口气,这样的宅第还不只一座,关外和江西都有。
正当她好奇的美眸转呀转,为这里的美景赞叹不已时,一个人影却悄然无息的翻落在她的面前,满脸讶然的望着她。
“你不是露儿,你是谁?”一个冷若冰霜却又绝美的脸庞蓦然出现在她眼前,吓得她连退三步,撞到了身后两名陪侍的丫鬟。
“啊!呀……呀……”冷不防的被吓一跳,田飘飘惊得说不出话。
“原来是个哑巴,可惜了一张好脸孔。”冷峻男子又是叹息,义是摇头,原本冷肃的神情也稍稍缓了些。
“三爷,飘飘姑娘是大爷带进府里的客人。”身后的侍女解释
“大哥来了?他什么时候进府?”那个不务正业,把自身责任丢到他身上的大哥,也有舍得露脸的一天。
是不是良心发现,想扛回自己总镖头的担子了?
冷峻男子看着田飘飘的眼光也变得不同,饶富兴味的端详着她。嗯,长得还不错,虽然是个哑巴,但也清灵出尘得动人,虽然没有他的露儿活泼可爱,但也还算得上是绝丽。
“只可惜是个哑巴,不过大哥的嗜好一向奇怪,会看上个哑女也不是为奇。”兀自说完,他回身一跃,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田飘飘看着他忽起忽落,飘移不定的身影消失在远处,气闷的傻眼。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对兄弟,完全不听人家解释,自以为是的下断言,然后又一声不吭的走了,真是无礼到了极点。
真是有什么样的兄,就有什么样的弟。
失了赏景的好心情,田飘飘一旋身,就要侍女带她回房,奔波了这数日,她需要好好的梳洗休息一下。
暂时不要再见到这一对怪异的兄弟了。
田飘飘头痛的跟着侍女到麒麟轩的彩麟楼,那是齐士麟最常安排女客居住的处所。
据侍女说,这座宅第分有三个大院落,每个院落都各有亭台楼阁和花园。除了老大齐士麟住的麒麟轩外,还有老二齐士杰住的杰英阁跟老三齐士鹰的鹰扬居。三个院落各有总管主事,也各自拥有奴仆和、丫鬟,自成一居,互不干扰。
刚才闯进来的齐士鹰.听他的口气是为了找人,不然也不会贸然进入。
侍女们推开彩麟楼的大门,里面奢华的布置再一次令她开了眼界,满屋都是翡翠珠玉,粉紫相问的轻纱随着大门的开放,微微飞扬,有种让人置身梦幻的感觉。
“田小姐,请稍作休息,奴婢下去为你准备沐浴的热水跟花瓣。”说完,两名侍女躬身退下。
规矩之严谨,比她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少了两人跟着。田飘飘顿觉放松不少,她不雅的伸了个懒腰,就朝内屋走去,打算在两名丫鬟准备好洗澡水前,先好好的睡一觉。
可是才往床上躺去,一个硬物伴随着尖叫声弹了起来,吓得田飘飘心脏差点蹦出来。
“你是谁?”
“你是谁?”
两个女人异口同声的问道,都怪异的看着对方,然后眨眨眼,又不约而同的笑了。
坐在床上的姑娘约莫十六、七岁,有着一头柔顺的乌发,两侧梳起的鬓发上还绑着花钿串成的珠环,一双湛亮的大眼睛水灵灵的看着她,一眼就给人留下可爱的好印象。
瞧她那身绢纱织锦的装扮,一定不是府里的丫鬟。
“我是倪露儿,姐姐叫什么名字?”
露儿?不就是刚刚齐士鹰要找的人吗?原来躲到齐士麟住的地方来了,难怪他会找不到。
田飘飘盈笑的走过去,和善地道:“你怎么在这里?躲人吗?”
倪露儿点头,戒慎恐惧的朝外屋望一眼.见门是关着的,才松了口气道:“我躲一个可怕的人。”
“可怕的人?他会吃你?”田飘飘阔玩笑地说,想起齐士鹰那张俊美冷绝的脸,确实有些可怕,难怪露儿会怕他。
“吃人是不会,可是他会……”倪露儿欲言又止,娇丽的双颊布满红晕。“反正我是被他抓来的.所以怕他也应该。”
“抓来?”呵呵,原来这对兄弟都有掳人的恶习,真该好好的修理一番。
田飘飘同仇敌忾的拧起秀眉,决定要帮助露儿逃离齐士鹰的魔掌,一点也没有察觉到露儿脸上那片红晕所为何来。
“你放心吧!有我在,就不会有让他欺侮你的一天。”忘记哀悼自己同样被囚的处境,田飘飘双眸熠熠发光,闪烁着奋勇而起的正义感。
她决定拼死保护这名少女,与齐家兄弟决战到底。
第三章
齐士麟浸在浴桶里,正打算闭目养神时,突然一道吵人的声音响起—;—;
“齐兄,许久不见,一回来就躲在浴桶里,连我王府的热闹也不来凑,你们齐家兄弟实在太不给本王面子了。”一个身穿紫衣蟒袍、头戴紫金冠的英挺青年,大刺刺的坐在他的浴桶边缘,毫不忌讳的欣赏他近乎完美的裸体。
齐士麟闻声,连眼都懒得睁开,一只有力的长腿就踢了过去,将坐在浴桶边的秦穆怀给踢飞出去。
秦穆怀跃开有两尺远,身子在空中俐落的翻了个圈后,又笑兮兮的站回到齐士麟的身边。
“兄弟听闻你回来,就丢下满府的宾客过来瞧你,你就这么待我?”
齐士麟懒洋洋的睁开一双黑瞳,两手搁放在浴桶边,一派轻松自在地道:“看我?
我猜你是受不了那群谄媚讨好的嘴脸,而逃出来的吧!别把那么大的罪名扣在我头上,要是让你皇叔知道我又误了你相亲大事,我可担待不起。”
天底下也只有他敢违抗皇上的旨意,佯装自己有龙阳癖,逃过皇上的逼婚。不过也苦了自己,被逼得无辜扛下断袖罪名,在谣言的流传下,跟他同流合污。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提出辞官退隐,皇上就迫不及待同意的原因,连句挽留的话都没.就急着赐下千两黄金赶他还乡。
说来说去,罪魁祸首就是这个阴险的家伙。
为了自身的自由,连朋友都可以出卖。
所以一见到他,齐士麟就没好脸色,反射性的一脚踢过去,把他踹得远远的。
不过他的脸皮也真厚,死皮赖脸的功人越来越深,竟然毫发无伤的又黏回来。
“这倒无需你担心,我早就计划好玩乱这场相亲大会。”秦穆怀眉飞色舞,非常得意洋洋地道。
齐士麟嗤之以鼻。“就凭你招来嫣红这批艺妓在众佳丽面前献舞?能吓退得了那些贪恋荣华,一心一意想飞上枝头的女人吗?太小看“攀龙附凤”这四个字了。”
没想到一年不见,他的花样还是那些,也唯有老皇帝会被他这种扑朔迷离的伎俩给欺骗。
在皇上面前,极力表现自己的龙阳怪癖,有意无意的对内宫太监言语挑逗;但在被迫选婚之时,又在众家闺秀之前极尽放荡之能事,不但召妓献舞,甚至调戏娱乐,邪肆的作风意在吓退众人,为自己争得一时的自由之身。
为了贪恋花丛,他可谓费尽心机,耍尽手段,就不知最后他跟老皇帝究竟谁能争得最后的胜利。
所幸他是皇上已故兄长遗留下来的独子,皇上唯一的亲侄子,也才能由得他肆无忌惮的胡来。
要换作别人,早不知砍了几遍脑袋。
“总之,能玩得一时是一时,我不会随便放弃。”他乐天地道,为齐士麟递来一条布巾,催他起身。
齐士麟也泡够了,接过他递来的布巾围在腰间站了起来,不过人才刚离开水面,破门声就响起,房门伴随着一道冷风敞了开来。
“大哥,我的露儿在不在这……”齐士鹰一踢开房门,还来不及问完话,就看见浴桶前一站一坐的暧昧情形,一张严峻的脸变得更加冷肃,身子一旋就退了出去。“对不起,我打扰了,请继续。”顺手把门关上。
原来他一到京城,所听到的传言是真的,大哥真的跟秦王爷有染,身为亲弟弟的他,该不该把这件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