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镇北侯碧血,硬是在红袖宫里把人家给临幸了,自己吓了个半死,又不敢往里闯,只好在外面守了一夜,直到天光大亮,皇上竟然衣冠不整地冲出了房间,然后吩咐自己照顾屋里的人竟然就这样跑了,自己不知道宫中还有没有人看到衣冠不整的皇上,不过就是有也没人敢提起。
自己随后就走进了房间,可差点没马上跑出来,屋里的人披着一件血红的长袍,赤着脚坐在床沿,从敞开的领口和下摆处可以看到眼前人身上全是抓咬的痕迹,就连手腕和脚腕处也没有幸免,床上一片狼籍,满是红白相间的污秽物,正中央的地上破了一个大洞,就连屋里的家具也都被人大力砸坏了,可眼前人却非常的平静,黑色的头发简单的用头绳拢了起来,脸上既没有得了圣宠之人惯有的娇媚和得意,也没有被人欺辱的羞愤,只是非常的平和大方的坐在那里,看向自己时先是扫了自己全身一眼,然后就看着自己的眼睛等着自己说出来意,那是一个真正高傲的人,高傲到了极点,反而显得平和了,因为他已经傲得连显出傲气都不屑于去做。一瞬间小冬子只是看着那人金色的眼睛。直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奴才是小冬子,皇上让奴才在这里看看侯爷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说完这句话,小冬子才惊醒一般的想起还要下跪行礼,刚低头要拜,就听那人说:“不用了,这些虚礼就免了,既然是皇上派冬公公来的,那就麻烦冬公公找人打一桶热水,再去找一些外伤药,还有我这里不能住了,麻烦冬公公帮我在宫里找一个新的住处,另外我也有些饿了,找一些好消化的东西来,等我净身后吃,然后冬公公就回皇上那去吧,我这里人手足够。”
“是,是……”小冬子忙答应着就去办了,等照顾着那人沐浴、用膳然后和那人那几个被吓坏了的随从与侍女在桃苑另一侧的碎玉宫里安顿下来才发现,自己竟是不知不觉就把他当成了主子来侍候,而以前除了皇上,还没有谁能这样的使唤自己呢?
那之后自己就没在见过那个镇北侯了,只知道皇上派了十来个宫女和太监去他那里,又派了一百个宫中武功最好的侍卫守着那人,从那天起皇上就变得喜怒无常,还经常发呆了。
小冬子又叹了一口气,那个镇北侯真的是美若天仙,可宫里也不是没有比他更美的人,只是宫里的男男女女,加上那些王公大臣,哪个不是被抽了脊梁骨的,就是有那几个硬气的,骨子里也是软的,可那个镇北侯却是骨子里的孤傲,他面上可以很随和,可你知道他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那样一个人却会委身于皇上,却不知为了什么了。
小冬子正在这边胡思乱想,宇阳帝已经沉着一张脸走了出来,一言不发地就向桃苑走去,小冬子连忙跟在后面。宇阳帝此时也是心乱如麻,这些日子他跟本静不下心来,他记得很清楚,那天他一醒过来,就听到碧血平静的不现实的声音“陛下既然醒了,就把那东西拿出去吧。”他被这清冷的声音一震,才发现他的怀中正抱着一个人。他心里一惊,急忙跳下了床,抓起地上的龙袍披上,发现龙袍的系带竟是被扯坏的,心中大异,这才抬起头正眼看向那竟能让他失控至如斯的人。这一看,却是真真吓了一跳。
床上的已经坐了起来,扶着床柱想要去够地上的红袍,宇阳帝马上过去帮他捡起袍子,然后披上。此时宇阳帝的心里可说是五味杂陈,他原以为自己定是酒醉后跑到了宫里的哪个男妃那里,却不想坐在面前的却是那人,镇北侯碧血,此时他的心情可说是乱得可以了,自己竟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下得到了一直朝思暮想的人,真是说不上应该高兴还是失望,可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你为什么不反抗?以你的实力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范。”
“因为您是皇上。”听到这个回答,看着眼前人那平静无波的表情,不知为何宇阳帝突然非常愤怒,一甩手就要给他一巴掌,可看到那几乎找不到一块完整地方的雪肤,不知怎的就下不了手,可满心的怒意无法发泄,干脆把屋里的家俱都给砸了个稀巴烂,一回身就冲了出去,看见了小冬子在外面,刚想叫他一起走,又想到了那人满身的伤痕,想必昨夜定是被折腾得够呛,心中忽然有些不忍,于是就叫小冬子留下照顾,自己就这样一个人走回寝宫来了。
宇阳帝这几日一直神思恍惚,在他心中,那五十多年前救了自己的人应该是个仙子一般的人,是个不为凡俗之物所动的人,至少也是个化外的高人,所以他的表情才如此超然,就连杀人时都是如此,是以自己虽然日思夜想了这许多年,也从来没有动过用皇帝之权势来寻找并得到他的念头,因为他从不认为那样的人会畏服于权势。可如今方知那人不过也是一个世俗之人,怎不让他失落。宇阳帝本下定决心收拾心情,只把那人当作一个对自己有危胁的藩王来对待,可却总是无法释怀,每每想到,总恨不得立刻跑去见他,今日实在是忍不下去,知道那人每天都去桃苑赏花,自己终于忍不住要去看看他。
才走到桃苑边上,宇阳帝就被眼前的美景震住了,碧血就坐在林中的一棵有些年份的桃树下,肩上坐着一个长着蝴蝶翅膀的精灵一样的东西,微抬头看着林中桃花,身上仍是那不变的红色长袍,金色的眼睛微微眯着,和五十七年前一样的美丽,也像当年一样的疏离,那个人仍是沉浸在只有自己的世界中,没有一丝改变,就算在心里无数次告诉自己那人只不过是一个世俗之人而不是什么仙子,宇阳帝仍是看呆了。倒是碧血发现了他,走过来向宇阳帝跪拜行礼,才大梦初醒。
宇阳帝盯着眼前那张平静如水的脸庞,直到过去了好像近一个世纪,才蹲下身,在碧血难得的讶异中吻上了眼前人的唇,轻轻一吻后,他手捧着对方的脸庞,用他一生最坚定的语气说:“朕要你,从今天开始,你只需于朕,哪怕你是天上的仙子,朕也要把你从天上拖下来,让你堕入凡尘,总有一天,你的心将只为朕跳动,不,是为我程宇阳跳动。”
数百年以后,当所有的纷争都平息,当已经老去的碧血坐在床边看着已经永远沉沉睡去的宇阳帝时,当所有的回忆都随着时间淡去,他仍能很清晰地记起当时的情景,记得那句改变了他一生轨迹的誓言。
不过那时,碧血只是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帝王,有生以来首次失去思考的能力,他只是看着眼前人坚定的眼神,听到自己问:“如果我是魔鬼呢?”
“就算你是十八层地狱里的恶鬼,我也要定了。”
第五章
“你瘦了,听说你这十日几乎没有睡过。”宇阳帝一边扶碧血站起来,一边问道。
“谢陛下挂心。”碧血平静的答道,但心里却已经如波涛汹涌一般无法平静,自从十天前发生那件事以后,他就根本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好像又听到了男人在耳边喘息,鼻端传来的都是那让他做呕的气味,想他自小虽不能算是娇生惯养,但身为灵朝最大的诸侯的继承人,何承遭过这种罪,便是连想都没想过,而且还是自己默认了的。碧血不是牵怒于人的人,既然是自己自愿受的罪,就断断不会在别人身上找麻烦,只是心里的闷气吐不出来,着实难受,让他怎么睡得着。唯一让他感到安慰的是自那以后皇上没在来找过他,想来皇上也是酒后乱性,大概早就后悔了,碧血只想慢慢把这件事忘掉,过去也就算了,可谁知今天宇阳帝不但又来了,还说出了那种相当于誓言的话语,看来竟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这让碧血怎不心乱如麻。
宇阳帝见碧血难得的发起呆来,不禁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颊,却见碧血忽然全身一震,眼中也露出了难得的慌乱,虽然他马上就平静了下来,可这哪瞒得过宇阳帝的眼睛,宇阳帝收回手,看着那张明显消瘦下来了的脸,他的颧骨都要突出来了,也有了淡淡的黑眼圈。听照顾他的人说这几日他虽然饮食处事如常,可一到夜晚却完全无法入睡,常常一坐就是一夜。看来那一夜的粗暴对他的影响很深呢。随着时间过去,他也许会渐渐淡忘,但只要再有人对他表示亲近,他就会立刻想起来,宇阳帝从小在宫中长大,对这种情况见得多了,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反而会在潜意识里加深这种恐惧,若等到他的心防完全树起,再打破就千难万难了。宇阳帝现在心中很后悔,他也知道怎么才能最快的打破对方的恐惧,不过那种方法绝对不会给对方留下什么好印象,宇阳帝看着碧血那明显瘦下来的脸,下定了决心,反正自己也渴望得很。
“叫你的小蝴蝶回避一下。”见碧血听话的叫克罗西飞走,宇阳帝也冲小冬子摆摆手,小冬子立刻识趣的跑走了。宇阳帝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解开自己的袍子,走到那棵大桃树前沿桃树的下半段铺好,然后走到碧血的身边,就开始解开碧血的外袍,感觉到碧血不自禁的颤抖,宇阳帝顿了一下,然后又坚定的继续把碧血的衣服全部解开脱下,然后他就把碧血抱起来放到刚才解开的袍子上,让他靠着那棵大桃树坐着,他又伸手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光,低头,看着那个莹白无瑕的人。轻轻覆了上去。
一切结束之后,宇阳帝又紧紧抱着碧血呆了一会儿,这才放开他,宇阳帝仔细查看了一下,见碧血并未受伤,脸色平静,眼中也是一片清明,松了一口气之余,心中不禁也有些不甘,眼前的人对于委身于他根本毫无感觉,让他庆幸又挫败。其实宇阳帝不知道,碧血的母亲碧焰兰自幼叛逆,想法物异,以致碧血的价值观也与别不同,在碧血的观念里做爱只不过是人身上特殊的两个部位的摩擦,和握手并无不同,以前的洁身自好只不过是因为觉得处理感情太麻烦了而已。如今他已经知道了满足宇阳帝的欲望并不表示要向上次那样忍受酷刑,本已决心如此,如今更是少了一个心病,自然显得平和了。碧血觉得皇上对自己的身体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