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宇飞对自己皇兄的调侃也很无奈,但看皇兄对自己没有丝毫怀疑还是很欣慰,不过皇兄并不知道,自己之所以选择出嫁,而不是娶师父为男妻,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自己所说不愿让师父受一丝委屈,另一方面则是他自幼长于帝王家,虽说与皇兄素来亲厚,但见多了皇室纷争,总要想法自保,自己一旦嫁人,永远不会有子息,也没了继承皇位的资格,这样不旦皇兄不易对自己产生猜疑,皇兄的皇子们也不会将自己当作威胁。这些想法皇兄自是不知。
之后两兄弟又谈了一些体己话,至夜半方散。
第二日,阳光普照,宇阳帝一早就沐浴更衣,身穿九重黑龙袍,头戴金冠,衬得他本就不凡的像貌更是英武非常。他在宫中的广场上摆下宴席,自己及后妃皇子公主们坐于高台,当然少不了他的两个弟弟,镇南王程宇飞和十四王爷程宇晔,宇飞的附马月妙虽然甚少参加皇室宴会,这次也难得陪宇飞一同出席了,又引来了一些人的注目。
台下,文武百官一起走入广场,一起向皇帝朝拜就座后一个个轮流分别走上高台向皇帝献上贺礼,宇阳帝正坐在高台审视他们,他的眼角忽然看见了一个意外的身影。
只见那各路王侯之间,赫然坐着一个让他难以忘怀的身影。他没有穿红衣,而是诸侯王的白色官服(灵朝官服:诸侯王及皇帝和太子以外的皇子是白色,文官是灰色,光明教的人是明黄,武将是青色,内官是绿色,根据品级不同式样有所不同,后妃们则没有颜色只有式样区别。)。但那不妨碍皇帝一下子将他认出,那一刻睿智的帝王头脑一片空白,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他终于出现了。
第三章
宇阳帝的生日庆典正式开始了。
首先,是光明教的教宗逸星手持黄晶石法杖,带着十二个身着明黄法袍,头戴金冠,脸上戴着金面具的祭司走上高台,先向皇室成员们致礼后,便吟唱赞美的诗歌,只见清亮的合声散播开来,让人不禁心旷神怡,吟诗一结束,逸星教宗就起身转身走到高台边沿,手持法杖,高声吟唱咒语。随着咒语结束,只见一片金光先是冲上天际,然后扩散开来,形成一个天幕,将整个广场罩入其中,教宗随后又走回仍跪立于地的祭司们之前,也跪身行礼,对宇阳帝道:“天佑我皇,万世荣光。”又复行礼,台下群臣也纷纷起立行礼,后才一起起身,教宗随后又与众祭司离去,但金光不散,依例当第二天天明方散。
只见教宗方下台,就有优美的琴声响起,上千名少男少女,身着五彩花衣,手举一巨大金色莲花步入场中,随后就围着莲花翩翩起舞,随着他们优美的舞姿,莲花的花瓣徐徐展开,只见每一个莲花瓣上都有一面鼓,一白衣舞者立于其上,手握白色绸带,绸带两端系着金铃,白衣舞者的黑发高高盘起,纱衣轻转,绸带挥出,击在鼓上,只见他旋转纷飞,忽如火焰繁花,忽如静水漂流,鼓声伴着琴音,舒缓中透着激烈,满朝文武及国外使节都看得如痴如醉,只有宇阳帝,除了刚才教宗施放金光时正了正神色,其后便一直盯着席间的那人看,如今见那人神情专注地注视场中的舞者,不禁握紧了拳头,又见台下的那人嘴角微微翘了翘,然后又恢复了那一成不变的平静脸庞,可只是这一丝微笑,竟让宇阳帝小腹一阵涨痛,他马上收回视线,不敢再看,以免自己失态,看手边正有杯酒,举起便一饮而尽,但也就是这一下,让他下定了决心,不管那个人是谁,就算要他以势压人,他也要得到他,满足自己这五十余年也不能压抑的渴望。
宇阳帝盘算着等一下查一下他是哪个王侯,再具体想办法,不过看他年纪甚轻,想来爵位应不致太高才对,那样的话……正当宇阳帝盘算得正美,已经开始不自禁地想像要怎样享用那让自己朝思暮想的身体时,歌舞在一连串急促的鼓声中结束了。各国使臣开始上台依次送上贺礼,宇阳帝则按律回礼,接着皇室成员开始献礼,再之后就轮到朝中大员了。此时宇阳帝看见那人开始向台上走来,不禁一震,因为朝臣重多,所以并不是所有臣子都有资格上台,更不要说是独自上台了,他能上来,表示他的地位极高,但宇阳帝随即便安慰自己,现在的王侯,就是爵位封得很高也多是空有其表,并无实际权柄,只是他身位既高那必然要多费些力气了。直到那人走上高台,叩拜在他的面前,用清冷的声音说道:“镇北侯碧血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此时,宇阳帝只觉得兜头的冷水浇了他一个透心凉。
其后再有什么人上台,宇阳帝已经完全顾不上了,他只知道一杯杯地举起洒杯,一边哈哈大笑一边一杯杯往肚子里灌,想不到第一个让他如此想要得到的人,让他渴望到胸口都发疼的人竟然是不能肖想的。镇北侯,开国功臣之后,传承八代的王侯,代代皆有战神之名,不但有着天生的控火之力,又有家传剑法,用兵如神,在北疆的威望比皇帝都高。若非如此,也不会代代君王都想收回北疆治权,可都只能放任,自己这次如集王侯,一门心思撤藩,主要也是针对镇北侯。他竟就是镇北侯碧血,早听说镇北侯碧血极似其母,黑发金眸,美若天仙,自己竟从未想到。若他是别的王侯,自己或可用其家人胁迫,或高官厚禄,金银美器养之,可镇北侯无亲无故,位已及尊,家财丰厚,而且他武功高强,自己若派一个千人队或许能制住他,然后废了他的手脚,也许方能成其好事,刚想到这里,宇阳帝不禁浑身一阵激灵,自己在想什么,若真如此,自己这个皇帝又与前朝那些暴君何异,急忙将这种想法挤出脑外。
镇南王程宇飞见自己的皇兄一径饮酒,一反常态,又见他死盯着碧血不放,虽不知他在想什么,但只觉得危险,急忙着人偷偷通知碧血,碧血是在生死线上打滚的人,也早就查觉当今皇帝一直盯着自己看,其时时隔57年,当年救人乃是随兴所至,他自是早已忘记,但他本知此次宴会实因自己而起,对皇帝的关注倒未过于上心,现见宇飞特意遣人告知,方觉得皇帝的表现有些特异,见广场上的人已是醉得七七八八,便瞅个空脱身走了。
这边宇阳帝也是喝得酩酊大醉,其实他酒量本是甚好,只是满身欲望无处发泄,心中又烦闷不已,喝得又多,宴会结束时已是不太清醒,但仍是直觉得拜别了宾客,方由贴身太监小冬子扶着向后宫走去。风吹得酒醒了些,想起了与碧血的桃林初识,就挥退众侍卫,只留小冬子一人,向宫中桃宛走去。
也是巧了,这王侯们于宫中的住所本是由镇南王宇飞安排,他既知碧血素喜桃花,桃宛旁的红袖宫又空置多年,就安排碧血住到了那里,碧血素来不喜人多,此处只有他自带的一个随从,宫中的两名宫女,还有蝶蛊克罗西了,他自知晚宴结束的晚,故参加宴会时便吩咐不必等他,所以回来住处后所有人都已在后殿睡熟。碧血自己换下官袍,解开头发,可全无睡意,他见桃花正艳,月亮刚升,就打开窗,坐在窗前看桃花。
宇阳帝走到这里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一个红衣仙子,披散着头发,在桃花瓣的环绕之下,美得如梦如幻。俗话说酒能乱性,这话一点不假,宇阳帝只觉得浑身的热血都冲到了下腹的某个部位,浑浑噩噩的脑子再想不了那许多,直接甩开小冬子就向冲进了殿去。
碧血察觉到有人靠近,一闪身避过后就是一掌,待得看清对方,急忙收束力道,手掌堪堪停在对方脸前几寸,可那皇帝却尤自不知死活,竟捉了碧血的手,把嘴凑上前去吻了起来,碧血猛一抽手,不期然就对上了皇帝的眼神,至此才明白适才宴会上皇帝的怪异竟是对自己产生了欲望,一瞬间真是哭笑不得。正想着,皇帝又缠了过来,碧血忙轻巧地避开,一边小心移动,一边思考。碧血对自己的容貌也是心中有数的,母亲当年被称为灵国第一美女,自己的眉眼偏与母亲一般无二,曾对自己有不规之心的人也是不少,不过不是有那个心没那个胆,就是有那个胆也没那个本事,随着自己的名声越来越大,那些再胆大包天的人也只敢看着自己胡思乱想一番也就是了。可眼前这人却着实难办,虽说他也自小练武,但就是想碰到自己的衣角都难,可这样下去也不行呀,若不小心惊动了人,皇帝陛下失了面子,难免不找北疆出气;与他讲理,和醉鬼有理可讲吗?方才见他身边有人,想来是他的亲信,但也就是说难免有人知道他今晚的去向,杀了他,北疆难免受害;逃,那等着回去准备起兵反叛好了;打昏他,嗯,好像是欺君之罪;一死了之,自己是无所谓,但自己那些兵一定会叛变,北疆以北还有赤乌铁骑虎视眈眈,那自己这些年为了避免战乱所做的努力又算什么?这杀不得、打不得、死不得、逃不得、叫也叫不得,还真是烦……突然,碧血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既然如此,依了他呢?
想到这里,他便放松了自己,任由宇阳帝把他丢到床上,转开头,由他去了。
第四章
御书房中,宇阳帝正在批写奏章,可他一直无法集中精神,脑中乱七八糟的,没办法静下心来。叹了一口气,把剩下的奏章推到一边,“小冬子!”看到小冬子立刻跑了进来,他却又忽然开不了口,他深深看了小冬子一眼,手一挥,又让他退了下去。
小冬子立刻退出了御书房,一出屋门,他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从当今圣上还是三皇子时就一直服侍在侧,一只到三皇子成了太子,成了皇上,别人不知道皇上的反常是因为什么,他小冬子还不知道吗?这皇上从年轻时就一向英明,自己也一直庆幸自己跟了个好主子,可十天前皇上也不知怎么了,喝得大醉后非得跑去桃苑赏花,不知怎么着竟看中了那镇北侯碧血,硬是在红袖宫里把人家给临幸了,自己吓了个半死,又不敢往里闯,只好在外面守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