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兽!畜生!”陈琳破口大骂,她胸前的肌体上已烙上了一块深深的、红红的印记。
啪!又是一记狠狠的耳光。
“臭三八,死女人,死到临头嘴还这么硬。”刘军两眼血红,“阿明、阿亮,拉出去给我往死里面打。”
“是!”两人拖着她往外就走。
门口,他们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来者是一个女子,她拉着腔调装着妩媚说:
“哟,是明哥、亮哥呀,在干嘛呢?哎呀,这妹子好惨哟,又是你们打的?哎,我说你们咋这么狠毒呀,这么漂亮的妹妹,你们咋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呢?”
“这不是我们干的,花姐。”两个小青年说,朝她呶呶嘴,意思说是老板干的。
花姐?陈琳强抬起头来,想看一看这位帮她说话的女子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她盯着她,咦?这张面孔好熟悉,仿佛曾在哪儿见过。哦,对了,是她,南兰!她搜索记忆,想了起来。
“你——是——南兰?”她说,有气无力。
那女子一惊,忙蹲下身来。
“啊?小琳,怎么是你?”她惶惑地说。
“南兰,你,你要救我呀。”说着话头一歪,昏了过去。
南兰站起身来,说:
“你们放开她。”
阿明阿亮说:
“对不起,花姐,没有老板的命令,我们不敢。”
南兰想了想,说:
“那,你们等一会儿,我去同老板交涉。”推门进去,来到刘军面前,“军哥,你忙呢?”
“哟,是花花呀,”刘军大嘴一咧,“找我有什么事吗?是不是那个地方痒痒,找军哥我来帮你挠一挠呀?”
“没正经!”南兰说着话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整天拿人家开玩笑,就算我那个地方痒痒,军哥你肯替我挠吗?”
“怎么不肯?”刘军说着话在她身上乱摸起来,“花花是什么人?我们大富豪鼎鼎大名的一枝花,军哥我哪一时刻不想你啊。”
“瞧,又来了,”南兰故作娇羞,“每次都这样哄人家,你什么时候正儿巴经的喜欢过我呀!军哥乃闯荡江湖赫赫有名的人物,要想博得你的欢心,哎!可以说是比登天还难啦……”
“谣言!我军哥是那种人吗?”刘军低头吻她,动作越来越粗野……
在经过他一番猥亵之后,南兰双手勾着他的项说:
“军哥,刚才我在外面碰见阿明阿亮拉着一个女人,要干吗呀?”
“干吗?当然是扁她啰。”
“扁她?干吗要扁她?”
“那三八婆顶撞老子,你说该不该扁?”
“人家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已经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要扁她,当真是要她的命呐!”
“我军哥打死一个人,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是,我相信!军哥财大气粗,又有势力,玩死几条人命不过是小菜一碟,但是,用这一种毒辣的手段来对付一个弱女子也未免显得军哥你太没有肚量了吧?人家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你应该教人家才是。一顿暴力,伤财又伤人,损失的是你军哥呀。”
刘军听南兰这么一说,觉得有一定的道理,思索片刻,点着头说:
“嗯,此话有理,此话有理。”
“那——不如放了她吧?”南兰试探着问。
“行!”刘军心情高兴,一口便答应下来,“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天我就暂且饶过那个三八婆。”
“那——多谢军哥。”喜悦之余,南兰松开他,转身就走。
“慢着。”刘军又一把拉住她,“你帮那三八婆求情,与她是什么关系?”
南兰一惊,不过随即又镇静住了。她忸怩着说:
“军哥真是多心,这儿的姑娘来自天南地北,我花花认识谁呀?我与她同样是女人,不过是同情她罢了。”
刘军又想了想,觉得她话说的不错,手一挥:
“那——去吧。”
“多谢军哥。”南兰再次感谢,喜悠悠地出去,“明哥,亮哥,”她来到阿明阿亮面前,“老板已经答应了,现在你们将她扶到我的房间去。”
阿明阿亮二话没说,立刻扶着陈琳来到南兰的房间。
南兰将她挪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端来一盆水,洗去她脸上的污垢。
第八章 浮尘
陈琳慢悠悠地醒来。
“你醒啦!”南兰说,非常高兴。由于忙乎,她额头之上已沁出了汗珠。
“南兰,”陈琳说,声音喑哑,“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挣扎着爬起来,但胸口一阵巨痛迫使她又倒了下去。
“你别动。”南兰坐到她跟前,握住她的手,“唉!一言难尽呐……”低头一声哀叹,忽又惊异地望着她,“咦?你又是怎么会到这儿来的?”
“我?”陈琳不提不伤心,“我被吕世安那王八蛋给卖了。”她说,哽咽加悲愤。
“看来,你我是同病相怜,都被那王八蛋给耍了。”
“怎么?你也是被他卖到这儿来的?”
“可以说是吧。”南兰神情沮丧。
陈琳忽然间仿佛想起了什么,强行令自己坐起身来。
“南兰,告诉我,这儿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刚才我听他们说这儿好像是一个什么不好的地方……”
“唉!晚啦!”南兰说,又一声叹息,“踏入这个地方,就等于进入了火坑,再也出不去了。”
“为什么?”
“这儿是香港最脏最乱的地方,黑白两道,鱼龙混杂,什么样的角色都有,黄、赌、毒包揽了所有的一切。像我们这些女人,只要踏入一步,这辈子也就完了。”
“什么?这地方这么恐怖?”
“恐怖?岂止是恐怖这么简单,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地狱。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吗?就是因为你一句话得罪了军哥——也就是你见到的那个尖嘴猴腮、歪鼻斜眼的家伙。那家伙是个没人性的家伙,动不动就为一点小事而打打杀杀,以前,有几个女孩子不愿意干那种勾当,被他折磨的遍体鳞伤、死去活来,其中还有两个不堪忍辱而自寻短见了呢。我刚来的时候,还不是同你一样,被他们整来整去,幸好,我乖巧,才避免了许多的磨难。”
“那么,南兰,你在这儿是做什么呢?”说了半天,陈琳还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
“做什么?还能做什么,还不是哄男人开心,陪男人睡觉。”
陪男人睡觉?陈琳隐隐约约记起来了,刚才在办公室时,那个小青年曾对自己说过,说是带她来做鸡的。做鸡?!哦!天哪!她蓦然揪着自己的头发大嚎大哭起来,老天为何要如此对待自己,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做错了,竟要遭到如此恶毒的惩罚。
“小琳,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南兰尽量控制住她激动的情绪,“谁叫我们是女人呢?认命吧。”
“不!我不甘心,让我干这种事,我宁愿去死。”
“小琳,何必呢?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人呢?”
“做别人的发泄工具,我活着还有什么价值。”
“想开点吧。”南兰拍拍她的肩,“吕世安那王八蛋将我们害的这么惨,难道你就不想报仇吗?你这样轻率的去寻死,就是做鬼也不值呀。你以为我愿意干那种事吗?我忍辱偷生还不是伺机有一天能够逃出去除掉这个恶魔。”
一番话使陈琳安定下来。她呆呆地垂着头,仿佛在冥思。
“对!南兰,你说的没错。”思索之下,陈琳咬着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能就这样轻率的去死,我一定要亲手去杀死这个恶魔。”
南兰对她轻微一笑,说:
“你能这样想,那就对了。”又与她并肩坐到一起,“你刚才不是问我是怎么会到这儿来的吗?现在,我就将一切全告诉你。记得……”回忆起往事,阴云一下笼罩住了她整个面孔……
——记得当年,也就是她与陈琳告别后的第二天清晨,她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深圳,忽然门被撞开,两个蒙面大汉闯了进来,他们将她身边的钱悉数抢去,并蒙上她的眼睛堵住她的嘴,将她抗下楼,塞进了一辆轿车。
车子七绕八拐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两个大汉拽着她进了一间破旧的屋子。其中一个掏出手机与外界叽哩咕噜一番联络。
接着又是一阵漫长的等候,南兰又饥又渴,但一张嘴堵着一双手绑着,叫又叫不出,动又动不了。
大约在下午三四点钟光景,又一辆车开了过来,彼此一番交涉之后,他们将南兰塞了进去并用一只竹篓将她扣住。
南兰随车又一番颠簸,好长好长时间才停住。
门打开,她被拉下车,扯去眼上的布罩和嘴中的堵物以及手上的绳索。
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白雾茫茫。
“这、这是什么地方?你、你们带我到这儿来干什么?”南兰惊恐地问。
两个男人不吭声,只是四周张望着,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不一会儿,一辆白色轿车开来,两个男人让南兰跟他们走。
“去哪儿?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她不肯上车。
来者之人见她不肯上车,脸一沉,强行将她拉了上去。
南兰拼命挣扎。
啪!一个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死三八,凶什么凶?你以为这儿是大陆吗?错了!这儿是香港。你已经被人以十万块的价格卖给我们了,我们是来接你过去的,如果你再这么不听话,小心你的小命不保。”来者之人边恐吓边威胁。
南兰呆了,谁这么缺德,竟然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目的地到了,车水马龙、人如潮涌。南兰一看:大富豪夜总会!知道就是一个不好的地方。
她被带到刘军的办公室。
面对此人,南兰多了一个心眼,知道自己要想在此生存下去,就必须投其所好、阿谀奉承。于是,她也顾不得羞涩与廉耻,只得施展出了自己的妖艳与妩媚。同样,也正因为是这样,她才得以在这个黑白两道、鱼龙混杂的地方混了下去。
后来,在一次与阿亮的欢娱之中,南兰用花言巧语才从他的口中套出自己是被吕世安暗地操纵而被拐卖到这里来的。同时,从他的口中,南兰也得知这里有两位从事皮肉交易的姑娘以前也曾是吕世安的情妇。
一切都已经明白了,原来吕世安不但是个劫色,而且还是一个劫财的恶魔,凡是经他玩弄过的女人,他都不会轻易地放过,一旦玩腻,他就会从她们身上连本带利的全部捞回来。
至此,南兰心中多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报仇,同样,也正是这个念头,她才忍辱偷生活到现在,这个地方虽说戒备森严,但她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一定会逃出去的……
听完她的诉说